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富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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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富何求-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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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守夜的也没听见点动静?”
    要说这人上了年纪,也改不了偏爱八卦的毛病。您瞧瞧连方氏那一脸纯看热闹的架势,哪里有半点当事人是她亲儿子的觉悟。
    招财挺不好意思的低垂着脑袋。
    “昨儿小爷不让守着,就都撤了,奴才也不知道这里面…。”
    都干了点啥。
    连方氏默了默,惦着脚往里面瞧着,催促二人。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们倒是叫门啊,再耽搁下去,等下都得迟了。”
    您那是担心迟不迟吗?
    大春和招财也没敢说话,抬手敲了两下门扉。
    “爷,可起了?小的们进来伺候。”
    里面安静的没有半分动静。
    “爷…”
    还是没人应。
    连方氏心里琢磨着,自己儿子忒不像话了点,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初二正。。。也能这样?
    就试探着问了句。
    “要不,我找个大夫来瞧瞧?”
    屋里就听到咕咚一声,不知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声响。
    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屋外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都挺没节操的摒气听着里头的动静。
    再说这边。
    连十九压根就没想到这个东西敢把他踹下床!
    你道屋里的人睡着?
    其实早就醒了,本想着叫人进来梳洗的时候,还没撩开帘子就听见连方氏那不大不小的絮叨。
    宁初二就算再是在爷们儿堆里呆久了,脸皮也是挂不住的。
    可叹连十九这个没羞没臊的,一边笑眯眯的支着头听着,一边道。
    “真当小爷饥不择食了。。。要不,咱们当真试试?”
    初二闻言一恼,直接就将人给揣下去了。
    连十九说:“你把我拉起来,不然我今儿就不上朝了。”
    全然就是两人婚后那个无赖样。
    宁初二裹着被子瞪他,就是不动。还拿眼挑着,翻了个挺大的白眼。
    欺负人也不是这个做派,当她是软柿子呢?
    连十九就笑了,索性就在那地上盘腿坐了,扬声对外头说。
    “都回吧,晚些时候送床干净被褥进来,衙门那边给我告个假,就说…”
    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
    “爷们儿夜里冻着了。”
    气的宁初二想上前撕了他的嘴。
    您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宁初二被他羞的耳朵根都红透了,偏生那外面的人还都当了真,那一片咂舌唏嘘之声,根本百口莫辩。
    怪只怪自己昨儿晚上顺了他的意,早上才遭了这‘无妄的灾’。
    正纠结着怎么出去的时候,屋内的窗户突然被外力推开了。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沐浴在阳光里,本来正咧着小嘴笑呢。一看到屋内的情景,脸色倏地一僵。
    “你们!!!在一块睡了!又没有带人家!啊啊啊…。”
    有着这等勇猛,又可以随意进出连十九居室的,除却熊孩子连小兽,还能是何人。
    且说小家伙昨儿被连方氏哄着,就径自在她屋里歇了。
    清早一起床,就习惯性的摸到自己爹的屋里来了。
    每个没跟亲爹睡的早晨,他都会搬着小板凳爬上窗户叫连十九起床。
    这屋内的窗户,也都会单独留一扇不锁的,方便小家伙进出。
    哪承想,刚一赶来,就看到这么令他辛酸的一出。
    一看见爹娘又把他扔下单独睡,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那是真的伤心了。
    宁初二赶忙三步并两步将孩子抱下来,挺不要脸的说着瞎话。
    “娘亲昨儿晚上生病了,你爹爹担心过了病气给你才没让你来的。腓腓这么可爱,娘亲怎么舍得不跟你睡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上次你们两在一块睡的时候,娘也是这么说的,呜呜呜。。。。”
    都当他是好唬弄的吗?
    屋外的人见到这情形,都有点哭笑不得,再看两人那样子,便知道这又是他们家爷逗媳妇玩来着,也就见怪不怪的赶紧上前伺候。
    宁初二整个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唯有连小爷对着那面窗户,一脸的若有所思。
    那地方…也该封上了啊。
    经过那一晚,两人心里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只是更重要的问题,又再次浮出了水面。
    宁初一要造反,连十九若帮衬着,便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先不说宗族那边如何交代,单就连十九的爹爹连喻那里,都是个极大的问题。
    且说连喻,年轻时就是上京数一数二的人物。堰秋三十七年状元,一手丹青妙笔生花,祖上又曾是托孤重臣。
    偏生为人内敛,极少说话,党羽相争,历来都是打着瞌睡和稀泥。
    如今摊上这样的事,很难说他会拿出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宁初二终日闹腾的寝食难安,连十九却跟没事人似的。
    每日下朝回来,就没羞没臊的跑到后厨跟她腻歪,半点没有忧思之态。
    钦天监,照常无误的去。
    喝着一杯老君眉,歪着头盯着她能这么看整整一个下午。
    打着的名号更是让人不齿。
    “最近本官总睡的不安稳,想是内思外忧所致,来你们这儿静静心。”
    倒是将钦天监当成道观用了。
    宁初二塞了只香炉给他,燃了三只安神香就这么让他捧着,他依旧满脸笑容。
    夫妻两就跟傻子似的,不时相识一眼,说不出的温馨。
    这一日,他回来的晚了些,宁初二正在喂腓腓吃饭,看见他进来便随手接了大氅打算放过去,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
    想是刚从外头应酬回来,连十九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蹭着她的脸颊说。
    “怎么没见你喂我呢,成日就知道喂那个东西。”
    显然是有了老婆忘了儿。
    宁初二脸颊微红,伸手推他。
    “就没个正经的。”
    脸颊白皙中透着粉嫩,不由让他在颊边偷了个香。
    “早知道我是个不正经的了。”
    回了院子,看见烛火,闻着饭香,他就是没来由的开怀。
    这是他的家,里面有他的妻,就只这简简单单的一个理由,就让他觉得满足。

☆、第六十六章 以娘为荣

大祈。
    曾经是大堰朝最隆重的一个大礼,将士出征,新皇继位,都会在宫中摆上四方祭坛,八方卦阵,祈愿将士早日归来,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如今,却为了一个刚满月的娃娃,摆上了这样隆重的大礼。
    宁初二自己不信道,也还是担心,这样的福泽会克了这孩子的寿命。
    圣上的荣宠,若是明君,断做不出这种事。昏君。。。不谈也罢。
    大堰朝的‘当家的’的让跳,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好好遵从。
    一曲请神曲,带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律堪堪唱响。
    宁初二转动手中浮尘,几个起落扫到冬官的鼓上,随着几声细密的鼓点,迅速旋转。
    脚下的步伐十分稳健,每一个步子都准确的踩到卦阵之中。
    高台之下,朝臣们都携着家眷跟着圣上凑这份热闹,高谈阔论,上官淡笑不语,小官虚意逢迎,真正去看台上的,根本没几个。
    在他们眼中,这穿着宽广道袍,脸上挂着奇怪面具的舞蹈,远没有舞姬们的杨柳细腰好看。
    宁初二眼神不是很好,也懒得顾忌台下有没有人去看,只知道有一双温润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的动作紧紧跟随。
    她不抬眼也知道那是谁。
    虽说大祈这事,是皇上一时兴起所办。但是身为钦天监灵台,她有这份义务和责任完整的将它跳好。
    连十九知道她练的有多认真,所以他给予她这份尊重。
    一旁敬酒的小官说。
    “连大人怎地还好这一口?”
    先不说那曲子有多老套,便是那狰狞的面具都瞅着不让人待见。
    没听说这位爷还喜欢道门玄术这一套啊,在他手底下被弄死的人可不少,自己都是个笑面阎王了,怎么会在意这些。
    便有意讨巧,想顺道送几个舞姬到连府上。
    哪知这话,正拍到马腿上。
    连十九似笑非笑的抬起杯盏缀了一口。
    “坏事做多了,少不得要找个清静的地儿拜一拜。钦天监司道门奇术,我瞧着甚好。”
    说他夫人跳的不好,等会儿得让招财拿着小本记下来,这人是哪个衙门的。
    那人便不再说话了,连声应道。
    “下官受教了。。。。这舞,确实不错,确实不错。”
    好好的一场大祈,生生被圣上办成了朝臣家宴。虽说今天是元日,辞旧迎新摆皇宴庆贺实属正常,但断没有宴席同大祈一块办的道理。
    推杯换盏之间,还能听见不远处炸响的爆竹和丝竹管乐之声。
    一个庄严,一个骄奢,可笑,可叹。
    连小兽坐在席间,一身精致的缎红小袄,更衬得一张小脸水嫩水嫩的。
    不少家眷走过,都忍不住夸赞两句。
    只是这孩子今日却连最爱的桃酥点心也没吃,只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那个一会儿翻个跟斗,一会儿转个大圈的‘女人’。
    眼神怪怪的,有好奇,又有些说不出的。。。热烈?
    对于宁初二一会儿换一身行头这件事,连十九也满为难,毕竟让孩子接受一个一会儿是‘舅舅’,一会儿又是娘亲的人,已经有些难为了他。
    如今再看见这么一张“鬼脸”。。。
    他拍拍连小兽的肩膀,正打算安慰几句,就看见小家伙兴奋的转过头来,趴在他耳边说。
    “爹,不是每个娘都会跳大神的,我真骄傲。”
    “。。。”
    瞧见没有,连家的人,都品位不俗。
    *
    自台上下来以后,宁初二已经累的腿都打哆嗦了。
    做馓子面的师傅郑重其事的将一口面条供到小皇子还没长牙的嘴里,这礼便算是成了。
    宁初二走到侧间休息,刷拉刷拉摇着手中的扇子对张监正说。
    “还是您老聪明啊,这一场跳下来,换成谁都得零碎了。”
    又挑了几块点心塞到嘴里。
    这场仪式,从清早摆祭坛开始就忙活到现在,她没眼冒金星晕死在台上算她体力好。
    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碗甜羹,她伸手接过。
    还琢磨着,张监正什么时候这么识时务了,就对上连十九温润的眼。
    他替她擦着额角的细汗说。
    “多亏了我平日帮你锻炼体力吧?也不记着小爷的好。”
    她瞪着眼睛看他,刚想辩驳,复又明白了他话外的意思。
    腾的就红了脸。
    因为这个不要脸的说的锻炼,分明是晚上。。。
    屋内的人,早退了出去。
    连小爷老老实实坐了一会儿,又蹭到宁初二近前去了。
    “说起来,倒是有一年没练了,孔圣人说温故而知新,咱们是不是?”
    她这葵水都走了大半个月了,他还没温上呢。
    宁初二瞧着他那没正经的样子,狠狠剐了他一眼。
    “我儿子呢?你这么过来,身后没有旁人盯着吧?”
    最近这些时日,宁初二往连府去的越发少了。
    原因是关外的动静,引了朝廷的注意,不知是谁提到了禄昌侯岳深那里。
    八十万禁军铁骑,一日不找到,皇家一日都不能安心。
    宫里大肆盘查,岳家可还有未亡的家眷。宁初二身份特殊,若被人发现她时常出入连府,少不得要被怀疑。
    前段时间,连家就发现了几名探子。
    宁初一如今不在京城,在这个节骨眼被查出假凤虚鸾,显然是要惹麻烦的。
    两人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小爷也不是省油的灯。
    索性大剌剌的带着连小兽去宁家,孩子一路扯着嗓子哭嚎,就说要见自己娘亲一面。
    儿子找亲娘无可厚非,除了不能天天见,隔三差五的让连小兽哭上一嗓子,他再‘勉为其难’的带他去见见前妻,总是说的过去的。
    连十九听到宁初二问连翕,又有点不高兴了。
    “总找那个东西做什么?”
    就算那是他儿子,亲儿子,他也是想跟宁初二偶尔过过二人世界的。
    总让他夹在中间,多烦人。
    诚然连十九这个想法挺没良心的,且每次‘用’完了儿子,都想法设法的让人把他抱走。
    闹的小家伙每次都指着他的鼻尖说:“儿子是捡来的吗?你这样对人家?人家下次不要帮你了。”
    连小爷通通都没当回事。
    只没想到真到那个时候,他还得真有点自悔对连翕的态度。
    前头的宴席还在继续,连十九跟初二又腻歪了一会儿,少不得又要回去。
    他跟她说。
    “今晚一块守岁吧?我晚些时候带着连小兽来找你。”
    这样的日子,本就该是一家人在一起过的。
    宁初二抿唇,白皙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自然也是开心的。
    “那我多准备几样小菜,今晚你想吃什么?”
    连十九看着那张桃花般的娇容,刚准备迈开的步子又走不动了。
    他倾身,覆上她的唇。
    “吃你就够了。”
    *
    连十九的性子,多半时候是有些乖张的,打定的主意也是没几个能拉的回来。
    皇宴散了之后,他就对招财几人吩咐,今晚仔细着些,看见不顺眼的人就直接丢出去。
    转而换了身挺精致的新衣,对连小兽说。
    “开始哭吧,我带你找你娘去。”
    再不顾忌着,面上的东西也要摆上一摆。这孩子哭嚎的戏码,总是不能省的。
    哪里知道,今儿连小兽极其的不配合,窝在角落小腿一盘,头也不回的说了句。
    “找到了娘,再把儿子抱走吗?人家才不要哭,要去你自己去。”
    摆明是很不给面子的。
    要说放眼整个大堰朝,能这么拂了连爷面子的,除了他老子和宁初二,还真没遇见过第三人。
    连十九睨着自己儿子,良久才说了句。
    “你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
    小家伙撅着一只肥硕的屁股对着他。
    “就是不要出去。”
    他宁可大年夜不要见娘,也不要他们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真格是有骨气了。
    连小爷也不上前,就这么坐在梨花椅上支头看他。
    “确定不去?”
    “就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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