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赋,莲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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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赋,莲倾-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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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宜兰喋喋不休,雪白的脸庞再无往日的明媚俏美,她紧盯着云翎,满目怨憎。
  李宜兰既然认定,再解释也无济于事,云翎懒得跟她多说,她摇摇头,无奈的将目光收回来,专心致志的盯着双脚上绑着的绳索,打算将李宜兰的话音完全隔离——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逃出去。
  曲箜篌的娇声软语截住了李宜兰的话头:“小郡主,你有精力这么大喊大叫,还不如积攒起来,等着看颜惜是会来救你啊,还是救她?”
  她回眸一笑,款款离去,长长的裙摆逶迤在身后,宛若一团彩色的瑰丽云霞。
  在走出帐篷后,她得意的神色渐渐缓下来,她漫无目的的一个人走到草原中央,天空灰而阴沉,似是又有大雪即将来临,那样沉沉的天幕下,她眼下的表情与帐篷里同云翎对峙的得意模样截然相反,她皱着眉,似是十分困苦,半晌,她单手扶住了额,迷惘地呐呐道:“为什么我报复他们,却感受不到半点快意与满足?”
  曲箜篌走后,李宜兰依旧没完没了。两个侍女嫌她太过于扰人,便将她拖到帐篷最里面绑着,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嘴堵上。
  虽然云翎同情她的遭遇,但——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终于可以安静的想想接下来的逃亡事宜,算算时间,她的那封求救信,应该也到了李承序手中吧。
  于此同时,隔着迢迢的蒙迈草原,金顶的帐篷内,一位士兵走进去,冲中央斜坐的人道:“小王爷,这是西蒙于烈大王的信使交来的,说是王妃写给您的信!”
  “快拿来!”正在对着地图发愁的李承序站起来急不可耐的接了信,待拆了信后,目光在那墨点上转了几圈,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得不出任何头绪,半晌,他愤愤地甩掉信纸,道:“哪里是亲亲的信!于烈这王八蛋竟敢愚弄本王!”头一转,朝颇不耐地朝外吼一声:“王耿,狄新,还没有亲亲的消息吗?”
  两个身着戎装的将士走进来,道:“回王爷的话,西蒙的营地繁多,隔我们这里距离又远,我们的探子暂时还没有消息回报。”
  李承序满面怒容,连连踢了下属几脚:“滚!滚!都是废物!”
  旁边一位亲信揣摩着李承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王爷,要不要把那信给云公子看看,或许有什么玄机也说不定啊。”
  李承序横他一眼,酒红的眸子散发着暴戾的光:“看什么看?耍了本王一个还不够吗,还要去耍别人?”
  亲信立刻嘘声,垂首退下。
  李承序重新坐回软椅,一声不响的喝着闷酒。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黄昏渐近,天色逐渐暗下来。帐篷的帘子轻轻揭开,白衣胜雪的男子缓缓走进。
  李承序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云舒云舒!你那边怎样,可有什么消息吗?”
  云舒摇头,轻轻坐到案几旁,摊开一张西蒙地图重新研究。
  李承序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喝了几口酒,气愤道:“找不着亲亲也就罢了,那于烈居然还送了一张信过来,简直是嘲讽本王!”
  “信?”云舒抬起头来,道:“什么信?”
  李承序道:“西蒙送来的信啊,说是亲亲给我的,可本王一拆开,里面除开一个大墨团,什么劳什子都没有!真真气煞死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云舒脸色微微一变:“大墨团?在哪里?快拿来给我看看!”
  “就一个墨团,有什么好看的?”李承序嘀咕着,但还是将抛到一边的纸团捡起来交给云舒。
  云舒摊开了纸张,果然,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墨团。
  云舒将纸张反反复复来回的看,并未瞧出任何端倪。
  李承序在一旁道:“我都说了吧,什么都没有!纯粹就是为了忽悠本王的!”
  “墨团。。。。。。。就是用毛笔蘸上墨汁写出来的。。。。。”云舒思索了片刻,道:“我记得西蒙人的惯例,都是用炭笔写字记文,炭笔使用简单又容易携带,适合他们游牧的习俗。即便是王公贵族,亦是用炭笔。相反,他们极不习惯用毛笔及墨汁,一般情况下是绝不会用毛笔及墨汁的,所以。。。。。”
  李承序眨巴着眼睛:“所以什么?”
  云舒道:“所以这应该是莲生的亲笔信,她用这个方式委婉的告诉我们这是她写的。”
  李承序道:“好吧,那如果按你所说,这确实是她写的,但她画个墨团做什么?她又不是不识字!”
  云舒沉吟不语,忽地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低头嗅了嗅纸张上的墨团:“这墨很香。”
  李承序漫不经心地道:“墨有香味是很正常的呀,要怎么被称为墨香?”
  “墨香?墨香?”云舒喃喃道,眼光往摊开的底图上一扫,倏然双眸一亮,道:“我知道了!”
  李承序纳闷地道:“你知道什么?”
  “墨香!墨香!可不就是莫襄营地么!”云舒往底图上一指,果然,西蒙草原领域的西南侧,一座名为莫襄的营地,正静静的躺在地图一侧。
  云舒道:“莲生在莫襄营地!她一定是被看守的很严,故而只能用这个隐晦的方法,告诉我们她的藏身之所。我们得想法子去救她!”
  “莫襄营地?”李承序愣住,半晌后激动地振臂一挥,道:“将士们,速速出发,去莫襄营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扎西婆婆

  夜色再一次降临,这是被俘的第三个晚上。
  云翎坐在地上,乖乖的由着婆子喂着饭,李宜兰在帐篷那边时哭时闹,死活不肯吃半点东西,那婆子强塞了几口后,便也由了她去,不再喂了。
  云翎听着李宜兰抽抽噎噎的哭声到半夜,忽地又进来一个婆子,还是那个负责送饭的婆子。看守云翎的侍女冲她道:“扎西婆婆,你怎么又来了?”
  婆子道:“大王那边来命令,说这两个女人很重要,怕你们两看守不过来,叫我来帮忙看着点。”
  侍女想了想,也没多怀疑,打了个呵欠道:“你来了也好,我们姐妹守着她们俩大半夜,眼睛眨都没眨过,可要困死了。”
  另一个侍女道:“可不是,我现在眼皮重的快打架,若不是勉强撑着,估计早已合上了罢。”
  婆子道:“你们可别睡啊,看守她们可出不得一点闪失的,不然大王怪罪下来,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侍女道:“我也不想睡啊,可是实在有点撑不住。”一看婆子拔出了腰间酒囊,问:“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婆子喝了一口酒,道:“婆子我年纪大了,畏寒怕冷,喝口酒驱驱寒,顺带提提神,精神好才能好好看守这两个女人。”
  “喝酒可以提神?”那侍女怔了怔,向婆子道:“那也给我来两口。”
  婆子递过酒去,一副颇为心疼的模样:“这可是好酒,你们少喝点,给我留着点啊。”
  那侍女道:“知道了婆婆,不就是几口酒嘛,瞧您吝啬的!”接过酒,两人各喝了几口,这才将酒还回来。
  “你们知道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酒啊。”那婆婆若有所思的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了花。
  “咦,这酒。。。。。”其中一个侍女扶着额头,“我头怎么好晕?婆婆,你这。。。。。”话未落,身子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另一个侍女晃了半圈,亦跟着栽到地上。
  “呵。。。。。。早就告诉你们少喝两口啊!”那婆子笑起来,一双眸子闪烁着与年龄不合符的明亮与狡黠。她麻利地将两个侍女丢到一边,然后抽出匕首,擦一声割断了云翎手中的绳索。
  “你是?。。。。。”云翎盯着那婆子半晌,眼中倏然爆出惊喜:“你是十九夫人!”
  “快别叫我十九夫人了!”那婆子微微一笑,双眸亮晶晶如天上繁星,与那皱巴巴的皮肤矛盾之极,说出来的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瓮声瓮气,而是透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婉转:“云姑娘还是唤我莺莺吧。”
  云翎欢喜的瞧着她:“莺莺,你怎么会来?之前那送饭婆子也是你么?”
  柳莺莺道:“呵,奴家这阵子刚巧在西蒙,得知姑娘你被掳来,我便向少主自告奋勇来救你。少主不依,他说要亲自来,可他身上还有伤,我不忍让他冒这个险,便先斩后奏跑来救你了。至于送饭婆子嘛,先头还真不是我,我是在今儿夜里潜进厨房打晕了她,然后易容成她的装扮,这才混进你的帐篷。”她伸出头朝帐外瞄了瞄,压低声音道:“现在刚过二更天,姑娘再等等,三更天的时候,外头的侍卫会交接班,到时候看管的会松一些,我们趁那时再逃出去。” 
  “好。”云翎点头,愣了愣,纳闷道:“咦,西蒙营地散乱而诸多,颜惜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营地?”
  柳莺莺得意一笑:“少主近些日子想同西蒙做生意,自然是设下了许多探子的,大多消息都逃不脱我们越潮的眼线,营地也不例外。”
  云翎默了默,暗想潜伏在敌方营地是何等危险的处境,柳莺莺却仍旧义无反顾的来救她,心下不由一阵感动,道:“那此次就多谢十九夫人了,来日夫人有需要,我云翎一定万死不辞。”
  “得了,都说了别喊我十九夫人啦,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夫人,是岛内人开玩笑喊着玩的罢了。我只是少主曾经救过的孤女,走投无路,无处容身,少主怜悯我,才将我安置在岛上而已。当然,其她各种夫人也是同我一样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弱女子。少主实在是一片好心才收留我们。他是我们的恩人,但我们并不是他的女人。”她璀璨的瞳眸忽地漾起一阵淡淡的哀伤,但她仍然真挚的看向云翎:“所以,姑娘你切莫误会了我们同少主的关系。少主他。。。。。他心里从来唯有你一人而已。”
  云翎默不作声,无以为答。柳莺莺见她面色难堪,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爽朗道:“得了,别那个表情了,若是感激我和少主的救命之恩,等逃出去了,记得请我们吃烤鱼啊。。。。。哎呀呀,上回那个烤鱼啊,甚是美味,我怀念至今。。。。。。”
  她笑起来,笑容明媚而豁达,云翎知晓她是故意调节气氛才说这样的话,心下更为感动,但立马她又想起另一个严峻的问题:“你们少主让你来救我?那她勒?”
  “她,谁啊?”柳莺莺顺着云翎手指的方向看去,望着李宜兰疑惑地道:“她谁啊?我不认识她啊,为什么要救她?再说少主也没跟我提这个人啊!”
  云翎道:“她是宜兰郡主,摄政王的小女儿,你们家少主真的没提过她吗?她很可能是你们少主未来真正的夫人哪!”
  柳莺莺快人快语,半分也藏不住话:“不可能,少主他心里只有你,不会娶这什么劳什子郡主的!即便你现在嫁了人,他也。。。。。” 
  “停!你别再说了!”云翎怕刺激那侧的李宜兰,迅速捂住了柳莺莺的嘴:“别瞎讲了,他那样的人,哪会讲这样的话啊。”
  “我可没瞎说。我看到了的,他在你的画像下一遍遍的题着同一句诗词,就是那副你荡秋千的画,”柳莺莺拉长了音调,吟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瞧,这不就是矢志不渝终身不变的意思么?”
  云翎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悻悻的别过头去,那头,李宜兰的眼神刚好投过来。她的嘴被堵上了,说不出话,但脸色惨白,目光里一片绝望。
  云翎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跟小郡主解释。听得柳莺莺又问道:“唉,我说云姑娘,你干嘛要嫁给小王爷?我们家少主哪点不如他了?你晓不晓得,你大婚那天少主多伤心啊?他坐在高楼上,喝的烂醉如泥,你晓得的,他这样的人,一向极有节制分寸,何曾酗酒到那个地步。。。。。”她说着说着,又动作娴熟的扒下那两个晕倒侍女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扒完之后丢给云翎,跳跃思维极强转了话头:“快换上,等下穿着这个好混出去。”
  云翎麻利的换着衣服,道:“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这个样子。。。。。我。。。。。唉!”她唉了几声终究不能把真相讲出来,只能换个话题:“你们家少主的伤还没好么?可还严重?”
  “哪里好的了,受伤时赶时间不肯好好包扎,草草的上了药便上了云霄阁。下山后摄政王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催他马不停蹄的各国奔波,待他将大小事务都忙完后,终于有机会好好养伤了,可他又接到了你突然嫁给小王爷的消息。你大婚后的十几日,他整夜整夜的不睡,要么酗酒,要么一个人独坐到天亮,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伤怎么可能好的了!唉,若有机会云姑娘你劝劝他,让他别再作践自己的身体,他不在乎,可周围的人在乎啊,岛主他为这事操碎了心,就连我也。。。。。”柳莺莺言至于此,话头蓦地顿住,那最后的“真真心疼”四个字,终是咽了回去。
  他心里只有云翎,没有她,既如此,她便不会让他知晓她的情意,她不要让他感到一丝半点的愧疚或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柳莺莺的爱情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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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话 逃出营地

  云翎神色亦是黯然,联想起颜惜为她所做的一切,对他的歉疚竟无法抑制。而一旁的李宜兰,看向云翎的眼神似是凛冽酷寒的北风;弥漫着憎恨与杀机。
  云翎同柳莺莺说着话,没留意那头李宜兰的表情。不多时,柳莺莺道:“姑娘你且这边等我一会,我出去探探风声。”话落装作送饭婆子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云翎在帐内等着,她将另一个侍女外套也扒下来,走到李宜兰身边,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把衣服递过去,道:“快换上,穿上我们好走。”
  李宜兰将衣服丢到一边,愤愤然的盯着她:“我才不要换。”
  云翎无视她的怒意,淡淡地道:“好啊,你不换,那就乖乖在这待着好了,等着做豪木里王爷的暖床工具吧!”
  “你!”李宜兰气结,半晌后陡然高声大骂:“你这贱女人!你给本郡主滚!本郡主瞧不起你这样的人!你为了攀上我们皇家的枝头,竟将颜惜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上!还骗了我!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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