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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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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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我下去,大金牙突然抱着我的腿,他鬼哭狼嚎,大放悲伤:“胡爷,胖爷没了!你说咱哥儿仨好不容易捏到一块堆儿,还都挺对脾气的,这还没发上财呢,他怎么说没就没啦!再说,他包里还有我两壶水呐!这不坑人吗这不!”
  我一把推开大金牙,得赶紧下去把胖子掏出来看个究竟。
  雪梨杨也十分吃惊,但她一贯冷静,一抬手将我拦住,先扔了一个背包下去。背包滚落下去,并未被流沙吞没。雪梨杨一指背包掉落的位置,我明白她的意思是那个地方可以落脚,当即提了一口气,从沙坂上滑了下去。
  雪梨杨和大金牙也从后面跟了上来,站住脚步,定睛一看,背包旁边的沙子上有一个大窟窿,两边细沙不住地往下滑落。我们这才明白,下面不是流沙,而是一层沙壳,胖子从上面滚下来,将沙壳砸了个洞,直接掉了下去。我忙从背包中取出冷烟火信号烛,划亮了往洞下一扔,洞中立马亮了起来,只见胖子四仰八叉地摔在下面,洞口的沙子落下去已将他埋了一半。
  我急忙用飞虎爪顺着洞口下去,伸手将被沙子埋住的胖子拽得半坐而起。只见胖子口鼻中全是沙子,话也说不出,仅有两个眼睛对我乱眨。
  此时大金牙还在上面哭嚎,“哎哟,我的胖爷啊,你死得太冤啦!你冤过武穆风波亭,惨过窦娥六月雪啊,叹英雄……生离死别……遭危难……”
  胖子使劲吐了吐嘴里的沙子:“怎么还他妈唱上了?”
  我见胖子没有大碍,觉得腿都软了,顺势坐在了沙地上,又想看看这巨大的圆形沙环是个什么地方,何以砸出这么大一个洞?
  还没等我往周围看,胖子忽然说:“老胡你怎么背了个大姐啊,你想学雷锋?”
  胖子掉下来的这个洞窟深约丈许,四壁都是土坯,由于封闭了很久,空气并不流动,致使晦气淤积,刚一进去呛得人睁不开眼,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儿,风从上方吹下来也散不尽。我以为胖子掉下来之后摔蒙了,说什么我背了一个老大娘,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不免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看,只见在我后边,真有一个贵妇正襟危坐,面部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看见血管纹路,只不过血液呈现暗紫黑色,服饰鲜明,穿得红是红,绿是绿,头上有驼绒毡帽,配以鸟羽头饰,脚下是一双紫黑色长靴。
  贵妇端坐在土坯墙下,双目空洞,看来不是活人。我用手一碰,女尸就顺着土坯墙倒了下去,身上华美鲜艳的衣服转眼变成灰色。而在这个贵妇干尸的侧面,还有两个小孩,似乎是她的孩子,也变成了干尸,但从服饰上看不出具体是哪朝哪代。
  我觉得十分意外,流沙之下为什么会有古尸?胖子掉进了一个墓室?
  胖子:“真该胖爷我吃倒斗这碗饭,摔一跤都能掉进土窑儿。”
  我心想:“这是古墓吗?按说这大小结构都和墓室相近,但是这些死人怎么都坐着,没有棺椁?”
  大金牙见我们半天不上去,又听我们说下边是什么墓室,赶紧下来看个究竟,雪梨杨出于好奇,她也随后下了墓室。大金牙一下来,就给胖子请安:“胖爷,您平安无事吧?”
  我和雪梨杨没心思听他们在一边胡扯,打开手电筒,往四下查看。我们掉进来的空间比较大,还有个土炕,应该是主室。隔壁还有两个小一点的侧室,其中一个一进门,就可以见到门口趴着一个干尸,身上穿着粗麻布的衣服,没有那位贵妇和两个小孩这么讲究,应该是个仆人之类的,好像正在往外爬。
  胖子也觉着不对,他说:“我进过那么多古墓,可没见哪个粽子窝是这格局!你们瞅瞅,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还有旁边这木箱子,里边还放着衣服呢,明器真够全乎的!”
  我一看还真是,木箱里还叠放着整整齐齐的丝绸衣物,色彩鲜艳,可在看到的同时,色彩又迅速转灰。
  大金牙东嗅嗅西嗅嗅,说道:“锅碗瓢盆一样不少,就是没几样值钱的。”
  我往他面朝的方向看了看,那边是摆了几件彩绘的陶器和瓦罐,不过瓦罐里的谷物一碰即碎。
  墓葬之俗,讲究事死如事生,墓主人生前的起居所用,同样会放在墓室里供鬼使用。墓室中不置棺椁,这情况并不是没有。这可能和坎儿沟的西夏墓葬群一样,也是一个墓室。
  我正胡思乱想,但听得外面风如潮涌,如同鬼门大开,无数孤魂饿鬼蜂拥而至,众人就知道风沙到了!
  2
  抬头这么一会儿,洞口的天光一下子暗了下来。
  大金牙吓尿了,他说:“胡爷,赶紧跑吧!别让风沙埋在墓里成了陪葬,墓主又不是什么西域美人儿,娃都有俩了,又没什么值钱的明器,死在这儿可太不值了!”
  雪梨杨对我说:“这可不像墓室,应该是古代常见的民居,也许千百年前的一场大风沙将这里埋了,导致土坯屋舍中的人活活憋死在了家中。”
  我说:“那么想的话,周围应该还有别的民居,难道那个巨大无比的圆环形沙盘,是一座古城的城墙?”
  雪梨杨说:“很有可能,我们先出去,到西侧城下躲避风沙。”
  无论这土坯屋中是墓室还是民居,这地方都躲不了人,风沙一来准得埋住,我们可不想葬身于此,立即用飞虎爪上去。刚从黄沙下出来,风沙已从圆沙古城的西北方缺口呼啸而至,播土扬尘,形成了一阵强似一阵的旋风,能见度迅速降低,但在与此同时,大片房屋的轮廓逐渐露了出来。谁会想到在这样黄沙之下竟埋了一座城池,想当年也是人口密集、驼队往来,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而这一切都已被黄沙吞没。
  我正招呼胖子和大金牙两人上来,突然听到一阵轰鸣声从沙坂上方传来,只见一辆沙漠越野车穿过风沙疾驰而下。因为沙坂内侧都是一座紧挨一座的民宅,上面积满了黄沙,沙漠越野车的重量太重,当时就陷了下去,半截车头卡在沙洞中。
  我忙对大金牙和胖子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出声。我和雪梨杨合力将胖子和大金牙拉上来。风移沙动,古城各处的屋顶已从流沙中显现。我们四个人躲到一个屋顶后面,戴上风镜往前一看,隐隐约约看见沙坂上面还有三辆沙漠越野车,最前方的越野车陷进沙洞之后,那三辆沙漠越野车都停下来,陆续有几个人从越野车上跳下来,大多穿了猎装,用头巾遮住面,也带着风镜。带着绳索一个接一个从沙坂上下来,接应困在沙洞中的车辆。
  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这个人穿了一件黑袄,脸上蒙了面,可是没有风镜,我一见那阴鸷贪婪的目光,不由得牙根发痒:“马老娃子!你个老驴操的,报应来得好快,两座山碰不到一块,两个人没有不见面的,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上次马老娃子将我们埋在秦王玄宫,等我们从山里钻出来,再去殿门口掏他,他已经不见了踪迹,想不到又在这儿撞见了。正所谓:常吃烧饼没有不掉芝麻的,常赶集没有碰不上亲家的。前仇旧恨也该做个了断了。马老娃子钻过土窑儿,当过刀匪,汪洋大海上漂来个木头鱼——闯荡江湖的老梆子,一向心黑手狠,可他既然得了秦王玄宫的明器,为什么不去吃他一天三顿的臊子面,跑来这个寸草不生的大沙漠做什么?”
  又往旁边一看,马老娃子那个半是徒弟半是干儿的闷头愣娃马栓也跟在他身后,一人背着一口刀子,正慌里慌张地四下张望。这时一个全身猎装的女子从沙漠越野车钻出来,一看身形举止,不是别人,正是玉面狐狸。玉面狐狸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子,同样没蒙面,脸上全是图腾刺青,黑衣外衬盘花铜甲,手臂上绑着鹰紧子,比玉面狐狸还要小了几岁,看背影应该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大姑娘,可一转身,脸上的兽纹图腾却显得十分狰狞,目中还有豺狼一般凶狠的光芒。由此可见,刚才在天上的那只猎鹰是她放的。其余人等均穿猎装,肤色黝黑,个个全副武装,身上背着连珠步枪和鱼尾弯刀。
  据说境外的武装盗墓团伙,常雇佣骁勇善战的廓尔喀人。玉面狐狸手下这些人正是此辈。而连珠步枪则是在1949年之前散落在民间的枪支,样式较为陈旧。玉面狐狸的手下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有四辆沙漠越野车,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筹划已久。
  我心知玉面狐狸等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仅仅一个马老娃子也不好对付,廓尔喀兵更是以一当十,我们不敢打草惊蛇,都躲在屋脊后面,一声不发。
  涌入圆沙古城的狂风卷起漫天的黄沙,石子沙土一股脑全飞了起来,玉面狐狸等人无法将沙漠越野车从洞中拖出,只好躲在另一座屋顶旁,暂时躲避风沙。我心想:“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即匍匐在黄沙中悄悄接近,只听玉面狐狸正在问马老娃子这是什么地方,马老娃子说他也从来没见过。听二人对话,应该是玉面狐狸为了夺取我们手中的西夏金书,一路跟踪而至,同时请了对这一带地形较为熟悉的马老娃子来做向导,那个脸上有文身会放猎鹰的女子——尕奴,是玉面狐狸的亲信,通过飞鹰跟踪我们到此。不承想遇到这样一场大风沙,误入圆沙古城,见到黄沙下埋了如此巨大的一座死城,也不免十分骇异。玉面狐狸说对方那四个人多半也躲进了城中,看来悄悄跟踪的计划是不成了。
  马老娃子说:“如若撞上,不用多说,一刀一个,全宰了。”
  玉面狐狸说:“宰了他们无妨,但是必须先把西夏金书抢到手,否则进不了古墓!”
  3
  我想听听西夏金书有什么秘密,冒着风沙又往前爬近了一些。可是圆沙古城中的旋风愈刮愈烈,说话声都淹没在狂风的呼啸声中。圆沙古城虽然形势奇异,以巨大的圆环形沙坂挡住了大风和流沙,使城中军民人等不受其害,可惜由于圆形沙坂西北方塌一个大口子,风沙刮进城中,反而比外面还要猛烈十倍。此刻,整个古城就像一个大风洞一样,回旋的气流将覆盖古城的黄沙卷到半空,浑黄的沙尘借助风势在古城中不断盘旋。一座大约两千多户居民的巨大城池,有如被风沙召唤了出来,飞沙走石之中,屋舍道路浮现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旋风几乎可以将人卷上天,玉面狐狸等人抵挡不住酷烈的风沙,准备退进流沙下的一间房屋。马老娃子急匆匆跟在玉面狐狸身后,没承想一脚踩到了我的手上。我心知轻举妄动,一定会被他发觉,只好咬牙忍住,趴在黄沙之下一口大气也不敢出。此时我的头上和后背均被黄沙覆盖,按说不会被人发觉,可马老娃子也不是白给的,一脚踩上去觉得有些不对,低下头来想看看沙子里边埋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有所行动,躲在我后边的胖子已经沉不住气了,突然一下从流沙中蹿了起来,手里抓了一块从屋顶上抠下来的土砖,直奔马老娃子面门拍了下去。马老娃子被胖子唬得一怔,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土砖都拍碎了。马老娃子挨了这一下,满脸是血,立刻往后倒了下去。
  如此一来,可也暴露了我们的行迹,我忙从黄沙中纵身跳起,再看胖子已经拎出工兵铲,正要上去给马老娃子补上一下。但是玉面狐狸身边的廓尔喀兵应变奇快,已经举起枪来对准了我们。雪梨杨手中金刚伞一晃,挡住对方步枪射来的子弹。三个人见势不好,拽上大金牙,转头就跑。
  廓尔喀兵举枪射击,子弹在风沙中从我们头上嗖嗖飞过。我看见胖子也背了连珠步枪,心想:“我们也别光顾着跑啊,两条腿跑得再快,快得过子弹吗?这么一边跑一边挨打太被动了,不如杀他一个回马枪!对方总共才十几个人,以王司令的枪法,百步之内一枪一个,绝无问题,撂倒一个是一个!”想到这儿,我赶忙给胖子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开枪阻敌。
  胖子正有此意,回头“砰砰”放了两枪,往前跑了几步,转身又是两枪,我给他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结果往后一看,对方还是这么多人,我心说:“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子弹都打到天上去了不成?”
  此时风沙大作,但是相距几十步远,还是隐约看得出对方人数,玉面狐狸、尕奴、马老娃子、闷头愣娃、十个廓尔喀兵,一共有十四个盗墓贼。胖子连开四枪,追上来的还是十四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要说胖子的枪法在这个射程之内应该至少撂倒五六个,打得好的话,或许可以一枪穿俩,那还不该撂倒五六个,可是居然一个也没打中!
  胖子也傻眼了,还以为是连珠步枪的准星或子弹有问题,一气之下要将步枪扔掉。
  雪梨杨打手势告诉我们,是圆沙古城中的旋风作怪,双方距离虽然很近,可是剧烈的旋风和气流使子弹产生了偏移。
  胖子枪法虽准,可子弹一出枪口却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白白浪费了四发子弹,如今只有最后一发子弹了,不到紧要关头,胖子舍不得轻易使用。玉面狐狸手下的廓尔喀人,个个身经百战,应该也觉察到了圆沙古城中的旋风会对射击造成一定影响,可以明显感觉他们现在正在校正枪口和目标之间的误差,子弹打得越来越有准头。
  四个人见抵挡不住,埋下头往圆沙古城深处奔逃。古城中的大量黄沙被狂风卷到半空,白昼如夜,但听风声凄厉,如同被活埋在流沙下恶鬼哭嚎,在圆沙古城中反复回荡。又如同厉鬼发出惨叫,好似成百上千个亡魂在后边追来,要将误入此处的人永远留在这里,听来使人惊心动魄。
  我跑了一阵,转头一望,弥漫的风沙中有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在来回晃动,显然廓尔喀人正在逐步搜寻我们的踪迹。对方有十几条快枪,看身上的装备甚至有炸药和手榴弹以及对讲机,可以随时进行战术通讯,一旦让他们咬住绝难脱身,而且廓尔喀人骁勇无比,个个都是使刀的好手,单打独斗我们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何况双方比对悬殊。虽然玉面狐狸等人占了压倒性优势。好在风沙肆虐,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圆沙古城中土屋密集,道路纵横,对方想找到我们也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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