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 by 沙砾 (虐心+淡淡忧伤+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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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名妓 by 沙砾 (虐心+淡淡忧伤+推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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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敢照实回答,只是含糊应著,说想蝶影了,以前在阁中,他看上去最冷漠,其实却是最懂得关心人的,许久没见他,实在是想。。。。。。我心虚,话就没个完。

丁一耐心的听我喋喋不休,好半天,等我把一时间能记起的琐事都搬了出来,实在没了话语,禁了声,丁一才贴著我的耳,轻声道:〃凌夷是聪明孩子,这事我也不想瞒你。〃他停了停,将我抱上榻,放下帘子,一边与我厮磨,一边道:〃这与你也有些关联。〃我本能的撇过头,道:〃我不要听。〃丁一道:〃小孩子气。〃然後他抱起我,道:〃四年前,我刚继承了襄阳王之位,那时我国与燕国在兼霞发生了冲突。我本无多少兵权,若是能得了兼霞领将之职,大有益处。可偏偏罗氏一族挡在我面前,最终怀化大将军罗析奉命前去兼霞。〃

丁一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道:〃我怎会放过这样机会。若要皇帝任我为兼霞主将,罗析必须战败。我派人去西凉王那里以美人十位换了三百薄钢铠,再以这三百薄钢铠做报酬,与萧国左丞相刘原释约定,他派人前去兼霞,毁我国兼霞边防,令罗析无法设防。。。。。。〃

我睁大了眼,道:〃你怎麽。。。。。。若是燕趁此机会攻入。。。。。。〃

丁一笑道:〃刘原释怎麽会眼见这样事端发生?萧位於宸燕之间,除却兼霞,那里是南北唯一通路,燕若灭了宸,萧必亡。不用我说,他定会适时派人扰乱燕军,牵制燕兵。〃

〃罗析是沙场老将,领军指挥颇有一手,光是如此,我怕他仍有胜机,就在军粮上做了手脚。〃

我震了震,闭了眼。

〃那批来自江南凌家的粮,一并被我送给刘原释,作为此事报酬。〃

丁一抱紧了我,道:〃西凉王在得到那十名美人的第二日就因过度纵欲暴毙身亡,美人自然做了陪葬。我得胜归来後,朝廷查出西凉王为谋私利,与萧国商贩勾结,私自贩卖薄钢铠。西凉王暴尸荒野,知道那美人与我关联的官员侍从都因参与贩卖薄钢铠之罪被处死。〃丁一的声音越发的清冷,似乎能将空气冻结:〃江南凌家,除却十岁以下孩童,全部处以斩刑。。。。。。〃

〃别说了!〃我惊叫著捂住双耳,闭了眼,丁一拉下我的手,道:〃你总要知道。〃

我一边挣著,一边哽咽道:〃你要我怎麽办!你要我怎麽办!〃

丁一压下我胡乱挣著的四肢,道:〃我只是让你知道实情,该怎麽办要由你自己选。〃我哭道:〃你明知我喜欢你,为什麽还要告诉我,你不与我说,我也就装作糊涂,什麽事都不会发生,什麽事都不知道。〃

丁一没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抚著我的发,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止不住的抽噎。

丁一这才道:〃你选了你要走的路,这些就是你应明了的。〃他伸手,将挡在前额的一缕湿发向後理去,贴著我的耳,道:〃世上没有後悔药卖,要麽踩著他人登上顶峰,要麽被别人踩下去。〃丁一拉了被子,替我盖上,道:〃这是君笑曾与我说的,自那日起我便与他纠缠不清。〃丁一忽得握紧了我的手,道:〃我在他手中,再也逃不脱。〃过了许久,我以为丁一已经睡著的时候,他忽然道:〃你呢?逃得了麽?〃

我僵了身体,不知如何反应,丁一没再追究,只是搂著我,脑袋埋在我的脖颈中,他的气息抚过肌肤,微微有些痒。





待丁一离去後,我便收拾东西打道回素心阁,不为别的,就为那名唤为云想衣,有著犀利目光的女子,她常常旁敲侧击的询问些丁一的事,还不时为我弄些零碎玩意儿,哄我开心。丁一在时她尚如此,丁一走後不知又会有什麽动作。

丁一嘱咐过我,要小心云想衣,别说漏了口,可她这般热络,我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就犯了晕,说错话。不如早溜早解脱。

云想衣挽留时,我道:〃在这里呆著什麽也不能做,还不如回去,况那里不少人还惦著我,欢场无长情,哪天丁一厌倦了,我也好再找个靠山。〃

说这话时,心中七上八下的,微微抽痛,原来,我竟也会说出这般无耻之言。云想衣听了面色一红,不再多言,任我离去。





骑著马,行在路上,看著四周的小贩行人,像我这般自在的娼妓,怕也是难得一见,想想阁中人,多是自踏入了那朱门,便再也没走出过。

低头看了看手,仿若还有著漆夜的温度,他说他想走出这阁门,如今我是做到了,自在的在这里闲逛,可是心呢?再也逃不脱那朱门高槛。

怔忪间,忽听闻一阵喧闹之音,抬首,却见一匹枣红马,冲了过来,上面还伏著一个人,手足无措的惊叫,我忙掉转马身,躲开来,喊道:〃提紧缰绳,向後拉。〃那人这才有了动作,跑出去了不少路程,才让枣红马停了步伐。

我看过去,只见那人狼狈的从马上爬下,拉起缰绳,哪知马拗著脾气,打著响鼻,不肯向前半步。

看他尴尬模样,我禁不住笑起,道:〃你那般它怎麽愿意听从?〃

他听闻,转身,看向我,满面通红,即使如此狼狈,仍不失礼数,忙作揖,道:〃劳烦公子提醒。〃

我看向他,平凡无奇的容貌,普通至极的衣著,还没他身旁的马儿显眼。他拉了下缰绳,枣红马嘶吼一声,刨著前蹄,双耳一齐朝後抿,紧贴到脖颈上,琉璃般的黑色瞳孔满是愤怒,眼见著就要发作,他忙撤了手。如此反复多次,直至晶莹汗珠顺著他的脑门淌下。

我窃笑,道:〃这马不是你的吧。〃

他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朋友托我照顾,今次还它回去,才用它代步,哪里知晓竟这麽烈。〃

我翻身下马,靠近那匹拗脾气的枣红马,慢慢伸出手,接近它鼻孔,问道:〃它叫什麽?〃

那人想了一下,道:〃追电。〃我笑道:〃真是好名字。〃

我迭声唤它,追电将鼻子凑过来嗅著我的手,目光渐渐温柔下来,抿在後方的耳朵直立起来,转动著,见它并不排斥,我轻轻碰了碰它的面颊,追电打了个响鼻,别无他举动。我给它搔著痒,对那人道:〃你得讨好它,好马大多都有些脾气。〃

他尴尬一笑,学著我的模样靠了过来,正享受著的追电,甩了甩脑袋,半眯起眼。

他讶道:〃真是如此,多亏这位公子。想必公子相当精通此道,与我那朋友定能谈到一起。〃

听他此言,我心中一痛,纵马肆意的日子再也不复,不著痕迹的收了手,道:〃在下还有他事,先行一步。〃说罢翻身上马,策鞭离去。



懒懒的眯了眼,抱了坛梨花酿,斜依在望辉台上新添的护拦旁。明媚的阳光几乎将人晒得化去了。提了坛沿,直接灌著酒。如预料中一般,辣出了眼泪,咳呛了一阵,我道:〃真难喝。〃想了想,将坛口向下一倒,清亮的酒液划出一道弧线,直落入下方败落的牡丹丛中。抛了坛子,扶著栏杆,向下看去,只见那一处土地,饱吸了酒液,变得黝黑暗淡。我笑了笑,无力的滩在地上,望著一片堪蓝的天空。

那天的天气也是这样好到令人流泪,浸了血的土地也是那般黝黑黯淡。我伸手,去遮阳光,手指周围泛起一层橘红。我看著自己的手,发著怔。

爹说,凌夷将来要考取功名,好光宗耀祖,娘说,凌夷要一生无虞。

缓缓闭了眼,握起手,眼前手中一片空茫。

忽得记起初去丁一府上,在轿中看过的那本书,是怎样的结局?我努力想著,最终只是笑了一声,捂住自己的眼。

有什麽热烫的东西,顺著指缝滑下。



失去了,莫去寻,丢下了,莫去捡。

握在手中的,才是珍宝。



我在望辉台一直呆到入夜,耳中渐闻乐声靡靡,人声嘈杂。

隐隐约约的听见蝉潭的声音,似是在唤我,不耐的睁了眼,一眼就瞧见灯笼一盏盏亮起,一直连绵至远处街口。停了片刻,蝉潭的声音越发的近了,还带著几分焦躁。我叹了口气,站起,下了望辉台,寻著声音,找到蝉潭,拉住他,还未及说话,就听蝉潭急道:〃总算找著你了,有客人拿了一斛明珠,说是请凌小公子献曲一首。〃

我微讶,道:〃谁那麽快消息?我今日才回来。〃

蝉潭只是摇头,拉著我向前院跑去。



那个家仆,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见了我,便恭敬的将手中捧著一精美雕花小漆匣子,递至我面前,打开来,满当当的全是东珠,色泽光洁,形状圆润。家仆道:〃我家主人请凌小公子私下献曲。〃我呆了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见我没反应,那家仆又道:〃公子想必见过我家主人军部侍郎元大人。〃

我看看他,抬手,合上匣盖,道:〃凌夷从不为客人单独献曲。〃

家仆没了语言,正不知是进还是退,又有一著同色同款服饰的人,走到近前,道:〃主人只是想与凌小公子说说话,他还惦著公子的挚友。〃

我低了眉,望著地面,他这什麽意思?丁一一离开便找上我?看这般架势,似是非见到我不可,再推却怕是会出乱子,斜眸扫向一旁,却没见著君笑的影子,听蝉潭说,他去挑新送来的童子,就算现在叫人送消息给君笑,他也未必能赶回来,况他会不会趟这混水还得另说。

於是我点头,应下了。

先回了听竹苑,取了枯木龙吟,才跟著那两名家仆,行至一雅间。刚一进去,便瞧见元大人正眯著眼,赏著歌舞。我与那两名家仆静静的立在一旁,一曲罢,他们才出声向元大人禀报。

元大人笑著拉起我的手,令我坐在他身旁,道:〃有些时日没见,凌夷倒是长大了些,越发诱人了。〃

我微微瑟缩了下,虽说在素心阁这麽多年,真正碰过我的只有君笑与丁一,他人基本没什麽胆量如此轻薄於我。这样陌生的碰触让我胆怯。

我未答话,他并没追究下去,只是道:〃漆夜,那孩子葬在什麽地方?〃

仿若被戳到痛处,心中一悸,想开口,却没有言语。

元大人叹了口气,道:〃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若料到此,我也。。。。。。〃

他说得神伤,似是有无限凄哀。我迷离起来,莫明情愫缓缓而出,抱琴的手渐渐松了,然後就听得一声闷响,於是伏首弯腰去抱,元大人道:〃让他们拿去一旁。〃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拾起琴,放到矮几上,根本不问我的意愿,我空手而起,看向他,那双眼,深邃墨黑,末端微微上挑,带著几分戾气。其中蕴著许多东西,单只少了一样。

当下忽得清醒过来。哪里有人这般情思多变,多半是为了哄我。

我顺著他的语气回道:〃还能在哪里,不过一领破席裹了,葬在乱坟岗,连墓碑都没个。〃

元大人沈默半晌,道:〃是我的错。〃

〃错已错了,自责不过是徒伤心神。〃

元大人挥手,一家仆上前,递来几张银票,元大人道:〃既然生前帮不了他,这些银子就当是给他修缮坟地用的。〃

我笑了笑,从那托盘中拿了银票,执在手上,慢慢的一点一点撕成碎片,看那有著黑字红印章的碎片,飘在地上,犹如秋日蝴蝶残败的翼。元大人眼中透出隐隐怒意。

我起身,笑颜看向他,道:〃元大人好意,凌夷替你转递给漆夜,也只有这法子九泉之下的他才能见到。〃

他隐而不发,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渡入口,皱了眉,斥道:〃怎麽这麽难喝!〃

旁边侍侯的童子,忙起身,道:〃大人若不喜欢,这就换新茶。〃话刚落,一壶热茶便被泼到地上,我站得离他近,溅起的茶水沾湿了素白衣裳,留下班驳痕迹。

无人敢出半点声响,原本奏乐的几个乐妓也停了演奏。

四下寂然。

只听得从外面传来的喧闹之音。



11章 两茫茫

〃我说这是怎麽了?〃

低沈媚惑又夹著几分懒洋洋的声音缓缓传来,只让人听得心头一荡,散了神智,酥了筋骨。

元大人抬头,换了神情,对著来人一笑,道:〃原来是君老板,没什麽大事,不过是茶水不对胃口。〃

君笑踏进隔间,对这几个童子斥道:〃怎麽这麽怠慢,还不去换。〃

元大人抬手阻了正欲离去的童子,道:〃哪里用得著如此麻烦,今日在此也算尽兴,在待片刻,便离去。〃说著他看向我,一扫方才的戾气,道:〃刚才与凌夷谈起家事,惹他伤了神,即便是被诬灭九族,落了乐籍也不是没有回转余地。〃

他握住我的手,捏了一下,墨色瞳孔森冷如冰。元大人转而对君笑道:〃今日就此告别。〃

君笑向旁侧身,让了道路,欠了欠身,道:〃出了这样事端,元大人今日开销全当素心阁送与的。。。。。。〃

话未落,元大人挥手道:〃君老板哪里话,只不过是茶水,凌夷的琴很是入耳。〃说话间,元大人向我深深望了一眼。



送走了元大人一行人,君笑看向我,也不恼火,神色平静,道:〃同我来。〃

我僵了一下,跟在他身後,向内院走去。转过曲折回廊,行至内院中堂,於是就看见约摸百来位孩童挤在一起,闹哄哄的。君笑向其中一个护院颔首,掀开珠帘,走到内室,他端起案几上的茶盏浅浅品了一口,道:〃带他们进来吧。〃

我站在君笑身後,看著他对每个进来的孩童仔细查看,筛去一些,留下一些,再将留下的分成几等,分发不同色泽的衣物,当中的一两个甚至还流露出开心神情,看他们身上,衣不蔽体,想必这是他们毕生头一次穿著无补丁的衣物。

我苦笑,许多年前的自己不也同他们一样,这样茫然的被剥个精光,站在那里,等著君笑用挑剔的目光审视。

只是接下来将等待他们的,便是这华丽外衣下的罪恶。



君笑边品著茗茶,边扫著眼前五位穿著红衣的童子,道:〃我听闻丁一今日前去兼霞,料到你会回来,想著元大人今夜在阁里定下了筵席,怕出乱子,才赶回来。〃

他微微皱眉,摩挲著杯壁,似是不满,道:〃都没怎麽挑,就这麽带了回来,还真是改日把那些不上眼的卖出去。〃



我在一旁站著,怎样也不是,瞄向中堂的几位孩童,或是胆怯,或是惘然。除却衣物,唯一相似的清俊容颜上展现出的懵懂,天真。

君笑忽然道:〃你可知犯了什麽错?〃

听他一言,我顿时绷紧了身体,规规矩矩的站好,低眉望著脚尖,讪讪道:〃不该与元大人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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