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镜·大国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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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镜·大国忠魂-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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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田把奏折交给了鼎芬。    
    鼎芬:“在下早就憋着肚子气想写这个奏折了。回去后马上抄写好这份弹劾李鸿章的奏折,并尽快交上去。”    
    听了鼎芬所说的经过;廷式问:“你是不是一时冲动才这样干的?”    
    鼎芬:“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大清朝,为了天下人!我并不后悔!”    
    廷式:“只要你认为做得对,就不要动摇。胸怀家国天下,这才是男人本色。那你打算今后怎么办?是不是到太常寺去做司乐?”    
    鼎芬沉吟片刻,说:“我才不要去当啥子司乐呢!”    
    几天后,鼎芬一气之下,自镌一方“年二十七罢官”小印,便收拾包袱,准备择日返回老家广东。    
    梁鼎芬因有生理缺陷,虽然到处求医也无济于事,就是不能尽人伦之乐,成为人生一大憾事。为此龚氏也变得心烦气躁,二人非常苦脑,并曾商议过离异事宜。    
    文廷式上一次入都是在光绪八年,下榻栖凤苑中,北闱得意,中了顺天乡试第三名,才名倾动公卿,都说他第二年春闱联捷,是必然之事。哪知到了冬天丁忧,奔父丧回广东。如今服制已满,提早进京,预备明年丙戌科会试,仍旧以栖凤苑为居停。    
    廷式入京后应邀入居梁宅,穿堂入室向不避嫌,龚以兄长相称,常以诗词文字相交,鼎芬亦参与其间,时而吟诗作赋,时而畅谈国家大事。    
    龚氏见廷式一表人才且才华过人,谈论国家兴亡总是慷慨激昂,爱国之心感人至深,男子汉气十足,爱慕之心油然而生,更兼日久生情,不久即坠入爱河,自是形影相随,难舍难分。    
    鼎芬见龚氏自从廷式入居自家后非常快乐,容光焕发,往日失去光彩的眼神也显得充满灵秀之气,心里也似乎有了些许安慰,知自己不能给妻子以性爱,感到愧疚,见他们有情有意,也就顺其自然,处之泰然,有时还借故离开,让他们在一起。    
    在梁家的听差、丫头和老妈子眼中;廷式的身份像是舅老爷。    
    廷式意识到龚氏对自己有心后,感到朋友妻不可欺,且自己已有一妻一妾,虽在当时三妻四妾未尝不可,但自己终究还指望着功名有成,便有意回避。    
    那次,鼎芬借着醉意打骂了他,廷式因而一段时间不去梁家。    
    无奈龚氏已是心有所属,对廷式已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廷式几天不上门,她便如望穿秋水。    
    鼎芬见妻子心里只有廷式,心里虽感悲哀,但他是个知书达礼之人,他知道廷式是有意回避,不愿拆散自己的家庭,但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上是不能勉强的,作为女人,龚氏也有权利得到幸福。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鼎芬决定去找廷式。    
    鼎芬来到志锐家,隔着格珊窗见廷式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只见他双眉紧蹙,时而发出一声叹息。由于心情烦闷,写了几个字便又把它揉成一团扔了。    
    鼎芬捡起纸团一看,是写给志锐的信,说是要回江西老家去。他心里不由一震。他知道廷式这样做是为了割断和龚氏的情缘。    
    这时,他下定了决心,走到了廷式案前。    
    廷式抬头见鼎芬到来,显得有些尴尬地苦笑了一下,以手示意鼎芬座在旁边的椅子上。    
    沉默良久,还是鼎芬打破僵局。    
    鼎芬:“芸阁,咱俩以《绿》为题合作一首词怎么样?”    
    廷式点了点头。    
    鼎芬蘸墨挥毫在纸上写下道:“湘花梦影,可西风昨夜,几回吹醒。”    
    廷式接着写下:“曾记盈盈,楼上黄昏,瞥见游春鞭镫。”    
    鼎芬:“窗笑语红襟燕,道莫负海棠栖稳。”    
    廷式:“天涯别有栎源,误了琼枝芳讯。”    
    鼎芬:“太息琴丝笛谱,纵弹尽,不似旧时人听。”    
    廷式:“暮雨萧萧,此日江南,帘卷蔬花微病。”    
    鼎芬:“香炉熏彻相思字,又半响月明更静。”    
    廷式:“只无聊、白雁横天,说与凄凉风景。”


第二部分爱情的魅力(3)

    鼎芬用平静的口吻道:“廷式兄,你看你我的关系怎样?”    
    廷式低着头道:“不是手足胜似手足。”    
    鼎芬:“既然如此,你为何这几天不进我家的门了?”    
    廷式仍低着头道:“我无脸见你。怕伤你的心。”    
    鼎芬:“你抬起头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以为你可以这样一走了之吗?你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你走了,你的宏伟志向不要了吗?你走了,她怎么办呀?”    
    鼎芬这一串震耳的发问震撼着廷式,他不由抬起头来,看了看鼎芬;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他的胸怀有多宽广啊!    
    鼎芬:“我不想在官场上混了,还是去教书做学问,不日就要起程离京;受张之洞大人之托,到广东惠州去执掌学院。请你好好照顾龚玉梅吧。”    
    廷式只好默然点头答应。    
    鼎芬乃真君子,他敬重廷式德才,并尊重龚氏的选择,和廷式一起回到家里便写下一纸休书,即以家事和龚氏一并托廷式关照。    
    就在这时候,式枚和志锐连袂来访。    
    龚氏将休书收起,吩咐佣人,洗杯更酌,迎接客人。    
    廷式:“二位和梁鼎芬同年庚辰会试,也都点了翰林,如今志锐仍旧在翰林院,于式枚散馆以后,当了兵部主事。此时不速而至,想必也是关心梁鼎芬的前程,想来跟他谈谈吧?”    
    志锐、式枚:“这是自然的。”    
    文廷式把他的建议,与梁鼎芬的态度,说了给他们听。    
    于式枚与志锐都认为先回广州跟两广总督张之洞是上策。    
    志锐:“京里专门有人放债给京官,名为放‘京债’,利息虽高,期限甚长,京官如果不外放,只付息,不还本,一旦放了,约期本利俱清。星海,你在京里有多少账啊?”    
    鼎芬:“没有仔细算过,总得四五百两银子吧。”    
    志锐:“四五百两银子不算多,大家凑一凑,总可以凑得出来。这件事也交给我了。此外还得凑一笔川资。”    
    还没等星海回答,廷式立即爽快地说:“我家里有些家产,川资由我来筹措好了。”    
    于是,就这样说定了。    
    一个月夜龚氏约廷式交谈,向他正式吐露了自己的苦水和心迹。    
    廷式诚恳地说:“‘人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上次虽考了个第三名,可还没有取得三鼎甲那样的真正功名啊!”    
    龚氏:“可我不介意。自古以来有多少有才之士没有考取什么功名,不也成能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就连咱大清写出千古绝唱《红楼梦》的曹雪芹不也没有考取过什么功名,当过什么大官吗?况且像你这样才学名誉满京城的人,谁不敬你三分?来日方长,你一定能胜过鼎芬的。”    
    龚氏正值青春萌动的年龄,那情那意的确令人怦然心动。廷式感到自己无法抗拒这种爱情的魅力!    
    龚氏动情地扑入廷式怀抱,投以甜蜜的一吻。    
    这天晚上,廷式看完书后,已是半夜三更,龚氏悄然来到廷式房间。    
    廷式正要宽衣就寝,见龚氏穿着薄薄的睡衣,梳妆打扮得楚楚动人,全身散发出一种玫瑰般的清香,脸色绯红,双眸明亮,一副柔情蜜意地样子,心里已明白了八分。    
    龚氏一下扑在廷式怀里。    
    廷式一冲动紧紧地吻着她的甜唇。    
    龚氏将自己的酥胸贴在廷式宽厚的胸前,将自己最珍贵最温柔最敏感的部位紧贴在廷式最雄壮最敏感最坚硬的男性阳刚的部分。    
    一阵触电般的感觉,使她感到麻酥酥的。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的晕眩。    
    她在廷式怀里呼吸急促,她感觉到他的心跳起伏,听到见那心跳的声音。    
    二人急切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尽情除去,然后激动地拥抱着,合二为一,躺倒在床上,激情燃烧如干柴烈火。    
    龚氏虽和梁鼎芬有夫妻名份但从未享受过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随着廷式的猛力冲击,她感到一阵隐隐约约的痛楚,这种神奇的痛带着某种甜蜜的感觉。    
    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传遍她的全身。    
    她幸福得叫喊起来。    
    在拥有龚氏过程中,一种令男人飘然销魂的快感不断冲击着、吞噬着他。    
    他感到自己在空中飘散,飘向那幸福的天国。    
    他们疯狂地做爱,疯狂地占有着对方,疯狂地扭动着,抽动着,磨擦着,仿佛要把自己溶化在对方身体里。    
    他们停下来了。    
    廷式发现了被褥上的红色的血迹。    
    龚氏竟然还是还个处女之身!    
    完事后,龚氏却嘤嘤地痛哭起来。    
    廷式小心地问:“是不是我的动作太粗鲁弄痛了你啊?    
    龚氏红着脸说:“我是感到太幸福了;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妾从小父母双亡,由舅母抚养长大,虽长得亭亭玉立,美而能诗,无论做叔叔的,还是做舅舅的,都希望她嫁一个翰林。但嫁给鼎芬后才知他有生理毛病,使妾不能享受一个正常女人的性生活,连生儿育女这样的天伦之乐之享受不到。是三哥给了我做女人的一切啊!”    
    这以后,廷式为复习应试常常废寝忘食。龚氏总是小心照顾他。而此时廷式的小妾罗氏因过不惯北方的生活已离京南归。


第二部分“四大公车”(1)

    对于中国人来说过年永远都是那么新鲜,那么值得庆贺,那噼噼啪啪啪的鞭炮声永远是那么听不厌。因为新的一年总是意味着新的起点与新的希望。    
    光绪十二年春。    
    初次在京度岁,廷式和龚氏相依相伴,感到时光过得那么快,但正当这幸福时刻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家里来信说;陈夫人快生产了,这意味着你这个做父亲的第二个孩子不久将降临人世。    
    可就在这个时候龚氏外出时不小心在雪地里摔了一跤,结果下身流血不止,流产了。    
    龚氏身体很虚弱,生怕廷式离开自己回江西萍乡老家去,总说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廷式清楚,龚氏是有意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在京城过年。    
    这可难倒了廷式,但他不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她而去。他放不下心。最终,他还是选择留下来陪龚氏了。但他对自己不能回家过年和亲人团聚,不能守在妻子身边看她平安生产,心里又总是悬悬的。    
    廷式向窗外望去,大雪纷飞,银装素裹,迷人的北国风光中北京城显得另有一番情趣。    
    他想起,广东是很少下雪的,可在江西萍乡老家冬天里常常下雪。那下在南国的雪和下在北国的雪是不同的。南方天气最冷也不过是零下几度,不会超过零下十度,因而下的雪没有北方的雪那么厚重。雪下在南方的丘陵地带,薄薄的一层,白色中露出丘陵的轮廓、青翠的树叶儿俏皮地躲藏在雪做的棉絮里做着来春的梦,真是好玩!    
    廷式记得每当这个时候孩子们总是去玩雪,做雪人呀,打雪仗呀,玩个疯。    
    可在北方由于天气冷到了零下二三十度,只有呆在家里,还得烧炕床,蹲在炕上不能出门。不过这也好,廷式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温习功课,以备来年春天的会试和殿试。这样廷式一面照顾着龚氏一面温习功课,正好两不误。    
    元宵的那天,廷式收到家里的一封信。他一看便惊呆了。    
    信是小妾罗氏写来的,信中说:“芸阁夫君如面,今特将一不幸之消息告知:正月初三,君刚出世之次子已经过世。可叹你们父子竟然未能见上一面便成永诀!然,君在千里之外之京城求取功名,家中一切皆不必挂念。只是妾等念君现今并非生活在南方,天气一定颇寒,须多添加衣物,保重身体。”    
    龚氏看到,廷式在看这封信的时候拿信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眼里的泪水也掉到了信纸上。    
    她从他手中拿过信去看,看着看着便痛哭起来。    
    她流着泪说:“芸阁,这都是小娘子我作的孽呀,本来三爷你是可以回家过年的呀。要不是我,你是可以看到小少爷的呀。呜呜呜”    
    也许是在京城生活日久,龚氏也不自自觉地学会了称男人为爷了。    
    半晌,廷式才泪眼婆娑地叹口气说:“我本来是不太迷信命运的,但这次我不得不信这都是命啊!他命中不是我文芸阁的儿子啊!除了这样去想之外,我又有啥子办法呢?”    
    这以后,龚氏更加小心地侍候廷式。    
    可想不到廷式又遭到了又一次沉重的打击,三月份他参加本年度的会试,竟又一次落第了。    
    那天,看了榜后,廷式一个人无精打采地来到海天酒家喝闷酒。他心想难道是我文芸阁没有用功吗?难道是我文芸阁缺才吗?鼎芬二十四岁便考上进士,我已年满而立却还在为一纸功名操劳。鼎芬是考场得意,情场失意,而我是情场得意,考场失意,难道人生就是这么残缺吗?我能有什么作为呢?    
    带着这一连串的疑问,他走进海天酒家。见客多,没有了桌子,却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个人占了一张,便走到他桌旁。    
    这时又来了两位四十、五十岁的男子,都被伙计招呼到这一桌来。    
    那占桌子的先生中等偏高的个儿,一张长方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喝醉了。他把眼睛瞪得铜锣大,把一只脚架在另一张凳子上。看那架式是不让别人和他分享这张木桌。    
    廷式一看都是和他一样的读书人,便对占桌子的年轻人打个拱手说:“在下文廷式,江西萍乡人氏。我看大家都是读书人,就一起来喝它个一醉方休。在下做东!”    
    那人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好意思地把脚放下来,让出位子说:“这位文大哥说说说得对,咱咱们都都是读读书人,我听听文大哥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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