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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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尊法师佛学论文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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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诸大寺中,多能如律作布萨安居解制等僧事,其作法与义净法师所译之一切有部律文相合,故今亦不繁述也。
  又西藏之寺僧,每年皆作数大法会,其最隆重伟大者,当推正月伟大昭之法会为首屈一指,此会之仪式谓于正月初三四等日无定期,然迟不过初五──三大寺之全体僧众,皆须集会于拉萨街市──寺皆闭户不留人居,惟派少数在家做监民为看守而已,──次定期于一下午,三大寺僧皆集合于大昭寺之院中以及楼上檐下等处,各寺之人皆有一定之位置,不准紊杂也。再次早四钟许即集众诵经,有茶两碗,稀粥一碗,诵经散后,即续诵戒作临时之吉祥布萨。次往寺外讲经场上,与本年所应放之格什辩论因明论──头等格什即在此法会中立宗,一日一人也──至七钟许则由格登墀巴,登座为僧众讲经也──或讲《菩提道次第略论》,或讲余论,皆无定规──讲毕即又集于大昭寺诵经饮茶及稀粥也,次出而少息,其格什又在大殿之廊下立《现观庄严论》与《人中论》之宗,任三大寺正在研彼二论者与之共辩,直至午后三时许,大众又集而诵经饮茶,此系午后故无食也,次彼格什又立《戒律》与《俱舍》之宗,则任上下二举巴之格什,及三大寺上座格什等与之共辩,夜半乃散。其大昭寺右侧街衢要处,亦设有法座延一有学德之喇嘛为普通之民众宣演佛法浅义,其听众亦颇拥挤,其余之讲经说法者亦在在皆是,街上旋绕大昭寺之善男信女,亦以此时为最多,贸易之生活人亦以此会为佳节也。日日如是至正月二十许方散。其次之法会,即二月传小昭之集合,人数仪式皆与上同,唯此会期,诸名贵之众若不欲来集,唯许请假也。其所考之格什即为第二等。再次者即是十月二十五日,此为宗咯巴大师圆寂日,虽非三大寺总会拉萨而诵经,然各各寺中之法会亦颇可观,是夜无论乎在家出家室内房外,皆兴燃灯供养,明彻半夜,宛如大商埠商场之电灯然也。又正月十五日,各寺皆须以酥油作花或戏而供佛,其工巧艺术,颇类内地之作面人者,惟其花之伟大数尺数丈者皆不等,回非他处之所有,可算藏人之唯一艺术。其余之讲经法会,或十日或半月,或念日,或一月而不等,仪式则如普通僧伽之生活科中所明,别种纪念日等,并无若何之法会也。
  四、西藏之僧教育
  西藏地方,离佛法外,现在实无他种之任何教育,故凡藏人之教育,皆可概云为僧教育也,若收敛其出家众取材而言,除转生之呼都图等外,直可说云为考试制度,因为学识高尚之格什,是由考而得,其堪布等重要人物亦由考试而任,即在俗之官长亦须先考试而给位与权也。今说此僧教育当更分三科:一未考前之僧教育,二考试之制度,三考试后之选任。
  未考前之僧众 在寺习学者,谓初二年中先当依师,善习初机因明辩论方式,对于《因明论》之粗浅名相,当略得一常识也。次五六年中,广学《现观庄严论》,此论系解释《大般若经》修行之世俗三乘道次第者,若于此论能精研善巧,则总对于三乘道次第,特其对于大乘道次第,能与一坚固不谬之定解概念,故学大乘者首以此论为要旨也。次二三年,精研《入中论》,此论分为十品讲十地十行,特于第六地中广破四生而明无缘起法,悉皆性空如幻也。要达中观方能获得真空之正见,修之而断烦恼出生死,故学佛者亦应深玩此论以求正见也。再次二三年中精研戒律,因年将二十,须受大戒,若于持犯昧而不知,则受戒犯戒,徒趣苦因耳。在一切行中,戒为根本为基础为前导,要有戒故余德乃生,无戒之人恶趣且难逃,遑云乎解脱与成佛哉?最后乃至未考格什,则须多学《俱舍》,以对于生死涅槃,若总若别,因缘果报,等详细抉择之论,要以对法为主也。又因明论,年年冬季兼学一月,以若不能正理之辩论抉择,无论学何法,修何法,讲何法,皆如泥上之钉,全无一至稳固之气象也。故三大寺教育僧伽,选此五部要论,有大有小有解有行也。
  考试之制度 僧伽在寺学至《俱舍论》时,由各寺中部份之堪布,量其学识,许以何等之格什,至自考格什之前一年夏季,──此唯说头等格什──须先至达赖喇嘛所居之摩尼园,彼考格什之十六人──正月之格什三大寺共十六人以配十六尊者之数──互相辩论,如第一日,甲格什立宗者,乙丙丁三格什,依《因明论》而与难辩论,戊己庚格什则辩《现观庄严论》……等,至第二日乙格什立宗时,则以丙丁戊三格什辩《因明》等,三人一班,轮流而辩难也。当此辩论之时,达赖喇嘛之侍读堪布等为证者,达赖喇嘛亦常垂帘而听,格什之第一二等,即在此而考定也。──虽未揭表然亦有大谱──次冬季法会时,又各中部份本年将考之格什,即在自部份辩论场中立宗,与自部份内一切僧伽而辩论,有堪布及另选出之大德为证法者也。再次第一二名格什于正月初一日,在达赖宫内,对辩法义,有达赖与三大寺堪布并政府一切伟人在座参观为作证也。最后即在传大昭时立宗与三大寺全体而辩论,待此法会闭幕日乃揭布其次数而得格什之名位也。故一切格什中唯此为难。第二等格什,则唯冬季于自己之中部份立宗,与次年二月于大众中立宗。不须夏间往达赖喇嘛摩尼园内立宗也。第三等格什,则唯于本寺之二三中部份内,互相立宗而已,不须对三大寺之一切僧众也。第四等格什,则唯于本寺之大殿前立宗少许或更请人而代之,换言之,即唯有格什之年龄而无学问,或略学一论而年龄未至,徒取格什之名者,此亦可名方便格什耳。
  考后之选任 既经如是之考取,对于显教之学识,也可算告了一个小结束。此后略有两条路走,一隐退山林而清修者,二转入举巴而学密者。在举巴者,正途为升至格登墀巴,余者也有住数年后,派往他处支寺作堪布等者也。退山修者,有时亦因政府之须人,不容安养,派出为堪布者,然此是上二等格什乃然,若夫第三四等格什,则唯隐居净修为业,多不能被政府之所选任也。
  五、西藏僧众之参政
  西藏之佛教,即是其文化,故掌其文化之要人,亦多系有学之僧宝,故对于政教二事,皆须僧人参预其事也。其教政两管之出家人,当然以达赖为首,其次则为藏王,僧俗皆可任也。班禅大师,在名称方面似乎能与达赖抗衡,然实际论之,有时尚不如藏王权大也。格登墀巴位分虽高,然于政治不多问。藏王之下,以四大臣为上,其中即有一出家者,此乃正管政治之人也。再下有秘书者,亦为出家人任,干涉政治力亦甚大,再下即有上四品之大喇嘛与大堪布名位,正四品之堪布名位,此不出任,则无实权,若出任时,则与知府相仿也。再次者则有预备秘书者,出任为知县,不出则无权也。总之出家人之参政皆系文职,其武官之任,则纯用在家众而无僧伽,对于管教方面者,则又唯出家人而无俗士也。此上皆约粗相而谈,若详细分析,诚恐万言而不能尽也。
  (原载《海潮音》1936年第十七卷第四号)

  4。  从西藏佛教学派兴衰的演变说到中国佛教之建立
  一、引  言
  佛陀是以一念真智亲证如所有性及尽所有性二种境的人,又是尽断二障双圆二智的人,又是成满一切愿力,成熟一切所化有情,庄严清净佛土的人,换句话说:佛陀是灭尽一切过失,圆满一切功德的觉者。因为佛陀是现证一切法,明鉴一切机的缘故,其教化众生则决无死板的一定的死例规式,或有放光的,或有瞪视的,或有现通的,或有说法的,如是等类,不一而足。又因为佛陀是已严净土已熟有情的人了。那么,生在佛土、值佛出世,入佛法会的人,无论其机宜大小,都是经历多劫已成熟之有情了,这种有情,更是随时观见佛陀之行住语默觉睡散定等一切威仪,皆能开悟证果无待烦言的了。
  话是这样说,然而在此不可限量的无边法界之中,众生的种姓是有种种差别,其根行胜解,亦各有种种不同。即由此种姓根行胜解不同的缘故,佛陀也不能不随顺种种机宜,现出种种身,示出种种行,立出种种教,说出种种法。尤其是释迦如来,对此无边世界海中的娑婆世界,无量时劫海中的五浊恶世,无尽有情海中的薄福有情,更不能不现种种身行立种种法教了。佛在世的有情,无论其福德厚薄,智慧深浅,根基利钝,行为善恶,既一遇佛会受佛教授的时候,定能醒觉各各无始久远来所植之善根种子,而发希求解脱或成佛的现行心──除提婆达多等之示现,亦非约五性而言──由此心而起行故,便能获得增上生或决定胜之妙果也。这种胜利是值佛会的有情们所独有独享不共的权利,与我们末法有情毫不相干,众经律中看他们的享受,徒增我们无限的羡慕心,渴仰心,悔恨心,惭愧心而已。那末,佛陀就是完全弃舍了我们吗?佛陀完全无利益我们的方便吗?我们完全不能沾佛的恩泽而得相当胜利吗?这些问题的回答,当然曰:不然,不然!佛是不弃舍一切有情,佛有利益我们的方便,我们也可以得佛的恩泽之利益。由佛成就大悲与愿力故不舍有情,由佛能随机设教故有利益我们的方便,又由我们学习佛法,思惟法义,信解正理,发趣善行之故,是决定能得利益的。惟我们末法薄福有情,与已究竟涅槃之佛陀,能生起上来所说之关系的,那就全赖乎佛灭度后结集正法与传述正法的大德,而在非印度的异类民族之受益佛法者,则尤赖乎翻译传释建设续持的大德了。
  中国是接受印度佛教的国家,接受了之后,就建设了中国佛教,千余年来,国民受佛教利益是如何之大,那是不必说的。中国边陲的西藏民族,当然亦不能例外,故西藏佛教之经过程次和他的建立,今略介绍国内佛教同人,并以之促进佛教之建设,这就是我写这篇文章的意思了。
  二、西藏佛教旧派之略史
  当我中国隋朝以前,西藏的历史,是有神话而不可详考的,若就传说而言,谓佛教未流入西藏之前,是已有漾绒国传进的一神教,名曰“崩薄”,教法多系咒诅鬼神之术,并无若何之深理,其后受了佛教影响的关系,他们采仿佛经之教义,也就新编了不少的经论,宛同中国的道士一样,窃取佛经法华而造灵宝经等是很多很多的。次至唐太宗的时候──因未带参考书故记不起年数──文成公主及尼泊尔公主,下嫁西藏松赞岗薄王之后,由二位公主信仰佛法的因缘,西藏的王臣庶民,也触发了希求佛法的动机,传说西藏的文字也就创造于这个时候,并且略有翻译佛经的事实,但因信仰先有之神教派者势力强大,故未能大兴正法。次于唐睿宗的时候,又有金城公主下嫁──公主之名未能详考──诞一太子名赤松得真,夙植善根,特乘大愿而来,自太子时,便深信正法,志欲弘扬,惟因当朝有势臣佐,信邪辟正的关系,虽怀大志,未敢畅言,既得王位,主宰全权,乃巧设方便,灭除奸党,数数遣人至印度,迎请静命菩萨与莲华生大师等百余法匠,建桑耶寺翻译讲述,未经数年,三藏俱备,此可见帝王势力弘法之一斑也。若有经像,而无僧伽,正法纵盛弘于当时,亦必迁灭于后世──现在尼泊尔即因无僧伽的缘故,徒有寺庙而无正法──国王有鉴于此,故请静命菩萨,度有福智之七人出家受具,这是西藏人出家为僧伽的开始。次有藏王名迟惹巴瑾者,将前王所译之经论,编证其部数页数标题列目等,大加整理,对于出家之僧伽,信仰尤重,与以寺庙产业,施以庶人给事,令其安乐行道,师范人天,西藏先期的佛教,当以此为最盛的时期,其王信敬既隆,臣庶必起反感之心,奸贼相聚,谋弑其主,扶王弟名朗达玛者就位,凶暴不仁,大灭正法,拆庙焚经,杀逐僧伽,时当唐武宗会昌元年与内地佛教僧众同遭厄运,可谓奇遇。其王未久遂亦被刺,国乱法亡,庶民沦苦。久经苦乱之后,又起思治之心,故先曾略遇正法之人士,今值庶民乐法之约求,遂有伪造经论之事发生,后来新派的人批评旧派的经书不可信仰者,就是这个因缘──旧派即俗说之红教,新派即萨迦派,迦举派,迦当派,格登派等──在朗达玛王灭法以前所宏之佛教,西藏原名旧派,汉人多称红教,在灭法以后重辉之佛教,西藏原名新派,汉人多称黄教,似稍失真义。更有以宗喀巴大师派为黄教,余派尽为红教白教者,以服色而立名,那更是盲人摸象的谈说了。
  三、西藏佛教中兴迦当派之略史
  西藏佛教说经朗达玛的摧残,前后二藏遂无僧人之足迹,迄王被刺,政治又大起争夺之变化,其幼子避乱于后藏垛哦日地方,遂据之为王,连传数代,皆信正法,惟因前法久灭,兼之邪说横流,虽数迎印度诸法匠来藏弘法,然终无若大之成效。至赵宋时代,有王名智光者,闻阿底峡尊者之德望,便知非彼来藏加以整理,佛法难以中兴,因此遂不惜身命资财,殷勤派人迎请,及至其侄菩提光居王位时,方将尊者迎接到藏,因受王请,造《菩提道炬论》,决择显密的宗要,辨别邪正之界墙。自是西藏之佛教大为一振。其论之大义,谓法乘之大小,是由个人之机宜而成,譬如小乘志愿的人行施,其施仍是小乘法之施,其戒忍进定慧,及四无量等,莫不皆然。若有大乘志愿的人,虽将一握食而施蚁给鸽,皆是大乘之施,此施即为成佛的资粮,其戒忍等更不待说。然人之根机大小,是由修习而成,非是无始传来,便有固定不可改之种姓而致的。又说此种修习,是有次第的,不可超越的,不可居奇的,假若躐等妄求,必不能生高上的功德。甚么道理呢?机法不宜故,亦复失去低下之功德,甚么缘故呢?自未肯修习故。所以彼论的开端,便明三士之行相及次第,又说:若未厌离现法,定不希求后法利益,若专追求现世的衣食住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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