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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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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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发心者伙而得实者鲜也。更观现前来藏求法之同学,或有因生活困难而退屈,亦有因学而解生怯弱,更有畏懈而仅滞中途,亦有大志未遂而身先没者。噫!无常之相迹,实令人痛心泪目,呜咽于喉矣。尊至寺时,见一班新同学(如能海、永光、永楞、永严、常光、登约、太空等)虽有勤学之心,而无领解之智。其原因则一方面未学汉文之经论,他方面又未融其语言。尊不忍舍其苦衷,故结诸同学方便缘,以汉言代为解译藏文论义,庶有入门之望也。朗法师亦助辩随喜。再者尊于此住凡有所学欲随学随译随时寄回本土,唯缺润文之助伴。并恐我等无人回国宏传于他亦难生极大之关系及利益耳。又近日国内研究佛学,关于那种经论注释最急须要,示之尊等,以便先学。又尊等来藏后,对于接济一事,全无著落,盖回东望炉城远数千里,函笺往返动以年记,于彼或有少数余存,然亦成远水不解近渴之例矣。近闻国内水灾兵役兼之轻蔑佛徒,庶民惊慌,自顾不暇。域外学法之人,想是难所虑及也。居士前年所云之援济,不知尚续行吝。如仍有者,尊及朗法师之分,祈交崇文门外,广兴园西大院德盛永号。一方面来函示如款数多少,尊等即于彼号之住藏分号德茂永处取用藏银,较由炉转来便且速也。余不繁陈。敬候。
    安吉及
    现住京(即北平)中诸居士安好。法尊谨上。辛未腊月初五夜书
    回信地址:英属印度加利吉打五号交德茂永收转寄
        西藏古玛康撒德茂永再递法尊收
                (原载《海潮音》1932年第十三卷第七号)
  54。  复刘宇民居士书
  宇民长者惠鉴:接奉手教,犹如面晤,阔别数月之思,藉以稍慰也。尊托长者等福庇,平安抵藏,惟因福薄障重,致恩师圆寂,数年筹划之愿未遂,建树正法之志不果,惭愧悲痛,谁苦我耶!前在安钦大师处,惊悉令慈驾返瑶池,痛掉久之,惟有诵经回向而已。长者虽抱终天之恨,常怀失养之悲,然亦应知令慈德范永垂,实无遗憾,明若长者,宜以节哀以慰灵爽也。所问恒明一事,愚鲁若我,岂能知彼内心所证,然依经律略为衡量,若依小乘戒律,彼犯戒已久,不堪与清众共住共同受用也。若依大乘菩萨戒及下三部密宗,亦绝无出家菩萨受用女人之理,惟依无上密法,稍容混滥,然此事在《菩提道炬论》(是阿底峡尊者造即菩提道次第所依)中,已详决择,谓出家菩萨绝对不许传真实秘密灌顶,(即第二)大灌顶及不许传真实知慧灌顶(即第三)以彼二灌顶皆须明妃故,况用明妃而修法乎?若以出家身未先舍戒,而受彼真实灌顶,既犯比丘第一根本戒,又犯密宗第二根本戒,(轻心故违如来制故)其犯密宗根本戒之人,绝无成就之理!(如文殊《教王经》说)纵其在先已得八大成就,死后仍当堕诸恶趣,其引生四乐,何奇之有哉!再者逆行四空四乐,(真空者)是圆满次第,证此次第,则以圆满大乘资粮道,已入加行道,然在我辈凡愚,真菩提心尚难发起,对此大果何敢忘想耶?若唯依男女交会,欲火溶精之力,顺生四乐,停出入息,稍能持久者,犬马亦有,何况人乎!即以持息观想之力,提精逆行,引生四乐,外道亦有,不与密法相关也。故是否密法,须视其有无菩提心,同时有无真空定持,并能否摄持欲尘,引生大乐,断二障等,许多条件,非因略生四乐,及修顽空,便是密法也。
  退一步说,纵许彼所修是真密法,然亦须先舍出家戒,而后方行,决无以出家身受用业印之理,以出家相受用业印,既招世讥,复破正法,纵予以驱逐,亦未为过,印度诸得大成就者,或自返俗,或由僧逐,俱有陈迹可寻,后人应效也。倘以骄慢自持,妄谓修某密法证何空理,生何大乐,是于初戒之上更犯第四大戒也。(此条须看其言)总之无论依显依密,在大在小,皆无以出家身受业印之据,而皆有犯戒之义。此等人若在寺中,必须驱逐,以免染污破坏正法,若不在寺,驱与不驱,敬与不敬,智者自察,则非尊所知也。藏地红教用业印者,皆是居士,而非苾当,若比丘用之,亦是犯戒,非好相也。惟在此末代,法弱魔强,以愚逐愚,以盲导盲,谁能说大妄语,谁敢现疯狂相,谁能犯戒,谁会夸高,便是不落因果之上士,必能广招世间利养,呜呼!后世如何,固非彼所虑也。内证功德,如人饮水,一失人身,万劫难再,犯戒之行,可不慎欤!兹因见问,顺口开河,是理非理,请更转问饱学大德可也。尊因果师圆寂在拏墟(在拉萨北半月程途)故前往朝礼遗身,往返途中,皆遇大雪,受寒卧病,至今未痊,大约回国须待秋凉,本想另请一位大德来华,然颇难得相当者,知注并及,恒演师现在别蚌寺学经,信已转去,多杰格什等亦皆平安。余容后叙,又尊在病中将《辨了不了义论》译就抄正后不久即将寄回也,敬颂法喜无量。法尊谨复古历四月十四日(原载《海潮音》1936年第十七卷第十号又:《微妙声》1936年第二期节录,题为《密行比丘与第一戒》)

  55。  致各地同学书
  漱芳,净严,超一,芝峰,大醒,会觉,默庵,寄尘,观空,严定,量源,育普,宏度,墨禅,克全,亦幻,慈航,现月,谈玄,晤一,宽道,宽融,广闻,业棠,源印,静严,印顺,明真,通一,心道,灯霞,遍能,永昌,又信,宝忍,悦西,雨县,轴庐,法周,慧松,觉圆,等慈,东初,云钵,大超,万泉,丁如,竹摩,德潜等诸法师钧鉴:敬启者,我二人与诸法师,有的常通讯,有的是已竟很久没通消息了!自从抗战军起,我们民族的复兴,基础已定;而乱寇猖獗,和平就更无望了;各位法师或是在沦陷区战区,或是在接近战区,或是在后方;我们常常想念着且遥祝着法师们的康健;对沦陷区战区的法师们,我们更默祝着安全。近年从间接或是直接的方面,知道各位法师或是宣扬圣教,利济社会;或是在住持上刹,统理僧众;或是在发展僧教育,设办佛学院,教授教诫有为有志的青年学僧;或是在努力着佛教文化的发扬,编发刊物,或是求学弘化于海外,或是端居静修于林下,如同狮子一样的吼声,唤醒了沉沉痴梦中的群生;如同日月一样的光明,照耀破了这黑暗的人间。这在我们见阅到的时候,该多么手舞足蹈的喜欢。在抗战军事没发动以前,各位法师都如是不休息地勇猛地各别的向着这大王路上迩进,我们也一样的踏着各位法师的足迹而向前走。常想着:我们大家现在虽然没有像在武院或是闽院等那样过一块儿的同住生活;但是我们的精神和事业,却是更契合更和同了,真比我们大家在一块儿的时候还亲切得多。我们以为这是武院以来的学风和主义的长成。
  现在这个世界是个修罗的世界!东方的恶魔现出了三头六臂青脸红发的丑相在横行着!要满足它的贪婪妄念,任藉了科学先生给它的利器,真和猛善一般的惨柔着人类的同胞!摧毁着人间的文化!可是我们也就筑起了防御的新的长城!看吧!这是东亚以至全球的大时代,也是中华民族的新时代。这般万恶的修罗虽是人们共业感的大劫数,但从因果律上去勘定,从天理人情上去推算,在不久的期间一定是会灭亡的!这在各位法师想是都有同感的吧?在战区之内。我们佛教受到了不少的损失!尤其是我们从武院以来直接间接创造的佛教文化和教育,毁灭更大!但而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们除祈祷三宝的加被之外,就只好听之因缘吧。保存着固然可喜。毁灭了的也不必悲伤。因为佛法住世不住世,完全是以众生的福业为转移的。所以一地方一时代的佛法毁灭与兴盛,是有非常广远的因缘的。虽然我们还是得尽我们的力量去谋力四能及的保存。在战区的大醒芝峰会觉谈玄亦幻静严雨县等诸法师,都为着保存道场而在受着种种的辛苦与惊吓吧。读芝峰兄的“愿与白湖共存亡”,大醒兄的“宁寺有责”,谈玄兄的“生存不如灭亡”各函,真是令人感哀不已!此外像“努力救护或宣传或其它工作”的万泉雨县竹摩诸师,都是高揭了佛陀的旗帜在迩进着,那就是佛教救世的另一方式吧,在这大时代里。法尊前年十二月底第二次由西藏回来,奉大师命就住在重庆北碚缙云山,代理大师主持世苑汉藏教理院,并从事解释藏文圣典,直到今日,还是在做这种工作。法舫十年来都是直接听大师的驱策,尽能力之所及以助大师。最近六年常住武院,办理世苑与武汉诸佛事。现在因为武昌接近战区,世苑研究院停课,各研究员分散于湘鄂粤港,图书保险存栈,海潮音月刊大师另命苇舫法师周观仁居士编发。诸事都结束之后,大师函催入川充汉藏教理院教务主任。已于一月七日离鄂,二十日抵渝,在重庆佛学社礼见大师,施于二十九日僧法尊来缙云山,一切粗安,差堪告慰。
  我们和大师常常谈到各位法师,尤其是在沦战区里边未及出来的,如像观空芝峰大醒净严谈玄雨县……诸兄,大师早晚都念及,常说□□该安全吧?那地方不知怎样了!每次谈话都询问各法师的消息。大师和我们很希望留存沦战区的各位法师能设法到重庆汉藏教理院来,一切必需的供给决定尽心力而助之。万一各位法师不能离开特殊化之地,也盼望常常来信报平安,以慰大师我们的悬念。在非战区之后方的各位法师,也同样不时通讯以交换各种情报和商讨对于整兴佛教的意见。在眼前我们的国族碰到非常的暴寇,真是生死存亡在呼吸的关头。我们假想国族若灭亡,中国的佛教也必遭摧毁!所以在这民族斗争的当儿,我们有两种是危险和责任:一种是亡国的危险,责任是如护国?一种是毁教的危险,责任是如何去卫教?前者全国佛教徒众已普遍的讲诵祈祷,或到前线参加救护等,尽心的去加强国族自保的力量。后者的危险,虽依前者为转移;但是问题实在不同。就是中国战胜了以后,佛教是不是就能够兴盛?我们从最近的国政转变上和国际的动态上,观察中国佛教的现在和将来,得到的结论是这样:
  一、在长期抗战中,中国的佛教现状,如果不变更制度和生活方式,不论是僧寺或是社团,在沦战区者的困难姑不具论,就在非战区的以言,是在前方或后方,是在都市或乡间,也都不易维持下去。单从后方的湘鄂等省僧寺来说,不论在什么地方,或是为战时征用,或是为学校等占用,虽说是临时的,而僧众被逐和寺庙被没收的事非常多。如法舫过宜昌时,知道伟大的当阳玉泉寺为某大学占用,僧众离去甚多。宜城慈云寺等完全被□□借用,僧众不许住寺内。到重庆之后,知道沿交通线的各寺庙,很多被移到后方的临时机关等占用。这样长期抗战下去,三五年后,这些寺庙僧众还存在么?寺僧主权能保持么?是亟应注意的问题。至于在大都市如武汉长沙沙市宜昌重庆各大刹丛林,依经忏为生活者,真是粥少僧多,现在都有不能维持而汲汲不可终日之势!长此下去,一定会鹤去楼空的。如果僧寺不早谋救济之出路,必然会被社会蚕食而灭亡的!
  二、中国到战后得到胜利,残留下来的中国佛教僧寺,也一定得改变制度,否则,在战后的新中国政治社会之下,对于残存的寺僧或是根本取消!或是给另外制定一种不合佛教原理的制度使去奉行,名存实亡!这种观察。不算是神经过敏吧?因为中国全民抗战,国族决定会复兴起来。但从现在的机构转变上,推想到将来的新兴政治,它要把中国的整个社会翻个觔斗!使全民族都荡动起来!那么佛教也是动荡中的一个浮萍呀!如果现在不去准备力量,不去决定方针,不去规划制度,将来我们的佛教,自然是会被政治的社会的两种力量来消灭!除非我们佛教本身能够有适应新兴社会的办法。就是建设新中国佛教的方针。我们还得谈谈关于今后的世界佛教咧。
  三、现在国际演变,神秘莫测。照现状推变,恐怕世界大战的爆发,已不远吧。中日之战,表面虽只东亚两国,但实际上就是世界战争的序幕,因为日本先从贫弱的中国下手,其最后目的在从独霸亚洲到统治世界。那末,中国的抗战,虽说是为着自己的生存,实际上还是为保护全世界人类而抗战。所以相信不久就会从中国国难进到全世界的大斗争了。然而人类是爱好和平的,反战争的,可是如何去减免这大战争,就得促进国际间如何制止侵略国的暴行了。佛教是人世上最主和平的宗教,对于制止侵略战争,不论在大乘小乘,不论在显法密法,有很多的方法,约之有两种原则:一种是以威力制止战争;一种是以德化制止战争。而两者都以大慈悲为本及大方便为门。现在在这世界大斗争的开幕的时候,我们应如何运用世界佛教的力量去消灭这可怕的大战争?或者如何去减轻这万恶的战争?而先之以我们应该如何去联合世界佛教?推动世界佛教?适应今后世界人类需求的佛教?
  总而言之,我们本于佛教的信愿和学僧的立场,在现前中国和世界的环境之下,应该讨论两个问题:
  我们佛教应如何去适应此中国和国际的大斗争时候?应以如何的方法去建设今后的中国佛教和世界佛教?
  这两大问题,常常绞在我们的脑中,觉得非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决不能树立起确切的理论和实际的事功。所以就很诚恳的合写这一封信,敬求各位法师住持佛教的天职,远大智悲,高瞻远瞩,不吾赐教地来讨论两种问题。云山千里,烽火万方,伫候德音,真是不胜盼切祷切之至呢。专此并颂。安乐无量!


  弟法尊法舫同启
  二月四日写于重庆缙云山
(原载《海潮音》1938年第十九卷第二号)

编后记
    法尊法师是现代著名高僧,佛学家,卓越的翻译家,不畏险阻的西行求法者,可称之为当代玄奘。法尊法师为沟通汉藏文化,弘扬藏传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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