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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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使者-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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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掉下去的时候难道撞到头了?”帆村感到迷惑。

算了,管他做什么。总之我趁他不备,将他打倒在地。总算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还有那贵重的涂料也……

想到这里,帆村左顾右盼,开始在船内寻找那根涂料棒。

包裹X涂料的包装纸和布头散落了一地,帆村在那一堆外包装里寻找。

“怪了?跑哪儿去了?那根X涂料棒居然不见了!”

帆村不由得大喊出声,他的视线转向海面。突然!他终于察觉到什么,面色变得苍白如雪。

“完,完了!虎十那个浑蛋,他抓着那根涂料棒,掉到海里去了!”

完了,这下子前功尽弃了。

遗憾的报告

“那可真是遗憾至极啊。”

黄岛厅长用一种极其遗憾的口吻喟叹道,说这话时,他还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这里是检察厅的某个房间内。

一脸凝重地站在厅长面前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帆村庄六。

帆村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今天刚刚回到东京,他便急忙去找黄岛厅长,向他做重要的报告。

“这实在是太遗憾了。我没有脸来见厅长您。”

“唉,你辛苦了。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就这样丢了,真是太可惜了。”

厅长还是为X涂料棒被夺走一事耿耿于怀。

“对了,帆村君,剩下的就只有这些?”

厅长指着桌上一个摊开的纸包对帆村说。纸包里面盛着一撮不知是什么,黑糊糊好像灰尘似的粉末。

“是的,就只有这些。这些粉末是我在涂料棒的包装纸上,用羽毛刷小心翼翼地刮下来的。好不容易才搜集到这些。”

“但量实在太少了,根本无法进行分析。”

“唉。”

帆村紧闭嘴唇,耷拉着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有胜于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光在这里叹气也没用。而且,我希望在这不利的状况中,你要像个男人那样振作起来。”

厅长安慰帆村,这让帆村越加感到羞愧,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总之,先和工厂方面联系看看,让彦田博士检测一下。”

“彦田博士?”

“彦田博士你没听说过吗?博士是化学方面的专家,而且是极东药品工业有限公司的社长。我现在就叫他进来。”

厅长按响电铃,叫来了秘书。

“请带彦田博士进来。”

“是。”

没过多久,彦田博士就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房间。

在帆村眼中,博士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学者。这时帆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位彦田博士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明白,自己应该从未见过彦田博士,那为什么会觉得见过呢?这里肯定有别的原因。那原因是什么,他目前还说不出来。

厅长为两人互作引见。

“彦田博士,我们拿到了X涂料。”

“是吗!你们真的拿到了X涂料?哎呀,不好意思,我这么说太过失礼了。因为我实在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你们竟然拿到了X涂料。”

“是这位帆村君费尽心机才将X涂料带回来的。可惜的是大部分都遗失了,剩下的涂料样本都在那个纸包里。”厅长指着桌面说。

“啊?您说的是这个?在哪里?就这些?”

博士会如此惊讶倒也不难理解。帆村冷汗直流,将为何会只剩下这点涂料的原因向博士说明。

“怎么样,博士?凭这一点样品,可以分析出X涂料的成分吗?”

博士小心谨慎地将盛有X涂料样品粉末的纸包轻轻移到面前细细查看。不久,博士无力地摇摇头。

“你看如何,彦田博士?”

“厅长,样品实在是太少了。非常遗憾,无法进行定量分析。”

“就是说做不出来啦?”

黄岛厅长大失所望,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彦田博士与帆村庄六两人均带着严肃的表情沉默无语。过了一会儿,博士开口道:

“厅长,光凭这一点样品实在很难进行分析。但不管怎么说,这一点我先拿走,能做多少做多少。您看如何?”

“也只有这样了,那您就拿走吧。我们单方面希望博士您和您的公司能够凭这些资料尽快生产出大量X涂料。这种X涂料早一日生产完成,我们也能早一日安心入睡啊。”

黄岛厅起身抓住博士的手,用力地握了几下。

“那么帆村君,你作为我们的联络员,日后要麻烦你工厂、检察厅两头跑啦。拜托了!”

厅长对帆村下达了新的任务。

弃子之悲

我们再把话头转到房枝身上。

话说那雷洋丸爆炸沉没之时,房枝于千钧一发之际登上了救生艇,总算没有随船成为海底孤魂。其后赶来救援的船舶发现了她所乘坐的救生艇,房枝等人就被转移到救援船上。

他们在第二天的傍晚抵达横滨。本以为就此命丧黄泉,想不到还能够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房枝的心中感慨万分。

在这里,她得到同胞们的同情与帮助,房枝被感动得潸然泪下。

房枝从他们手中接过了生活用品、点心,甚至还有内衣和外套,不由得让她体会到祖国人民的热情和善良。

但另一方面,她却要接受外事科调查员的严格调查。他们对于他国可疑人员时刻保持警惕,并且雷洋丸发生爆炸沉没的原因仍旧是个谜,还需要对生还者做进一步的询问。

“你的原籍是哪里?”

调查员拿着写有问题的表格询问道。

“我……”

房枝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她连双亲是谁也不知道,原籍在哪里就更不清楚了。

如果松谷团长在场的话,应该能帮她顺利通过询问。但自从听说团长受重伤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请告诉我们你的原籍。”

“我不知道,我是,我是个被人丢掉的孩子。”

“你是说弃儿?”

调查员扶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一闪。他认为连原籍都不知道的家伙肯定有鬼。

“但我不是坏人。你问我原籍……以前马戏团去外国表演的时候,那什么证明书上肯定有写,如果没写的话,你们也不会放我出国的吧。所以那时候原籍上写的是哪里,我就是哪里出生的。”

这话就更叫调查员起疑了。

不过话说回来,房枝的身材要比一般同龄的日本少女丰满很多。而且她在外国学过特殊的化妆术,所以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在那些调查员的眼里,房枝就像个伪装成日本人的外国人。

“我和团长分开了,原籍在哪里我不知道。”

“那么说,你拿不出你是日本人的证明了。是这样吧。”

“啊!您说我不是日本人,这样说也太过分了!”

“如果你不能证明的话,我们就无法让你入境。”

“那么,三松马戏团的人可以替我证明。

房枝屡屡请求让生还的团员来为她做证明,这时候帆村如果在场的话,就没那么多麻烦了。真是令人懊恼!

结果,即便得到了团员们的证言,调查员还是不怎么相信。幸好生还的船员中有人记得房枝在上船时所递交的文件。根据这点,调查员终于批准了房枝的入境许可,只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要把住的地方告诉我们,而且每个月要到警察那里去报到一次。听明白了吗?”

房枝从未因自己是个弃儿而感到伤悲,想不到却会因为不知道原籍所在而遭人怀疑。

啊,父亲,母亲,房枝今天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可怜了。唉……

她紧紧地按着胸口,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未曾谋面的父母哭诉。

房枝此时的伤悲,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替她来化解啊!

历经层层盘问才被释放的房枝和团员们暂时在横滨一家简陋的小旅馆内落脚。大家开始商讨今后的安身之计。经过讨论,虽然团内人数少了大半,但大家还是一致同意不改行,把马戏团办下去。要先找块场子把节目办起来才行,于是他们便把马戏团新组后的第一站设定为目前生产业发达,从业者聚集的东京城南。也不知道在那里表演收益如何,总之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遛遛。

驯马师黑川对第一站的目的地定为东京城南提出了异议。他替代松谷团长,成为三松马戏团的新任团长。

“要不我再带个丫头——房枝好了。我们两个先去城南探探路,询问下租场的事宜。并且在东京把服装道具也一并准备好。”

“喂,黑川——黑川团长。城南那块儿你有知道的空地吗?我可听说现如今那里已经没什么大的场子啦。”

“这你放心,我知道个好地方。有家名叫‘极东药品工业’的工厂前面,有块能表演的空地。”

极东药品工业?各位觉得耳熟吧。没错,正是彦田博士所在的那家工厂。如今那家工厂正在对帆村带回来的秘密涂料样本进行研究。

前往东京

如今这家“新三松马戏团”今后是否能够卖座,业绩收入如何,这对团员们来说是攸关生死的大问题。

此番前去是吉是凶?马戏团在城南的表演是否能够博得好彩?这都是新任团长黑川和房枝去东京摸底时要搞清楚的问题。第二天两人就从横滨启程,出发前往东京。

要让后到的二十名团员能够混上一口饭吃,现场考察就绝对不能懈怠。虽然房枝觉得前途渺茫,但一想到自己就要前往东京就莫名兴奋。在墨西哥时,东京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

“啊,就快到东京啦。”

省线电车经过川崎开过长长的铁桥继续向北行驶就到达了东京。一路上工厂鳞次栉比的街景让透过窗户欣赏的房枝目不暇接,带给她一种怀念的感觉。

对于房枝兴奋的提问,新任团长黑川只得用“嗯啊”来含糊回答。反倒是悬挂在电车内的一幅旅游广告夺走了他的视线。

这时节客人们大多会出门旅游,不知道马戏团什么的还有没有人来看呀。唉,搞不好真的要揭不开锅啦。

新任团长盯着车厢内的海报,心中惴惴不安。

电车行驶到蒲田站,两人匆忙下了车。

车站前有巴士可坐,但黑川没有乘车的意思,兀自带着房枝向前走去。哪怕是一块钱,对现如今前途未明的新三松马戏团来说也不是一笔能够随意挥霍的小钱。这位团长先生可真是一位会精打细算的人物。

两人穿过热闹的街市,钻进狭窄的长屋巷。这里四处可见鼠色的尘土堆积,闻上去有股铁粉生锈后的臭味,地上也到处是一摊摊的黑水,就像郊外林地里的沼泽。

此处的栋割长屋'1'让房枝感觉格外亲切。房枝想起了她那从未见过的双亲。

或许父亲和母亲就住在这里的某一栋长屋里呢。

带着这个想法,越往前走房枝的思亲之情就越加强烈。家家都有很多人热热闹闹地生活在一起,炉灶上煮着可口的饭菜,婴儿的哭声不绝于耳,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拄着拐杖从院子里走出来。房枝带着羡煞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景致。卖糖小贩打着太鼓和孩子们从她身边穿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房枝触景生情。每当路过长屋的门口,房枝都想走近屋内喊一声:

“妈妈,我回来了。”

但让人心酸的是,房枝从来没有见过父母的长相,所以父亲母亲在她的心里只不过是“父亲、母亲”这几个字,而非实实在在的人影。

“看到了没有,就是那块地。”

黑川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那块地的地主姓饭村,应该就住在这附近。不过究竟在哪儿呢……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新任团长叹了一口气向四周张望。黑川的一句话把房枝从白日梦里拽了出来,她的思绪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不过反正就是这一带。房枝,我去前面打听打听。你待在这儿别乱跑哦。”

说完黑川就把房枝留在路边,迈开步子急急忙忙朝对面走去。

工厂地带

房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过路的女店主、坐在三轮车上的男人,还有在附近嬉戏的孩童都盯着她看个不停。这一带可看不到像房枝这样穿俏丽洋装的少女,所以她在人群中也特别显眼。

虽然平时在马戏团的舞台上表演,被很多人注视对房枝来说已如家常便饭,但像现在这样,站在路边被人指指点点还是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不由得转过身背朝大街,出神眺望着远处的极东药品工厂。

那座工厂里耸立着三根又高又粗的烟囱,正在往空中呼哧呼哧地吐着黑烟。看看烟囱,再看看涂着白色的厂房,不知道为什么,房枝觉得这座工厂就像是雷洋丸的化身。

回想起来,自己恐怕是被不可思议的命运给牵绊住了。先是搭乘的雷洋丸神秘爆炸沉没,然后又在波涛汹涌、漆黑无际的大海中被人救起。

唉,不知道那位帆村庄六先生,如今身在何方?他安全地脱险了吗?

房枝险些将帆村这个能够依靠的人给忘了,但此时又重新想起了他。

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那个可靠的青年侦探帆村庄六!至少只要他能够出现在我的身边,那现在这种不安、孤独的心情就能随之烟消云散。虽然要他以曾吕利本马的身份回归马戏团来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他能和大家谈谈今后的打算,大家一定会很高兴。尤其是房枝,她会比谁都要乐意。

房枝是通过报纸得知帆村庄六奇迹般地生还,平安回到日本的消息。这之后她迫切想与帆村见面,却因为把帆村给她的地址搞丢了,想给他写信的话也无法投递。

其实房枝只要拜托刊登帆村消息的报社,就一定能够查到帆村的住址,并与他取得联系。只不过房枝是个入世未深的小丫头,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办法可行。

“唉,真想见见帆村先生啊。只要一次就好啦。”

房枝在心中暗暗地想,突然一辆汽车从她身后开过,车轮飞快地碾过积水潭,“哗啦”一声巨响,溅起一片水花。

“啊啊,真不懂礼貌。”

房枝轻声责怪,转过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弄脏。不过情况还好,身上没有沾到泥点。

汽车就这么径直向前驶去。开到半路,汽车在十字路口向左转,驶入极东药品工厂。汽车横向行驶的时候,房枝透过车窗看见车内有一位绅士,他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正在阅读一张摊开的报纸。

房枝气鼓鼓地注视着汽车远去。“

啊,那辆车子开进工厂了呀。”

好像看到了什么重大发现似的,房枝不由得喊出声来。但可惜的是,她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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