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by: 林寒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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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by: 林寒烟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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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浪偶尔在天上盘旋,大多时候都陪着林烟。

  林烟已与它熟了,有时把手放在它背上,破浪也大方的任他搁着。

  林烟羡慕它自由自在,没有忧愁,比自己不知胜出多少。

  这天中午,破浪忽然飞了出去。

  一阵声响,破浪与另一只鹰并排飞了过来。

  在空中追逐盘旋。

  相思阁的车队一阵波动。

  有马匹驰骋而来,林烟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惊喜的道:“师兄。”

  沈梦秋道:“思远,怎么迎出这么远。”

  先前那个声音道:“要不是师兄有命走不开,真恨不得插上翅膀来见师兄。”

  沈梦秋道:“你还是老样子,要命。”

  林烟听他话里全是宠溺,来人与他实有远胜于师兄弟之谊的亲密。

  那个思远的笑声阵阵传来,道:“乘风远远看见师兄的车队,领我绕了近路过来。”

  林烟看破浪身边那只猎鹰,乘风破浪,原本是在一起的。

  沈梦秋与赵思远并骑而行。

  赵思远是他的师弟;也是他亲命的中原分舵舵主。

  沈梦秋与他一路谈当前形势,闲聊着并骑而行。

  相思阁的中原地址坐落在赢州边上,同是依山而建。

  沈梦秋让赵思远先去安置自己带来的人手。

  亲去接林烟进来。

  林烟常在北方,惟情庄的建筑高大开阔,布局对称。

  现在看见这种依地形而起房屋院落,颇觉秀美。

  雕梁画栋,又不失大气。

  曲折的回廊自假山间绵延而往,沈梦秋看他欣赏的眼光,心中高兴。

  带他去主院歇息。

  林烟进了屋子,更觉布置不凡。

  一桌一椅,讲究且和谐,是一种极含蓄舒服的奢华。

  卧室放着两张软榻,边上侧立着一张屏风,绘的是夏夜之景,林烟酒醉散发卧在温泉边,孩子的稚气与惊人的媚同时自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自是沈梦秋的手笔了,天下除了他还有谁见过林烟这幅模样。

  沈梦秋看林烟望着那屏风,道:“晴月先过来收拾的,没有别人看过。”

  林烟还未说话,已有下人来报准备好了沐浴之物请阁主与林公子过去。

  沈梦秋与林烟梳洗了,劳顿消解不少。

  两个人换了衣服,去院里赏花。

  林烟这些天从没与他独处这样久。

  亲给他倒杯茶,送到沈梦秋手里。

  沈梦秋心里偷笑,面无表情的接了。

  道:“我累的很,茶杯也举不起来。”

  林烟眨了眨眼睛,把茶杯递在他的唇边。

  沈梦秋道:“也不知道这杯子怎么这样硬。”

  林烟修长的眉蹙了蹙,面上渐渐红了。

  拿回那杯子饮了一口,贴近沈梦秋。

  沈梦秋长笑一声,把林烟抱在怀里。

  自他口中饮了那茶。

  林烟抱紧了他,听见有声音往这边来,忙松开了他。

  来人直进到院子里来,穿着一件天青的儒衫,眉目极是俊秀。

  见了他们也不行礼,道:“师兄,林公子,你们一路劳顿,我亲自弄了些东西给你们尝尝。”

  沈梦秋对林烟道:“这是我的小师弟,赵思远。”

  林烟站起来做了一个揖。

  赵思远回了一礼道:“林公子,你千万不要对我客气。”

  沈梦秋笑道:“思远是南方人,却擅长西北游牧人的烤肉。

  我已等的着急了。”

  赵思远拉住他道:“师兄,大家等你也都等得急了。”

  沈梦秋笑着领林烟跟他去了。

  在座的有不少林烟的熟人,如云兰燕伊伊等。

  林烟受伤时她们都知道,只是怕打扰他没有去看他,又被先派了回来。

  此刻纷纷与他打招呼。

  还有几位也都是相思阁沈梦秋的近人。

  沈梦秋为林烟介绍后,众人全都落座。

  桌上多是南方菜色,在林烟的附近摆着些北方名菜。

  沈梦秋看了,暗赞赵思远心细如发。

  赵思远叫人拿上他亲制的烤肉,众人欢呼一声,可见的确不凡。

  林烟吃了几口,肉熟烂又多汁,香腻非常。

  赵思远道:“今天为阁主接风,大家不醉不归,谁灌得醉阁主,记功一次。”

  众人哄笑着应了,沈梦秋笑着道:“就你多事儿。”

  却是来者不拒,一杯杯连干下去。

  林烟本不擅饮,又有伤在身。

  只看着他喝。

  比起酒来,这一餐直吃到入夜。

  赵思远喝到桌子下面去,座上女子也多昏沉了。

  沈梦秋也有些醉,道:“思远,你服气了么。”

  赵思远挣扎着爬起来,又摔在沈梦秋身上,笑道:“师兄出手,谁敢不服。”

  沈梦秋笑了笑伸手扶住他。

  第十六章 淇则有岸(二)

  宴席至此,已分出胜负。

  沈梦秋吩咐下人把他们都送回住处。

  与林烟在阁内四处走走。

  清风吹来,酒意已醒了不少。

  道:“烟儿看这里建的如何。”

  林烟道:“依形就势,很巧妙。”

  沈梦秋笑道:“说的好,依照地形,随意而为。

  本是家师最得意的成就。”

  林烟想起他师父与江清扬的父亲俱是风云人物,本可傲立于世。

  却全都应年而逝,一阵寒凉。

  沈梦秋道:“怎么不说话。”

  林烟攥紧他的手,道:“我有些冷。”

  沈梦秋道:“你这次险的很,微凉的天气也禁不起了。”

  像抱小孩子似的把林烟斜抱在怀里,林烟苦笑道:“为何上天不肯帮我,自我第一天见你,便始终是狼狈样子。”

  沈梦秋在他额上亲了一下,道:“你什么样子狼狈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烟把头依在他肩上,轻笑了一下也不答话。

  沈梦秋抱着他在回廊转道中慢慢走回主院去。

  偶有值夜人遇见他们,无不敬礼后隐去。

  沈梦秋忽然兴起道:“烟儿会唱曲么。”

  林烟道:“会是会的。”

  沈梦秋笑道:“答的这样勉强,不愿唱给我听听。”

  林烟道:“我全是在青楼里听那些姑娘唱的。”

  想了一想,轻轻唱道:“花前失却游春侣,独自寻芳,满目悲凉,纵有笙歌亦断肠……”沈梦秋吻住他剩下半阕,道:“不唱这个。”

  抱林烟去凉亭中坐下,拔了林烟的簪子,轻击石桌。

  唱道:“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同。

  登高楼,同看海上明月生。”

  林烟道:“阁主原来真醉了。”

  沈梦秋轻抚他的眉眼,道:“有此名花,不醉是愧负天恩。”

  林烟把头埋在他胸口,微蹙了蹙眉。

  沈梦秋在指上缠他的头发,等夜色愈深,已有些寒气,才与林烟回去歇息了。

  次日一早,沈梦秋等林烟醒了,和他去软榻上玩了一会,亲给他把头发梳了。

  赵思远派人来请,说熬了几碗粥,培元固本的。

  沈梦秋听了大是开心,与林烟过去他那里。

  赵思远的住处只不如主院宽阔,布置一丝不苟,也极见心思。

  赵思远见他们来了,道:“天还没亮,就叫人熬了这燕窝粥在这里。

  请这个师傅是最擅长做食补之物的。

  用了燕窝一两,冰糖五钱,专门的银锅熬出来的。

  林公子多吃些时日,最是滋阴补气。”

  桌上的三只碗里,一碗是赵思远为林烟准备的燕窝粥,另两碗却是碧粳粥。

  沈梦秋道:“师兄真白疼了你,连我的份也没有。”

  赵思远笑道:“师兄数落我做什么,你愿意喝,多少碗没有。

  我从小就知道你最厌甜的。”

  沈梦秋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道:“就你理多。”

  林烟道谢坐了,桌上是些浓油赤酱的菜色。

  林烟看沈梦秋都颇喜欢,暗自记下了名目。

  他喝了一碗,看沈梦秋与赵思远谈兴正浓,让下人又添了一碗,慢慢陪他吃。

  赵思远道:“师兄,你白天事情忙。

  我偷闲陪林公子四处转转,也认认咱们阁里的人。”

  沈梦秋道:“这也不急。”

  他知道林烟不愿理人,不肯去勉强他。

  林烟明白他的心思,道:“我正想走走。”

  沈梦秋听他愿意,开心的很。

  攥住他手道:“你身上不好,也不用急在一时,今天就在思远这坐坐,过些日子再说。”

  林烟动作稍大,都觉身体里疼的厉害。

  点头应了。

  沈梦秋又和他们两个说一会话才走。

  赵思远道:“林公子,我从前在岛上就听过你的大名,后来你去了岛上,我又被师兄派到这里,始终都没有见过面。”

  林烟道:“赵公子客气了。”

  赵思远笑道:“你叫我思远也可,师弟也好,千万不要这样客气。”

  林烟看了他一眼,赵思远道:“我不知该叫你什么,才叫公子的。”

  林烟道:“叫名字也没关系。”

  这人是沈梦秋的师弟,林烟对他也与别人不同,带着三分亲近。

  赵思远道:“你今年才二十岁,说起来我比你大四岁呢,不客气叫你一声小烟了。”

  林烟点了点头,道:“你们师兄弟一共有几人。”

  赵思远道:“只有三个,师兄,云师妹和我。

  师父便是我父亲。”

  林烟在心里啊了一声,他知道相思阁的阁主之位不凭继承而得。

  却没有想到原来赵思远是上任相思阁主的儿子。

  赵思远看他不说话,道:“小烟,你是不是累了,我送你回去歇息。”

  林烟婉拒几次,难挡盛情。

  与赵思远一起回了主院。

  赵思远道:“这屋子半月前晴月亲来布置的,师兄弄什么都是大方与雅致兼备,我实在比不上。”

  林烟道:“你那里很好。”

  赵思远四处看看,直进到卧室里去。

  林烟拦之不及,只好跟他进去了。

  软榻上胡乱堆着林烟和沈梦秋早上弄乱的薄被。

  赵思远仿佛没看见只望着那屏风。

  道:“师兄这门本事越来越好,我爹的什么他都学的全。

  我存着些他几年前画的,当时已觉很好,比现在确透着几分生涩。”

  林烟道:“哦。”

  赵思远忽然笑道:“说起来我师兄真是什么都好,这画定也是在欢好过画的。

  阁内谁和他都最是快乐。”

  看林烟面上红了,道:“我们阁内这样事平常的很。

  师兄从前那许多人,遇到你之后都未理过。”

  拉着林烟的手坐在另一张软榻上,道:“我爹去后,武功都是师兄亲自指点。

  修炼的是下卷宝鉴,也可以助你疗伤。”

  林烟道:“我这其实是外伤,震到了内府,修养些日子就好了。”

  赵思远道:“也好。”

  握住林烟的手,尝试输了些真气给林烟,感觉林烟经脉间衰弱至极,的确接受不了真气。

  林烟留他喝了些茶,待他走了,觉头疼的厉害。

  沈梦秋是风月老手,他虽然只跟过沈梦秋一个人无从比较,心里也明白的很。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仅凭天赋就可娴熟过人的。

  相思阁在江湖中的名声本来就邪气,阁中弟子如此之众,与沈梦秋有过一夕之缘的不知凡几。

  赵思远自是其中一个。

  他想了不知多久,胸口一阵窒痛,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不敢再去寻思这些事。

  天才晌午,赵思远已命人把午饭送来,又亲来陪他吃。

  和他聊些相思阁的故事。

  林烟从前在岛上,这些事都是自己或沈梦秋吩咐。

  现下似乎有个人总提醒着,略有些不习惯。

  他更不惯与生人同桌,食不知味的硬咽了几口。

  沈梦秋傍晚回来,赵思远仍旧一切备的妥帖送来。

  沈梦秋道:“皇帝忽然病危,太子与三皇子回去夺位。

  赢州知府上午来了,直留到这时候才走。”

  林烟道:“皇位自是太子的,三皇子又非正统。”

  赵思远道:“皇上年迈,三皇子送了个美人给他,迷的他昏了头。

  改了诏书或者留了遗诏都难说。

  红颜祸水,哪有好的。”

  沈梦秋道:“他自己愚蠢,也不干红颜什么事。”

  林烟道:“你怎么答复赢州知府的。”

  沈梦秋道:“告他观望一阵,不必心急。”

  林烟道:“生逢乱世,人人惶惶。”

  赵思远道:“师兄原来属意太子。”

  沈梦秋道:“你个鬼灵精。”

  赵思远道:“师兄若是肯助三皇子,现在便会与他联系。

  巩固南方,如今按下不动,等于在三皇子胸腹插着匕首,随时发作。

  不知三皇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梦秋笑道:“随他去做。”

  赵思远道:“三皇子定会许给我们天大的好处。”

  沈梦秋道: “他自身难保,还天大呢。”

  说到这里,看林烟碗里的粥已有些温了,道:“先吃饭,仔细一会凉了。”

  赵思远与他们聊到入夜,沈梦秋看林烟困了,不再陪赵思远闲聊,吩咐他些明天的事让他回去了。

  林烟这些日都不大精神,沈梦秋扶他躺下,爱怜的吻他的睫毛。

  林烟迷糊着抱紧他。

  沈梦秋道:“身上还疼么,药按量喝,我晚上回来晴月说你剩了小半碗偷偷倒了,你几时才能长大,不做让人担心的事。”

  林烟皱了皱眉,道:“晴月怎么告状。”

  沈梦秋道:“你自己不好,怨人告状。”

  第十六章 淇则有岸(三)

  林烟笑了笑,道:“好好好,明天全喝了。”

  沈梦秋让他伏在自己身上,林烟在他怀里躺了一会,挪到床边去。

  道:“梦秋,你喜欢画么,从前是不是常送了给人。”

  沈梦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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