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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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月,井梧桐-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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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无门东方竹

?  李管家没有生事的意思,我也知道就凭蛇妖这样的说辞根本不会激怒李世兰,要知道李世兰的沉稳是他成为我家大管家的首要特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一人一妖打起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个时候却听一心发话说:“李管家,他不让路我们便绕道走就是,这个道理很简单,何苦与他多费口舌。”
  李管家回头应道:“是,小姐。”
  一行人绕过了东方竹和他那还不算太占道儿的圆桌,我心里却闷闷地想着,我那两位哥哥为何会结识这个妖,而东方竹口中又以“凡夫俗子”来说道,那便是他指的是我两位哥哥不是凡夫俗子了?还有,为什么他不知道我两位哥哥早亡的事情,又找他们决斗为的何事。
  正绕过去,东方竹的声音又传来说:“小姐?”
  我很好奇就掀开了纱窗的帘子往外瞧,透过窗纱瞧见他已经站起了身子,望向这边,我仔细一瞧才瞧见了这样一副面孔竟然也会生气。
  李管家许是随口一句说道:“你说什么?”
  却听东方竹说:“无事,不过是鄙人自言自语了,想不到啊,不过是闭关十年,如今却不怎么看得懂世间的事情了。”
  他这句话又让我浮想联翩,猜疑颇多。最近妖见得多了,总觉得他们虽形似人类,但是心思却不是一般样,从他们行事谈吐来看总是与人还是两个样子的,前前后后见到的那些都是如此。就说面前的这个我就猜不透,也不知道那些传奇故事里的人和妖的交流会不会如我这般晦涩难懂。
  我无奈道:“还真是字字‘珠玑’”。
  渐行渐远,东方竹那妖孽的身影也看不见了,我开始犯困便倒在一边的软垫上睡觉,再醒的时候竟又听闻拼斗击打的声音。
  我利索地爬起来,一心和李管家早已不见,忽地有个人紧紧地捂住我的嘴巴说:“嘘!小姐别出声!”
  侧头一看是阿卢,恰在这时听见外间打斗声中混迹着这样的对话。
  “你们三番四次对我家小姐暗下毒手,到底是谁派来的?”
  “谁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该你管,你偏要管,这刀子你是挨定了的。”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既然是我李世兰请的缨,就休想从我这里劫走小姐!”
  “咱们既然是冲着你把关的当口来的,就不会带吃素的弟兄!”
  “有这个觉悟甚好,我也让你见见红,给你说道说道我们龙家惹不得!”
  刀剑又迅速拼了起来,单从声音上我辨不出哪方高低,很是着急,很久很久才安静下来,忽然听见一人喘着气说:“管家,他们刀子上刻着的还是酬情谷,既然是外请的杀手,那我们找不到幕后的人是谁。”
  外面打斗声不绝于耳,在听闻“小姐,救,救回小姐……”的喊声之后渐渐平息,阿卢渐渐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来,有那么一刻我在想,那个力度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把我给闷死。
  阿卢似是舒了口气:“小姐,没事了。”
  我也叹了口气:“嗯,先看看外面的情况。”
  阿卢先我一步探出了车去,只见外面火影摇曳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伤者,自家的有,也有些黑衣人,不消说便是酬情谷的杀手。
  李世兰催促着手下收拾干净现场,不多时就上路了,一心被他们抓走了,这便是我们的计策,不损一兵一卒安然回龙家,至于魏一心,按照李世兰的说法,那就是上百两银子的交易。
  今晚鼻子里都是浓得熏死人的各种药酒味道,昨夜他们虽然有伤者,但因为要瞒住固伦家的耳目便没有上太多药,现下便无所顾忌了,阿卢虽没受伤,但他给弟兄们抹完药酒回来,那便是像泡了药浴一样的重味儿,那股味儿顺着风吹进了车里,灌得满身满脸。
  李世兰进来车里,忽地跪了下来:“小姐,世兰向你请罪。”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护主有功,何来罪名?”
  李世兰说:“一罪,罪在让小姐飘零在外,迎接有迟;二罪,罪在让小姐饱受旅程之苦,照顾不周;三罪,罪在欺瞒主人,不忠不义。”
  我说:“李管家,千万别跟我这样说话……你即是来向我请罪,便是觉得这个事情我能做得了主,既然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事情,我断不会为难你。我自知你这一路以来是如何尽心,至于那些难言的隐情,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自然也不会向我爹娘说道。只是一条,永远记得你向我龙家祖先发过的誓,永不背弃龙家。”
  李世兰说:“小姐,多谢你为世兰保密。至于路上遇刺的事情,回去之后权说是他国所派来绑票小姐的,那也无不可。”
  我点点头,这个时候车帘子被掀开来,阿卢眼睛湿润润地也进来跪下:“小姐,师傅的苦心我是知道的,师傅对龙家的真心我是知道的,师傅是如何对小姐尽心我更是知道的,小姐、小姐,阿卢以性命担保,师傅所做的一切绝不会危害龙家、危害老爷夫人,危害小姐。”
  李世兰却冷声道:“卢儿,你多话了。”
  闻言,我叹了口气:“好了,都别说了,回家之后我会帮你们请功的……都歇歇吧,想想,整件事情下来,缺憾的事情就是对不住那丫头。”“
  李世兰说:“他们只是想着拿小姐来制衡龙家,知道她不是真身便会放了的。”
  我点点头,眼睛瞟到光光的只剩下一个骨镯的手腕:“如此便好……”
  阿卢说:“可惜了小姐那对紫金镯子,那可是岁宴上爹娘送小姐的不是,世间含有的宝物。”
  阿卢这是伶俐了许多,竟然洞悉了这刻我心里想的事情。
  李世兰拱手说道:“小姐,不出三年,我定帮小姐寻回镯子。”
  我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便等着。”
  ?

☆、故人又回断龙崖

?  这厢赶路比我们预想得要快得多,竟然在天明之前已经来到了断龙崖下,这里正是当初仙师何如救我的地方,而我因为天生仙骨坠崖的时候有仙气护体没死成,那时不过是仙气又弱了些,被何如调理了几日便没大碍。
  晨风微微吹着,李世兰给我披上了件衫子:“小姐,这个时候城门还未开,我们先在这里歇歇脚。”
  我点点头,移开眼光看着满色青翠的郊野沉浸在黯然之色中,远远的碧崖亭中人影一双,围桌对坐,一黑一白两袖时抬时落,似是在下棋。
  李世兰说:“小姐,我们来到龙涎城附近,大可不用担忧会有贼人来犯,放心赏玩吧。”
  我笑了笑,问道:“真的吗?真的无需担心吗?”
  李世兰见我这样问他一脸惊讶,良久说:“小姐话中有话,不妨明示世兰。”
  我摇摇头:“哪里话里有话了,管家,我一个小孩子家,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去这样说话,就我这笨脑子,真真儿要累死的。”
  李世兰笑了笑:“小姐年貌虽小,却是玲珑心思。”
  我抬步走开去,李世兰便在后面跟着。
  越往碧崖亭走近,越发现那一黑一白两个人眼熟,终于其中一个黑色的人转头对我绝尘一笑时才认识那是大爹子墨,而另一个白衫人,不用说就是二爹浅黎了。
  我对李管家摆摆手:“管家,不用跟着了,我去那边看看人家下棋。”
  李世兰却有些迟疑:“小姐,请恕世兰不能从命。这前方两人敌我未明,若是……”
  我笑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这里不会有贼人来犯吗?”
  李世兰哑口状:“那不过是……”
  我笑了笑:“我哪里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会辜负了你们一路拼死护我,那两个是我在外游历的时候结识的长辈,你放心吧。”
  李世兰没有多说什么了,站在原地,而我快步走了过去,越是走近越是忍不住跑了起来。
  只见子墨缓缓站起身来,遥遥伸出一只手来:“小儿无心,到底是撂下了义父们便不管不问了。”
  我做无赖状伏在他身前说:“哪里的话,只是义父不知道,我身上伤未痊愈,又遭黑手偷袭,不敢乱跑,只能由着家仆看护着。”
  浅黎这个时候才莞尔一笑:“墨儿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整日念道着我们的小乖乖,见了面又是这番斥责……”
  子墨浅笑:“你作甚揭穿了我的心思。”
  我也笑了:“大爹,二爹,你们在此候了多久了?”
  只见子墨敲了敲我的脑袋说:“已有千年。”
  浅黎一子慢慢落了下来,说道:“嗯,你大爹说的极是。”
  子墨忽然沉下声来说:“我们两人此番来是为了保护你来的,听说东方竹那蛇妖十年闭关结束,定是要回来找你两位兄长决斗,可你家兄长早就殁了……如此,还不知道那家伙要怎么折腾。”
  我闻言吃惊得很:“那东方竹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大爹二爹也知晓他了?”
  子墨说:“数千年前,妖中有一修为深厚者火莲踞山称王,号令万妖,危害天地,仙神侧目。东方竹乃此妖义弟 ,为虎做猖,一时间妖界为其二人是从,未曾有敢违逆者。天君令战神落雨上神带兵剿灭他,然此妖厉害,自身修为深厚,以至年岁难辨、雌雄难分,其妖力不可估量,大战三天三夜,天界未能得胜分毫。如此停停战战数百年,此妖所施展的招数越发凌厉。”
  子墨停顿了下,换了副三分疑惑的表情说:”天界众神仙自然为此感到十分苦恼,可后来此妖不知为何妖力大减,正逢落雨之徒璃月奉天君之命前来降他。即使妖力大减,璃月亦是带领天兵与之苦战一夜,拼了一身修为才将之封印,身附重伤,然这个时候东方竹却妖力精进,厉害更胜从前的火莲,不仅几招让璃月神魂湮灭,打败了剩下的天兵,还一路攻上南天门,惊扰了天君一族。”
  我啊了一声:“东方竹断没有那么厉害的,他连跟两个凡人过招都未。。。。。。”
  一边不说话的浅黎忽然说:“是不是输得落荒而逃?”
  我点点头:“正是,正是!”
  浅黎笑着,子墨叹了口气:“那是因为落雨。。。。。。落雨那女人因为爱徒丧命于东方竹之手,终于拿出了真本事,施法将东方竹的功力散了八成,打得半死押到天君处。事已至此,天君却下令饶了他,并扬言,任何人不得再将此事追究下去,也未追究落雨之前消极怠战之罪,毕竟。。。。。。那女人。。。。。。何等的神力莫测,也因为落雨的父上有恩于天君一家,天君得顾念这一层。”
  我只是点头,子墨长叹口气:“后来,你两位兄长一次机缘在他手上救走一个凡人女子,试问一个妖精哪里会输给凡人。。。。。。那东方竹一气之下闭关修法,其实我听说,那落雨的散功之法是伤了那东方竹的妖灵,再怎么修炼都是无补于事的。”
  浅黎似是不赞同地神色瞧着子墨说:“你为何不提及。。。。。。”
  子墨打断浅黎的话:“提及何事?”
  我有些不懂他们打暗语:“。。。。。。你们。。。。。。大爹,你似是有些隐藏?”
  子墨说:“你快些过去,你家仆人都等久了。”
  浅黎笑说:“芷儿,你先回去,那东方竹,你大爹会帮着你处理些的。”
  我离开回到李世兰那里,他说:“方才那两人身姿不凡,定是能人异士,小姐有眼里能结识如此俊才实为幸事。”
  一行人驱车掣马来到龙涎城外城的吊桥处,桥身早已上拉,中间数丈之长的深壑河水翻涌,车马难前。
  欲进城的人围拥在桩头 ,那些小贩或向四处张望,或交头接耳议论着。
  李世兰说:“这个时辰,城门该是大开,吊桥亦是放下的,为何现下对岸无丝毫动静。”
  我临岸眺望,对面还是没有动静 ,去侧门打探的家仆回来说西南门、东门等七处亦是如此。
  李世兰说:“老爷夫人应该知道小姐这几日会赶回来,早开城门才对,怎地还禁紧闭八门不留一处通行?”
  不知谁多嘴说了句:“是不是。。。。。。是不是。。。。。。老爷有如此以示责罚之意。。。。。。”
  又听一声接道:“现下我们面对的唯有着护城河,老爷许是想让小姐端详这护城之道,河水狂猛若虎却被巧匠筑石围之,既因势利导围城而去,据以为屏,又滴水难侵,不伤城土。”
  我回头瞧着说话那人,却见一面前垂了几缕长发的灰山男子立在焕生之右,面色平静地看向我,他又说:“小姐,奴才愚见,莫要见笑。”
  他这寥寥数语尽是道中机理,巧解了我尴尬局面,字字发音沉稳有力,可见此人不仅参悟事理通透,气度修养也颇高。
  焕生的眼神闪出几丝惊讶,其实我也是,未曾发现家仆中有此人存在,有这样的才智聪颖隐而不发。三日相处之中他若是想献巧讨宠,以他的机敏,机会无时不刻,可他没有。若不是刚才出现了那样的局面,怕是他的机智未能有展露的机会,当真是个甘于寂寞的主。
  在我眼里爹娘一直都是有点奇怪的存在,且不说阿爹老是板着脸,像指点他的江山一样指点你的学业功课,至于阿娘,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她一样的女人,几乎是才艺双绝,是以,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觉得天底下没有这两个人不可能做的事情,包括今日将我拒之门外……我从来都看不透他们的心思,从前如是,现今亦如是。
  ?

☆、巧谋划意在骨镯

?  虽说那位高人,唔,姑且叫他高人吧,虽说他三言两语解了我的尴尬,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揣测一番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爹娘有意为之,还是另有缘由。
  正在我极尽抓耳挠腮苦思冥想而不得其果之时,一个男子呱躁的声音穿进了我的耳朵,是时,岸边虽人涌为患,但大抵都没有这位兄台的躁动。
  我顺着声音找去,蓦然发现一瑰丽至极的男子扛着一根八分横杆的挑子姗姗而来,吊儿郎当一走一摇,竹挑上面却琳琅满目地都是各种材质做工精致的镯子,按常理来说这些镯子都是作价不菲的东西,可是既然这样走卖,大概都是赝品了,于是乎我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的能工巧匠能够如此仿真,而世俗中人果真百态,这小贩竟然会穿得如此妖艳。
  “卖镯子诶叻……卖镯子诶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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