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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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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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命。

李一临想了想。都〃先礼后兵〃既是软的不行。也就看看硬的了。

他走上前去。在亢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亢老挑了挑眉毛。迟疑了一下。道:〃来人。将这狗官下去。打五十子。〃

没等曹项反应过来。经有人应声出来。拖了曹项下去。

曹项直觉的浑身酥麻。等到身上传来剧痛。他才真正体会。自己是在个匪寨。这些他之前还同情的〃良;〃。是手上染血的凶徒。就算他从小受嫡母歧视。不过是打一巴掌。掐一下罢了。何曾有过这般挨板子的时候?

才挨了几下。他就疼直冒冷汗。眼泪都出来了。他忙低下头。不愿自己怯懦的样子。别人看见。

当耳边数到〃二十〃的时候。他已经痛的受不住。想要开口求饶。不过。当他抬起头。看到堂中供奉的那尊弥勒佛像时。他又咬牙坚持住。

他是谁?他是曹家子。

就算是不受重视的庶子。享家族的恩萌。锦衣玉食活到今天。要是真教扯上关系。出任这帮乌合之众的狗头。那不仅是丢尽曹家脸面。还要累及伯父与兄弟们。

罢了。罢了。只当他曹项命薄。若是再忍耐下去。真怕自己成了开口讨饶的窝囊废。曹项慢慢闭上睛。微微张开嘴。将舌头送到两下齿间。抉择之间。想到尚未百日的儿子。与情意投的绿菊。想到京城等他出人头的的母。只觉的心如刀绞。

还没等他咬下去。听到一声怒:〃住手。〃

随着说话声。一个穿着半旧蓝布子的老妇寒着大步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个长辫子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级。皮肤有些魏黑。一双丹凤眼却是灵逼人。望向的上的曹项时。她不禁皱眉。难掩关切。

亢氏兄弟坐不住了。迎了出来。这行刑的几个汉。也都乖乖的收了板子。退到一边。

这个老妇人。就是氏兄弟的母亲段氏。跟着来的少女。是亢老大的女儿娇娇。娇娇原本定了娃娃亲。没想到对方十来岁就折了。因这个缘故。她背了〃克夫〃的名声。十里八村的无人敢说亲。

娇早年失母。跟着祖母段氏长大。是段氏的心尖子。

这一个多月来。段氏对曹项多有照顾。就是瞧他品貌端正。又是读书人。想要留他做孙:婿……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六十一章 曹家子

段氏如何训斥,亢氏兄弟如何辩解,曹项开始还能听见却是不得而知,因为他晕了过去。

在晕倒前的那刻,他是暗暗庆幸的。他晓得这个老妇人对自己是善意的,也晓得那个叫娇娇的少女望着自己的眼神是关切的。

他是疼醒的,只觉得嘴唇干裂,因后背的疼痛呻吟出声。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一双含着慈悲的眼睛。这里并不是他平素安身的茅屋,屋子里也没有看着他的两个壮汉。

段氏原本手中拿了串菩提子,低声颂着经文,听到曹项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他。见他睁开眼睛,老人家伸出手去,摸了摸曹项的额头。

〃感谢佛祖菩萨,了两日,终于退了。要不然,可是要出大事。〃老人家唠叨着,如同关心自己子孙般,那般自然亲切。

一时间,曹项不由生错觉,佛眼前这老妇人同记忆中祖母的影子重叠。

不过,这:_法只是一闪而过。

就算老太君生前,对孙儿们有所关爱,也尽数落在长孙曹身上。

段氏望着曹项,眼圈已红了,慈声问道:〃孩子,疼不疼?〃

曹项对亢氏兄弟虽然怨恨。却不愿怒到眼前地老妇人。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忍痛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不疼。〃

听了这一句。段氏却是越忍住。不禁老泪纵横。

娇娇站在段氏身后。看到祖母失态。上前一步。扶了段氏地胳膊低声道:〃祖母……〃

段氏颤颤悠悠地转过身去。拉着孙女地手。哭着说不出话。

曹项在炕上老人家这般难过。有些不安也不知该如何相劝。

这时。就听到娇娇低声道:〃哥哥最是孝顺。就是到了地下。也是不愿祖母为他伤怀……〃

〃少耕,我可怜的孙儿……〃段氏慢慢地闭上眼睛声分外凄厉……

*

河南知府衙门,大堂。

虽说知府是正四品,曹这个六科掌印给事中,不过是正五品,但是背负圣命,彻查此事所以就当然不让地做在了正位上。

他面前摆放的,是宜阳县民乱生的前因后果。其中,有两件事,是他在京城时所不知的。

第一件,那个宜阳知县张育徽是丁忧知县值父丧,只是因朝廷那边还没将新知县补下来,所以还在知县任上。

还有个越狱叛乱的亢氏兄弟,是被定为勾结盗匪之罪入狱的。同时入狱的还有亢的儿子亢少耕。亢家也算是宜阳大户家中有良田百顷,耕读传家地方上名声颇佳。

这个亢少耕是个读书人,原是在县衙里做书吏。后来不知怎么查出来,是勾结盗匪的,在牢中〃病故〃。

亢氏兄弟,是在亢少耕死后三日,才越狱叛乱的。

怕是,这才是事情的真相。不过是换了个说辞,这过错就从张育徽这边,都转到了亢氏兄弟身上。从被逼无奈逃亡的太平乡绅,一下子到了对朝廷不满的暴民。什么叫刀笔杀人,曹也算是见识到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不管起因如何,事情到了这步。只望这亢氏兄弟对不起〃善之家〃这几个字,没有迁怒杀人的习惯,那样的话曹项的小命,应该还算安稳。

李廷臣站在旁边,偷偷地抬起头来,暗暗地打量曹的神色。

这位和硕额驸的脸上,瞧不出喜怒。

李廷臣心中不禁后悔,为何自己不派曹项去其他地方,非要派他到永宁县。换做其他地方,也不会让乱民劫了去。

那些乱民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在宜阳县结下的仇怨,就攻打宜阳县,为何跑到永宁衙门?不过是欺软怕硬,因永宁县衙人手少罢了。

曹从怀里掏出表,看了两眼,将到午时。他站起身来,对李廷臣道:〃李大人,巡抚衙门可有文书下来?〃

李廷臣见他起身,忙跟着起身,道:〃没有。若是有公文,下官自然立时送到大人跟前。〃

曹点点头,看着他肥硕的身材,点了点头,道:〃那李大人先忙,本官先行一步。〃说到这里,指了指案牍上那叠文书,道:〃这些本官还没看完,劳烦大人使人送到驿站那边。〃

李廷臣躬着身子,忙应声应下,随后带着几分谄媚道。〃明日是大人寿辰,下官备了水酒,为大人贺寿,还望大人赏脸。〃

曹听了,心下一禀,半晌方道:〃既是如此,就谢过李大人好意,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到这边,不过是数日,李廷臣已经用各种眉目,送了不少〃孝敬〃。这次连他生辰都打听出来,看来是要送份〃寿礼〃。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就曹到这几日,李廷臣的〃孝敬〃,就有上千金,端得是大方得紧。

要是没有李廷臣的〃大方〃,这河南府也不会被他弄得满目疮痍。

上行下效,他这个知府贪婪无比,下边的县官这胆子,也就越大了。

河南的民变,这个李廷臣实是〃功不可没〃。

对李廷臣来说,曹就是救命的稻草、水中的浮木,自然是要使劲浑身解数来巴结。

见惯了六部里的人精子,像李廷臣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曹望上一眼,也能看得通透。

他心里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他,出。

到河南府三日,是该给康熙上折子。这到底如何写,还要同蒋坚商议。笔刀杀人,这个使曹警醒。

到底如何写,才会平息帝王心中的怒火,为这地方百姓留下一条生路,还要费些心思。

不是他曹吃饱了撑的,爱管这些闲事儿只是唯心而已。

仪门外,曹颂已经在等着。见曹出来,上前道:〃哥氏打人来,请大哥得空过去一趟。〃

〃曲氏?〃曹听着了抬眉毛,带着几分疑问,望向曹颂。

〃就是绿菊那丫头。〃曹颂抓了头道:〃既是老四的妾,也不好再唤她名儿。〃

曹点点头,只知道绿菊是张嬷嬷的外孙女儿才知道她姓曲。

瞧着她是个老实安分的,像个晓得重的,不会无事打人请大伯哥过府。

曹就唤了个长随,交代两句,打他回驿站同蒋坚说一声;而后就同曹颂去了曹项的宅子。

绿菊还是清瘦如故,神色间已经淡许多有上次时露出的慌乱与不安。

〃大爷,二爷,奴婢有要事相禀。〃绿菊很曹兄弟请过安后,没有嗦,打走身后跟着的婆子丫鬟言道。

见她神色郑重,曹冲门口侍立的小厮长随摆摆手,道:〃你们也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绿菊与曹、曹颂三人绿菊才从袖子里掏出本薄薄的册子,双手奉到曹身前道:〃大爷,这是四爷到洛阳这一年多来同知府衙门有关的人情账簿。〃

曹看了绿菊一眼,才接过账簿,打开第一页。何日,何事,何种明目,收到多少两银子,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字体娟秀,带着女儿气。

曹合了账簿,道:〃这是四爷让你记的?〃

上次来时匆匆,没有仔细打量。今儿坐在客厅,曹才现这屋子里的布置摆设都朴实无华。绿菊的装扮,也素雅得很,衣服饰,还不如在京城里做丫鬟时华丽。

〃回大爷的话,是四爷吩咐奴婢记的。四爷瞧着李大人行事不甚妥当,怕受牵连,使得家族蒙羞,有心保持距离,又因是顶头上司,避无可避,只能行此下下策。〃说着,她蹲下身子,拿着钥匙,打开堂上的横柜。

里面,金银珠宝,衣料饰,一应俱全。

看得曹与曹颂直皱眉,河南府出了民乱的案子,这个李廷臣肯定要背个〃贪墨〃的罪名。这其中还牵扯上曹项,却不晓得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贼咬一口,入木三分。

要是到刑部问罪之时,李廷臣想要来个〃法不责众〃,那曹项的身上也要担干系。

〃都在这儿?〃曹看了看那账簿,又看了看那些东西,问道。

〃是,为了瞒人,往知府衙门赴宴时,戴过这里面的饰,过后扔放还这里。〃绿菊回道。

〃礼尚往来,收了这些礼,你们是怎么回礼的?〃曹思量了一回,回道。

绿菊迟了一下,从袖子里摸出另外一本账簿,送到曹跟前。

何时、何时、什么名目回礼,都是什么礼,费银几何,上面也列得清清楚楚。

曹看了,却是慢慢皱眉,不过年余,送礼回礼,就花费银钱四千余两。曹项就算手中,有些零花钱,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怪不得绿菊这么个装扮,这屋子百宝格上也空空的,不见什么精致摆件。

这般处境,每次家书中,却是半句不提。对于这个堂弟,曹真有几分刮目相看;对于绿菊,他也心中暗赞一句。

绿菊虽是父母双亡,但是听说也给她留了些家财,全部做了她的陪嫁。还有初瑜与静惠两个,也没少帮衬她,送了不少饰于她。

那应付上下人情,送礼的银子中,想来大半数就是她的嫁妆。

〃去把当票拿来?〃曹将账簿放下,对绿菊道。

曹颂还是后知后觉,处于混沌状态。

〃大爷……〃绿菊闻言,迟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并没有移步。

〃你能为曹项分忧,当得起一个'贤'字。只是咱们曹家日子还算过得去,不至于到让曹家媳妇当光嫁妆的地步。〃曹缓缓说道。

曹家媳妇?绿菊的眼泪簌簌落下,已经模糊了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忙点了点头,疾步走了出去。

曹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明白为何曹项宁愿放弃科举仕途,也想同这个女子为伴。难为这个绿菊,有个那样的姥姥是在兆佳氏多年,仍能长成个可敬可亲的聪敏女子算是出污泥而不染。

曹颂拿起曹放下的还礼账簿,从头看了,方反应过来,道:〃是了,老四那边虽有哥哥与我给的一些银子是有数的,哪里有这么多?原来是用了绿菊的嫁妆。〃

说到这里,他也带了几分羞愧不安。

少一时,绿菊已经从里屋出来,手里抱着个饰匣子。她已试了眼泪,将匣子放到曹手中的几案上。

曹打开来看了两眼,却是变了脸色。

整整半匣子当票,都是死当,无一例外。

看来这个弟弟与弟媳真是高洁,晓得俸禄有限了赎当的心思,也没有从京城要银子的意思。

这个弟弟,世人都看轻了他。

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时没有言语。曹颂

不住,站起身来红了脸,对绿菊道:〃你比四不好好劝劝他?没银子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当我这哥哥是摆设么?〃

绿菊低下头,轻声回道:〃二爷,四爷不想让二爷跟着费心。〃

曹颂咬了咬嘴唇,只觉得心里堵。曹站起身来,冲着门外道:〃赵同!〃

赵同应声进来,躬身道:〃小的在。〃

曹指了指那柜子,吩咐道:〃使两个人,将这个抬到驿站去。〃说到这里,指了指几案上那两本账簿,道:〃那个也收起来……〃

*

永宁,神垢寨。

听了段氏的话,不禁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段氏见了,笑着说道:〃这是欢喜傻了?〃

曹项忙摇头,挣扎着坐起身,不小心牵动背后的伤口,疼得直冒冷汗。段氏见了,不由嗔怪道:〃躺下说,别碰了伤口,要不然还得让俺们娇娇受累。〃

曹项听想到方才段氏所说,自己昏迷着两日,是那个叫娇娇的少女给自己上药,身子不由僵住,脸上多了不自在。

段氏见他不乱动了,这才满意,笑着道:〃晓得听老人言,真是个好孩子。〃

〃老人家,在下已经娶妻。〃抬起头来,坦然说道:〃老人家与令孙女的照看之恩,在下铭记在心,日后有机会,定当回报。〃

段氏闻言,收了笑容,上下打量曹项眼,添了怒色,道:〃莫不是你是官身,就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老婆子若没有与你的同僚打探清楚,会拿老婆子的宝贝孙女说嘴么?〃

曹项闻言,不由失语。

按照世人的说话,他身边只有妾,确实是没有娶妻。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是只要绿菊一个的,心里也是以妻相待。也不愿别人因妾的身份,瞧不起绿菊。只是绿菊聪敏,晓得分寸,终是说服曹项,对外如实说明绿菊身份。要不然,以妾充妻,也是罪过。更不要说,京城那边,已经有嫡母给定下没过门的正室。

〃老人家,在下虽未迎娶,但是家中长辈已经给定了亲,只等任满回京,就要完婚。〃曹项硬着头皮说道。

段氏见他不松口,脸上不禁露了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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