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赋,莲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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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赋,莲倾-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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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烈弃刀不用后,改用了草原最擅长的搏斗方法——摔跤!
  不得不承认,于烈虽然刀法不怎样,但摔跤却是个好手。力大而不蛮横,身姿魁梧却不笨重,矫健灵活,反应极快,云翎初初的时候还未适应,几次险险被他抓住肩膀绊住脚,差点来个过肩摔。但好在她可不是会吃亏的人,她细细观察了于烈的招式,随即变换应敌方案。于烈是以力气和技术为主的刚性近身搏斗,那云翎就干脆来个以轻盈柔软为主的打法,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只要于烈稍一近身,她便巧妙躲闪,绝不让于烈碰到,待于烈收回招式发动下一招的空隙中,她瞄准目标抓准时机,攻其不备,步步紧逼,缠的于烈颇为狼狈。
  两人如此一刚一柔的纠缠了半天,待到于烈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云翎的手掌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到了于烈的天灵盖上。
  于烈脸色一变,骤然停住手。
  胜负已经分明,天灵盖何其重要,稍微有内力的人只消迎着这死穴轻轻一拍,掌下之人必定七窍流血死的干脆。
  云翎收回了手,于烈的表情甚是尴尬,半天才道:“你赢了。”三局两胜,他输的心服口服。
  云翎微微一笑,道:“承让。”
  于烈沉吟片刻,道:“方才你那一掌为什么没拍下去?你明明占了大好时机的,兴许就那一掌,你便能杀了我,逃出去。”
  云翎哼了哼,道:“你以为我们大周人,都是这样卑鄙无耻乘人之危的小人吗?”
  好吧,她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其实若换了往日还有内力的时候,她也许真的会拍下去,一掌击碎于烈天灵盖,为了那死难的将士报仇。。。。。但问题是,如今的她内力不够啊,掌力做做手拍黄瓜这道菜是可以的,却断断是死不了人的。。。。。这个念头转了一转,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似乎还真做不出来这种卑鄙的杀人方式,即便她要报仇,也就寻个光明正大的法子杀了他,而不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卑劣下手。于是补充道:“我若真的要杀你,定会光明磊落的干掉你,绝不会用这种不耻的手段。”
  于烈的眸光隐隐含了些赞扬,道:“你果然跟那些小白兔一般的大周女人不一样。”
  云翎扯起嘴角,淡淡一笑,表示回应。
  于烈道:“你明明那么好的功夫,为什么方才金格在营地掳你的时候,你不逃走呢,以你的功夫,自保应该没问题吧!”
  云翎道:“我是大周的王妃,危难当头,我理所应当顾及我的子民,岂能因为贪生怕死,便撇下他们,去做那不负责任独自逃窜的鼠辈?”
  于烈被她说的冠冕堂皇的话怔了一怔,帐内灯火忽明忽暗闪烁不休,她背对着光,傲然屹立于帐篷正中,眼神坚毅,嘴唇紧抿,下颚微扬,侧脸隐在光影斑驳的光线中,似是皮影戏幕布里头一则优美的剪影,却又微微呈现一种天生而至的倔强,仿佛纵然受到何种压迫,从来强权不催,重压不垮。于烈不由涌起一丝敬佩:“好,你不愧是大周的王妃。”
  云翎道:“大王谬赞了。”
  于烈挨着案几坐下去,突然一拍桌子,道:“好,本王决定了,本王要留你在身边,一来你功夫好,留在本王身边既可以当一个贴身的保镖,二来又可以陪着曲妃,给她做伴解闷,何乐而不为?”
  云翎道:“想留下我当然可以,可大王你还没打赢我呢,也没有征服我的心哪!”
  “急什么?本王是这世间最优秀的男人,俘虏你的心只是迟早的问题!不过你放心,在本王没得到你的心之前,本王绝不会碰你的人!勉强女人这种事,本大王不屑为之。”
  云翎盘腿坐到案几对面,赞道:“大王不愧是草原上光明磊落的汉子!”
  “那是自然!”
  云翎笑了笑,道:“既是这样,请大王派人给我送点纸墨笔砚来。”
  于烈挑挑眉:“大半夜的,你要这干嘛?”
  云翎道:“写信啊!”
  “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话 休书

  “信?”
  云翎右手托着下巴,甚是平静:“嗯,大王你不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吗?而且我本人也仰慕英雄,我觉得大王你比那小王爷更有男人味。所以我要写一封信同晋康小王爷讲讲这个事啊。”
  “讲什么事?”
  “大王,我跟小王爷怎么地,也算是夫妻一场。眼下虽然不能再继续姻缘,但我这人向来做事有头有尾,不喜欢含糊。我要嫁她,必须光明正大的嫁,若要分开,也必须说的清清楚楚的分开。这是对我自己的尊重,亦是对他的尊重。”云翎顿了顿,向于烈道:“大王,你觉得呢?”
  “你说的似乎是那么回事。。。。。”于烈踌躇了一会,道:“可你万一在信里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大王还怕我通风报信不成?这简单,你就坐在这里,亲自盯着我写不就成了?你还怕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不成?”
  于烈沉默半晌,道:“行。你痛快,我也痛快!”一招手,向帐外高声喊:“来啊,取纸张炭笔来。”
  云翎截住他的话:“我不要炭笔,我要毛笔墨汁!你们西蒙人用贯了炭笔,我可用不惯!”
  “好吧好吧,本王给你毛笔墨汁就是!来啊,上笔墨纸砚!”
  外头应了声,不多时纸笔送到帐内。
  云翎将纸笔摊开,正研着墨,突然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看向送纸笔的侍卫道:“这什么墨,怎么有股子呛鼻的酸臭味,你们就没有点好墨吗,难不成西蒙如此物质贫瘠?要知道,在我们中原,即便是最普通人的人家家中,都用的是那种散发着浓浓墨香的香墨。”说着又连接打了几个喷嚏,她捂着口鼻不悦地道:“这墨熏死人了,叫我如何落笔写字?”
  侍卫面带踌躇,于烈却不以为意,道:“还愣着做什么,换些好墨来。”
  侍卫再次换了墨来,云翎捧着墨,放在鼻下深嗅了一口气,赞道:“好墨,好香。”仰头冲于烈嫣然一笑:“大王,多谢你的好墨。”
  “区区一点墨而已,值得谢吗?”于烈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眼神却倏然凝住。 
  两人对着案几,面对面,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瞧她。明亮的灯光不时爆起几朵粲然的灯花,迷离光影中,那少女纤眉长睫,瞳眸璀璨如天际星子,肌肤如脂,不似寻常西蒙女子一般红润健康,而是呈羊脂玉般的半透明白净,眼下她托腮浅笑,容色恬静,敛住了先前的倔强之气,目光轻轻浅浅的朝他看过来,又隐隐藏着一丝慧黠,唇瓣若有若无含了一丝笑意,笑靥清雅如仲夏莲花,难以描绘的清丽妩媚,竟比那曲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烈怔住,半晌后他回过神来,讪讪道:“原来你还是有点姿色的嘛!”
  云翎揶揄道:“不敢当。区区我要前没前要后没后,委实对不住你们草原男儿的审美观。”
  于烈换了个坐姿,口气颇有些窘迫:“粗看你第一眼,确实是那个样子嘛,没想到细看,也还成,比起本王的曲妃。。。。。”话还没说完,对案的人已经将纸张拈起来,递给了他,他一愣:“你写完了?这么快?”诧异地指着纸张上唯一一个大大的墨点,瞪大眼:“这,这就是你的信?”
  “对啊。”云翎抖了抖信纸,白纸黑字,她就拿毛笔蘸了蘸墨汁,往上点了一点大黑点,就算是写完了。
  于烈道:“这什么东西啊,哪里是字,就一个黑点而已,你确定那小王爷能看的出来你写了什么吗?”
  云翎故作高深状:“大王,我们中原人,讲究的就是含蓄美。我这个点,其实已经将一切讲的一清二楚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的意思吗?”
  于烈瞅着那个黑点,翻来覆去的看,摇头:“真没看懂。”
  “这个点,就是终点的意思嘛。”云翎指指墨点:“我就是告诉他,我同他的夫妻缘分已经走到了终点,再没可能了。从此一刀两断,再不来往。”
  “终点?。。。。。”于烈望着那个墨点,若有所思:“你说的,似乎是这么回事。”
  “可不是,我们讲究的是含蓄嘛!”云翎极诚恳地道:“他好歹也是个王爷对不对,总不能明目昭彰的被一个女人休掉啊,夫妻一场,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多少也得给他留点面子嘛!”
  于烈颔首:“想不到你竟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云翎佯装谦逊:“哪里哪里。”又道:“大王你可是盯着我的信看了好几遍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派人将这信送给大周的小王爷吧,从此,我跟他再无相干了。”
  于烈拎着信审视了片刻,确定安全无害后,这才唤进一个侍卫,将信拿火漆封个严实,命人送了出去。
  一切就绪,于烈走出帐篷,同时还不忘唤进几个侍女,将云翎团团看住,美名曰伺候,实则监视。
  于是这一夜,云翎便在几人团团围住的情况下度过了。
  第二天下午,帐里又送来了一个女囚犯。那囚犯被五花大绑,哭的梨花带雨。那侍卫将她丢进帐篷里,向云翎身边的侍女道:“看好这个新来的,她可是豪木里王爷亲点的美人,等豪木里王爷过几天回营,便将她送过去。”
  那两个侍女齐齐应允,立刻将包围圈移到新女犯旁边。
  侍卫满意离去,临走其中一个人道:“这个女人可真会躲,害金格大帅抓错了人,幸亏我们兄弟半道上又拦了下来。”
  另一个侍卫笑道:“哈哈,坤桑,多亏你细心!这下大王刚奖赏我们了吧!”
  “可不是!”一群士兵笑呵呵的走远。
  帐篷里,云翎的视线被侍女挡着,看不见那新女囚的模样,但听那侍卫的口气,这女囚才是西蒙人最开始的目标,无非后来掳错了人,将她连累了。
  云翎叹了一口气,深觉得自己够霉的。她伸伸头,透过侍女瞥了那女囚,不由一愣。
  小郡主李宜兰?!
  云翎怔在那,正要再长叹一声,抗议抗议命运的嘲弄。大帐一掀,一个美人姗姗走了进来。
  云翎再次无语,这曲箜篌又阴魂不散的缠上来,约莫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吧。
  果不其然,曲箜篌摈退了侍女,莲步轻移至云翎身畔,笑盈盈道:“听闻,昨儿夜里,王妃侍寝了?”
  云翎哼了一声,懒得理她。
  曲箜篌笑吟吟拨弄着颈脖上佩戴的鸽血红宝石坠子,缓缓贴近了云翎,道:“不晓得这件事若传到颜惜的耳朵里,他会有什么反应?”
  云翎道了声无聊,将头转开。
  她没反应,一旁的小郡主却是呼喊起来:“你们这些西蒙蛮子,快将本郡主放了!你们可知我是谁吗?我是大周的宜兰郡主,我爹是当今摄政王,大周的皇帝是我的堂弟,我未来夫婿是小侯爷颜惜,你们敢抓我,活腻了吗?”
  曲箜篌本在意犹未尽的瞧着云翎,一听颜惜二字,神色一紧,目光立时转到李宜兰身上,她打量了李宜兰一圈,道:“你说,颜惜是你的夫婿?”
  李宜兰道:“当然,我父王早有意将我许配给他,只待圣旨一下,他便是我的夫婿了。他可是个厉害的紧的人物,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若是他知道你们这么对我,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哦,是吗?那我就等着他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咯。。。。。”曲箜篌话意里带了丝嘲弄:“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是会来救你,还是救她?”话落,丹蔻殷红如榴花花瓣,堪堪指住了云翎。
  李宜兰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难道郡主你不晓得吗?”曲箜篌笑的极尽讽刺:“那颜惜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正是这位晋康王妃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话 墨香

  “没什么啊?难道郡主你不晓得吗?”曲箜篌笑的极尽讽刺:“那颜惜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正是这位晋康王妃啊。”
  李宜兰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小郡主好生愚钝,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曲箜篌道:“那颜小侯爷同这位晋康王妃,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有过姻亲之约。颜小侯爷对她用情至深,对着别的女子作画,都能画出晋康王妃的模样,喝醉了酒,整夜念叨她的名字。而你,一个认识不久的娇蛮女子,跟他们十几年的情分比,算的了什么呢?”
  李宜兰的表情僵在那里,如被初冬的寒霜凝住。联想起风雪中颜惜不顾一切策马奔去的背影,她的心底犹如被锐利的针芒扎过,她紧盯着云翎,道:“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回答的人是曲箜篌,她欣赏着李宜兰瞬间僵硬的表情,笑的分外愉快,云翎忿然的瞥了曲箜篌一眼,明白她是存心挑拨离间,于是摇头道:“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
  李宜兰恍若未闻,盯着云翎又问了一个问题:“那簪子。。。。。那白玉簪,可是你的?”
  云翎愣在那里,不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怕着了曲箜篌的道,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好生为难。
  “哦,可是那根白玉芙蓉簪吗?自然是晋康王妃的呀。”曲箜篌接口回答,她打量着云翎的发髻,故作惊愕:“咦,若我没记错的话,半年前还看到晋康王妃你戴着那簪子的,现在怎么取了下来?是攀上小王爷的高枝便换上了更好的,还是偷偷将簪子送给了颜惜留作念想,日后好暗通款曲啊?”
  李宜兰瞬间脸色煞白,虽然早已有了猜测,却从未这般证据确凿的落实过。她直直盯着云翎,道:“原来是你,真的是你。。。。。。”
  云翎解释道:“郡主,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李宜兰再也忍不住,怒道:“你休要再骗我了,我早就怀疑是你了!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他拿着你的簪子发呆微笑,他亲手为你上药治伤,他心疼你的模样,他在祭祀大典上偷偷看你的表情,哥哥亲你时他压抑不住的怒意,得知你被掳走时他的紧张。。。。。不是你还能是谁?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枉我一直将你当做自己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李宜兰喋喋不休,雪白的脸庞再无往日的明媚俏美,她紧盯着云翎,满目怨憎。
  李宜兰既然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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