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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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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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楼 '逆水寒同人'月明千里(全) BY Kangaroo(好文;推荐哦) 
'戚顾'月明千里——序 


月明千里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时当八月﹐江南杭州已是三秋桂子飘香﹐早晚开始颇见凉意。
这日清晨时分落了一场雾﹐沾湿了西湖岸堤上的几株杨柳。到日头高起﹐街道上摊位摆出﹐叫卖声此起彼歇时﹐仍有三分薄雾缠绻不去。
一乘马自西向东急速驰来﹐穿破薄雾﹐险些踩翻路边的摊档。摊主喃喃着想骂﹐转眼瞥见已远去的策马人身着衙役服色﹐便惶惶闭了嘴。
这衙役驱马直驰到西湖边醉望楼下﹐翻身下马﹐不及搭理匆忙迎出来的店主小二﹐扔了马缰三步两步踏上楼,向窗边一桌席面奔去,口中急嚷:“大人,大人,出事了。”不防脚下一滑,合扑的摔在桌前
“何事惊慌?”杭州府尹吴孟起见手下如此失态,推开怀中少女,皱眉大为不满。
“大人,出,出事了……”衙役从地下爬起,跪正身子,气喘吁吁道,“南门外,陈员外一家,上下六十余口,一夜之间,全部暴毙。”
“呛啷”一声,吴孟起手中细白瓷杯掉到桌下,猛立直身问道:“什么?”
“南门外陈员外一家,昨夜之间,满门被杀。”
吴孟起脸色大变,摔倒在椅中。半晌方哆哆索索重新站起,说道:“快,传,传仵作,还有,还有,还有全部人,立刻,叫他们立刻全去现场。”
“是。”衙役跳起就走。
“慢着,叫,叫先生也去,”见衙役还愣着,怒吼道,“快啊,快去把杜先生找来。”
“是。”

“啪”,棋子落下时的琮铮轻响,合着空隐寺庭中桂花落下时的幽香,绕在了茶鼎的绿烟之上,萦绕不去。
杜言之拈着一枚黑子,目注盘中,皱眉不语,苦苦思索。
他对面的老僧呵呵笑两声,说道:“杜施主,老纳不敬,抢先了。”
杜言之抬眉看他一眼,也淡淡笑道:“未至终盘,见性大师这时就说大局已定,未免急率。”
“非是老纳武断,老纳自然知道杜施主必有后至杀招,只是,老纳是担心,杜施主今日下不完这盘棋。”
“大师说笑了,今日风清气爽,正是你我品茶论棋的最好机会,我又怎会半途退却。你莫扰我,此局不分胜负,我绝不罢休,你且看我如何扳回。”
见性呵呵而笑,手拈佛珠,摇头不语。
杜言之正待落子,庭外冲进一衙役,叫道:“杜先生,府尹大人急召您去。”
杜言之手凝在棋盘之上,抬眼狐疑的看看见性,略作思忖,掷棋长叹,推盘而起,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你去备车。”
衙役急急去了。杜言之却不就走,背向见性,缓缓问道:“大师如何知道府尹大人寻我?”
见性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半日方说:“杜施主便没闻出,空气中的血腥味么?”
杜言之不语,抬头望天,道:“快下雨了。”
“八月间阴晴不定,太阳底下落大雨,原也不奇怪。”
杜言之揉揉左膝,沉沉叹道:“但愿这雨不会太久。”旋即起身离去。
门外衙役早将车辇备好。杜言之上车,不一盏茶功夫已到南门外。尚未下车,吴孟起已迎了上来:“先生,这这这,这如何是好?”
杜言之不答话,径直走进陈府,甫一进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杜言之以袖掩口,定睛一看,止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见厅中尸横遍地,不分老幼,尸体相互堆叠。血流遍地,早已干涸多时,凝在地面,混混腻腻,令人作呕。
“这,这,陈员外的女儿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陈员外又曾任阁老,如今朝中大员多是他的门生,出了这种事,我我,我可如何是好?”吴孟起追在杜言之身后哭也哭不出来。
杜言之仍不理他,查看过尸体上的伤痕,冷冷问道:“可验过尸了?”
仵作上前一步道:“已验看过。全部为利器所伤,有的在咽喉,有的在后颈,伤口长两寸一分。死者皆是瞬间被杀,一刀毙命,没有反抗的痕迹。”
“两寸一分,是刀是剑?”
“不清楚,好象,两者都不是。”
杜言之俯下身又仔细查看死者的伤口,抬头若有所思的问一旁的一名衙役:“张柯,你平常行走江湖,可曾见过此种兵器?”
张柯看看他,犹豫不决:“说不好。”
“但说无妨。”
“以卑职所见,能造成这种伤口的,似乎只有一种兵器。”
“什么兵器?”
“神哭小斧。”


(注:此中所用官名,未必便与当时历史相符,(比如杭州地方官应为知州,是不是府尹我不清楚~~~汗),原谅我懒,不愿查资料,反正各位大人看个玩艺就成了。^^)

'戚顾'月明千里——1

月明千里

1

戚少商不认为自己是个惧事畏悔的人,但是整整三年过去,梦中的那片血色未曾消褪半分。
红袍临终前飘忽凄婉的笑容,美得隔过一层雾去看,水莲般娇羞温柔。
还有老二老四老五老六老七,高风亮,雷卷,沈边儿,毁诺城中的女孩,他们都在梦中向他笑,没有鬼风没有怨魂,他们只在梦中静静向他笑。
戚少商被那笑压得透不过气,心跳得仿如要撕破胸膛的阻挡冲将出去。他在梦中拔剑,剑光穿裂黑暗,一闪而逝。
剑影后,他再度看到那阴鸷怨毒的眼。
“戚少商,我若活命,必将你锉骨扬灰,碎尸万段……”
逆水寒如万年玄冰刺痛他肌肤,那人眼中的哀伤凄绝欲死。

黑暗中,戚少商翻身坐起,脊梁上已出了密密一层汗。他深深喘口气,下床喝了几口凉茶。转头看间,东边窗纸上已渐渐泛白。
已无法再睡,戚少商索性换好衣服,梳洗过后,至院中练剑。随意耍了几下,总收不住心神。逆水寒锋锐,在晴明的天光下亮寒胜如秋水。戚少商稍作凝神,提剑准备再练。忽的一条人影自廊下急掠而出,右掌击向他面门。戚少商凝立不动,上身含胸微仰,横剑面前。那人收掌回踢,戚少商剑身下斜,那人不待招式用老,变掌为爪,扣向戚少商右肩。戚少商右肩略沉,剑尖上指,画了半圆。那人若继续攻击,势必将手腕送到逆水寒剑锋上,于是收手退开两步,抚掌笑道:“戚大哥功夫又上了一层,可喜可贺,”旋又垮了脸说,“只是这般偷袭也不和我当真,没趣。”
戚少商收剑入鞘,说道:“象你这般偷袭,就是再来一千次,我也一样不会当真。追命,记得下次偷袭时,让自己杀气盛些。”
追命不服道:“我杀气不小。”
戚少商失笑,这是名动天下的四大名捕之一追命当说的话么?这种孩子气若传出去,岂不叫天下人笑掉牙。他不想就此和追命纠缠,转开话题问道:“找我何事?”
追命不嘻笑了,正色道:“师父叫我们。”
“这么早?”戚少商皱眉问。
“杭州那边出事了。”

“陈阁老虽已告老,但门生遍布朝野,权势依旧不小。而且陈贵妃那边……陛下已下旨,着六扇门即刻派人赶赴杭州,会同杭州府尹一起,尽速破案,捉拿凶手。”
诸葛小花将杭州府报上的呈文传给四人:“你们都看一下。”
“六十四人,不分老幼主仆,一律被杀。什么人干的,这么绝这么狠?仇杀还是凶杀?”冷血问。
“陈府的财物分毫未动,显然不是为财行劫。”无情回答。
“是仇杀?”追命追了一句。
“要说仇杀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陈阁老任官时,可能结下仇怨。但他已告老还乡,且朝中有诸多门生故吏,当朝贵妃又是他亲生女儿……想复仇,应当不是如此简单。”
“没有线索么?”戚少商问。
“有。每个人致命伤完全一样,伤处长两寸一分。”
“这说明是同一人所为。”
“正是,据杭州府报上的呈文,已有了嫌疑人。”
“谁?”冷血问。
“顾惜朝。”诸葛答道。
房内四人目光齐刷刷集中到戚少商身上。
“神哭小斧?”戚少商翻着卷宗问,不动声色。
“杭州府官员的推测是这样。”
追命说道:“三年前顾惜朝突然失踪,从此销声匿迹,江湖中再无人见过他。此时突然出现,是什么道理?”
冷血说道:“这三年来,黑白两道,无数人倾尽全力寻他复仇,却始终不得头绪。顾惜朝若重出江湖,必然凶险重重。他不是笨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现身?”
良久,戚少商放下卷宗,抬头直视其余四人:“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追命不明白。
“凶手不可能是顾惜朝。”
追命与冷血面面相觑,无情与诸葛默不作声。
追命忍不住问:“你凭什么确定?”
戚少商却不立即回答,握着手中的逆水寒,剑锋的寒意透着剑鞘丝丝缕缕透出来。隔了半晌,缓缓说道:“因为三年前,我亲手,废去了他一身武功……”

杜言之停下脚步,返身向身后的树林冷冷喝道:“出来吧。”
一个黑影从树后慢慢蹭出来。月光明亮,照出这人一蓬乱发胡须,身上衣衫肮脏破烂,比乞丐还脏乱三分。蹲在地下,以手柱地,口中“胡嗬”有声,形如野兽。只有一双目光藏在长须之后湛然有光,直直看着杜言之。
杜言之凛寒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我只是去办点事,不会有危险,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野人见杜言之离去,矮一下身,又跟上去。手脚并用,直如野兽一般爬行。
杜言之走了两步,霍然转身:“我叫你别跟着。”
野人见他发怒,害怕的缩起身子退后两步。
杜言之转身再走,野人犹豫一下,仍是慢慢跟了上来。杜言之无声叹口气,不再管他。仰头望月,低声道:“想来京城派来的人,也该快到了。”

对于神候摒退所有人,单单叫他前去,戚少商不明所以。什么事需要瞒着其余三人,甚至包括无情?
“此次杭州陈家灭门血案,皇上责令限期破案。你和追命,就跑一趟江南吧。”
“是。”
诸葛手拈长须,略作沉吟,问他:“少商,你可知这次血案,有何蹊跷?”
戚少商不知诸葛神候意图为何,不敢妄言,答道:“少商愚钝,还不知道。”
“陈阁老,是在傅宗书一案之后告老还乡的。”
戚少商眉棱忽的一跳。
诸葛继续道:“凶手是否顾惜朝,还有待查实。但这件事,终是与顾惜朝脱不了干系。傅宗书谋反前,广结党羽,私下拉拢了一大批死士以及朝廷要员。而这陈阁老,正是其中一人。”
“您的意思……”
“傅宗书死后,这些党羽自然是作鸟兽散了。当时辽军压境,朝局不稳,若在那时彻底清查叛党,必会惹出大祸,因而圣上当时隐忍不发,容待日后再作计较。谁知时间一久,有些证据被暗里销毁,如今再想查,已是难如登天。傅宗书一党虽已败,但大部分人不曾暴露,甚至仍旧身居要职,稳若泰山。此时,若有人心存不轨,翻出这些旧帐,或以此为胁,逼这些人为其效命,到那时,必是朝局动荡天下难安哪。”
“何人有不轨之心?”
诸葛微微一笑,摇头不语,神情高深莫测。
戚少商知他有难言之隐,又问:“但是这与顾惜朝有何关系?”
诸葛道:“傅宗书、黄金麟正法后,世上知道这份叛臣名单的,就只剩顾惜朝一人。”
“神候是要我们寻到顾惜朝,查出这份名单。”
“正是。三年前,我本想从顾惜朝手中顺藤摸瓜,查出叛党余孽。谁知晚晴死后,他一直疯疯颠颠神智不清,后来又突然失踪。”他回身看着戚少商,说道:“我倒不曾想到,你居然会废去他一身功力。”
戚少商神色一黯,说道:“我只是,不想他再为祸武林。”
诸葛长叹道:“难为你……”他顿一下,接着道,“这事且先略开不提,我接到密报,顾惜朝确有可能藏身于杭州。你与追命一同去,明为追查陈府血案。暗里,设法找到顾惜朝,查出叛党名单。此事只你我二人知道,不可再告诉第三人,包括无情、追命、冷血。”
戚少商抱拳领命,道:“是。”
从诸葛书房出来,戚少商胸臆间一片混乱,堵得发慌。全只因为一个名字:
顾惜朝。

'戚顾'月明千里——2(小戚小顾终于碰面了)

My goodness,我居然一天写了两节,有整整三年我没这么高效过,累死
全为了小戚小顾早些会面,另外,也是怕小顾继续被误认是疯子去~~~~~~~~汗死……
连错误都没时间看了,我累,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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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

2

“先生,您去哪?”
杜言之闻声停下脚步,回身看身后的少年。
“有事么?”
“没事,”少年恭谨的半垂下头,“只是,这段日子,先生几乎每晚都出去,至天明才回来。”
杜言之轩眉微微一笑:“我睡不着,偶尔出去走走。无须大惊小怪。”
“小元只是担心先生的身子。现时已是深秋,早晚颇凉,先生应多保重自己才是。”
“我的身子自己清楚,还不至于如此不中用,别太操心了。天时不早,回去睡吧。”
“今日白天先生嗽了好几次,再说这些天接连下了几场秋雨,我看先生的腿脚,应当也不是太舒坦吧?”
看着小元眉间抑抑的不忿之色,杜言之哑然而笑:“下雨时腿确实会有些痛,但现在已经没事了。今晚月色好,我出去稍走走就回来。”
“月色时常可见,何必非要今日?”
“小元,你怎么了?怎的突然管起我的行动来?今晚出去,有何不妥吗?”
“如果先生一定要去,那小元就跟着。”小元眼望望杜言之手中的小匣说道。
杜言之摊手笑问:“这是又为何?”
小元咬住下唇,最后下定决心般昂起头,大声道:“陈家出那样的命案,现在整个杭州城风声鹤唳,守城军士增加了两倍。据说杀人魔仍在城中,我担心先生安全,这才出言劝阻。”
“那杀人魔做下这么大案子,想他一时也不敢再出来作案。何况,正如你所言,守城军士增加了两倍,我又有何可怕的?”
“但那杀人魔不是普通人。”
杜言之怫然道:“瞬息间连取六十四命,老弱妇孺皆不放过,如此残忍歹毒的手段,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不,小元指的不是这个。先生可曾听说过三年前把整个江湖和朝廷掀得天翻地覆的疯子魔王?”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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