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与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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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与福尔摩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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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华生递过来一张纸,在手电光下,他吃惊地读道:“华生,下床。赶快到昂利——马丹大街去。那小楼是空的,进去。仔细观察,画一张准确的地形图,再回来睡觉。——歇洛克·福尔摩斯。”

  他懊丧地说:“华生,下次再收到我的信的时候,先得弄清是不是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

  华生终于隐约明白了事情的真象:“那是谁写的?”

  “亚瑟·罗平。”

  “他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要搞清楚的一点。”

  他们走到铁栅栏门边,却发现门已被人从外面锁上。

  福尔摩斯拼命晃了铁门两下,马上意识到根本没有用,他沮丧地耷拉下双臂,一字一顿地说:

  “现在我全明白了。还是他,他预见到我在克莱那下车,就在这儿给我设了个小小的圈套,好防备我在当天晚上开始调查。他还把您弄来和我作伴。这都是为了让我浪费一天时间,而且向我说明最好还是别管他的事。”

  就在这时,二楼有一扇窗户亮了。

  他俩冲上二楼,同时闯进亮灯的房间。房间地板中央点着一截蜡烛,蜡烛边有只篮子。里边是两只鸡腿,一个大面包和一瓶酒。

  福尔摩斯哈哈大笑起来:

  “奇迹呀!有人给我们送夜宵来了。好了,华生,别这么愁眉苦脸了!”吃了鸡腿,喝了酒,他们凑凑合合地在地板上躺下。早晨,华生醒了,一阵轻轻的响声引起他的注意,福尔摩斯象是虾米似的,躬着腰脆在地上,正用放大镜仔细检查地板上几乎被擦掉的白粉笔画的记号和数字,一边看,一边记。

  福尔摩斯在另两间房里看见同样的粉笔记号,还发现在橡木护壁板上有两个圈,在一个墙板上有个箭头,在楼梯的四个台阶上分别记着四个数字。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福尔摩斯问:“它们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它们代表地板条的数量。那两个圈表示那两块墙板是后来换上的,您自己可以去验证一下。箭头指头厨房到餐厅的小升降器。”

  福尔摩斯真是赞叹不已:“我的好朋友,您怎么知道的?您的才智真使我感到惭愧。”

  华生乐坏了:“这太简单了,这些记号是我昨天晚上画的,根据您的指示……或者说根据罗平的指示,因为您给我的信是他写的。”

  无可奈何,他们只好出去,可是门早已被人锁上了,没有人可以打开。

  无奈,他们只好喊外边的警察开门,跟着,被带到附近的警察分局。分局长经过严格盘问,用一种非常恼人的友好态度把他们送出来。一辆汽车很快把他们送到“爱丽舍宫”大旅馆。在服务台,华生要房间钥匙。

  侍者找了一下,十分吃惊:“先生,您不是已经写信托您的朋友把这个房间退掉了吗?”

  “什么朋友?”

  “把您的信交给我的那位先生呗。看,您的名片还别在信上呢!”

  华生接过一看,正是他的名片,信上也是他的笔迹。而且行李也被他取走了。

  他们苦笑着来到了圆型广场,福尔摩斯停下脚步:

  “华生,我想到您的名片。”

  “怎么?”

  “有一个人预料到可能要同我们周旋,就事先模仿了你我的笔迹,又搞到一张您的名片备用。您想,谁有这种谨慎、这种洞察能力、这种严密的方法和组织才能?”

  “这就是说……?”

  “这就是说为了同一个如此强大、武装完备、准备充分的对手较量,为了战胜他,应当由我去战斗。而且,如您所见,第一局未必获胜。”

  的确如此,六点,《法兰西回声报》刊登了篇短文:

  “今天上午,十六区警察分局局长泰纳尔先生释放了由亚瑟·罗平关照被关在已故奥特雷克男爵府上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和华生先生,他们二位在公馆中度过了妙不可言的一夜。

  “另外据悉,他们就行李被取走一事,对亚瑟·罗平提出指控。

  “亚瑟·罗平这次很愿意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敬请他们不要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来限制他的行动”

  福尔摩斯把报纸揉成一团,气得声音都变了:“为什么我要生气?最后成功的肯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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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同一个建筑师 



  整个上午,福尔摩斯一直在抽烟、睡觉,到了第二天,才开始行动。

  福尔摩斯找三个人进行了长谈,首先是德蒂南先生,他还一分一寸地检查了他的公寓房间。他又电邀拉尔波瓦小姐前来,向她询问了金发女郎的事。最后是与奥居斯特嬷嬷会面,自从男爵被害后,她就回到了维西当第纳修道院。

  他与华生跑了好多路,访问了昂利——马丹大街上挨着134号公馆的两幢大楼,然后,又到了克拉佩隆路,再次从正面检查了25号。福尔摩斯说:“显然,在这些建筑之间有秘密通道……不过,我一下子搞不清……”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忽然有个东西从天上掉下来,落在他们脚边,是个装了半袋沙子的麻袋。

  福尔摩斯抬头一看,儿个工人正在六楼阳台的脚手架上干活儿。他猛地打住话头,冲进大楼,飞跑上了六楼,直奔阳台,可是阳台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刚才在这儿的工人呢?”他向仆人问道。

  “刚刚出去。”

  “从哪儿走的?”

  “从佣人楼梯下去的。”

  福尔摩斯从窗户探出头去:有两个人出了楼门,推出自行车,骑过马路的拐角,消失了。

  “他们在这干多久了?”

  “这二位是新工人,今天早上才来。”

  福尔摩斯又回到华生身边,他们怏怏不乐地回到旅馆,在沉默中结束了这一夭。

  第二天,同样的日程,他们坐在昂利——马丹大街同一条长凳上。福尔摩斯说:“我希望能出点儿什么事,哪怕一件很小的事,都可以让我用来做起点。”

  “会出现吗?”

  后来的确出了件事,打破了上午的单调气氛。

  在林荫道的两条车行道中间的骑马路上,有个先生骑着马,缓缓而行。突然,他的马头偏了一下,直冲向福尔摩斯他们坐的长凳,马屁股正擦过福尔摩斯的肩膀。

  在那先生制服自己的坐骑时,英国人一把拨出手枪,瞄准了他。华生连忙阻止。

  那位骑士狠狠刺了马一下,跑远了。

  “呆子!您知道不知道,他是亚瑟·罗平的同伙!打倒他的马就行了。如果不是您,我就能抓到罗平的一个同伙了。”华生被福尔摩斯的样子吓坏了。五点钟,当他们正克拉佩隆路上漫步时,三个青年工人挽着手、唱着歌撞了过来,撞到他们身上,这帮人还不肯放开挽在一起的手臂。结果,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冲突:福尔摩斯将其中的两位打倒在地,可是,当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并不接着打,就又挽着手走远了。

  福尔摩斯回头看见华生倚在墙上:他的两条手臂直直地垂着、动弹不得。

  当福尔摩斯忐忑不安地进了家药房时,华生已经疼昏过去。

  药剂师带着助手跑过来,经检查,是骨折。

  一阵巨痛使那不幸的人又晕过去了、福尔摩斯却径自拍着脑门说:“华生,我想起来了,一切都明白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然……”他丢下华生,冲到马路上,一直跑到25号门前。

  门的右上方,一块石头上刻着:建筑师,道斯当拉,1875年。

  23号也有相同的铭文。可是,昂利——马丹大街的建筑物上又刻的什么呢?

  他招了一辆出租马车快速来了昂利——马丹大街134号。

  公馆的一块墙石上刻着:建筑师,道斯当拉,1874年。

  相邻楼房也是同样的铭文:建筑师,道斯当拉,1874年。

  福尔摩斯激动得不能自己,倒在马车里足有好几分种,高兴得全身哆嗦。他终于发现了猎特物的第一个踪迹!

  他又跑到邮局,接通了亚眠的长途电话。正巧,伯爵夫人亲自接了电话。

  “福尔摩斯先生吗?一切顺利吧!”

  “顺利极了。可是,快!劳驾请您告诉我克拉松城堡是什么时候修的?谁是建筑师?”

  “门口台阶石头上刻着呢,建筑师,吕西安·道斯当拉,1877年。”

  “夫人,谢谢您!”

  他一边走,一边想:“道斯当拉……吕西安·道斯当拉,这个名字怎么这样熟呀?”

  他到图书馆查阅了一下本现代名人传记辞典,抄录了有关道斯当拉的辞条:“吕西安·道斯当拉,生于1840年。罗马建筑大奖获得者。荣誉军团军官。设计了许多有艺术价值的建筑物……”等等。

  然后,他回到药房,又从那儿来到华生的病房。“我抓住线索!”福尔摩斯一进门就高声宣布。

  “什么线索?”

  “华生,我已经抓住金发女郎神秘行踪的线索了。为什么罗平选中这三幢房子?”

  “为什么?”

  “因为这三所住宅是由同一个建筑师设计的,同一个建筑师把相同的图纸合起来,就能演这三幕戏了。表面挺神秘,实际很简单,很容易!”

  “现在已经是十天中的第四天。”

  是啊,不过,我刚才在路上想起来,这些坏蛋可以象打断您的胳膊那样打断我的。您说对不?”

  “福尔摩斯又接着说:

  “咱们从这个教训中收获可不小。华生,咱们最大的失误就是和蒙面的罗平作战时,咱们总是伸脖子等着挨打。”

  “加利拉尔可以帮助您吗?”

  “永远不能。只有到那么一天,我能说:“亚瑟·罗平在这儿呢!这是他的巢穴,这是战胜他的办法,我才会用加利拉尔给我的两个地址,一个是佩尔莱斯路他的住宅,另一个是夏特莱广场瑞士酒店。在这以前,我要单独行动。”

  他龙到病床边,非常关心地说:“老朋友,您现在的作用是牵制住罗平的两、三个人。他们想趁我来看望您时找到我的踪迹。这可是个非你莫属的角色!”说完他就离开了这里。

  不久,一个穿黑礼服的人来到道斯当拉先生的寓所。他按响门铃,“道斯当拉先生!”

  从这所公馆出来开门的仆人打量他一眼后轻蔑地回答道:“先生有名片吗?”

  这位先生没有名片,可是有一封介绍信。

  他被带进一间圆型大房间,房间正在公馆角上,房间四壁藏书架上放满了书,建筑家问道:“您就是施蒂克曼先生?”

  “是的,先生。”

  “我的秘书他生病了,让您接替他的工作,就是按我的命令进行图书分类,特别是德文分类,您习惯做这类工作吗?”

  “习惯,先生。”

  根据这些条件,迅速达成协议。道斯当拉先生马上就和新秘书开始工作起来。

  这位先生的身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福尔摩斯,他已经了解到:道斯当拉先生身体不好,已经退休了,除了看书,他生活中别无乐趣;至于他的女儿克洛蒂尔德,据说,象父亲一样古怪,难得出闺房一步,不过,她住在公馆另一侧。

  福尔摩斯一边在登记簿上记录道斯当拉口授的书名一边思忖:“这些都不是结论性的东西,但是,毕竟前进了一大步,不可能发现不了答案:道斯当拉先生是否是亚瑟·罗平的合伙人?他还同他见面吗?这三幢房子的图纸还在不在?从图纸上会不会发现有同样秘密的其他建筑物的情况?这类建筑中肯定有一所是亚瑟·罗平为他一伙人保留的大本营。嘿!这些问题太有意思了”

  英国人发奋工作,他一进公馆,就觉得有些事儿不大对头,周围正酝酿着一个秘密。第二天下午两点,他头一次见到了洛蒂尔德·道斯当拉小姐,这是个三十岁的妇女,一头棕色头发,脸上的表情相当淡漠,属于那种不问他人之事、性格内向的人。她与父亲讲了几句话,看都没有看福尔摩斯一眼就走了。

  下午五点钟,道斯当拉先生说他要出门,福尔摩斯便单独留在书房里半人高的藏书架上继续工作。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也想走了,这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他感到有人在房间里。又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他打了个冷战:半明半暗中出现了个人影,就在离他不远的阳台上!这真令人不可思议!这个隐避的人和他做了多长时间的伴儿了?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见那人下了台阶,径直走到一个大橡木柜前,掀开挂在柜前的布帘,跪下来,在满满一柜的文件中东翻西找。他在找什么呢?

  突然,门开了,道斯当拉小姐高高兴兴地走进来,一边还大声向什么人说:“您肯定不出去了,父亲?……”

  那人关上柜门,藏到落地窗的窗帘后面。父女二人并肩坐下,她拿出带来的书读起来,父亲慢慢地打起瞌睡来。

  又过了一会,窗帘打开了,那人沿着墙向门口溜去。他出门时,要经过道斯当拉先生身后,但必须过克洛蒂尔德面前。这次,福尔摩斯可看清了:他是亚瑟·罗平!

  英国人高兴得手足无措,他的计算是正确的,他已经深入到神秘事件的核心部分,罗平在预料之中的地方出现了。

  克洛蒂尔德仍然一动不动。虽然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不可能逃出她的视线。

  罗平走到门边,已经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了,突然、他的外衣碰掉了桌上什么东西,道斯当拉先生猛地惊醒了。这时,亚瑟·罗平已经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帽子,脸上挂着微笑。

  “马克西姆·贝尔蒙!”道斯当拉高兴极了,“什么风把您吹回来了?”

  “想看看您和道斯当拉小姐呗!”

  “这么说,您旅行回来了?”

  “昨天刚到。”

  “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不行。我和朋友约好了在饭馆里吃。”

  “这些天我一直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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