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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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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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越的状况不稳定这点我倒是很担心,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有的时候沉默久了,先开口是需要勇气,说的恰到好处更需要勇气。

    我怕我说的不够好,形容的不够贴切。我是很想他,我不能否认,包括在申以乔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的时候。

    可是我却不知道一句简单的寒暄对于我们来说能不能开口。开了口之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仅仅在寒暄了。

    有一种人会让你不知所云却乐在其中。宋清越就是这样的人。

    他对我说过的话少之又少,甚至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但是我都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有些故事又都是我不懂的,他不愿对我说起,我也无法去猜测。

    柳墨禾倒是向我透露不少,有了这些,那些心里虚无缥缈的感觉充实起来,也逐渐沉重起来。

    这些还仅仅是我知道的,那么那些我不知道的呢,连柳墨禾都不知道的呢,我不敢去猜测。

    办理宴席地点时,我接到申以乔的电话。

    “我只是过来签字。范寒歌订好了酒店。还有两个月,要不要这么着急啊?”我把单子递给酒店经理,示意他把桌位减半,随手将电话换了个耳朵:“你在哪里?还有半小时你才下班吧……”我看了看手表。

    突然,身后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握住我的手腕,我立马猜到了是谁。

    每次都这样我都已经习惯了,毫无惊喜可言。

    我无奈的转过头去,对着那张温润的脸。

    他晃了晃电话:“怎么样,你说说我在哪里啊?”他顺势擒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有时我还是很不习惯这种肢体接触,只得不着痕迹地撇开。

    经理一看见申以乔便满脸堆笑的走上来,手里握着份我刚刚填过的单子:“申总,您太太将……”申以乔并不看他,修长的手指轻佻地一挥:“全依我太太的,减半就减半。”

    我惊讶的看着他:“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半仙儿。”

    他拽着我就往外走:“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这地方好几次都是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地,人太多你肯定会记起,我可不想我结婚的时候你垮着脸冲了喜气!”

    我恨恨地说:“也不知道拜谁所赐!”

    他夸张地大笑一声:“申夫人,为夫好饿啊,翘班来看你可不是听你抱怨的。你在不跟我去吃饭,我可真要把你吃了。”

    我们互相推搡着,在上车的一瞬间,我心里滋生了一个想法,我也想给他一个惊喜,虽然我心里更愿意的对象不是他。

    这也是许多年前,在疗养院的时候我的一句玩笑,但现在,我想让它变为现实。

    “十一月三十号……”我费力地在日历上圈上这个数字,手指依次往前点数着,还有五十九天,我要开始安排我的计划了。

    “姐!姐!你偷偷地在写什么呢!”叙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我赶忙捂住纸,我可不想我的计划泄露出去,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我转过头去:“你还知道你有个姐姐啊,你还知道你这个姐姐要结婚啦!你个死小子跑到国外一个月杳无音信,也不给家里报告行踪,你是要造反吗?”

    “哎呀姐姐!”他懊恼的挠了挠头发。“这事我都跟妈妈解释过千万遍了,现在你又来攻击我,还让不让你可爱的小弟弟活了啊?”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立马忍住:“迟早帮你相个恶媳,看你还敢不敢跨出家门一步!”一提到这个,他倒是严肃起来:“我只要我自己爱的人,姐,只这一点要求,你应该理解的吧。”我点点头,这一点,虽然简单,但是要做到却很难。

    叙言这孩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凡事都不在心上。但是骨子里还是有敏锐的洞察力,果断勇狠。不然在爸爸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里,他不会如此迅速的把业务管理的井井有条。

    被他看中的女人,一定也是有无法令人抗拒的魅力点吧。

    我突然也有些期待叙言将来的另一半了。

    “姐,自从你要嫁人后,为什么老是露出这种花痴的表情,像是被姐夫灌了迷魂汤一样。冰美人该不会要被融化了吧。”

    我拍了拍脸:“不会吧?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啊。”

    “哈哈哈,姐,你是当局者迷啊!”

    居然又被这小子嘲笑了:“我看你是在国外被哪个异域风情的美女灌了一个月的迷魂汤吧!”

    叙言似乎很怕我追问这段时间的去向,一提到这个就有些躲闪,总之,我感觉他怪怪的。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不跟你说了,本少爷要回公司清理门户去了。您就继续你的小媳妇儿状态吧。”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神秘兮兮的说:“要本少爷当伴郎,可得找个如花美眷伺候着,不然……哼哼……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喝了一口水,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写到一半,手机响了。

    “少奶奶!”来电者声音毕恭毕敬,跟爷爷很像,一下子就感觉亲近了许多。只是我还没有嫁到他们家,这么被称呼有点不习惯。“方便的话您可以叫我老刘。”

    我脑袋转了转,没错,这人是申以乔公司的私人助理。

    “少爷吩咐我帮您打理婚礼的事情。夫人最近可能不会有过多的时间过问这些,她也叮嘱过我处理得当。”申家的人说话都有板有眼,不过听多了真觉得没有人味。

    “您是申家的元老了,我叫您一声叔叔吧。不介意的话叫我因尘,刘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你家少爷,好不好?”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不容他义正言辞地显示他的忠心,我立马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听我的,不准出卖我,一直到我婚礼结束!不准拒绝我!”

    “是,叶小姐!”虽然半推半就,但是我还是相信他答应了我就会做得很好。挂了电话,我立马松了一口气。

    “老刘叔!”我朝远处的人影招招手。

    老刘叔做事情稳重惯了,被我这么一催,脚步有些乱起来,他快速地跟司机交代了几句,便小跑过来。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走近了才看到,他穿的很整洁,丝毫不失儒雅之气,但又透着点严谨的威严。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爷爷的感觉,不自觉地活泼起来。

    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老刘叔,你找到了吗?”

    他有些不习惯这种亲昵的举动,我知道申家规矩多。

    “小姐,我必须尊称你为小姐,不能失了规矩。地方我已经找到了,有三处已经联系好了,就是不知道您满意哪里?”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心想还是不要为难老人家了。便放下手:“你太严肃了,老刘叔,这样我怎么跟你合作啊。算了,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我们上车去看地方吧!等等,还是你亲自开车吧,越少人知道越好!”

    开了将近两小时,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老刘叔才喊我下车。

    我伸了伸懒腰,这是片开阔的农场,草很绿。

    “这是申家的吗?”老刘叔点点头。

    我一听摇了摇头:“不行,我不想在跟申家扯上一丁点关系的地方举行婚礼。另外两处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老刘叔掏出类似于电脑似的东西,摆弄了一会儿:“不,有一处不是!”

    老刘叔在前面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这一趟,我毫无睡意,眼巴巴地看着窗外。

    “老刘叔,你在申家多久了?”

    “回小姐,一共三十年零三个月。”

    我点点头:“你倒是记得很清楚。那我呢,我会被困在那里多久呢?”

    老刘叔没有回答;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不太合时宜,权当成自言自语。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哀伤,如果一开始我先遇到的是申以乔,那么在面对这种旁人看来非常美满的婚姻的时候,我心里那些密集的丝丝的痛楚会不会少一点。

    人都是这么随遇而安的吗?我现在都记不清自己当初做这个决定时候的每字每句,或者,我根本不想记起。

    那些口口声声为了什么而做出的承诺太轻太不堪一击。或许一开始它具有相当大的说服力,但渐渐地,我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了,只得投入现实中,拼命的寻找真实感。就像翻一本未知的书,翻到哪里就从哪里开始,不追究过去即前面的情节,不知道未来即后面的结局。

    现在我翻到了这一页,我即将为人妻,就该喜悦,就该全力打造自己的幸福。这样,我会轻松一点。除非有人来跟我翻旧账!

    想罢,我在窗玻璃上呵了一口气,一尘不染的玻璃蒙上了细密的水蒸气,我看着它们潮涌而出,以繁盛的生命力扩张,到了一个临界点,又迅速陨落。

    我不停地呵气,欣赏着这种短促的生命,它们让我想到了老家的菖蒲。

    “小姐!到了!”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窗玻璃上最后一片蒸汽慢慢消失,一幅精致的画面展现在我面前。

    我有些看得呆住了,打开车门,草很绿,嫩嫩的,一幢类似于小别墅的木头房子立在上面,干净的石子小路,一眼望不到头,隐约地可以看到花园里盛开的花朵,像是要溢出来了。

    老刘叔待命似的走到我旁边。

    “老刘叔,这地方我太满意了!主人在哪里?你跟这庄园的主人谈过了吗?”

    老刘叔略有些为难地答道:“这事情暂时还没办下来……”

    我迟疑了一下:“这主人是谁?我们可以见个面吗?难道不可以租借一下吗?”

    老刘叔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这事情我做不了主……要不……请示一下……”

    我知道他的意思,立即摇了摇头否决道:“不,我不想告诉他,这是我想给他的惊喜,我们靠自己。老刘叔,你替我约见这家主人,我可以跟他交涉一下,相信他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

    老刘叔搓了搓手,拿出他的工作笔记,看上去非常为难。

    我回过看风景的头见到他这样子,便夺过他手中的笔记簿。

    “在哪里?在哪里?”我一边翻一边喃喃自语。手指一行一行的指过去,指到最后,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属于宋清越家的,我并没有想过自己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也会把自己送到他家门口,这就是命运吗?

    “小姐,你……”老刘叔试图叫我,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有些泄气。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了,还是得用申家的庄园,老刘叔的为难我看得到,他一开始就不想把我带到这里来,作为申家最老的管家,他肯定知道我跟宋清越之前的事情。另一方面,更多的是这个,我不想在宋清越面前大张旗鼓的操办着这些,那是种碍眼地刺痛,我不忍心,尽管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毕竟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我合上本子,“老刘叔,谢谢你给我找了这么些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

    我的话还没说完,铁门突然就打开了,从树荫中走出一个俏丽的人影:“这么快就想走了,是不是不想见我啊?”

    柳墨禾给我递了一杯清茶,老刘叔在车里等我。

    环顾四周,别墅里的布置很雅致,是宋清越的风格。我使劲嗅着茶香,空气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很安心。

    我却也有种微微的哀伤,这地方我居然不知道,他从没有跟我提过。

    “怎么,看见我出现在宋清越家不开心了?”

    我握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看着柳墨禾,她微微的笑着,很淡然,我很诧异于她的直白。

    “干嘛这样看着我,外人不知道你为什么嫁给申以乔,我这个曾经的情敌还不知道吗?突然少了个劲敌跟我较劲,我总要知道原因的吧。”

    她坐到我面前,一股咖啡的苦涩晕散开来。

    “你……”

    “什么你啊我的,你该称呼我一声'姐姐',上次不都交代好了吗?你们年轻人心里的想法啊就是多,我现在也不较真了,看开了,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不能说了。”

    我现在有些佩服柳墨禾了,她很聪明,但聪明的很到位,不会让人觉得是自作聪明。

    “这房子存在的时间也不长,不算是清越家祖上的屋子。这地却是不动产。你也知道,清越一向都喜欢清净的环境,这地方每块砖,每棵草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以前是留着养老用的,可是现在……呵呵……”

    我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茶杯边缘:“墨禾姐,还是有机会的,别放弃。”

    本来是句安慰的话,在我听来都觉得像是卑微的怜悯。

    柳墨禾轻笑:“这句话本来应该我对你说,可是现在都到这一步了,你是没给他留机会啊!”一时间有种话不投机的感觉,可是没办法,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这层关系怎么抹都抹不掉了。宋清越呢?她在这边看上去悠闲地很,难道宋清越也在?

    “你想见他吧?”我看着柳墨禾,不做声,她继续说道:“因尘,有些想法你可以表达出来的啊?难怪你们两个走不到一起。见他可以,我有个条件,坦坦荡荡的,你懂我的意思吧。”我点点头。

    我知道,退一步,再退一步,空出合适的距离,让对方都自在。

    “医生说疗养院的环境也不太适合他,所以我把他接回来了,这边是他自己建造的,最让他舒服了。最近他恢复地不错,我知道他想用最好的状态看着你结婚。”

    柳墨禾一边走着一边说,走到一个拐角处她停了下来:“他就在那里,等了你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那些割舍不了的回忆是不能用这些词汇丈量的。

    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想见到他。一阵风吹过来,是他的味道。

    花园里静悄悄的,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还是那么安静,似乎专心致志地盯着前面的一丛玫瑰。看到那从玫瑰,我就想到了订婚宴上的那些玫瑰。

    我放轻了脚步,紧张地抓紧了手,眼眶不争气地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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