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然在握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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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然在握我的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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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陆一洲按了桌上的对话键吩咐赵廷,然后看着白盈然,唇角向上一动,“支持传统戏曲事业,怎么了?”
“你干脆再多花点钱,把人剧团买下来不是更好?”他居然不以为然,白盈然气得脸色有些发白。就因为他自作主张的这张支票,周梅该怎么看她?她觉得这一张支票足以毁了她在周梅心里的形象,虽然也许本来也没什么形象。可他太不把自己和周梅以及周梅的剧团放在眼里,就因为他有钱,所以他以为一切都可以用钱买?这张支票太伤她白盈然的自尊了!
“只要剧团方愿意,也不是不可以操作。”陆一洲挑了挑眉。
“你……”白盈然气得已然无语。
陆一洲见她生气的模样,忙道:“盈然,别生气了,我只是想帮你完成心愿,我知道那一个个文字背后的艰辛。你不是专业编剧,进不了那个专业的圈子,你的剧本很难有搬上舞台的机会,更别说要周梅这样的人来演。你知道有多少无名的专业编剧在那里坐冷板凳?”
白盈然默然半晌,抬眼撞上陆一洲的眼眸,“陆一洲,我知道你花这钱是为了我,你也别说我不识好歹,可是,我请你管我的事了吗?你说的我都知道,但那是我的事,是我自己的一个梦想。在实现这个梦想的过程中,我知道艰难曲折在所难免,我也知道就算我付出无限努力,也未必就一定能让梦想变成现实。可是,谁叫我爱它?我早就有足够的耐心和心理准备,这其间的种种艰辛我都愿意体尝,并且愿意为之执着努力坚持不懈。这个过程中已经有让我感到快乐的东西,所以我并不在乎结果如何。但是,如果最后有一个成功的结果,那它就必须是我自己努力坚持积累进步的产物。”
陆一洲看着白盈然,眼神中闪烁深意,他乐意见到梦想的阳光照进她的现实。其实,他只是本能地想帮她,他希望她能快乐,只要她快乐,他也快乐。但显然这一次,她却认为他的这个举动伤了她的自尊心。
他刚想再解释,就见白盈然握起拳头脸色微红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有没有爬过山?从小到大,我去过这个城市以外的地方不多。我只爬过三座山,全都是在烈日当空骄阳似火的夏天。初一那年的暑假我爬过崂山,高三那年的暑假我爬过武夷山,大三那年的暑假我爬过华山。每一次我再累也不会让山上的轿夫抬我上去。尤其那次爬华山,遇上西安十几年难遇的高温天。爬山的前两天我就兴奋得没有好好睡觉,累得淋巴结都疼,身体状态很差,但是我还是一路坚持登上了莲花峰。本来我只想上到北峰看看金庸手书‘华山论剑’的那块石头,后来时间还早,就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继续向上爬。爬过擦耳崖,攀过天梯,爬上苍龙岭。到苍龙岭的时候,很多男生都累得不行开始返程。天气实在太热,没有一丝可以遮荫的地方。我们就是这样一级一级阶梯地上去,过了苍龙岭,到了五云峰。我只对自己说坚持,再坚持一分钟,但事实上我们坚持了无数个一分钟。到了金锁关,又再上莲花峰。为了那个劈山救母的传说,为了周梅十六岁那年在她的第一出戏里演了刘彦昌和沉香,为了那个二十多年只有上集没有下集的动画片,我就是在每次不想坚持的情况下多坚持了一会儿。然而,你绝想不到,三圣母庙前,那一处峰回路转陡然满眼开阔的壮景;风动衣襟,手抚莲花峰石碑的畅快;站在莲花峰上极目远眺的心情。真的是‘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真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站在绝顶,山风拂面,穷尽目力,实在是快乐无比!那是因为我没想到我真的能登顶,那是我在无数次想放弃后的坚持,那是我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力量和意志换来的成功和快乐。是,我不是专业的戏曲编剧,但是我热爱它,我希望有一天是我的剧本真正打动周梅,而不是其他的原因。你这一百万算什么?让我坐上直升飞机直接飞到山顶吗?是,这样我的确很轻松,这样登临绝顶我一样也能一览众山小。可是我看不到沿途峰回路转的各种风景,体会不到挥汗如雨后在树荫下的清凉爽快,感受不到痛并快乐的种种坚持。而且那飞机不是我的,开飞机的人也不是本人!”
“那如果开飞机的人是我呢?”陆一洲深视着一番长篇大论后的白盈然。
“……什么意思?”白盈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陆一洲。
“飞机不是你的,开飞机的人也不是你,你无非要说这样没有成就感。但如果你能操纵操纵飞机的那个人,你会不会就有些成就感?”陆一洲望着瞪大眼睛看他的白盈然一笑道:“还不明白?就是飞机属于开飞机的人,开飞机的人属于你。”
“你……这算什么……”白盈然彻底傻在陆一洲面前。
“这算什么?难道时至今日我表达得还不明白?”陆一洲再次似笑非笑地看向白盈然。
白盈然自从那日后见到陆一洲直想绕道走,陆一洲却是一如既往磊落分明的样子,让白盈然总是错觉仿佛那些话从来没有在他嘴里说过一般。但她升任总经理副助理的事却是实实在在,她的办公地点换到3601室,每次的高层例会她也都要参加,并做会议记录,她知悉海恒最核心的事件和最新的动向。按理说她现在算赵廷的副手,但赵廷几乎从不敢吩咐她做些什么,更多的指令直接在陆一洲处下达。她和陆一洲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别人看见她也趋炎附势地直想和她套近乎。她这类似于直升飞机的升迁速度,让谁都明白她是海恒的空降兵,而空降她的正是他们年轻有为的总裁。
海恒因为自身是制药企业,对于员工的健康格外重视,作为员工的福利,海恒每半年就会安排员工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
“陆总,这是公司在这次员工体检上支出的费用,请您签字。”下班时分,赵廷拿着一份东西找陆一洲签字。
陆一洲扫了一眼最后的数字,刷刷签上大名。赵廷转身刚想走,却被陆一洲喊住,“等等,让我再看一下。”
赵廷递上那张纸,陆一洲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峰微蹙,“体检什么时候开始?”
“体检表已经发下去了,一周前就开始了,这一个月里都可以去,公司会给每位体检的员工一天假期。”
陆一洲的目光继续聚焦在体检医院的名称上,俄而递还给赵廷道:“下次换家医院。”
“陆总……”赵廷犹疑地站在那里,“这家医院是全市最好的综合医院,海恒公司所有人员的体检一直是在那里,而且我们和医院一向有很好的合作关系,他们是我们药品销售的稳固客源。”赵廷提醒陆一洲。
陆一洲自然知道F大附属第一医院每年在海恒采购的药品数量,而且作为市级三甲医院的翘楚,只要药品被该院接受采购,那么其他医疗机构也会很容易接受使用。投桃报李,一直以来,海恒每年大笔的员工体检费用也都全部回报于这家医院。如果要更换,真是需要给医院方一个像样的理由。
陆一洲沉默了一下,对上赵廷征询的目光,依然道:“下次换掉它。”
作者有话要说:


、六 狭路相逢(1)

F大附属第一医院的贵宾体检部在医院综合大楼的六楼,白盈然一早空腹去医院体检,一轮详细的检查完毕后,抬手看表,上午九点。
公司给了每个去体检的员工一天假期,白盈然想着难得今天有空闲,接下去的时间正好可以去逛街。虽然是上班时间,找不到人作陪,可一个人在这附近逛逛也很是不错。医院外面就是市中心一条有名的时尚马路,两边成排的法国梧桐到了夏天遮天蔽日,走在那条路上连遮阳伞也用不着。现在是春季,枝头绿意盈然,阳光下走走,必然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白盈然想起读书的时候,曾经和同学从家里一路步行走到这里,还在附近的小马路上吃好吃的“双档”。其实也就是粉丝汤里加一个面筋和一个百叶包,但是那时只觉得味道鲜美无比。
现在那家小店应该早已不知所踪,当年步行的那条笔直的马路上也临空架起一条高架。几年前,白盈然曾经又在那条马路上走过一次,抬头看天,心里却只剩下满满的压抑。
走出医院,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垃圾短信。白盈然将手机放回包里,才发现刚才那张体检表居然还静静地躺在自己包包的夹层里,临走前她竟然忘了把它交给医院。
还好刚走出医院没几步,白盈然立即返回医院的综合大楼。
底楼的电梯前挤满了看病乘电梯的人,还有一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推了满载医疗用品的车子站在电梯门前。这个综合大楼是医院新近几年才盖的,大堂明亮宽敞,但是在电梯的安置上却留有缺陷,这么高的楼层只安置了两部直升梯,明显负载不了每天日益增多的病人。
白盈然看着电梯的指示灯停在十楼迟迟不动,又见身边等电梯的人越来越多,心想算了,还是走上去吧。好在体检部只在六楼,和自己家住房的楼层一样,是她每天都要爬楼的高度。
白盈然拿着体检表走上楼梯,爬到五楼,有些气喘。今天空腹体检没有吃早饭,还抽了几管血,体力明显不支。她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停了片刻,想休息一会儿再爬最后一层。
忽然,几个人急急地推着一辆担架车迎面而来,在她身边擦身而过时,那雪白床单上大滩的殷红血迹猛然刺入她的眼眸,白盈然脑中立时轰响了一片。
白盈然有些晕血,见到鲜红的血液就莫名地恐惧。而那个躺在担架车上的人,显然是个急诊重症病人,严重的开放型损伤,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从担架车上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白盈然只觉头晕恶心,手脚都冰凉起来。她伸手扶住楼梯的扶手,耳边嗡嗡的响声里听见了自己突突的心跳声。她略微还有些低血糖,且今天为了体检,到现在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她伸手进包里摸索,平时她有习惯在包里放两颗巧克力。可摸了半天,居然没有,她这才想起上次吃完后忘了补给。
白盈然觉得头皮阵阵发麻,眼前的楼梯都开始摇晃。小时候有一次她和父亲赌气不吃早饭,结果晕倒前夕就是这样的感觉。她安慰自己不要慌,好在这里是医院,就算晕倒也会得到最及时的救治。但背上还是冒出冷汗,手心里也出了汗,她伸出双手扶住楼梯扶手,迈步往上走。还有一层就到了,只要交了表,她就立刻去吃早饭。贵宾体检部旁边的露台上好像有个咖啡吧,应该还供应一些糕点之类的东西。
白盈然在心里对自己说坚持、坚持,可刚才那一大滩鲜红的颜色仿佛在她眼前不断放大,迎面而来,压得她连呼吸也困难。她觉得自己的冷汗越冒越多,意识一点点在她脑中抽离。她想找人帮助,偏偏这时候没有一个人经过。
白盈然眼前的那片红色越来越扩大,愈发模糊的视线中却忽然嵌入了一个雪白的身影,由上而下,由远及近。
一个温暖的手掌覆上她冰冷的手背,仿佛有一丝能量传入她的身体。但她的双手还是脱离了扶手的支撑,模糊意识中,身体倏忽倾倒下去。她觉得自己仿佛落在一片雪白的棉絮堆上,柔柔软软,温温暖暖,还有一些清新的消毒水的味道。
“血药41,80……”
“血压太低,给她吸点氧,再推一针葡萄糖。”
白盈然睁开眼,入目一片干净的白。白色的衣摆在床前微微晃动了一下,她抬眸,一张恍若隔世的脸庞映入眼帘。她闭起眼睛,听到自己心里叹息的声音,他竟然是在这家医院工作的。
虽然那次同学会后,薛樊将所有能联系到的同学的工作单位和手机号码以及聚会的照片打包给每个人发了邮件,但是白盈然只是收了那个邮件,却一直没有打开也没有下载那个名为“通讯录”的附件。她本能地抗拒一切与顾尘凡有关的东西。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她和他,从来也没有开始,也再回不到过去,那么,还是让他彻底消失吧。这样,他对自己的干扰可以降到最小,自己的难过也应该可以降到最低。
如果不是忘了交体检表,她也不会在这里碰上他。她想她意识模糊间,那份覆在她手掌上的温暖,那个雪白衣襟的怀抱,应该就是他的,顾尘凡的怀抱。
偏偏要这样在医院的楼梯上狭路相逢,偏偏让他看见自己最虚弱的时刻。天意仿佛从不眷顾她白盈然。多少年前,她一直都期待着与他有不期而遇的场景,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做好了与他相见的最好的准备。她甚至幻想,因为她认识的某个人认识他认识的某个人,最终她能和他产生交集。
没想到,当这个交集终于产生的时候,却是这样与她密切相关,令她情不能堪。当她再也不想看到他的时候,偏偏他就这样站在那里,触手可及。
“盈然,你好一点没有?”顾尘凡看着白盈然苍白的脸色俯身轻问。
白盈然再次睁开眼,看着顾尘凡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她最喜欢他的眼睛,现在它们就这样深深地注视着自己,那样近,可分明已遥不可及。
她很想和他说,不好,一点也不好,心底的某一处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眼睛就这样没出息地湿润了。
“难受……”白盈然嗫嚅。
“哪里难受?”顾尘凡的脸上显出焦急。
“心里难受。”白盈然觉出自己的失言,忙补充道:“心里发闷,恶心。”
“给你推了葡萄糖,过一会儿就会好一点的。”顾尘凡轻声安慰,然后转头对身边的护士说:“通知家属一下。”
“顾医生,她是单位体检,可能没吃早饭,刚才已经给她单位打过电话了。”护士拿着白盈然的那张体检表递了过来,顾尘凡接过一看,表上的项目都有记录,显然体检已经完成。他看了一眼单位名称,不觉抬头看向白盈然,“你现在在海恒工作?”
“嗯。”白盈然微微点头,看来医疗行业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海恒的。
“顾医生,你在这里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门口着急地探了探身子,“教授找你,那个演示手术马上要开始了。”
“好,我这就去。”
顾尘凡再次俯下身,将盖在白盈然身上的被子轻轻拉了一拉,“盈然,我马上有个手术,你先躺一会儿。”
白盈然望着那个俊挺的白色背影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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