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 第12部分

邹小地坐在摇椅上，悠闲地摇着。

“白非凡，我也要吃桂花糕！”十五岁般的凌湘语（柳如）双手叉腰，站在了二少爷白非凡（邹小地）的面前。

白非凡（邹小地）睁开双眼，有些迷糊，“想要吃桂花糕？先去给爷跑上几圈……怎么着，不跑？不跑的话，这些爷就吃了。唉，这可是福贵的桂花糕……”

凌湘语（柳如）鼓起络腮帮子，“我跑！不就是跑几步么！”

柳如围着戏台跑了一圈，回到了邹小地面前。

“跑完了？”邹小地问，“正好，桂花糕我也吃完了。走，回屋去。”

柳如跺了跺脚，“你！哼！”转身便走。

“这就走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将这最后几块桂花糕吃了……”邹小地从身后拿出了那盘桂花糕。

台下众人笑的欢，真是一对冤家。

这时，别搞笑站了起来，双手抱住脑袋，“是谁在我耳畔说话！为何如此熟悉，为何我会心疼……”

***

第三幕

“二少爷吉祥。”凌湘语（别搞笑）站在白非凡（梁小帅）面前。

“呦，难得啊，这么标准的请安。给爷省省吧，爷看了不习惯。”

别搞笑从衣袖中拿出一把折扇，“二少爷，这是女婢送您的生辰贺礼。”

“那真是，谢谢啦。”梁小帅眉开眼笑，伸手接过纸扇，但在缩回的时候，突然僵住了，“你从何得知今日是我的生辰？！今年府中压根没有准备过我的生辰！”

“我……”别搞笑顿了会儿，“我是从别的丫鬟口中听见的。”

梁小帅将手收回，不在言语。

“二少爷，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你总爱叫自己爷，您还这么年轻，如此一叫，不就叫老了嘛？”

“你忘了吗？”梁小帅轻声问，接着又道，“跟爷去个地方。”

白非凡（梁小帅）拉着凌湘语（别搞笑）围着整个戏台走了一圈，在举着挂满丝带的树枝的胖妞身旁。

白非凡（梁小帅）将丝带系在了树枝上。

凌湘语（别搞笑）站在一旁，盯着树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尖叫了一声，蹲了下去。

另一边，柳如与邹小地上场。

“凡，你再往左挂一点！”凌湘语（柳如）扎着两个丸子头说道。

“你好烦！你自己来挂！”白非凡（邹小地）不耐烦地将丝带塞回了凌湘语（柳如）手中。

“哎，你别走啊，我现在可是大姑娘了，要淑女，不能随便跳来跳去，赵姑姑说过，若是再野下去，我便嫁不出去了！”

“得了，没事装什么淑女！若是嫁不出去，以后就做爷的女人。”白非凡（邹小地）扇着纸扇道。

“谁、谁、谁要做你女人！”

“不要做？那这丝带上，写了什么？”白非凡举着丝带，炫耀般晃着。

“你！白非凡，你竟敢偷看！看不我打死你！”柳如边说，边狠命地垂着邹小地，她使上了劲，反正不打也是白不打。

邹小地被打得四处逃窜，“哎呦，快住手！若是打死我了，你不就成了寡妇！”这话可不是剧本里的，他只是有感而发。

另一旁，别搞笑很想笑，可为了戏，终是忍了下来。

“是谁在说话！是谁！”别搞笑摇着脑袋，“凡……”接着，便倒地不起。

娘喂，撞到脑袋了……

***

第四幕

满台，被红彤彤的绸布铺满。

“语！”丁铃穿着一身嫁衣，跑上了戏台。

“二少奶奶吉祥。”别搞笑施了一礼，这身份，竟然换了过来，“少奶奶，今日您与二少爷大婚，您不应该到处跑的。”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你快帮我看看，这身衣服好看吗？他会喜欢，他会后悔吗？”

“少奶奶，很好看。二少爷，会喜欢的，二少爷，是不会后悔的。”别搞笑缓缓地道。

“嘻嘻，语，今日是最后的决战，你一定要祝福我！”丁铃说完后，便又下了台，扑入季风的怀中。

台上，只剩了别搞笑一人。

“距二少爷的生辰，已过了半个月之久。这半月，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二少爷，因为见了他，我会心酸，会心疼。没想到，前日，大夫人突然公布，说二少爷要与三少爷院子里的丫头成婚，二少爷没有拒绝。”

“吉时到！”阿三在台下叫了一声。

“吉时到了，二少爷就要与别人成婚了……”别搞笑边说边下了台。

***

最终幕

胖妞举着树，站在了台中。

别搞笑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解了几根丝带下来。

“每一年生辰，都能一起在这里，许下心愿，直到我们都老了。语，八岁生辰。”她轻轻念着。

“愿语的病快快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游山。凡，十岁生辰。”

“但愿凌伯伯可以洗脱冤屈，让语快快开心起来。凡，六岁生辰。”

两个小孩子爬上了戏台，站到了树（胖妞）底下。

“你是谁？为何在哭？”男孩儿问。

“爹爹……爹爹被人……陷害入狱了……”小女孩儿哭着答。

“没事的，明天就是我的生辰，我可以向树伯伯许愿，让你爹快快出狱！”男孩儿拿出帕子，擦去了小女孩脸上的泪。

“你真好，我叫凌湘语，你叫什么？”

“我叫白非凡。”

两个小孩，下了场。

别搞笑微笑，“原来，我们便是这么认识的。”

她渐渐忆起了自己与梁小帅的相遇。

那是，她约莫五岁，那一年，他们搬了新家。梁小帅代表梁府，写了一副对联，让人做成了牌匾。

那日，她被城中的一少年欺负了，哭着跑到爹爹面前诉苦，然而她跑得太快，未曾见到地上的牌匾，一脚踩了上去。

“赔我的牌匾！”那是梁小帅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她害怕，以为梁小帅也要欺负她，一下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记得当时梁小帅反被她吓到了，僵在了一旁。

而一旁的别老爷，笑得一脸和蔼，他扶起别搞笑，擦去了她脸上的泪，转身将别搞笑推到了梁小帅面前，“小帅，这是我闺女，别搞笑。以后去了私塾，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梁小帅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谁要照顾这丑丫头。”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他们的相遇，是多么的凑巧。

接着，柳如与徐倩儿上场了。

“秋霜，你看这书里的男主角多俊，都还称自己为爷啊爷的，多有气势。你再看看那个白非凡，除了长得俊了点，还能有什么可取之处！”凌湘语（柳如）捧着书，道。

一旁的秋霜（徐倩儿）拉了拉凌湘语（柳如）的衣袖，“二少爷吉祥！”

邹小地站在了柳如身后，板着一张脸，“把书给我！”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叫自己‘爷’的理由。”别搞笑在一旁，轻声道。

徐倩儿下了场，慕容柳依与洛子修上了场。

“你可知道这凤凰珠钗是我最爱的！你竟敢将它打坏！”慕容柳依恶狠狠地对这柳如，“来人！”

葛家兄弟跑了上来，“夫人。”

“给我打！往死里打！”慕容柳依将手中的钗，往地上一扔。慕容柳依暗自叹气，为何这坏人，偏是她来当。

“是！”

葛家兄弟捧起一旁的棍子，虚张声势地往柳如身上打去。

柳如惨叫了几声后，邹小地蹿了出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凡儿，你怎么来了。”慕容柳依凑到了邹小地身边，拉着他的手。慕容柳依再次叹气，她好像没这么老吧，竟然都当起了邹小地的娘亲。

“娘，你这是做什么！她是我的人！你怎么可以打她！”

“你这是什么话，她只是一个丫鬟，我怎么打不得了？！”慕容柳依回身对着葛家兄弟吼，颇有气势，“给我继续打，打断她的骨头！”

台下众人惊恐，慕容家的小姐，还好早嫁了人，不然，也不知道长安城中，会有多少人倒霉。

邹小地趴到了柳如身上，“娘！你要打她，便连儿子一块儿打吧！”

“你！你个逆子，养你这么大，就是这样报答你母亲的！”洛子修一把抢过棍子，装模作样地往邹小地身上打了几下，“你给我听着，明天起去江南给我看着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别搞笑在一旁，悠悠地道，“原来，他就是因为这个去了江南，所以，在我撞到脑袋的日子，没有陪伴在身旁。”



第十七章


#17

洛子修与慕容柳依下了场，台上，柳如、邹小地继续演着。

“我说凌湘语，你不用这么卖力吧，这是我的丝带。”邹小地扇着纸扇，望着一蹦一跳的柳如。

“那又怎样，让你挂，你还不是随着性子，看上哪儿，就挂哪，一点美感都无。”

“你当心点，旁边有石头！”

“啊——”柳如惨叫了一声，向一旁摔去。

邹小地扑过去，让柳如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场景，是邹小地自己特意要加入的，而为了不让柳如真摔在地上，邹小地还反复连着琢磨着自己的动作。

“咔嚓——”阿三在一旁，将一根木棒狠狠折断，发出了响声。

邹小地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成了两半的折扇。

“这……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如垂着脑袋。

“这可是我祖父生前送我的。”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柳如抬起头，眼里流露着深深的歉意。

邹小地一愣，多漂亮的眼睛。

“凌湘语，”邹小地忽然一笑，“你要补偿我——”

柳如愣了，这怎么与剧本不一样。

“你——”

她还未发话，邹小地便吻了上来，堵住了她一切的思想。

别搞笑在一旁偷着乐，可她是主角，她还得继续演着。

“原来，这便是我送他折扇的原因。”

别搞笑转身，从树上摘下另一条丝带。

“语，快点记起我，好吗？凡，十八岁生辰。”别搞笑轻轻念着，一手握着丝带，一手轻轻抚摸，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若是有一日，梁小帅忘了她，她会怎样？

别搞笑突然间，自问，却又答不出。

对，真的答不出。

她活了十八年，认识了梁小帅十三年，这一生，他便占去了大半。

若是他将她遗忘了，那她，定会疯了。

如此一想，别搞笑竟哭了出来。

台下，一片哄然。

“你在这！”邹小地牵着柳如的手，下了戏台，梁小帅上了戏台。

别搞笑回首，擦了擦泪水，“原来，我爱你，这么久了。”

我爱你，这么久了，梁小帅，你，听见了吗？

梁小帅诧异，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演戏。

梁小帅拿过别搞笑手中的丝带，重新将它们系上了树梢，“三弟过来抢了那丫头，婚宴，改成了三弟与那丫头的了。”

他转身上前，一手换过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眼角的泪，“我知道你爱我。而我，白非凡，爱你凌湘语，直至天荒地老。”

接着，他覆上了她的唇。

我梁小帅，爱你别搞笑，直至天荒地老。你，听见了吗？

台下，掌声一片。

这戏虽是很狗血，却又能让他们都微笑。

***

演出成功了，众人上台谢幕。

柳夫子手中握着一堆信，站在了最前面。

“今日，柳堂的最后一届学生，毕业了。他们的演出，很成功，也给了我很多意外，”特别是邹小地的那个吻，“我教了他们八年，他们淘气了八年。不知今日过后，我们是否还能再聚首，可他们，始终都是我柳堂最得意的门生。”

柳夫子回身，将手中的毕业证书，一封一封发入他们手中，每发走一封，他便觉得心中空了一块。

“夫子，我的证书呢？！”柳夫子双手已空，邹小地慌张了起来，不是吧，这么关键的时刻，唯独他没有证书？

“想要证书？”柳夫子挑眉，“那就给我……”

“绕着长安城跑上三圈。”众人接嘴。

台下台上，哄笑成一片。

吃我女儿豆腐，看我不整死你。

就这样，他们，毕业了。

可这一日，他们不似自己想得那般悲伤，无人落泪，无人叹气。

一刻之后，原本宾客满座的戏院，只余下了柳夫子一人。

柳夫子回了私塾，望着空空荡荡的教室，微笑着回忆。

他们，都长大了，这里，又只余下了自己一人。

“小帅，你会把我忘了吗？”回梁府的路上，别搞笑突发奇想。

“你老母的，又在乱想什么！”梁小帅别过头，不在理睬别搞笑。

忘了你，我舍不得。

这一日，风轻云淡。

这一季，万里飘香。

***

初夏，五月，长安，依旧热得惹人厌。

别搞笑整日坐在梁府的荷花亭，望着那一片开满花的池水，发着愣。

“少奶奶，季少爷来了。”柳画领着季风，到了荷花亭。

别搞笑迷茫，季风素来都是与她隔得远远的，今日怎么就找到她家来了呢。

“笑儿。”季风笑得灿烂，别搞笑忽然觉得眼前晃过了什么，有些晕。

“你怎么来我这儿了？”别搞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笑儿，”季风又灿烂地一笑，“季哥哥平时待你不薄吧？”

。别搞笑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您还是直接点，别让她担惊受怕。

“丁铃，近日颇有些奇怪。”

别搞笑歪了歪脑袋，半响后发了一音“嗯？”

“嗯什么嗯，他说丁铃近日颇有些奇怪！”梁小帅握着纸扇，匆匆而来。你老母的，季风这厮，真是好样的，这么多日不来他府上，一来，便直冲着他老婆而去。

“哦，丁铃怎么了？”见梁小帅来了，别搞笑便回了魂。

“她总是避着我。”季风不满，这丫头先前不是黏他黏得紧，怎么现今，一下子便消失了。

原来是丁铃的事。梁小帅送了一口气，“许是你盯得太紧了，吓着她了。放心，你是我兄弟，我会帮你的！”梁小帅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脯。

季风汗颜，就因为你是我兄弟，所以我才不放心你。

“走，咱许久不见了，喝酒去！”梁小帅说着便拉开了季风。

***

“丁铃，你现在去季府将此信亲手交给季风。一定要亲手！”别搞笑拉着丁铃，将一封信，塞入了丁铃怀中。

丁铃原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便接下了信。

季府门口，丁铃深吸了一口气。

怕什么，不就是送封信嘛。

丁铃垂着脑袋，一骨碌冲进了季府。

守门的两位大哥，见了丁铃，不打招呼，也不拦截，就让她这么进去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