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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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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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不可能的。也许想推落在老艾塞克身上。” 
  “别太泄我的气。我宁愿认为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捡到了一条命。” 
  “你最好小心点。我也要你小心。” 
  “你常常为我无事自扰。” 
  “如此为你不是很好吗?你应该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为你无事自扰的丈夫感到高兴才对。” 
  “难道没有人想在火车中射你,或使火车脱轨吗?” 
  “没有。”汤美说,“不过,下一次我们开车出门时,最好先检查一下煞车,当然,这是非常可笑的。” 
  “当然,非常可笑。”杜本丝说,“简直滑稽死了。不过,还是——” 
  “不过什么,还是什么?” 
  “这种事,一想就觉得有趣。” 
  “你是说亚历山大因为知道些什么才被杀吗?”汤美问。 
  “亚历山大知道谁杀害梅丽·乔丹。‘犯人是我们当中的一个’……”杜本丝的脸突然亮了起来。“‘我们’,”她加强语气,“这个‘我们’非搞清楚不可。是过去在这屋子里的‘我们’。这是我们要解决的罪犯。要解决它,必须回溯过去——回溯到它发生的地方与原因。这是我们以前不曾干过的。” 

  
  

 









  “杜本丝,你刚才到底在什么地方?”汤美第二天一回家就问道。 
  “最后到了地下室。”杜本丝说。 
  “我知道。”汤美说,“嗯,我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头发上粘满了蜘蛛丝?” 
  “嗯,那当然。地下室全是蜘蛛网。总之。那地方什么也没有,充其量只有贝兰瓶。” 
  “贝兰?”汤美说,“那倒很有趣。” 
  “真的?”杜本丝说,“有人喝那种东西?我想不会吧。” 
  “唉。以前都用来抹头发。是男用的,并非女用。” 
  “原来如此。”杜本丝说,“我记得我的叔叔不错,我有一个叔叔用过贝兰。他的一个朋友从美国带回来送给他的。” 
  “哦,真的?那似乎非常有趣。”汤美说。 
  “我倒不觉得特别有趣。”杜本丝说,“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我是说贝兰瓶无法藏东西。” 
  “不错。所以才能看出你做了什么。” 
  “唔,总要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吧。”杜本丝说,“如果你的老搭档说的是事实,这房子里可能藏了什么。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东西?真难以想象。因为,卖了房子,死亡,或离开,房子当然是空的,对不对?换句话说,下一次的承购人会把家具拖出去卖掉,即使留下来,下一个人搬过来,也会把它卖掉。所以,留在屋里的充其量是前一房主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很久以前的房主的东西。” 
  “这么说来,为什么有人要害你或我,甚或有意把我们赶出这房子?——除非这儿有东西怕被我们发现。” 
  “这本来是你脑中产生的。”杜本丝说,“也许根本没这么回事。话说回来,这也不是无谓浪费的一天,总算有所发现。” 
  “和梅丽·乔丹有关系的?” 
  “那倒不是,那地下室不大好。我以为是照相器材,却只有一点旧东西。嗯,是以前用过,嵌有红玻璃的显相灯以及贝兰。不过,那儿没有铺石,掀开后可以在下面藏东西。虽然有些破旧的锡制皮箱和两个旧衣箱,但已经不能用,一踢就破成碎片,完全落空了。” 
  “哎呀,真遗憾。”汤美说,“真是白费气力。” 
  “不过,有些东西倒很有趣。我对自己说,人必须对自己说——不过,先上楼去,除掉蜘蛛丝后,再告诉你比较好。” 
  “不错。最好在你清洗干净后再见到你。” 
  “如果你想沐于‘和睦夫妻’的气氛中,”杜本丝说,“你必须常常看我,而且不论年纪,始终认为你的妻子很可爱。” 
  “杜本丝,在我看来,你确实非常可爱。垂挂在左耳的蜘蛛丝,最具吸引力,仿佛欧琴妮皇后肖像画上常看到的卷毛,轻轻垂挂在皇后颈项上。你的卷行似乎还涂上了蜘蛛。” 
  “啊。”杜本丝说,“好可怕!” 
  杜本丝用手拂去蜘蛛丝,走上二楼。等她再回到汤美到里,她面前已准备了玻璃杯。她怀疑地望着: 
  “你不会叫我喝贝兰吧?” 
  “哪里。我比你更不想喝贝兰。” 
  “那么,”杜本丝说,“如果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希望你说下去。”汤美说,“无论如何。你一定会说下去的。反正我想我也催过你了。” 
  “我对自己说:‘如果要在这屋里隐藏一些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我会选择什么地方?’” 
  “不错。”汤美说,“非常合乎逻辑。” 
  “我想,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唔,有一个地方,当然是马锡德的肚子。” 
  “你说什么?”汤美说。 
  “马锡德的肚子,那个摇摆木马。我告诉过你吧,美国制的摇摆木马啊。” 
  “好像很多东西来自美国。”汤美说,“你说贝兰也来自美国吧。” 
  “总之,就像老艾塞克所说那样,那摇摆木马肚子上有洞。据说很早以前就有洞;从里头弄出许多奇怪的旧纸屑。虽然没什么用,但那是藏东西的地方。你以为如何?” 
  “不错。” 
  “此外当然还有储拉夫。所以要再调查一下储拉夫。虽然它有破旧的防水布马鞍,但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么看来,其他地方也许没有什么秘密东西了。再想一下,唉,到底还有书箱和书啊,因为人常把东西藏在书里。二楼的书库,还没完全整理好吧?” 
  “我想已经整理好了。”汤美满怀希望地说。 
  “胡说,最下面那一格还没整理好。” 
  “那跟整理好没有两样,因为可以不必爬上取物梯一本一本拿下来。” 
  “说的也是,所以我到书库去,坐在地板上查了一下最下面的那一格,几乎全是说教集。似乎是卫理教派牧师写的过去某人的说教集,总之,都很没意思,也没什么内容。所以我把那些书全抛在地板上。于是,我发现了,书架底部有人挖一个大洞,塞了许多东西在里头,书也多多少少都撕破了一点。其中有一本比较大的书,封面是褐色,我抽出来看,真是搞不懂,你猜那是什么书?” 
  “我猜不到。是《鲁滨逊飘流记》最初版本之类有价值的书吗?” 
  “不是。是一本生日簿。” 
  “生日簿?那是什么?” 
  “以前的人常有这种书,是很久以前的了,比帕金森家住在这儿的时候,也许还要早。已经破破烂烂。谁都不会去碰。确实很旧,我想也许可以发现一些东西。” 
  “不错。你是说也许有人会把东西挟在生日簿里头?” 
  “是的。可是没有人这样做,太单纯了。不过,我要再仔细查一查,因为我还没有好好查过。也许里面有很有意思的名字,可以发现一些东西。” 
  “也许吧。”汤美怀疑地说。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在书中找到的就是这么一些。最下面的那一格什么都没有,还要再去查看的就是碗橱。” 
  “家具方面怎么样?家具也有许多神秘的抽屉呢。” 
  “汤美,不行啊。你没有认真考虑。现在,屋里的家具全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搬进空房子,家具是我们自己带来的。以前留下来的只有那叫KK的温室里的破烂、破旧的玩具和庭园用的凳子。真正的古风家具全没留下。也许被我们之前住这里的人带走或卖掉了。从帕金森家到现在,有很多人住过这里,所以帕金森家的东西不会有一样留下来。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些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什么东西?” 
  “陶器的菜单。” 
  “陶器的菜单?” 
  “是的,在那还没整理过的旧碗橱,食物贮藏室的旁边。好像丢失了钥匙,却发现在旧盒子里。其实是在KK里找到。我在钥匙上涂些油,打开了碗橱,里面什么也没有。脏碗橱里只有一些破陶器,一定是我们之前那一家子留下来的。但是,在最上面的架子上放着宴会上用过,维多利亚时代的陶器菜单。棒极了,菜单上,真的尽是最可口的菜肴。吃完晚饭,我念些给你听。真是美味,两道汤,清汤和浓汤,还有两道鱼和两盘小菜,以及沙拉,然后是排骨肉,还有——我记不清楚下一道是什啦。是洋酒和果汗做成的冰淇淋吧——这也算冰淇淋吗?还有,哦,真的,是龙虾沙拉!你相信吗?” 
  “别说了,杜本丝。肚子咕噜咕噜叫,再也受不了了。” 
  “总之,我觉得这菜单很有意思。已经很古老,一定相当古老了。” 
  “你希望从菜单上获得什么?” 
  “最有希望的是生日簿。书里出现了一个温妮福蕾·摩里生的人。” 
  “然后呢?” 
  “温妮福蕾·摩里生是葛利芬太太未出嫁前的名字。就是最近请我去喝茶的那个人。在这村里。她是最老的居民,记得很多过去的事情。唔,我想她可能记得或听过生日簿中的其他名字,也许可以探听到一些什么。” 
  “也许。”汤美仍然怀疑地说。“我仍然想——” 
  “哦,你仍然想什么?”杜本丝说。 
  “我不知道想什么才好。”汤美说,“还是睡觉去吧。你不认为我们最好放弃这件事情?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谁杀害梅丽·乔丹呢?” 
  “你不想知道?” 
  “唉,我不想知道。”汤美说,“至少——啊,不行,我投降。你已经把我拖进去了。” 
  “你有没有什么发现?”杜本丝问。 
  “我今天没空。不过,我得到一些消息。我告诉你了吧,我情那女人——你知道,就是那个精通调查方法的女人——去调查一些事情。” 
  “很好。”杜本丝说,“我们还很有希真。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可能很有意思。” 
  “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意思。”汤美说。 
  “哎呀。不过,算了。”杜本丝说,我们还是尽力试一试吧。” 
  “你可不能一个人拼命试啊。”汤美说,“这是我最担心的,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我想杜本丝又在做什么了吧。”汤美叹气地说。 
  “对不起,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汤美改变了念头,望着柯萝冬小姐。柯萝冬小姐个子瘦小,一头灰发。灰发已慢慢从染发剂恢复原状,利用染发剂为了使自己看来更年轻(其实没有多大效果)。她使用种种色调,如优雅的灰色、雾露般的烟色、钢铁般的蓝色以及其他有趣的颜色,使她看来像六十到六十五岁的老妇人,以便从事调查工作。她脸上显现出一种苦行增似的骄傲与对自己成就的绝对自信。 
  “啊,没什么,柯萝冬小姐。”汤美说。“只是只是想一些事情,只想一下。” 
  于是,汤美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他想,杜本丝,今天会做什么事呢?一定会做出傻事。可能坐那奇妙、形同废物的玩具,从山丘上往下滑,以致玩具破成碎片,她可能折断什么地方的骨骼,而半死不活。也许是坐骨。近来常有人折断坐骨。不知为什么坐骨比其他骨骼容易断。就在这一刹那,杜本丝一定做了傻事或无聊的事。不,也许没做傻事,也没做无聊的事,却做了非常危险的事。对,是危险的事!虽然不是从现在开始,却很难让杜本丝远离危险的处境。汤美模糊地想起过去种种事件。突然,过去熟悉的字句从心底涌起,他不禁出声念出来: 
  命运之门…… 
  勿穿越其下,啊,队商啊,别唱着歌穿越。 
  你听到群鸟死灭的沉默中, 
  还有像鸟鸣的声音吗? 
  柯萝冬小姐立刻有了反应。使汤美大感意外。 
  “弗雷克,”她说,“是弗雷克啊。在这几句之前是‘死亡队商……灾厄之洞,恐怖之砦’。” 
  汤美凝视她,突然若有所悟。柯萝冬小姐以为他要她去调查诗的问题:这几句引文的出处以及诗人的底细。柯萝冬小姐觉得为难的是,她调查的范围实在太过广泛。 
  “我正想到我的妻子。”汤美辩解般说。 
  “哦。”柯萝冬小姐说。 
  她眼中浮现出不同的神情,望着汤美。她以为他们夫妇间有了什么争执。她可能会告诉他婚姻问题协调中心的住址,好让他去请求调解夫妻间的纠纷和争执。 
  汤美急忙说道:“我前天请你调查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结果?” 
  “唉,已经调查过。没什么麻烦。索摩塞特大厦非常有用。你所需要的东西,只要里面都有,就好办了。我已调查了名字、住址、出生、婚姻与死亡。” 
  “什么,那些全是梅丽·乔丹的?” 
  “是的,是梅丽·乔丹。还有玛丽亚和波理·乔丹。也有摩莉·乔丹。你所要的是不是在里头?你看看。” 
  柯萝冬小姐把打字的小纸片送给他。 
  “哦,往往。非常谢谢。” 
  “此外还有一些住址,是你前几天问我的,只有达林普少校的住址还没找到。近来,大家都常常搬家。我想再过两天就可以知道。这是赫塞泰医生的住址,他现在住在沙比登。” 
  “谢谢。”汤美说,“从他开始。” 
  “还要再调查吗?” 
  “是的。我要六个人的名单,其中有些不是你工作范围内的人。” 
  “啊呀,可是,”柯萝冬自信地说,“我什么都能做啊!到可以找到的地方才容易找到,这说法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要说得明白易懂,的确如此。我记得——哦,很久以前,当我第一次从事这种工作的时候,我才知道塞福利基咨询中心多么有用。即使就最古怪的事情提出最古怪的询问,他们也能够回答,或告诉你能够立刻得到消息的地方。可是,最近,他们已不干这种事了。说到调查,大部分都是‘如果你想自杀’之类事情,大概可以说是痛苦者的真正朋友。此外,遗嘱的法律问题和关于作家的古怪问题。当然也不少,此外还有海外工作和移民的问题。哦,我工作的范围也很广呀!” 
  “的确如此。”汤美说。 
  “救助酒精中毒患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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