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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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婚礼-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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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岛先生,你看,纯洁小姐真像画一样美,我们的格兰姆看来已一头扎进她的魅力里了。”索菲笑着说,眼神望住我。    
    我的脸霎时一阵发烫,三岛总编似乎读出了什么,忙替我护驾:“是啊,纯洁小姐可是我们《朝日新闻》之花啊!但是,她敬业的美德比外表更令人惊喜。如果她这次表现使格兰姆满意的话,我太高兴了。”    
    我镇定一下情绪忙接着说:“格兰姆太太,你不会不知道你先生生命中难解的东方情结吧,这次陪格兰姆造访了那么多地方,东洋传统的古雅古风确实令我也难以忘怀,希望格兰姆不枉此行,余味无穷。”我一语双关。这最后的时刻,我似乎有点动情了,因为我知道也许此生我再无缘见到这个我情有独钟的男人了。    
    “纯洁,我对你内心的感激,超过此刻我所能表达。对了,我公文包里还有一些我生母的照片和资料,我想你写传记时可能派得上用场,你能否跟我上去取一下呢?”格兰姆询问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我说:“好吧,”语气平淡得很,我竭力掩饰住紧张的亢奋。    
    我随着格兰姆的离席而起身,只见格兰姆突地俯身在索菲的脸上吻了一下:“亲爱的,好好陪总编先生聊聊,他当年也是耶鲁法学院的,你们还是校友呢!我就下来。”    
    索菲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右手打了一个响榧,随后给三岛酌上满满一杯红酒。“格兰姆,不必急着下来,我们会好好聊的,你们也慢慢再谈谈。今天是最后时光了,尽兴。”索菲丝毫没有醋意,颇有风度地说。    
    刚入电梯,格兰姆就急不可待地拥我入怀,电梯内正好无人,我也就半推半就,他强有力地揽紧我,发慌似地吻我,我被他吻住了,那一刻,我一点抗拒的能力都没有了,相反,我也疯狂地吻他,紧紧地拥紧他,手在他的肩背不断摩娑……    
    刚进客房,他就锁上了门。    
    这真是千金一刻,最后的千金一刻啊!    
    格兰姆深深地望着我,渴望的眼神充满了爱情,那是夕阳下一泓幽深的蓝眼睛,几近绿色,像秋日黄昏的湖水透出浮游植物的微绿,又反射着云河之光的神采,着了魔似的将我淹没和溶化。    
    我倒在他的手臂中旋转,恍如旋在万花筒迷离的旖旎里,一路激情蓬发而奔放。整个儿自己成了一朵莲花,不断旋着,让花瓣一片片地展开,开至鼎盛。


第二部分第一次做爱(2)

    我身受着生命的琼浆汩汩地喷涌出来,消魂荡魄,长裙云朵似地飘落下来,闪烁着汉白玉光芒的裸体轻盈袅娜于云端,我攀着他飘浮,一次次冲破云层,抵达仙境。他疯了,他深深封住我,令我甜蜜的呻吟变得含糊不清,他力大无比似乎要将骨髓爆炸,我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发出“我爱你”的灼热回声,“我爱你,我爱你……”他梦呓般地唤道。    
    我醉了,这种以精神和肉体的做爱,在一见钟情之后的相知默契与相见恨晚,令我在那一刻达到空前绝后的惊栗和迷恋,灵魂也随欲望一起开至鼎盛。    
    格兰姆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湿润了,声音也有些呜咽了。“纯洁,你的美,不仅仅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身体去感觉的,你真是应该属于我的女人,天哪!怎么办呢?我已不能失去你了……”    
    瘫软的我一直还在神游的恍惚里,听了他的话,才一头扎进浓浓的离情别绪里。我投进他的怀抱,眼中噙满了泪水,我意识到也许此生我再也见不到格兰姆了,我的脸贴在他落腮的胡茬上磨蹭,我们抱在一起痛哭,除了那一句“我爱你”,我们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有不断热烈地吻着,我们所有的爱都在这席卷的吻中传递。    
    爱情的刻骨铭心往往都缘于那刹那,短短的十几天相聚,甚至闪电般迅捷的最后一刻做爱,给了我们的却是至生,它超越了一切,它是神圣而不朽的。    
    那一刻,我所有过去的情痕都消失了,我像处女之身一般有着原始落荒的神圣,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体某一微小而又巨大区域的突然骚动是那么强烈,那么冲动,带着一千零一个通向激情的门槛,使如饥似渴的欲望明确表达出四通八达贯穿全身的丰富含义,生命达到了升华的神话。    
    格兰姆是谁?我又是谁?我们是一对在兵荒马乱中失散了一个世纪的情侣,我们就是彼此在苦苦等候着的那个划破多少个光年,隔海遥望的爱人,我们的灵魂早在我们身体相遇前已深深际会,我们在肉欲的征服中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是任何意义上最完美的结合。    
    在我攀升到一次又一次高潮的浪尖时,神游中飘出了索菲的一张脸,大眼高鼻薄唇,木偶一样呆板和端正,我仿佛听见了她的叩门声,声音从轻轻的到猛烈,我仿佛看见了她推门而入,嫉火怒烧,这种冥想让我体内窜出一团火燃烧开来,时时迸出欲仙欲死的极度快活,兴奋得在高潮的浪尖上盘旋,对不起,对不起,索菲,我正在与你新婚丈夫偷情,你先退出到门外去等吧!让我最后一次尽兴,诅咒我吧,我是个抢走别人汉子的女人,我那张清纯的,羞怯的天使脸孔下,却是一个有十足欲念的魔女,我不想伤害你却又伤害了你,我不是故意的,那是身不由己啊!    
    幻觉中,气得发疯的索菲使劲将我从她的丈夫怀中推开,还使劲地拉住我的长发不放,格兰姆死命地抱住我,攥紧我,不让我从他胸前挣脱,“小狐狸精,还我的男人,还我的男人……”她嘶叫起来。    
    刚刚产生的一丝歉意没有了,我嗔怒了,像愤怒的天使。“索菲,你滚开,别碍我们的好事,我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你瞧,格兰姆是怎样的疯狂和满足,他发荒一样的吮吸,他雄心勃发的喂养,相爱的两个人,两颗心是不受指责的,你才是多余的第三者,谁让你没有足够的魅力震慑住你的老公,天大的天大的笑话,一个处于蜜月期的男人已背叛了他的女人,这说明了什么?索菲,你好好想想吧,把格兰姆让给我,让给我吧,我爱他胜过你爱他,他爱我胜过他爱你,走吧,你走吧,把本该属于我的格兰姆还给我。”    
    我使出全身心的力量攀住格兰姆,像两朵碰撞的云跌到了火山,又在山口融化,彼此都被吞噬了。    
    上帝,怎么会这样,会这样呢?当我们一丝不挂,像初到人世那么赤裸时,素昧平生的我们竟感到相识已久的亲昵和久违的激动,在爱人的蓝色的目光里,我的心颠簸在一片遥远的海上,再也不属于自己了,他的目光成了蓝色的河流,我不能不随它漂流。    
    世上居然会有一个男人与我如此融合一处,是灵魂粘在一起的那种融合,他的激动激情甚至狂奋令我惊喜,一个声音在我的体内轰鸣:“他是我真正的另一半!”    
    此刻,我依然能感受到格兰姆浇灌在我体内的那份温热,依然能看见他似一泓秋水般的蓝眼睛是那般幽深,以及他留在我汉白玉一样光洁肌肤上的寸寸柔情。但是我一点也不记得那一次我们是如何说再见的,也想不起我们两人下楼后是怎样迎向索菲和三岛总编的,更不想回忆与三岛一起走出帝国Hotel时我怅然若失,心如刀绞的痛楚。    
    而惟一清晰的,清晰的在我记忆库存里鲜活的是那次在下楼的电梯里,上帝,又是我们两人。格兰姆在我面前跪下,撩起我的长裙,疯狂吻那像莲花一起盛开的私处,我又惊又恐,我的双手举向上空,在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中无法站立,瞬间就要瘫软下去的感觉,我试图抓住些什么,才不至于被这样舒服得令我化成一滩水的狂吻击倒,但我只抓住了自己的呻吟,从那么娇滴滴的樱花一样色香的女人身体里发出的欢乐的呻吟。    
    格兰姆的吻从此为我的生命建立起一个温暖的世界,仅仅一次做爱,就已深深烙上了印,那一次道别前,他在我的耳鬓低语:我爱你,你才是我真正要娶的女人,等我,等我离婚后嫁我,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上帝知道,我是多么爱你,简直不可思议。”    
    是的,不可思议,我和格兰姆之间的发生的一切,让我第一次深切理解了“不可思议”这个词的丰富含义,我们一见钟情就要私定终生了,这可以思议吗,一个华尔街男人的理智理性和一个东方女人的矜持矜贵都跑到哪里去了?    
    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格兰姆离开东京后的第八天,我收到了他寄自纽约的一张华尔街背景的明信片,上面写道:“如果流星闪过天空,让它带上我的飞鸿;信中写上I Love You,让它千万次捎给你。”


第二部分春色无边(1)

    在那些日子,我天天穿着美丽的和服,与格兰姆走在东京的大街小巷,晚上在演歌与民谣的如泣如诉中,翩翩起舞,心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传的温柔和美妙,在时空的交错中,填补了格兰姆东洋情结中模糊的一片影子。    
    格兰姆离开后,我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每天从报社下班后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神思恍惚,冥冥中与格兰姆际会对话,我靠在床上,闭上眼睛,回味着每一幕与格兰姆在一起时的美景良辰,苦苦想念着我的华尔街情人。    
    我总是从我的39层窗口,投向远处琦玉县那一片茫茫原野,我明白自己面向了某种令我心颤的,滚烫烫的东西。慢慢夜色里,谁在长思不绝,谁在苦苦等候。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格兰姆留下的他生母的那些旧照,我在这美人的脸上找寻格兰姆的影子,我后悔那些陪伴格兰姆的日子,自己竟没有带相机给格兰姆拍些照片,不过,也没有关系,如果我睁开眼睛时见不到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回来了。    
    一天晚上,他打来了电话。    
    “亲爱的,你好吗?在干什么?”    
    “在看一本关于华尔街男人的小说。”    
    “亲爱的,我简直太想你了,什么事也做不好,晚上睡觉时也满脑子是你,一直失眠,连索菲都看出来了,我该怎么办?我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你。”他说。    
    “我也一样。”我答道。    
    “宝贝,你不知道,我想你快要想疯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展翅飞到你的身边,一口把你吞了。”    
    “谁吞噬谁呀?”我笑了,随后又说:“格兰姆,你走了以后,把我的魂也带走了,我买回了一个好大的地球仪,天天回家后,不是呆呆地眺望窗外的原野就是在地球仪上触摸着纽约的心脏,那是你‘扑扑’的心跳呢!格兰姆,东京离纽约实在太远了。”    
    “亲爱的,不远,我的心一直紧贴着你呢,我忘不了那一刻,太美妙了,仙境般的。我一有时间就飞到东京来看你,等着我。”格兰姆低沉而又富于磁性般的嗓音从话筒传到我的耳际,渗入我的心田。    
    “我会等的,谁让我在最后一刻,身不由己的坠入了你的情网呢。”我柔情似水。    
    就这么一个轻言柔语的承诺,等掉了我所有的青春年华,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之后的爱情之路会走得那么崎岖,承载着生命之沉重。    
    我那天各一方的情人,在我饱尝着苦思和煎熬的日子里,虽然无法在身体的欢爱中给我滋润,却使我的精神饱尝了前所未有的激情濡润。    
    我开始收集关于一代名艺伎的背景故事,将自己全身心的爱投注到传记小说的创作中。    
    一有时间我就去图书馆,艺伎馆甚至走访传闻中的“贵妇俱乐部”,实地了解东洋女人的情色,究竟是怎么回事?创作期间正好赶上一次报社派我去多伦多采访的机会,于是,我征得格兰姆与他父亲的同意,对这位几十年前一代名艺伎的异国爱人,今住在距多伦多四十分钟车程的一个闻名全加拿大的富人住的小镇奥克维尔(Oakville)进行了访谈。    
    格兰姆的父亲叫瑞奇(Ricky),这是一位非常慈善的美国老人,中等个子,一双清澈的蓝眼睛就像窗前的一泓安大略湖水,尽管眼睛四周已有些像老橡树上的皮皱叠起来,时不时地微眯着,习惯了加拿大常年风雪似的。瑞奇独自把格兰姆拉扯大之后,与一位前来纽约进修的加拿大丧偶的中年护士走在一起,并提前退休,搬到了女方生活和工作地奥克维尔。    
    在他面对着安大略湖的小别墅里,我们谈起了格兰姆的生母,他仰起头,合了一下眼,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    
    他认识佐藤由贵是在曼哈顿的一家酒吧里。当时,她与一个日本女孩坐在一个角落里喝酒,起初,他也没有太在意,只顾与一位老同学闲聊,后来见到侍者不断地往那边送去啤酒,心想两个女的怎么酒量这么大,他才好奇地投去一瞥,这一瞥,目光正好与一个面目妩媚的女子相视,“霎”地一下,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射中了。他再也没有心思喝酒了,同学见到他怎么突然走神了,神魂不定的样子,便左右环顾,一下就看出了瑞奇的秘密。    
    这位同学可是情场高手,他拍拍瑞奇的肩,说了一声:“老兄,看我的。”就走过去与那两位嗜饮的日本女孩打招呼了。    
    瑞奇年轻时生性胆怯,甚至还有些腼腆,所以在这之前只谈过两次恋爱,都分别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而且全是从女方追求他开始到被女方抛弃结束的。


第二部分春色无边(2)

    果然,没一会儿,他的同学就走过来把他拖到了两位女孩旁边,瑞奇也就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瑞奇说他的那颗心啊跳呀跳得厉害,至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不能平静。    
    他用手捂了捂胸口,做着手势,我看见他的手不停地在颤抖,我想,都多少年了,还无法平息啊,那么我老了的一天,想起格兰姆也会是这么激动难安吗?    
    瑞奇继续追忆道:“就这样,我的同学向她们介绍了我,我真佩服他勾搭女孩子的本事,刚才还是素昧平生的,几分钟的功夫就与她们这么熟悉了。    
    那晚,我们一起喝酒到了凌晨两点,我们四个人都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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