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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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道次第略论-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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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之对治,於取舍所缘,应以正知正念随时观察。如行,正知应如何行?如坐,正知应如何坐?始知有犯无犯。尤其於三门(身口意),应加数数观察,其於善恶法随何而转。譬如有虫在案,欲按杀之,以正知观察,猛念在三宝前曾受戒,立止此行。如犬近前,思拾物逐打,以正知观察,猛念我曾皈依,据皈依戒,不当恼害有情,立止此行。如是以正知正念即能对治放逸。又以自为增上,念我受戒不应杀虫,由是生惭。或以他为增上,念我杀虫,人见讥嫌,由是生愧。渐愧二字,足以止罪。或以法为增上,念三宝如在目前,不能相瞒,由是生起惭愧,亦能对治放逸,而止恶行。又忆犯戒异熟,当招恶果,生起恐惧,由是亦能对治放逸。於(三)之对治,须甲、於佛应殷重,乙、於佛所制之戒应殷重,丙、於同梵行者应生殷重。特别於学处,尤须殷重。轻视律仪,等於轻视佛身,佛曾云:”我灭度後,别解脱戒即汝等师。”故当敬戒如神。又以三藏言,经论仅为佛教,惟戒乃佛行,行即佛身,轻戒等於轻佛,生罪极大,故应敬戒。於(四)之对治,烦恼种类极多,或偏於贪,或偏於瞋,以夙世熏习各有不同,应先观察何惑为重,从而治之。如贪重,则以不净观治之。依上师口诀,从眉间观白骨,渐次及於全身,成为骷髅,则贪自息。如再不能,则作脓血观,自上至下,观其溃滥不堪,则贪自息。或缘内身观鼻涕痰涎粪秽诸不净物,充满内身,如是亦能止贪。若贪外境,则修无常观,观其过患,观其业果,颇邦喀大师云:”此中尤以无常观,为最易得力。”如瞋重,则修忍辱,作慈爱观。如痴重,则观二无我,修缘起观。於痴能对治,则一切烦恼亦可对治。有偈云:”诸惑依於痴,如五根依身”,以痴为惑本故。如慢重,则修十八界,观十八界加地水火风。开之为六十,四界,第就十八界求之。十八界中,色界十、心界七、法界一。色界十者,即五根五尘是。心界七者,即六识加心识是。法界一者,包有为无为法而言。心所等即有为法,空大即无为法。此十八皆身所具,究在何处,一一求之,则不可见,不可知。既不见不知,有何可以自矜,则慢自息。
  故於烦恼先求认识,次讲对治,与烦恼战,务求胜之。噶当格西鲁苏巴有云:”我不胜烦恼,则戒不清净,定慧无从生,轮回莫能出。”依上师口诀:”戒清净在观业果与烦恼战,而战胜烦恼尢为切要。”宗喀大师云:”须以正念正知驻守岗位,监视烦恼,起即击之。常人不然,听烦恼起,随之而行,并以爱水滋养之,故烦恼炽盛,戒不能净。不问下中上士,对治烦恼,均为重要。”最初对治烦恼,力量尚薄,不能即胜,然能知对治,则亦可以断烦恼之联系,使其不能相续。故恶心之起,须使如水上画字,终不得成。善心之起,须使如石上刻字,长久不灭。无记心之起,须使如灰上画字。风起尘扬,随缘可恶灭。普穷瓦云:”烦恼压我,我不屈服,从下切齿,思终胜之。”烦恼仇敌,不如世俗之仇敌,世俗仇敌有退藏处,可以复来;烦恼仇敌,无退藏处。战胜之後,顿除根绝。不虞其复来。霞惹瓦云:”努力与烦恼战,定可制胜。以何制胜,即以智慧与方便胜之。”当随以上诸善知识而行。莫为烦恼所要挟。噶当诸善知识,皆已战胜烦恼,戒律清净者,随之而行,戒自清净。
  总而言之,对治烦恼,不外常常思惟自己。昔贡巴瓦坐静。人问何修。答:”我常常观察自心,别无他法。”寂天亦云:(广论作温沙巴语)”三学摄之,即观察自心。”故观察自心,能断许多过患,即能净戒。若不能观察自心,即不能净戒,更无定慧可言。故行人须力与烦恼战。又居士五戒中,酒戒虽属遮戒,然若犯之,如坏藩篱,藩篱一坏,则根本戒亦易犯矣,行者须当注意。勿谓稍微违戒,无大妨害,实无异纵烦恼入室,烦恼一得势,只有牵引入於大苦故。
  “《戒经》(《分别笈摩》)中云:‘若於大师悲愍教(大悲教),以为轻微(起轻微心)少违越(稍违越),由彼彼苦得自在,如折篱坏庵摩罗。世间有违王重敕,功者犹获不治罚,非理若违能仁教,如堕傍生医波龙。’以是故应努力,勿令罪染。设有染犯,亦莫不念而弃置之,於堕罪还出之仪轨,应如说励力而作。”
  昔迦叶佛世,有比丘因当门有树碍出入,断其枝,仅属遮戒。後得龙身,即依钵龙王,头上生夜拉树,每遇风动树枝,辄感痛苦。故犯王法者,尚有时可邀幸免,而违佛制,绝无幸免者,设若有犯,应依佛说忏净法,力忏还净。犯居士戒前四根本,或菩萨根本戒,应忏後求师重受,或自佛前重受。若犯密根本戒,须请师重行灌顶,或诵百字明十万後,重行灌顶,即重还净。切不可於犯後宴然置之。否则如《弥勒狮子吼经》所谓”如人食毒”然,愿行人慎之。
  三月初九日讲
  “如是守护之法,虽是俱别解脱律仪者,然於修密咒者,亦同之。”
  律为一切根本,无论三士显密均同。有谓学密比丘,遮戒可缓,显教比丘,则不可缓,此不应理。
  “《妙臂经》云:‘以我所说别解脱,净戒调伏而无余,居家持咒惟除相,及轨则外余应行。’谓居家持咒者,惟除少数出家衣相之类,及羯摩轨则并单制之轨则外,其余从调伏中所出之戒条,犹须行也。则出家持咒者,更何待言哉。”
  故不问显密,悉以持戒为根本。
  “康隆巴云:‘若饥馑时,则一切事皆注向於青稞上去,如是一切亦皆辗转於戒上去,(显密诸乘,一切精神集中於戒)是故於此当勤修学。’
  如下士道求生善趣,应守十善律仪。中士道求得解脱,应修三学,三学即以戒为主。上士道求得佛果,应修菩萨行,菩萨行以三聚戒为主。密乘求即身成佛,应迎请本尊灌顶,即应先受三昧耶戒。故一切乘集中於戒。康隆巴又云:
  “然欲戒清净,不思业果必无成就,故思惟业果是(守戒之)秘妙教授也。”“
  既知此,慎勿谓思业果是下士法,而轻忽之。《现观庄严论》谓:”学密乘须首受五戒。十地菩萨最高位者,当思业果。”或谓学空性人,在证空性,学密咒者,在证密乘,不必再思业果。不知学空学咒者,不思业果,等於空弃暇满;证空证密,如不思业果,其人所证,即非真空真密。
  “夏惹瓦亦云:‘总之生何善恶,皆依於法,於佛法中,若依戒律所说而依止行之,则无须犹豫。内心既净,则常喜乐,後亦善妙也’。”
  夏惹瓦说,最初即依律而行,便无中途改变之事。否则初学虽高,至中途不通。仍须改转,回头学戒。住持律仪者,外慎威仪,人见敬,内怀清净,自生喜乐。生於善趣,最後成佛,尤为妙善。此乃夏惹瓦从经验中得来之语。
  如从道次,依师起,至成佛止,一一依之而行,即是已得根本,绝无中途改变之虞。莫谓我学密行,即轻道次。学密为人身难得,种即生成佛习气,而发生欢喜。真正践履,仍在道次。依道次。但有益而无损。修密好处固大,坏处亦大。颇公云:”修道次最便,不必拘定形迹,乃至睡眠亦可修之。”
  三月初十日讲
  “善知识敦巴亦云:‘一类依律而舍咒,或则依咒而弃律,而不知咒为律助,律为咒伴也。若非我师所传之语,则无如是教授。’”(刘衡如所记笔记谓此数语宗喀大师作有颂文云:”一类执咒而谤律,一类执律而谤咒,随偏废一不成佛,应具二者方圆满。”)
  欲密咒成就,须依七行,第一即是持戒。次乃为发菩提心等。故无戒者密不能成,因密须先以戒调伏粗分烦恼,乃有修密堪能性。又如酒在戒律中虽属遮戒,除学密得有自在者是例外,余则不分显密,均不可犯。而在显之当戒者,密且尤严。不过最後成佛,非专恃戒,必须依密耳。故戒与密乃互相依者。
  “又阿底峡尊者亦云:‘我印度或有大事,或有非常事时,则集诸受持三藏者,问三藏中无遮耶?不与三藏相违耶?决择已,即如彼而作。於莲花戒寺,更加问,菩萨行中未遮耶?不与彼相违耶。凡有一事,皆以律师(文)为依据而处理焉!’”
  此尊者昔在印度那烂陀寺时如是。每有事,必集众问於持三藏者,於律有遮否?必无遮乃作。在莲花戒寺时,则加问於菩萨戒有遮否?抉择已,方作。西藏政府有事,亦须集问三大寺意见,因西藏以教建国,戒为重故。颇公云:”居土有事,亦可仿此,先问同行者审其可否而行之。”上中下三士正行,皆为律仪。宗喀大师谓,有律仪,则现世安乐,後世安乐,乃至佛果,皆可得之。世界轮王掌握大众,亦由律仪所感。乃至世人,为他所敬重,作事易成就,亦无非由持律仪之所感。
  “已释共中士道修心之次第竟。”
  三月十一日讲
  思惟灭道二谛马车。
  中士分二科:一、依何等身灭除生死。二、修何道以灭除。
  初即暇满人身,尊遮果米云:”暇满难得,正法难闻,应数数思惟。於法不应以一知为足,应抉择而行。”吾人已得暇满。切莫辜负,应断後有,求究竟乐。一般人徒知怖苦,而不知断苦因;徒知欲乐,而不知造乐因,虽得暇满,率多无义空过,如入宝山空回,实为可惜。次思生死是否可以断除,依能仁教轨,决能脱生死出轮回。於是先修加行,观顶上上师即佛,思六道如母,求上师加持,愿清净受增上三学,并生起三学功德,与决能解脱之信念。先从四谛、十二因缘,思惟生死过患。次思惟生死根本,由於惑业,惑业根本即为无明,无明,即执我之一念是。由有我执,即有我所执,因此遂生贪瞋,起惑造业。业风鼓动心识,如羽毛随风飘荡,不得自在,遂受生死轮回。此无明我执,又即在我心中;无明若破,即不起惑,即不造业。不造业,即不受生死,而得解脱。无明如何方能得破?唯一在於通达无我之慧。但专恃此慧,亦不能破无明,譬如断树,固须利刃,若手臂无力,虽有利刃,亦不得其用,又必须修习禅定。若无禅定力,则不能真得无我慧,犹如风烛动荡,光不能明。故须以禅定力祛除沉掉,得心一境性。住於心一境性中,如两臂具力,执刀断树,即可成功,禅定在制心向外散乱,专住一趣。然内心颇不易制,故须戒学以调伏外境,外境能调,则内心始调。无明在心,甚为坚固,非具定之慧,即不能照破。而无戒又不能得定,故须修三学,缺一不可。外道亦有三学。然不能断生死,因其发心不为出生死故。内道发心,最初即为厌离轮回故名为增上三学。外道未发出离心,其所得果,止於三有顶,贪住於舍受,而不知尚在轮回中,业尽仍堕。禅天贪住於乐,亦尔。欲天贪住欲乐。欲天以下,则尚有苦。如偈云:”不知佛法故,为遇痴所蒙,虽至三有顶,业尽後终堕。若向於佛法,魔虽怒目伺,彼尚未得便,我已出轮回。”四谛中,苦集是所断,灭道是能断。三学则摄於道谛,以其为趋灭之道故。三学中,又以戒为本,有戒之处,佛教始宏,有戒住世。即佛教住世,戒中尤以别解脱为主,佛云:”有戒处即有光明(如日月照临);有戒处即为不空,等有我在(因戒为佛之代表);有戒处则我不焦虑(其地有戒,则一切有情皆能超升,如父母见子能自拔,则无所用其焦虑)。”但有戒不守,亦等於无戒,譬如日光遍满大地,而己必背处幽壑,其奈之何,以上皆是依颇公教授而说。
  又守戒有补缺办法,藏文为”梭龚”,即补足义。亦称八关斋。於月中以初八、十五、三十此三日行之,或守十五、一日,或於佛祖诞辰,持守一日。受此戒有二种功德:一居士戒,二别解脱戒,可兼而有之。但最初须从师受,从乃从佛前受。受已,守持尤须清净。因受戒本为离罪,不净则等造罪。戒经云:”守戒等遇佛,守戒等庄严,守戒等涂香,律仪能除苦,律仪能生乐,律仪使人敬,律为解脱足。”布施有戒,能使福增,布施无戒,福尽仍堕。布施有戒者,乃生人道。如在人道中又能持戒修福,则一切享受,等用子金。如无戒而恃施,生於畜道,即不能再作守戒修福之事,则一切享受,等食血本,故自畜生道中层递下降。戒如大地,先有美地,而种佳木,乃有良果。戒若不净,正定不成,定若不成,慧更无望,如何能断生死。
  三月十二日讲
  先知持戒之胜利,而後能乐於受持,不涉勉强,同时能知犯戒过患,始能对於遮戒微细支分,均生敬重,令其清净。又须知生罪四因,与对治四法,及事师五十颂,亦应知之,第一,对於学处,应当广学,以对治无知。知而故犯固有罪,不知而犯亦属有罪。俗谓不知者不为过,果如是,则边鄙、野人、外道等造罪,乃至畜生,皆由无知而犯,岂皆不感果耶?故於学处取舍,应当清晰了知,始能不蹈无知之罪。譬如觅人,先知其相貌,始能一见即识,不致错过。罪相亦然,先於正知正念中,一一明了,然後一起即识,不为所欺,如此守戒,乃有下手处。第二,对治不敬重,应先知别解脱戒,值遇甚难,如佛不出世,别解脱戒,名尚难闻,何况受持。知其难遇,即能生起敬重之心。第三,对治放逸,应以正知正念,随时照顾一切,不问行住坐卧,令与正知正念相应俱行,如前觅人喻,能忆其相貌属於正念,见人即识,即属正知。守戒亦然,先将戒相罪相明记於心,随时以正知观照自己,违戒之事偶萌,立即认识。思如犯戒,对自生惭,对人生愧,即能从根本制止。第四,对治烦恼,如觉贪念重,则用不净观,数数对治,如妄念重,则用数息观对治。譬如战争,擒贼擒王,从烦恼重处对治,余惑悉除。
  颇公极赞《入菩提心论》(衡如笔记为《入行论》)谓:”中有多要诀,当熟诵之,以与烦恼战。”噶当大德亦云:”此吾辈与烦恼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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