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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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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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七失踪了,连香玉疯了,她本不是那样的人,却一心迷上了牌桌,一日一日越打越大,那样的刺激才能让她忘了宋福七和宋权都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她的牌技很差,常常输钱,南珍一开始还能应付,慢慢的,店没了,车没了,家,也没了。
甚至是……
就那样不去管她吗?那是不可能的。南珍无法放任连香玉不顾。
有她在,最起码还能算半个家。
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没了,她想尽办法,留住了连香玉。
四年来南珍过得并不好,再累再苦,总算是对得起宋权。
宋权啊,爸爸不见了,怎么办?我都没脸下去见你。
恨吗?
是恨的,可又有动摇的时候。
不会的,不会那样的。
关于邮件里的东西,南珍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带到这里,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见到他。
天际发白时,他才敢进来看看南珍,因为她只在这时才能入睡。
静静站在床边,凝视她的脸,百看不厌。
从决定把你带回来的那天起,我就不能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则则你还好吧?你不要哭啊,我会被人揍哒!
今天就一更哈,等爸爸的检查做完后,我就可以背着小电去医院码字了。哦,你们留言说看不懂吗》?当然是看不懂的咯,我什么都还没说你们怎么可能看懂?so,继续看下去吧~咩哈哈哈~~

☆、第62章 (6)。。。

城堡的顶层阁楼是属于巫玉堂的私人空间,自他六岁被带回来后,这里成了他可以放松自己的唯一地方。
有人轻轻敲门,他沉沉道:“进来。”
那个与他看起来极其相似的男子,名叫天玄;同姓巫。
巫天玄是这座城堡里唯一被允许上到楼顶的人。
“玉堂。”他唤他;眼中是心事重重的巫玉堂。
巫玉堂此刻坐在地上;背后是一整面的书架,他坐得笔直,手指抬起,那本被他翻开很久却一行字都读不进去的医术古籍掉在地上。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他拾起来,翻到之前那一页,眼神不专注,不冷静,面上的神情更是落寞。
这四年,巫天玄见过无数次这样的表情。
“她一定会好的。”巫天玄笃定道,这不是安慰,这是实话。
只因为这个人是千年世家里最好的制药师。
这个人是巫家最终的掌门人。
这个人是巫玉堂。
可巫玉堂却摇摇头,“你不明白。”
是的,巫天玄不明白他到底在烦恼什么,因为巫天玄不曾爱过谁。
巫玉堂担心的,不只是南珍的病,还有她的心。
可是又能怎样?他已经做出选择。
谈话一时暂停,巫玉堂将手中的书翻到下一页,破旧的古籍纸张薄脆,他的手很轻,淡淡中带着一丝小心。
可依旧,没能看得进去。
这时,黄梨花木的四季花卉图腾小窗上停落一只灰鸽,巫天玄拆掉鸽子爪子上的空心小木柱,恭敬地交给巫玉堂。
巫玉堂终于放下书,抽走其中的卷纸。
卷纸展开,是几个隶书字形。

三角形的阁楼空落下来,安静极了。
巫玉堂带着巫天玄去往远处的主楼。
主楼里唯一的光源是那熊熊燃烧的火把,有人坐在火后,坐禅入定。
世世代代,主楼里只被允许守护巫家的巫师居住,巫师世袭,这一代在几十年前传给了现任巫师,巫拜黑。
“长老。”玉堂轻启口,巫天玄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听说你前几天出去过一趟?”那是好似枯死的树枝般的嗓子。
“恩。”
“去哪了?”
“不过随意走走。”
“带回了什么吗?”
“没有。”
“外面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吗?”
“或许有吧,只是我没怎么留意过。”
对话行云流水,好似提前对稿过。
一方只是猜测,一方淡定接应,他不怕他查,查死了也查不到南珍的一根头发丝。
他能带她来,就能护她周全。
他再不是汀城的那个则冬,他再不会抛下她一人。

巫拜黑拄杖从神坛下来,他的脚步缓慢,长袍拖地,踱到玉堂面前时,面目和蔼地说:“好了好了,我只是好奇而已。玉堂,特地找你来是想商量一下过年的年礼。”
年节总是一件大事,按照习惯,一般也是这个时候该要着手准备年礼了。
巫玉堂点点头,“长老有什么吩咐?”
巫拜黑笑着说:“今年,娇娇也该住过来了。”
他看着他,看出巫玉堂忘记了这件事。
巫拜黑用神杖拍了拍巫玉堂的肩膀,巫玉堂强忍着没有动。
“你这趟去,顺便把她接来。”
在巫玉堂的记忆中,从小到大,每个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初一,是他唯一获得自由的时刻。
一年就那么一次。
如同外面世界的小孩期盼寒暑假,他期盼那一天,因为那一天,他会去一个地方,会看到与他一样,被关在牢笼里的其他孩子。
他们一般命运,谁都不羡慕谁。
神坛上烈火燃烧,巫玉堂平平看过去,心中感慨,时间居然那么快的就溜走了,转眼便到了必须面对的时刻。
他点点头,“我会的。”
巫拜黑重新踏上神坛,从中引出火种另外安置在别处,新的火种要一直烧到新年。
在新年里,火种被赋予某种奇特,在巫师的法事下,可以为全族祈福。
巫玉堂回头,视线与巫天玄交汇,两人都想到一件事。
记载中,这座城堡在新年里会难得一见的热闹,每一年新生的婴孩们将会在合适的时机被入进族谱,只不过,入族谱这一习俗,因为某些原因,已经暂停了很久。
只有巫玉堂见过那被巫拜黑供奉在神坛之上的族谱,几千年了,厚厚一卷,天头地角均有祥云,字体从古到今,记录了巫氏的一切。
在他小时候,巫拜黑摸着他的头说:“玉堂,巫家的一切,都靠你了。你不要怕,那些东西不会危险,你乖乖的,不要反抗。”
那时他小,很喜欢被巫拜黑这样摩挲,他乖乖的听话,不反抗,在那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不能说话后,他开始了一段时间的反抗,每一次,都被压在神杖下,久久不能进食进水。
后来,他见到神杖就害怕,再也不敢妄想其他。
他慢慢习惯了新的自己,不会说话的自己,在黑暗中可以自如行走的自己。
他极其听话地学习和研究,极其顺从地进行每一项实验,制作新的药品,直到终于有能力逃离。

天玄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从主楼离开后,巫玉堂回去看南珍。
动身在即,他将全部的时间都用来陪伴南珍。
他在南珍的药里下了镇定的成分,只有这样,他才能陪着她。
在南珍昏睡的时间里,他就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看她,不再碰她,抱她,亲吻她。
走之前,他换掉了药,命人一日三餐都要让她吃下饭菜和药汤。
他穿着外出的衣服,俯身在她耳边轻轻交代:“我要出去几天,你自己在这里别怕,我把天玄留给你。”
这是巫天玄头一次不用跟着巫玉堂去楚家。
天玄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安排,从巫玉堂走后,他就守在房门口,寸步不离。
因为房间里,是对玉堂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爬走。少了点,以后多写点。明天是我一个人在医院照顾老爸,也不知道医生怎么安排治疗,所以暂时不带小电过去码字,明天如果太晚就停更一天。
不撒花就要哭了。

☆、第63章 (7)。。。

楚家
那是一栋四进的大宅子,命定要嫁进巫家的小娘子就养在深闺内。
从几天前;仆人们就开始忙进忙出;真到了这一天;倒是清闲下来;只等贵客上门。
老嬷嬷束手看了看天,说道:“今天是小姐的好日子。”
仆人们纷纷低声议论,未来的公爷与自家小姐能不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忽然,有人跑进来;传报说贵客的车已经到了三里外。
楚家上上下下都紧了紧弦,一起迎出去。
车子停下,车内没有人催;车外恭候着多人;都是做惯了的,车后座上的人并未见得有多少感情,淡淡的;疏远的。
车门开;巫玉堂走下来,原本安静的迎接因为四年前他的归来,并且能够张口说话开始,多了些烦人的客套。
他抬起手,立在前头满头白发的老人恭敬地闭上了嘴,只是再三鞠躬。
一行人簇拥着他进去,年纪轻轻却被让座在上首,但他的身份当之无愧。
落座后,众人看他的眼色,不敢轻易出声。
玉堂照旧是不爱言谈,但有些话不得不说。
他将巫师的意思带到,寥寥几句,就说完了。
他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就借着由头寒暄起来,他不答,就这么听着,气氛竟然也不冷落。
等大家都把想要说的话说完了,之前的白发老人拱手说道:“请公爷进闺房一坐,娇娇已准备妥当。”
遵着老例,在接人回去之前,男方可以进去坐一坐。
巫玉堂慢慢点头,放下茶碗。
那杯茶他一口未动,只是捧在手心暖着,坐在上首,他就想到了小时候每年来这里一次,一开始的时候,一排站出来有二十几个小妹妹,慢慢的,一年一年过去,到他逃走的那一年冬天,那些人里活着的就只剩五个。
她们从小就被挑选出来,被楚家精心培育十几年,活着只为了一件事。
今天,在他来之前,楚家已经经过了内部大选,楚家的女人命长的不多,最终选出来的女人身体是最强壮的。
楚娇娇,是最后的人选。

老嬷嬷引着巫玉堂往宅子深处去,穿过一树桂花,就到了房门口。
门被推开,眼前是一座薄纱屏风,影影灼灼可以看见有人坐在屏风后面,乖巧如玉。
嬷嬷想说话,被巫玉堂抬手制止,他启声说道:“我来接你了。”
娇娇的脚在桌下狠狠的晃了晃,她自小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不知最后这个在别人看来艳羡的机会,竟会落到自己头上。
隔着屏风,她抬头望去,影影灼灼,矮胖的嬷嬷身旁立着个高瘦男人。
这是她头一次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她之前也想象过,从父亲口中听说他已痊愈后就一直在想象。
原来是这样的。
清清淡淡,如冬日静静绽开骨朵儿的腊梅,如夜里悄然落下的白雪。
娇娇被人扶着站起来,那道屏风撤掉,两人终于相见。
站在屋中央的女孩看起来温婉极了,是巫家历代选媳的标准。
再细看,不得不说,楚家的女儿虽向来柔弱,却是格外的漂亮。
原来是她。
巫玉堂认得的,这个娇娇是那些小妹妹中最淘气的。小时候被嬷嬷责罚,她熬着性子不哭,倒是让他印象颇深。
大概因为调皮,所以心性好,身体也就健康。
他在圆桌旁坐下,娇娇为他斟茶,他端起来抿了抿。
桌上有糕点,她往他手边推了推,玉堂垂眼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
娇娇见他不吃,自己捻了一块小口吃起来,白玉般的糖糕,一口咬下会落屑,着实不雅。
身后的嬷嬷想拦着,被巫玉堂一眼看过去,马上低了头。
“你们都下去吧。”他说。
于是,所有人都退下。
房间只有他们二人,此去,不知是祸是福。
很陌生的两个人,却要住到一起。

他一直在看她房中的一幅古画,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机,都换做了笔墨纸砚和绣架。不知她真是这样过的,还是楚家做给他看的。
娇娇瞥了一眼入神的玉堂,不知那幅古画有何好看。
还不如手里的糖糕令人满足。
一个浅浅的瓷盘,只盛了好看的五块,娇娇抓紧时间,又仪态万千,又非常迅速地,咽下口里的糖糕,在嬷嬷进来前,拿起最后一块。
“咳咳咳!”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居然就被呛到了。
他出来前,也经常听见这样的咳嗽声,听见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想。
他亲自为她添茶,推到她手边。
娇娇仿佛做错事般,不自在的垂了头。
“喝吧。”他说。
实在是胸口堵得太厉害了,娇娇闻言端起茶,避过他的视线喝掉。
喝完了就不禁去想,要是被嬷嬷知道了,该会有怎样的责罚。
从小到大,她们被灌输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夫君是天。
娇娇在桌下偷偷抠着茶杯,心中无奈,太久太深了,连她这样的也不可避免去记在了心里。
“吃吧,等你吃完咱们再走。”玉堂将盘中那半块糕点推过去,以为她是担心他责怪,不敢再吃。
虽然脸上的妆刻意画浓了,可她其实还是个孩子。
巫玉堂不禁去端详娇娇的脸,一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女人们都爱这样装扮自己?
以前,南珍也是的,总爱在眼睛上抹了黑线又抹颜色,还总是问他:“我好不好看?”
其实,他最爱她出浴后的脸蛋,光洁无瑕,笑起来快活如孩童。
后来……
后来是他去汀城接她,她蓬头垢面,眼角居然也有了细纹,不再快活如孩童。

娇娇壮着胆子去拿,低头吃起来。
玉堂看着她,记得有一次巫拜黑领着他去楚家拜年,她将待客的糕点偷偷塞进袖口,被他看见。那时他就站在桌旁,不知这个女孩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但他不忍打扰,因为她看起来很渴望。
后来东窗事发,她居然还诬赖是他藏了糕点。娇声娇气指着他说:“是哥哥藏的,我看见了!”
趁着他人不备,还挑衅地冲他扬下巴。
他那时不能说话,不能反驳,因为知道若做出回应,她必会被责罚。
同时,他也相信,慈父般的巫师长老,一定会相信他。
可回去后,他被罚在暗室里呆了整整两天。
出来时,刺眼的光线让他流下眼泪,迷蒙中,巫师对他说:“知道我为什么要罚你吗?你身为下一代圣天公,却无法摆平那日之事,该罚。”
他两日未进米水,昏倒在地,醒来后才知道,巫师命人为他送去调理的补药。
那时的玉堂以为,他是真的关心他,这是男人低调内敛的关怀。年幼的他将巫拜黑当成了父亲的角色,却不知,一切却是一个噩梦。
巫玉堂轻轻吸了一口气,每一次触碰那时的记忆,都是彻骨的疼痛。
等他缓过神来看,娇娇早已吃完了,也抹干净嘴巴,乖巧坐着。
“走吧。”玉堂站起来,推门出去。
她看了眼这间屋子——墙上的古画和绣了一半的鸳鸯,头也不回地跟着他离开。

路上,两人不说话,车子越走越远,带着娇娇离开了楚家地界,她心中小小雀跃,攥紧了掌心的手帕。
她还是没有习惯身边没有嬷嬷陪着的时候,想保持淑女形象,却无法经得住诱惑。她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见他闭目凝神,就大胆的张望车窗外的一切。
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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