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绝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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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格勃绝密档案-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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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者,惨遭屠杀。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情报机构对西方的渗透达到了顶峰。在此之前,还
没有哪个国家能够了解这么多关于自己的盟国的秘密。在德黑兰和雅尔塔会议上,
斯大林掌握的自己谈判对手的底牌,可能比以往任何一位政治家在任何一次会议上
都要多。斯大林了解很多高度机密的英国和美国文件的内容,而这些内容丘吉尔和
罗俾福甚至都没让他们的大多数内阁成员知晓。虽然在英国只有六位内阁大臣知道
英国高级技侦处的存在,而斯大林却对它了如指掌。杜鲁门在担任美国副总统时对
曼哈顿计划也一无所知,直到他1945年4 月接替罗斯福成为美国总统时才知道这一
计划(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才知道英国有个高级技侦处),而斯大林对此计划却早已
知晓。极具讽刺意味的是,杜鲁门在1945年7 月举行的波茨坦会议上对斯大林说
“我们拥有一件杀伤力非同寻常的新式武器”时,斯大林看来一点也不觉得惊奇,
——他当然也不应该感到惊奇,因为他知道美国研制原子弹的计划比杜鲁门要早得
多。
    美英情报机构在冷战时期针对苏联的第一次重大胜利,就是美国人研究成功了
“维罗娜”解码,破译了几百名苏联间谍的代号和关键线索。对此斯大林也比大多
数美英决策者知情得多。值得注意的是,似乎从来没有人向杜鲁门总统汇报过“维
罗娜”一事。而且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英国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以外,艾德礼内阁的
大部分人也不知道“维罗娜”一事。由于美国情报部门相互竞争,甚至中央情报局
也是到了1952年末才知道有“维罗娜”的存在。然而苏联克格勃总部早在1947年初
就通过隐藏在美国技侦情报机构——陆军安全局的威廉。魏斯班德得知了“维罗娜”
    的消息。这样一来,令人震惊的是,斯大林对于冷战初期美国最大的情报秘密
的了解比美国总统或者中央情报局都早了五年多。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克格勃在对苏联的盟国进行渗透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
就,二战胜利后克格勃的一些间谍仍然在这些盟国中潜伏了下来,这使得苏联对其
情报机构在冷战中针对“主要对手”及其北约盟国的作用给予了过高的期望。克格
勃的战后战略是建立在这样一种企图之上的,即建立一个庞大的秘密情报站网络,
并招募新一代有抱负的意识形态间谍,重现战前“大特工”时代的辉煌。直到1980
年初,中心还计划在华盛顿。纽约和旧金山的公开情报站之外,再建立6 个秘密情
报站,每个情报站都控制着打入里根政府心脏的若干名间谍。事实证明它的计划实
在过于乐观了。
    战后,克格勃打入“主要对手”权力部门的大战略虽然取得了一些辉煌的战术
性胜利,但总的来说,还是以失败告终。至少在60年代初以前,克格勃关于美国外
交政策的主要情报来源还是对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渗透。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作
为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工农政权,曾有着一种充满诱惑力的神话般的形
象,这一形象激励着剑桥“五杰”和与他们类似的美国间谍为之效力,然而到冷战
开始时,这一形象却开始迅速失去光彩。60年代后期,大部分充满理想主义的学生
革命分子与他们战前的前辈们不同,他们不再崇敬衰落的共产党,而是崇敬新生的
左派力量,这一新左派似乎对勃列日涅夫时代的苏联越来越衰老的领导层抱有深深
的怀疑。
    美国和英国的共产党曾是苏联情报机构发展间谍和招募出色侦探的主要来源,
但随着共产党二战后在美国和英国的衰落,苏联情报机构失去了这一来源。二战结
束初期,法国和意大利是克格勃在西方培养间谍的最肥沃的土壤。在这两个西欧国
家里共产党的势力最为强大,而且都参加了战后的联合政府。米特罗欣所抄录的档
案显示,克格勃在法国和意大利发展的间谍中,服务时间最长、同时可能也是最多
产的间谍是茹尔和达里奥。他们在战后初期就进人了各自国家的外交部。
    50年代,克格勃从欧洲大陆北约主要成员国所获得的高等级情报的数量可能已
超过从美国和英国所获得的了。对法国、意大利及其他西方国家的外交部及其驻莫
斯科大使馆的渗透,除获得了大量外交文件资料外,还为克格勃的密码破译人员提
供了不可或缺的帮助。冷战期间(如果不能说是整个时期的话,最起码是在绝大部
分的时期),中心认为其重要程度足以上交中央委员会的解码电文每年从未低于10
万份。从整体来看,在冷战期间,由于德国分裂以及从东向西的难民涌人,联邦德
国成了最容易受到间谍渗透的北约主要成员国,为过克格勃在这方面成功的数量不
及其盟友东德。民主德国国外情报局间谍京特。纪尧姆在东西方关系的关键时刻
(维利。勃兰特开始实施其东方政策之时)成功地成为西德总理的助手,这是冷战
期间意义最为重大的情报杰作之一。
    尽管中心从北约国家获得了相当数量的高等级情报,但它却从未对它的成绩满
足过。在欧洲,如同在北美一样,中心从未放弃冷战早期培养新一代“大特工”的
野心。在70年代,中心打算寻求一批理查德。佐尔格式的人物,并取得世界各国共
产党领导的许诺,帮助他们完成这件事。然而,米特罗欣所看到的档案资料表明,
他们没能找到几个佐尔格之类的人物,甚至可能连一个也没有找到。到了70年代中
期,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共产党力量仍很强大的西欧国家里,最聪明的党员往往都是
些持有非正统观念的欧洲共产主义者,而不是盲目虔诚地准备为“劳动者的祖国”
    献出自己生命的亲苏派。当面对西方的生活现实时,一些苏联特工也难以保持
自己的思想信仰。随着冷战的深人,克格勃那些最好的间谍变得越来越看重实际利
益(如奥尔德里奇。埃姆俾),而不是思想信仰(如吉姆。菲尔比)。
    但是,在克格勃总部那些几乎没有任何西方生活经验的领导的压力下,世界各
地的情报站却不得不设法去与西方一些主要的政治人物拉关系。于是就出现了一些
极不现实的毫无希望的人员招募计划(无疑都是获得政治领导同意的),试图将哈
罗德。威尔逊、维利。勃兰特、奥俾卡。拉方丹、赛勒俾。万斯、兹比格纽。布热
津斯基以及其他西方高级政治家招募为间谍。面对这些及另外一些失败,克留契科
夫不是采取更现实一些的招募政策,而是用更加官僚化的手段,要求写出更长的报
告,填写更多的表格。1985年4 月,当苏联驻世界各地的特工收到中心新设计的调
查表时肯定在暗暗叫苦,克留契科夫指示他们以此为基础,写出有关被认为是可能
的“发展对象”的西方政治家与其他重要人物的报告。调查表上共有56个问题,许
多都极其繁琐。比如,调查表第4 栏第14个问题要求提供以下情报:生活方式;嗜
好、娱乐方式、品味;爱看哪些作家的书籍;戏剧、音乐、绘画,以及其他特别喜
欢的东西;收藏;体育方面的兴趣(骑马、打猎、钓鱼、游泳、国际象棋、足球、
游戏、开车兜风、驾船出海,等等),赢得的奖项;散步;喜欢在什么样的环境,
与什么样的人相处;喜欢什么风味的食物,等等。
    另外55个问题也都包含有类似的不厌其详的询问,从‘有损调查对象形象的信
息“到”调查对象对美国外交政策的看法“,五花八门,不一而足。若要按此调查
表完成对某个”西方重要人物“的调查,情报站的行动官员可能需要进行数月的调
查。
    中心在政治情报领域的主要缺陷并不是像它自认为的那样在于情报搜集,而是
在于它对所搜集的情报的分析能力。在斯大林和赫鲁晓夫时期,中心每天将一份收
自各情报站及其他渠道的国外情报报告摘要送交克里姆林宫,除做一些敷衍塞责的
说明外,一般都不会多做解释,担心那样会与政治领导们的观点相。民斯大林与赫
鲁晓夫二人都愿意自己给自己充当首席情报分析家,虽然他们在这方面很不称职。
    勃列日涅夫与他们不同,他不愿把时间花在分析情报及其他任何信息上面,这
样就给安德罗波夫提供了比他的任一位前任都大的用武之地——递交他的情报判断。
    情报判断在斯大林时期是最差的。斯大林本人对于无视有关1941年德国入侵的
多次警告情报负有很大责任。斯大林统治时期的那种根深蒂固的偏执导致了一系列
其他方面的判断失误——其中包括战争期间荒唐地认为剑桥“五杰”(克格勃的一
批最有才华、最能干的间谍)是英国精心策划的大骗局的一部分。虽然斯大林死后
的情报分析再也没有偏执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但冷战期间的一些紧要关头,克格勃
总要用阴谋理论来取代客观判断。安德罗波夫就任克格勃主席不到一年,就开始向
政治局提供歪曲事实的情报判断,目的在于加强政治局以武力镇压“布拉格之春”
    的决心。他始终摆脱不了西方试图在苏联阵营中进行意识形态颠覆活动这一成
见,所以他对于任何与此成见不一致的证据都不愿多加考虑。1968年,中心销毁了
华盛顿情报站获得的美国机密文件,这些文件显示,“布拉格之春”的改革者们并
没有受美国中央情报局或任何其他美国机构的操纵。
    在60年代早期与80年代早期,中心都认为美国计划对苏联实施先发制人的核突
击。虽然苏联一些驻西方国家情报站的情报官——他们对西方的了解要比苏联领导
人及克格勃主席多得多——私下认为这种担忧纯粹是无中生有,但他们却不敢公开
反驳克格勃总部的判断。民主德国国外情报局局长马库斯。沃尔夫虽然认为克格勃
要求民主德国国外情报局协助调查这些莫须有的美国先发制人的突击计划纯属浪费
时间,但他也知道向莫斯科抱怨是没有用的。“这些指示,”他说,“像来自上面
的其他指示一样,是没有什么讨论余地的。”
    苏联的情报分析所以失真,常常被扭曲,究其根源在于其一党专政的体制及其
内部对所有反对意见的不信任。因此苏联在解释其搜集的政治情报方面就面临比其
西方对手更大的难度。尽管苏联领导层直到冷战结束也没有真正了解西方,但如果
他们的曲解受到其情报报告的挑战,他们就会大动肝火。苏联体系内的不同意见总
要面临被指责为叛变的危险。30年代后期那些敢于公开表达意见的情报人员一般都
死于非命。即便在斯大林以后时期,敢于表达个人意见的情报人员不再面临生命威
胁,但他们的前途——像米特罗欣那样——肯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封闭性或半封闭
性社会在从人力资源中搜集情报方面比开放性社会具有内在优势,因为西方国家的
首都在安全与监视方面无一例外地要比共产党国家及其他专制国家首都的水平低。
    但从另一方面看,一党专政国家在情报分析方面又有着内在的缺陷,因为分析
家们一般都不敢对党内的统治者讲他们不爱听的话。
    在30年代,外国科的情报报告撰写人员虽然要注意避免伤害政治领导们的感情,
但他们知道如果向上面提出英国反苏阴谋的证据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在冷战时
期,克格勃第一总局的官员们同样知道,把美国当做替罪羊,不会冒任何风险。克
格勃一位PR线官员在1991年未遂政变几周后接受《消息报》采访时说,他和他的同
事们在其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都遵循这样一条原则:“只要把一切都推到美国
人头上,便会平安无事”。因此,苏联领导人所得到的情报报告非但不能修正他们
对外部世界的错误认识,反而会进一步加深这种认识。
    在戈尔巴乔夫就任总书记的第一年中,能显示其关于西方的“新思维”的最为
确实的迹象就是他批评第一总局政治情报报告中的传统偏见。中心在1985年底不得
不发出严厉指示,“在送交苏共中央及其他领导机关的信息与情报报告中,决不许
歪曲事实真相”。这是对克格勃完全遵从于苏联前领导人所期望的政治上正确的标
准的彻底否定。
    然而,这些情报报告不管如何歪曲事实,在有些情况下它们对于理解苏联对外
政策还是必不可少的。赫鲁晓夫的对美政策,尤其在古巴导弹基地问题上的那场极
其危险的赌博,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了美国对苏联准备实施先发制人的核打击的
错误情报的影响。70年代,安德罗波夫权力的增大以及他与葛罗米柯及乌斯季诺夫
在制定政策方面所形成的“三驾马车”,是勃列日涅夫时代克格勃总部的情报分析
工作发生了巨大影响的有力证据。安德罗波夫接替勃列日涅夫后,言辞越来越具警
示性,最后甚至谴责里根政府给美国人民带来“过度的军事狂热”。如同在60年代
早期那样,这也反映了中心那危言耸听的情报分析——(根本不存在的)美国实施
先发制人的核突击的威胁_所造成的影响。
    尽管戈尔巴乔夫从一开始就谴责了克格勃的情报分析,但他最终还是要依赖对
外情报来重新调整苏联对美国的外交政策。这就是他1987年第一次访问华盛顿时破
例带上第一总局局长以及随后又很欠考虑地任命克留契科夫为克格勃主席的原因。
    接替克留契科夫继任第一总局局长的舍巴尔申认为,对外情报报告现在已克服
了以前那种要求政治上正确但却歪曲事实的缺点。然而,当苏联制度于1990—1991
年间开始崩溃的时候,某些旧的反美主义的阴谋理论又开始抬头。美国及其盟国分
别都受到克留契科夫及其他克格勃高级官员的指责,有的被指责污染苏联进口的小
麦,有的被指责试图破坏卢布,有的则被指责阴谋分裂苏联,训练间谍以便破坏它
的经济、政府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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