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联邦调查局女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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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联邦调查局女特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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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在墙板和煤渣砖上的乳胶墙纸太难以透气了。我把厚重的玻璃门拉开。
迈步到阳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世界上最大的人造船坞的壮观景象。六千艘
船井然有序地停靠在船坞里,白色的桅杆就像浮动的森林,我只能在这里饱
饱眼福,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踏上过它们中的哪一只,我眼里似乎装满了那
些帆桅、蓝色的航海包,以及沐浴在金色阳光里壮丽动人的白色船体。总有
一天我会去学航行的。

四十多分钟后,食物已收放好,我一面把商品目录分类整理好,一面在
心里决定和谁一起吃晚饭,埃蒂·保尔还是J·彼得曼。时间流逝,我从微
波炉里取出一只烤鸡,放在厨柜上的一只搁盘里,这是我的一个小嗜好,从
“男孩子市场”买来的,香味随着热汽的上升弥漫开来,还带着一股面包屑
以及葛冈罗拉干酪的味道。

我打开一盏聚光灯。

那封信。

里面是一叠洛杉矶法院验尸官办公室寄来的尸体解剖照片。

照片表面光滑,我盯着它们,陷入了一种麻木、怀疑的状态,那是些8×10 吋的照片,彩色,比我们见到过的或所想象到的任何色情描写中的肉体
更加令人难以致信,每张照片的右下底角注明的小字“V·奥尔瓦尔多”表明
了死者的身份。没有任何信函,还有一件事是不应该的:整个照片上都布满
了发信人愤怒的痕迹,比如指纹。首先,在十字街口用彩色铅笔划出的箭头
标明了假想的射击点和轿车可能的行驶路线。

其次,整个街道:酒吧、服装店、拐角、小巷。

犯罪场景的东方文化特征:尸体躺在人行道上,脸冲下。白色的三角路
牌离一个被抛下的钱袋有五呎远,子弹击中了巴士站的长凳和一堵墙,那儿


还有更多的路牌。

尸体近照,她的裸足纤小,上帝才知道她的鞋上哪儿去了。紧身牛仔裤
的口袋上绣着白花,踝的部分有拉链,衬衫打着精致的衣褶,可是整个背部
已全被血污了,一缕缕的黑头发和摄影闪光形成的阴影揉在一块。

她的脸,照相机拍下的这一侧,是心形,上下颌张开,舌头下咽,是典
型的窒息死亡的征状,眼睛半闭着,这些是你从图片上看得到的,而其他被
掩盖着的但如同黑水晶的碎片一样隐隐发亮的东西则使人感觉到人生在苦闷
与虚无之间的徜徉。

实际解剖的图片,精确地显示了尸体从盖着尸布运进来到解剖实施的每
一步过程,如地狱般恐怖。

但最糟糕的——此时我坐在我的厨用小凳上几近僵硬——并不是手术时
流的血或血块,而是仰面躺在解剖台的裸尸身上的原始枪孔,尸体只是除去
衣服而已,看起来仍然是个人形。这样一览无余的观察是无耻的,特别是对
方已无法保护自己,全身涂满了鲜血,却被粗暴地剥去了掩饰,没有任何秘
密能保留下来。对人类尸体施暴力是最不可想象的。我在想,我的上帝,得
有人照顾她,得给她盖上被单,得让她圣洁地保存下来。

剩下的照片证明:枪伤,伤口口径45;丫形切口从腹部一直到耻骨;摘
除肋骨骨架,我曾被告知这得用剪切刀完成,以检查内部器官;直到最后剩
下来的只有谋杀、暴力和以暴力充当碎尸手段的科学检查。前者与后者毫无
区别。封套上没有医学说明,只贴着一张字条:M。E。,悬案报告。

我把照片放回信封里。这也许是约翰·罗思寄给我的,冲撞和伤害的感
觉让我大为震惊。但是为什么我会如此惊讶呢?他总是喜欢寻求刺激——夜
半电话,从车库的柱子后边猛跳露面。六个月前,我听说他被停职三十天,
因为他在一个公园里把枪塞进那个棒球投手的嘴里,而别人只是在和一群同
事进行合法的聚会。我从凳子上跳起来,大步踏进卧室。那股葛冈罗拉干酪
的味道让人难受极了。

想都没有想我就敲下了他的号码:“别再干这些肮脏勾当。”

“冷静点,安娜,你疯了吗?”

他的声音死硬,他是在瑞唐多海滩他的公寓里,我可以轻易想象他正坐
在健身器的座位上——这是一套北欧田径运动员的训练设备——除了一条长
运动裤外什么也没有穿,嘴里叼着一只大麻烟卷。年轻时为了成为一名警探,
他花了大力气锻炼出一身世界级的运动体格,只不过一直保留着在七十年代
就已过时的汤姆·芭内克那种小胡子,也许是为了分散人们的注意,以免看
到他爬满双颊的痤疮斑。

“安娜,。。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害怕?”

他过去在床上也常常窃窃地说这些,要求我接受它,直到我们之间已越
过一些原来十分模糊的界限。当我告诉他我已经受够了,他又用鲜花、电话、
电传、各种装腔作势的小技俩重新发动攻势,跟他的性侵扰一样。有一次他
因此激怒了我,我一拳击碎了他的下颚。我越是逃避他就越是顽固,越发不
依不饶无休止的蛮干,一直到我每时每刻随身带着武器。

“这又是什么把戏,约翰?”

“以为你会有兴趣看你的堂妹最后一眼。”

“我×你。”

“×我?”他笑了,“塞纳瑞塔·奥尔瓦尔多小姐是一个他妈的毒品贩


子。”
古特瑞丝夫人说塞纳瑞塔·奥尔瓦尔多小姐是一个长期受苦的两个孩子

的母亲。
“你怎么能说她贩毒?”
“事实就是这样。”
我有点兴趣了:“证人在哪里?”
“一个叫‘耗子’的街头混混打电话给911,但是——不用奇怪——后

来却对调查人员说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要紧,这是一起汽车过路枪击案。
凶器是45 口径的Mac—10,全自动,除了杀人没有别的好处。射出十五发子
弹,七发击中被害者。”

“可能是无意的。”
“看第五号图片。”
我走进厨房找出第五号,电话仍贴在我耳边。这张相片上,尸体被洗过,


以现出伤口。半吋子弹没有留下整齐的枪眼,它们完全击碎了骨头,射穿喉

管,造成胸腔大出血。
“破坏很大。”
“你知道那种感觉有点像注射。想象一下,一支铅笔尺寸的东西忽地射

穿你的身体。”
“怎么样?”
“血充满胸腔,直到你不能呼吸为止。”
“你认为淹死在你自己的血中要花多长的时间,约翰?”
“几分钟,”他的回答干巴巴的,“待会儿再考虑这个问题。看看手。”
没有手,只有两根血桩子。
“他们轰掉了她的手,”他指导着,“作为对她拿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的惩罚。毒贩们总喜欢这样做。这是杀鸡给猴看。”
作为一个同事,两个专家,在安全的地方,跟他谈起话来就要容易得多,

我也知道这往往是事情的一方面。
“有什么毒品的证据吗?”
“没有。但是,哪两个原因会导致一个妇女在大清晨五点钟外出到圣莫

尼卡大街呢?交易毒品或者哄骗钱财。”
“典型的性别歧视的假定。”
“我是。”
“别废话。”
“那女人古特瑞丝和我们搭上了,发誓说受害者和在伟大的FBI 的安

娜·格蕾有亲戚关系,还说她还有证据。”
“什么样的证据?”
“Yonose,但在我这精密的大脑里已大致理出了一条思路:如果奥尔瓦

尔多真的做了那些事,那帮坏小子就有足够的理由要她的命;如果他们知道

你是个雷子。。他们准他妈的明白,这儿会有什么附带的后果。”
“我可要感谢他们的挂念。”
然后,我清楚地听见他吸了一口大麻烟,满嘴含糊道:“放松,安娜。

你会高兴地知道我正全力为我们的女警官追查杀人凶手。”
我害怕的是什么?
那时约翰·罗思一直没有停止打电话给我,直到我用法令威胁他。几周


以后我发现一块浸满血的止血巾挂在我的起居室门口——甚至傻子都知道这
是一个信号;约翰说他已找了另一个女人。我没有直接面对他,也没有证据
说是他干的,只是换了门锁并且不再约会任何男人。

“我为你俩感到高兴。”

塞纳瑞塔·奥尔瓦尔多住在北好莱坞的一幢公寓里。在这里你甚至没有
办法走上阳台。不过装修倒是很地道,只需加上一个劣质熟铁的火炉和几盏
西班牙式样的吊灯就可以把这个橙色的灰粉房盆子变成中美洲庄园。这种房
子是典型的西海岸建筑,设计成歪歪斜斜地四边形,底层是敞门车库,每个
人的窗户一打开就对着别人的窗户,中间那块空块上也是充满了各种人声的
嘈杂声和回音,有人把一辆自行车插放在他的窗户和窗底下的黑色金属装饰
之间,不用说这是在三楼——否则,这辆自行车早就被清洗得只剩个骷髅架
了。

星期一早晨周围没有人。我穿过几扇扭曲了的铁门匆匆走进门廊,那儿
挂着一个像是人体气管一样构造的雕塑,在我头上。没有上电梯,谁知道里
面潜伏什么东西,宁愿辛苦地爬那两段铁梯。

房子里弥漫着一股味儿,像是大麻烟卷的喷雾或者油煎鱼。铺在脚下的
地毯是巧克力色的,又薄又贱的那种;如果你没踏稳地毯,你就可能跌倒在
小孩身上——有五、六个,在两个小房间里乱跑。

“维奥莱塔·奥尔瓦尔多住这里吗?”

“是的。但现在是我住这里。”古特瑞丝夫人披着一件纺织粗糙的豆绿
色方格呢披衣,招呼我坐到沙发上去。你会发现你现在置身于“提园那”那
种十二美元一小时的野店房里。

“你和维奥莱塔住在一起?”

“不,我在楼上有一个单元。只有一间房,我打电话给房东问过我是否
可以住下来。”

古特瑞丝夫人点燃一支香烟。她很丰满,发型很奇怪——耳鬓的头发剪
得很短,头发梳得高高的,然后散落在肩上,有点头披巾的效果。穿着一件
黄色的无袖上装,对她略胖的身体毫不加以掩饰,扎着皮带的短裙下露出裸
着的粗壮的大腿,脚上抹着指甲油。

“所以维奥莱塔死后,你就占有了她的房间。”我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点点头:“我立刻打了电话。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她对自己做了一
个聪明的举措感到十分满意。她是胜利者。

“那些是维奥莱塔的孩子?”

“特瑞萨和克里斯多巴在别的屋里。我得靠白天照顾小孩赚点钱。以前
在圣萨尔瓦多,我在一家大饭店里主管厨活。我有一间漂亮的白房子,丈夫
和两个男孩——全都在战争中被杀了。”

“我很抱歉。”

“在这里我没能找到那样的工作。所以只好给有工作的父母照看孩子。”

他们看起来很干净、健康,一个个正在忙于玩着一些早已磨破的玩偶和
缺损的积木。我开始觉得有点心酸。这时古特瑞丝夫人站起来,用西班牙语
念叨着什么,从角落里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一个摇摇晃晃的木制婴儿床上抱
起了一个婴儿。

她在一张牌桌上给婴儿换衣服的时候,我站在原处,观察墙头那幅日本
印制的火山画,一面开始猜测分析我在这里看到的这些简简单单的东西:没


有吸毒者、没有掮客、没有虐待婴儿、没有惊挛。
古特瑞丝夫人抱着孩子靠在肩上,轻轻地拍打着。“我很高兴见到你。”

她说。
“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不要再说维奥莱塔·奥尔瓦尔多是我的堂妹。”
那女人把孩子放回小床,打开一个木质大衣柜的抽屉,取出一本折叠了

很多页的小开本黑色《圣经》。她把缠在上面的橡皮筋拿掉,小心地套到自

己手腕上以防失落,然后从书里取出一张白色的工作名片,递给我。
“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那是事实。”
卡片上用烫金的黑体字慎微地写着:联邦调查局,安娜·格蕾,特别行

动处。下面附有我们维尔希尔办公室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她有一百种途径可以拿到我的名片。”
古特瑞丝夫人用涂成红铜色的指甲指着说:看看那一面。”
翻过来我看到几个字“移民和国籍管理局,北洛杉矶300 大街,213—894

—2119”,是我亲手写的。
“当维奥莱塔第一次到这个国家时你把这个给了她。”
“我确实不记得了。”
“是七年前。”
古特瑞丝夫人用于按住她的胃部,一面满意地点着头一面搓揉。
也许是这样的,那时候我还是局里值班的生丁,一个年青的拉丁女人闯

进了FBI 的摩天大楼。可能她还不会说英语(怀着天真热切的幻想的农村女
孩,恭顺的,一头黑发),于是就把美国移民局的情况写给她,关心她,耐
心地告诉她该到那儿去试试。那时在我面前横亘着刚到局里所遇到的那种真
正的挑战,以至于我不太有心意去听去了解另一个充满困惑的移民唠唠叨叨
的西班牙语,所以当她回去的时候,她的心灵早已被那将我们与公众隔开的
双层防弹玻璃墙深深挫伤了。

名片在我手里握着就好像我真的这么干过似的。我怀疑它是否就是这样
发生的,是否因为我傲慢自大使一个年轻女子选择了这条路并最终导致了那
场血光之灾。

名片滑落进我的夹克口袋里:“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她有一次告诉我从你父亲那边算她该是你的堂妹。”
“我根本不知道我父亲那边的情况。”
“我可以告诉你。”
古特瑞丝夫人舔湿了手指把书页一阵乱翻。那本《圣经》搁得有一臂远,


她斜着头眯逢着眼。

“这是维奥莱塔的母亲,该是你的姨妈吧。”快照上是一位中年妇女,
独个儿站在一处简陋的地方,看起来似乎已被四周过度生长的奢华榨蚀光
了。她的黑头发未经任何修饰,两眼下方都有一点黑晕,但是她笑得很温和,
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服装,上面撒着黄色的小花点,没穿鞋,怀里抱着一个
孩子。

“维奥莱塔在这所房子里长大。”

在我看起来,它倒更像是一座未完工的房屋框架,仅有些竹枝、衣服、
叶子,没有屋顶和墙。另外的是些维奥莱塔兄弟们的照片——更多所谓的堂
兄弟——正在剥玉米;还有一张灰暗模糊拍的是棕榈树上的一只鹦鹉,似乎
被水浸过,颜色已经褪了。


我摇摇头。没有任何一张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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