《北京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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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宰相-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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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放心。最近从西南局回来的人,说起邓小平作为西南军政委员会的第一把手,办公桌上从无隔夜公文,事情总是处理得又快又好又准。因为他只管大政方针,只管大事。他敢分权放权,许多事就让下边去做,绝不包办。他就是放得下心。所以,别的大区的一、二把手无不忙得焦头烂额,他却还有时间打牌。他爱打桥牌,年轻时候到法国勤工俭学时学会的。

看得出来,毛泽东很满意这次的谈话。毛泽东说:「曹孟德是青梅煮酒论英雄,我们今天是抽烟品茶论帅才。还有叶剑英、罗荣桓、徐向前、贺龙、聂荣臻他们呢?似乎又差着一级半级了。」

毛泽东和周恩来一直谈笑到晚饭时间。毛泽东留下客人陪他吃红烧肉,长沙臭豆腐,喝绍兴状元红:「敝省省委特意从长沙火宫殿挑选了一名厨师,推荐到我的厨房里来传艺,做长沙特产臭豆腐和红焖猪蹄。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啊,也有辩证法罗……恩来,你说你不是帅才,这回我倒是有几分相信了。可你也很能识人,对我们的同事、老朋友,看得准,好眼力埃当然,在你我去见马克思之前,大约是轮不到他们之中的某一位来挂帅罗。至于你我百年之后,谁来挂印,就要看他们的运气和本领了。我们共产党人,信奉马克思主义,不是过去现在未来佛嚒,哈哈哈……。」

毛泽东一阵大笑。周恩来也陪着大笑:心里却隐隐有些吃惊。看来毛主席并没有把少奇同志当作自己的权力接班人,起码他还需要观察,需要考验。 

※※※※※※※※※

第二十四章 千里谋杀毛泽东-出访失态
十月九日,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九日,在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一次会议上,周恩来获补选为全国政协副主席。此时的周恩来,除了主持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及其外交部的繁耨事务,还兼管着两件要务:一是为十二月上旬毛泽东一行访问苏联做各种准备,二是指挥中央社会情报部部长李克农、公安部部长罗瑞卿等全力侦破潜伏于北京城里的美蒋特务组织及其秘密电台。

为毛泽东出访而从各地调运来京集中的生活用品及礼物将包括:山东大黄芽白菜五千斤、大萝卜五千斤、大葱五千斤、大鸭梨五千斤;江西南丰蜜桔一千斤;湖南冬笋五百斤、湖南腊肉两百斤,以及江西景德镇青花瓷器一箱、湖南湘绣被面三十条、湘绣枕套六十个、浙江特级龙井茶三百听、上海大中华香烟五百听、贵州茅台酒二百瓶、浙江绍兴花雕酒一百瓶等等。以上物资礼品,都将装入专列,与毛泽东主席一行同行。

十二月六日深夜,毛泽东、陈伯达、师哲、杨奇清一行悄悄离开中南海丰泽园,至西直门火车站,登上即将开赴苏联的九00二次专列。离开丰泽园之前,毛泽东特意找来负责此行安全保卫工作的公安部副部长杨奇清询问:「国民党的地下电台在哪里?你们还没有搞落实?究竟是些什幺人物,如此神通广大?」杨奇清举手行礼:「报告主席,基本上落实了,跟十月一日图谋炮击天安门城楼的特务组织是一伙。李克农部长说,这次会来个干净彻底,把敌特一网打尽,说不定我们到达莫斯科之后,就会听到好稍息的。」

杨奇清奉周恩来的指示,并没有把案情细节报告给毛泽东主席。尽管毛泽东为周、刘对他隐瞒「十月一日炮击天安门城楼阴谋案」一事发过火,严责过他们。然而这回,是国民党情报机关正通过其北京城内的潜伏组织,策划着趁毛泽东出访之机,把毛泽东谋杀在半道上。周恩来、刘少奇则代表党中央,对毛泽东此行的安全警卫工作,做了万全的准备:一是派出铁道部长滕代远,公安部长罗瑞卿,搭乘专列护送毛主席至满洲里;二是从北京西直门火车站到黑龙江省满洲里边境火车站,专列经过的时段,沿途每一华里派驻一名解放军士兵站岗值勤,每十华里派驻一支巡逻小队;三是专列行驶区间,沿途一切车辆停驶,铁路、公路道口一律关闭;四是专列火车上配备两个加强连的精锐兵力,一旦途中出现突袭事件,可独立作战半小时至一小时,以待大部队增援;五是专列上配备铁甲车厢一节,供紧急情况发生时主席避弹。

由于属秘密出访,到西直门站送行的只有刘少奇、朱德、周恩来、聂荣臻、李克农、彭真等少数领导人,不发表任何新闻消息。

毛泽东的专列火车分为前卫车、主列车、后卫车三部分,前卫车由五个车皮组成,装载着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几十名铁道抢修工人;中间的主列车由十节车厢组成,前面的几节车厢载着一个加强连的部队,之后才分别为毛泽东的书房、小会议室、卧室以及其它成员的卧室,还有餐车、医务车、通讯车、行李车等;后卫车亦由五个车皮组成,装载着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毛泽东主席给史达林贺寿的礼品、代表团自己食用的蔬菜水果等。

专列经过山海关时,天已大亮,毛泽东下车走了走:天下第一关啊,孟姜女哭倒长城,离这里不远;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在这里放清兵入关,满人入主中原,统治全国两百六十七年罗!由于天气奇寒,罗瑞卿、滕代远赶快跑来劝主席上车。

专列经过渖阳时,东北人民政府主席高岗上车拜望毛主席。因为都了解毛、高二人的亲密关系,其它人均自觉回避,好让他们单独叙谈。毛泽东亲昵地称高岗为「东北王」:东北称王,你比张作霖父子既神气又有运气罗。高岗连说不敢,东北永远做主席的战略大后方。并说:「主席若在北京有事,我立即挥师入关,收拾他王八蛋!」毛泽东笑说:「现在党中央很团结,你怎幺火气总是旺得很?」高岗说:「我是主席的保镖,职责就是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毛泽东说:「那好,有你镇守东北,我在北京就吃得香,睡得安了。」两人相谈一小时,甚欢。高岗提出要护送主席到满洲里。毛泽东没有答应:你还是坐镇渖阳指挥吧,由滕代远、罗瑞卿二位陪我到满洲里,把我交给苏联老大哥,你就放心吧。

十二月九日,毛泽东一行的专列抵达「国门」满洲里。由于中国铁路为欧美制,路轨比苏联的窄,因此毛泽东一行人要换乘苏联政府等候在这里的豪华专列。苏式专列宽敞、豪华、舒适,暖气烧得很足,并配备有盆浴与淋浴设施。苏方派来一名外交部副部长作迎宾特使,在满洲里火车站苏联一侧铺有红地毯,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至此,滕代远、罗瑞卿等完成了护送任务,告辞毛泽东,率中央警卫部队返回北京。毛泽东一行则须穿越西伯利亚大雪原,穿越欧亚大陆分界线的乌拉尔山脉,一星期后才能抵达莫斯科。

就在十二月六日深夜,毛泽东一行秘密离开中南海丰泽园不久,潜伏于天安门城楼东面南池子大街一座古色古香四合院内的国民党地下电台台长计兆祥,即发报给台北中央保密局机要值班室:「贼乘火车今夜出行,估计三天两夜后抵满洲里。入俄境后,其安全归俄方负责。若有行动,以贼返回时为宜。」

说是七日清晨,在台北国民党中央保密局局长官邸,毛人凤局座正与美方顾问布莱德上校共进早餐,机要秘书送上一封来自中共首都北平的绝密电文。毛人凤阅后,喜形于色,将电文递给美方顾问。布莱德上校懂中文,盯着电报差点高兴得大叫。但这名资深的美国远东战略特工平静地、居高临下地说:「这是你们干掉毛泽东的最好时机。你们不是有句古语,叫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们要立刻选派最优秀的行动人员去东北地区执行原订任务。这很重要。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北韩正在结集大量兵力,使用苏联红军的武器装备,准备随时侵占南韩。我们当然不能坐视南韩成为共产党天下,威胁到日本和我们在远东地区的生命线。南北韩之战已无可避免。毛泽东选在此时访问俄国,跟史达林见面,中俄联手介入南北韩局势,肯定是其重要内容之一。这对南韩、台湾都是极大的危险。你们过去在正面战场上虽然失败了,但今后在情报活动方面可以给我们共同的敌人以意想不到的打击。我们曾经成功地以情报活动的方式更换过一些国家和地区的领导人物。这次,我们希望在毛泽东抵达莫斯科之前或是之后,看到你们的成功。」

毛人凤对这个美国顾问大爷很不以为然,什幺玩艺?区区一个大鼻头上校,竟对他一位国军二级上将指手划脚,不成体统。但他还是向布莱德上校通报了自己的具体计画:「在毛泽东抵达莫斯科之前动手,时间上显然是来不及了。我们只能选在毛泽东返回,途经东北地区时下手。按原方案,派赴东北的人员以空投方式到达目的地。我们的东北地下技术纵队将采行三套作战方案,一是在哈尔滨火车站内埋设定时炸弹,炸毁毛泽东的专列,制造第二个「皇姑屯事件」;二是破坏长春郊外第十四号桥梁,让毛的专列跌下几十米深的河谷里去;三是若上述二项方案均末成功,则组成突袭兵力,在吉林省境内从铁路两翼包抄围歼毛的专列,务求将其击毙。总之,毛泽东此行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布莱德上校听后,竖起了大拇指:「好,很好!有毛局长用兵如神,你手下的人马这次一定会取得成功!」

毛人凤当即按铃唤来机要秘书,口述命令:「电告计兆祥,通知XX国驻苏办事处协助侦察毛泽东在俄活动及回国的时间、路线;命令计兆祥即日起,每日定时报告情况;嘉奖计兆祥二千美金,并由国军中校台长晋升为上校台长。」

旋即,机要秘书将整理打印好的命令文书呈交毛人凤局长签字生效。

毛起座转而对布莱德上校说:「这回共产党的李克农们大约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中南海不远,大小官员集中的南池子,有我们的潜伏电台,正在大展拳脚,大显神威。」

布莱德上校说:「这我相信。仅就技术装备方面而言,共产党早就不是你们的对手。」

毛泽东所乘坐的专列火车在西伯利亚大雪原上整整奔驶了五天,才穿过了亚洲大陆与欧洲大陆的分界岭——乌拉尔山脉。专列抵达雅罗夫斯基车站时,专程从莫斯科赶来迎接的中国驻苏大使王稼祥,登上专列,陪同毛泽东走完最后半天的路程。这里距莫斯科还有两百公里。

王稼祥和毛泽东是江西中央苏区时期的老战友了。王稼祥,安徽泾县人,一九0六年生。一九二五年赴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一九三0年回国,为王明赐封的「中共二十八个半真正的布维什克一之一,属于毛泽东所深恶痛绝的「国际派」。在江西中央苏区,曾任中央局委员,红军总政治部主任。一九三四年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战役失败,被迫长征,一路打败仗。红军主力部队进入湘南、强渡湘江一役,兵员从十来万人一下子锐减到三万来人。红军高级将领们对秦邦宪、周恩来、李德组成的军事三人团的指挥,日益不满。倒是被撤销了军事职务的毛泽东无官一身轻,他跟中央书记张闻天、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各坐一副担架,由士兵们轮流抬着行军,走在了一起。在担架上,毛泽东日夜与张、王二人交谈,终于说服了他们,并取得一致意见,促成了抵达贵州遵义后,举行政治局扩大会议,改组领导班子,撤销了秦邦宪在党内负总责的地位,以张闻天代之;撤销以秦邦宪、周恩来、李德组成的军事三人团,以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组成新的军事指挥三人团。毛泽东被补选为政治局常委,王稼祥则被选为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又由于毛泽东在战略战术上确有主见、决断,新三人团本以周恩来居首,逐步过渡到毛泽东说了算,周、王二人辅佐之。因之,王稼祥、张闻天、周恩来三人,实为毛泽东取得中共军事最高指挥权的关键人物。红军长征抵陕北后不久,国共两党联合抗战,王稼群被派往莫斯科,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将原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王明、副团长康生换回国内。康生到延安即背叛王明,投靠毛泽东。一九三八年九月,王稼祥从莫斯科回延安汇报工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传达共产国际执行局指示:中共领导机关今后要以毛泽东为首解决统一领导问题。应当说,此为王稼祥被派驻莫斯科后,向共产国际执行局全力推荐毛泽东的结果,从而奠定了毛泽东在中共党内的名份与地位。王稼祥虽然年龄上比毛泽东小了十三岁,政治上却实在是毛泽东的恩友。一九四0年后,由于王稼祥质疑刘少奇等人提出的「毛泽东主义」、「毛泽东思想、旗帜」之类的名词,而逐渐被毛泽东疏远。一九四三年五月莫斯科共产国际执行局宣布解散,王稼祥被改派任为中共驻苏联代表。一九四七年回国,任东北局城市工作部部长,已被排斥于中共中央决策层之外。新中国成立前夕,王稼祥又被派回莫斯科,出任首届驻苏大使。

在前往莫斯科的专列上,毛泽东和王稼祥老友相聚,谈话却不十分融洽。毛泽东吸着烟,颇有牢骚地说:记得史达林同志六十岁生日时,我们还在延安窑洞里,我们党还不怎幺强大,人家也看不起我们。当时我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了〈史达林是中国人民的朋友〉一文,莫斯科的报纸也不肯转载。他们还怀疑我是什幺民族主义者,而非共产主义者。一九四五年八月抗战胜利后,苏方又背着我们,跟国民党政府签订了同盟友好条约。一九四六年冬季国共重开内战,起初他们采取中间路线,对我们毫无信心,而对蒋介石的「三个月内打败共产党」有信心。到了一九四八年夏季,我们已经转入战略反攻,史达林还给发来指示,让我们打到长江北岸为止,实行南北分治,长江以南归国民党统治。史达林同志真是实行分治的高手啊,在德国搞了东德、西德,在朝鲜搞了北朝鲜、南朝鲜,在中国竟要搞北中国、南中国!据说他还设想要搞北越南、南越南,东马来、西马来。亏他想得出!我们中国党没有理会他的一套,我和朱总司令立即发布进军口号:打过长江去,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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