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争霸6我,孟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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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争霸6我,孟斯克-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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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的父亲成为银河中的头号通缉犯,猎犬们再次咬住他们的脚跟只是个时间问题,他们将被迫离开。他母亲的病已经迫使他停止了对外星废墟的勘探,而他父亲的行动又迫使他将它抛在身后。

  不管怎样,最终的结果是相同的。

  瓦莱里安继续舒展着身体,他知道一次艰苦的奔跑会消除一些自己的压力和对父亲的愤怒。对一个很久不见的人生气是很难的,但瓦莱里安只要想到他母亲的状况,熟悉的怨恨就会再次死灰复燃。

  一串紧张的敲击声从他的房门处传来,他说道。“进来,查尔斯。”

  门开了,一个年轻人——只比瓦莱里安大几岁——进入了房间。他身着一套剪裁完美的制服,顶着一头与他温和的面孔大相径庭的蓬乱而鲜红的头发。

  查尔斯·惠蒂尔在一年前成为了他们流亡队伍中的一份子,是一位应他父亲的指示而来的助手、侍从与仆人。瓦莱里安很确定他一直在向自己的父亲通风报信,但不是十分清楚是为了什么。

  瓦莱里安故作不知,尽管如此,但他并不信任惠蒂尔。与此同时,这个男人是个能干的贴身仆人,他能迅速而得心应手的照料好瓦莱里安的所需。

  “早上好,先生,”惠蒂尔说道。“但愿我没有打搅你。”

  “一点也没有,”瓦莱里安说。“我正要去跑步。”

  “呀,那我恐怕我带来的传唤会妨碍到你。”

  “什么事?”

  “你的母亲叫你去一趟,”惠蒂尔说道。

  瓦莱里安沿着轨道站的钢铁走廊步进着,装置在墙壁和天花板中的日光灯管将一切生命与色彩漂白了。这曾是一个挖掘基地,在这样的设施中能见度比美感重要,尽管他不赞成这么做,但这个理念瓦莱里安可以理解。

  轨道站235上的一切都简单而实用,就像预见到会有大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在这儿长住下去,空间也会非常珍贵一样。

  这儿的空气循环质地十分干燥,瓦莱里安发觉自己已经上百次因那芳香的空气和红褐色的天空而想要回乌莫加了。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前进着,而他的身体正致力于青春期的发育,每一天都在改变。

  瓦莱里安依旧英俊到美丽的程度——由于那完美无瑕的皮肤与金色的头发。他的面容正由孩子转变成男人,但他已经能想象出它将来的外观了,他知道那将会很完美。

  惠蒂尔走在他旁边,双腿好像要以瓦莱里安的两倍步率运动才跟得上。他纤瘦而显然健康,但这个男人完全没有活力——这是一种瓦莱里安非常充足的特质。

  “你跟她说话时她情况怎么样?”瓦莱里安问道。

  “没什么两样,先生。但是毫无疑问今天要活泼些。”

  “真的?太好了。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先生,”惠蒂尔回复道。“但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她父亲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那是从哪儿发来的,查尔斯,”瓦莱里安问道。“你事先看过了?”

  “我绝对没有,”惠蒂尔回复道。“那个想法!你的外公总是在月初发来信息。现在是月初,因此,那是你外公发来的。”

  “哪个月的月初?我们在宇宙中,查尔斯。”

  “我记录了乌莫加和塔索尼斯的自转周期以掌握我们与它们之间的相对时间,在这种混沌的环境中,我发现紧握住一个固定的参考点能帮助一个人安定下来。”

  “你常在太空中旅行吗?”

  “比我愿意的要多,”则是惠蒂尔不明确的答案。

  瓦莱里安想再问下去,但他觉得自己在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中什么也得不到,因此,他让惠蒂尔的往事随风而去,专注于母亲的传唤。

  朱莉安娜·帕斯特是一个体弱多病女人,她的健康状况在此前的六年中也只会更加恶化而已。在十五岁的生日过后,瓦莱里安询问到她,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最终,她告诉了他真相,而有时他甚至希望她没有这么做过。

  他的母亲被诊断为类癌瘤——一种稀有的神经内分泌系统恶性肿瘤。肿瘤在她的肠中随着岁月缓慢的增大着——这就是为什么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问题比她认识到的要严重。

  在她开始向医师咨询时,肿瘤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肺部,开始无情的攻击她身体的其他部分。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但稳步发展着,夺去了她的活力并从骨质中剥离着她的肉体。即使是最先进的外科技术也无法在不杀死她的情况下消灭肿瘤。

  瓦莱里安在她诉说并温柔了引领着他走过那些自己曾经经历的反应——否定、震惊、愤怒、悲伤、愧疚与恐惧之时同她一起哭泣着。

  她快要死去了,而这,让她坦然面对。

  比瓦莱里安能做到的要多。

  他马上终止了到这颗他们围绕的小行星表面的旅行,投身入对母亲的状况的研究当中,丝毫不顾这努力似乎没有带来任何希望。或许是因为她被告知自己在最终被死神宣判前还能活上几年,他的母亲曾极力劝阻过他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寻找奇迹。

  “有时候拼命紧握住你所爱的东西,可能会毁了它,”一夜,她对他说道,并在他哭泣时抱着他。“让我们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把,瓦尔。让我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实践自己的生命。不要把它浪费在徒劳的事情上。”

  但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撼动他对做些什么的需要,即使是与这个敌人战斗毫无意义,他也必须这样做。他发现无论是最先进的内腔激光——其产生设备有能力以身体的特殊部位为目标产生精确的高热——还是最新的药物,甚至是纳米短距离放射治疗都无法击倒这名对手而不杀掉其受害者。

  然而,瓦莱里安是孟斯克家之人,绝不轻易言败,他向乌莫加和塔索尼斯(当然,为了避免威胁到他们的安全而选择了保险的线路。)最尖端的医学院索取了最新的电子书和研究报告。

  “先生?”惠蒂尔说道,瓦莱里安被吓了一跳。他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母亲的房间,并想知道自己这么站了多久了。

  “你不进去吗?”惠蒂尔问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当然要进去。”


  瓦莱里安坐在了他母亲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无助的希望能将自己的一些生命力传递给她。他还有大量的剩余,因此宇宙会最终将伤害抵消?但他知道宇宙不会这么做的,它不关心厄运降临到好人身上,完全漠视那些爬行在星辰的碎片中的凡人的命运,不管那些信仰神明者的祈求。

  他的母亲坐立在床上,她的皮肤苍白而半透明,好像在她的颅骨上绷得太紧了一样。她的头发垂在双肩上,金色的光泽现在变成了长期熏烟的工人那种病态、虚弱的黄色。她仍旧美丽,但这是一种因接纳了死亡而得到的平静之美。

  瓦莱里安发现看着她很困难,他害怕如果自己看的太久也许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在这样的时候他会诅咒父亲那感情控制的课程。

  “你今天去你的废墟了吗,瓦尔?”她问道。

  “不,妈妈,”他说道。“我没有。我不会再去了,你还记得吗?”

  “噢,是的,我忘了,”她说着,挥了挥瘦骨嶙峋的手臂。“我现在记起事情来很困难,你知道的。”

  瓦莱里安环视着房间,这儿简朴的让他想到殡葬业者的工作室。他讨厌充满房间的挫败之气。

  “你口渴吗?”他抛开了某些意味深长的东西问道。

  她微笑了。“是的,宝贝儿。给我点水好吗?”

  瓦莱里安装满两个塑料杯的温水,并将其中一个递给她,在确定她拿稳前双手握着。她将杯子端向了她那憔悴的面孔,啜着水,并在还回杯子时微笑了。

  “查尔斯告诉我你今天收到了一封信息。”

  “的确,”她微笑的回答着,但那只是让她原本苍白的脸看上去更苍白而已。“你外公发来的。”

  “他这个月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的父亲正赶来看我们。”

  水杯从瓦莱里安的手中滑落。

  岩石的尖端屹立于瓦莱里安上方就像潜伏着的独角鲸的角,其表面上的坑洼已经被无数个世纪磨得十分光滑。他用一只手抚过表面,感觉到与周围寒冷的空气极不相称的温暖刺痛从岩石沟壑堆叠的表面传来。

  陡峭而弯曲的岩石在高处向上拱起,瓦莱里安怀疑这个天然的峡谷一度是被肋骨状的石梁覆盖着,但那现在已经散落破败在了他的脚下。

  寒冷并夹杂着沙粒的风在呈漏斗形穿过峡谷时呼啸着,为如此浩大的建筑的崩塌而惋惜,而瓦莱里安想知道是一场什么样的大灾难发生在了这儿导致了它的倒下。天空在稀薄的大气中有了一丝泛动,星辰在远方忽隐忽现,那些光已经是千年前的了。

  他在下到通向巨型洞口前方的松散碎石坡上时拉紧了自己的厚夹克,并调整了护目镜。他曾冒险进入过这个洞穴,并在那微微发亮的混合式墙壁中深深感觉到了与过去的联系。

  了解到那些长久被遗忘的手用古代的智谋巧妙的建造了这座宫殿给人一种兴奋的感觉——这证明了远在人类以前,生命就已经存在于银河之中了。被埋葬在这里的秘密或许无法估量,而瓦莱里安已渴望探索这些谜题的机会多时了,既为了知识,也是为了与之同在的酬劳。

  瓦莱里安停了下来,花了片刻来品味这孤寂,当他发现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孤单的时刻时他微笑了。他是这颗石头上唯一的人类,这种自由感令人陶醉。

  他的父亲正在赶来轨道站235的消息让瓦莱里安变得乖戾而易怒。他发觉自己无法专注于他的研究,而他的母亲甚至斥责了他——她过去从未这么做过。

  只有在凡·奥斯坦之月的表面上,单独与他的思绪同被遗忘的外星物种建筑的废墟一起他才找到了平静。是什么将他们带到了这里?他们又遭遇了什么事?瓦莱里安很确定的觉得如果给他时间他就能解开这些秘密。

  时间。一切又回到了时间。

  他,特别是她的母亲,都没有的时间。

  他努力说服了查尔斯·惠蒂尔他不需要护送也能去凡·奥斯坦之月的表面,并将轨道站两艘飞行器中的一艘降落在了最大的峡谷建筑群的谷口。

  他穿着宽松的工作裤和保温夹克,背后挂着一个装满了通讯装置、测量设备和食物与水的帆布背包。他佩戴着装着爆燃手枪的腋下枪套,而他最喜欢的剑就系在腰上。他想要独处,但不会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就进入外星废墟。

  下入岩谷中的旅程至今都很轻松,但他的呼吸仍旧压迫着他的胸膛,因此,他将一个小型潜水瓶的口罩戴在了嘴巴和鼻子上。

  一阵尘土的风暴刮过了地面,瓦莱里安抬头看见了轨道站的第二架着陆器浮现在头顶上,正盘旋着,并在谷口降落了。他诅咒着这打扰,有些想继续向前,让新来的家伙见鬼去吧,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放下了这个想法。

  着陆器不慌不忙的在片刻内降落了,侧面的舱门打开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凡·奥斯坦之月的黄昏中。

  瓦莱里安立刻认了出来,他的心脏开始锤击着肋骨制成的囚笼。

  即使是这么远的距离,这个人强有力的外貌也一清二楚。

  他的父亲。

  阿克图拉斯·孟斯克走下了阶梯并开始向他的儿子跋涉着。瓦莱里安看见这个男人跟自己穿着一致——重型工作服与坚韧的靴子。像瓦莱里安一样,他的父亲背上也背着一个包,并自然的带着一个男人受控时表现出的沉着行动着。

  在他父亲靠近时,瓦莱里安仔细打量详着他。阿克图拉斯的头发依旧是暗色的,但灰白的先兆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太阳穴和胡须上。他还只有三十五岁出头,与联邦不断的交战显然让他过早的变老了——尽管如此,但他的身姿仍旧威风凛凛。

  虽然大气很稀薄,但阿克图拉斯似乎在他的努力下保持着平静,并保持着稳定的步调穿过恶劣的地形向他而来。

  他向他的儿子挥了挥手,尽管不太愿意,但瓦莱里安也招了招手。

  他的母亲曾告诉过他,人们常常会违背自己的行为方式毫无原由的来取悦他的父亲。瓦莱里安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受到了那种扭曲着现实的效应的影响。

  阿克图拉斯落在了一块石板上并深吸了一口稀薄的空气。

  “令人振奋,不是吗?”他的父亲说道。

  瓦莱里安摘掉了潜水瓶的口罩,“这算什么?你八年之后的问好吗?”

  “哈,你在生气,”阿克图拉斯说着,停了下来,并坐在了一块光滑的圆石上。“我想这是个自然的反应。你需要在我们作为男人交谈前先斥责我一会儿吗?这一无是处,但如果你觉得你必须这么做,那么继续吧。”

  瓦莱里安感到他本计划埋入胸中让其枯萎的愤怒爆发了,但舌尖上激愤的反驳却变得无法出口。

  “是的,”他说道。“我还不如对这些石头发火,说不定会起作用。”

  “在愤怒时说出的只会是不切实际的,瓦莱里安。这些话无关痛痒,有什么意义?没有话语能像那些经过深思熟虑的那样一针见血。”

  “你应该知道,”瓦莱里安说道。“UNN将你说得像某种疯子。”

  阿克图拉斯摇了摇手。“无论如何,没有人会相信UNN的,他们越诽谤我,越多的人就会意识到我在让联邦忧虑。”

  “是这样吗?他们因你而忧虑吗?”

  他的父亲站了起来,走向了他,并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好像在检查一个一流的家禽标本一样。“噢,我得说我做到了。联邦就要坍塌了。我能看见那些裂缝每一天都在扩大。我的父亲和你的外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他们想得不够远大。”


  “那你呢?”

  “无疑如此,”阿克图拉斯说着,朝瓦莱里安曾前往的洞口方向点了点头。“现在,告诉我你在这些破石头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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