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然在握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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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然在握我的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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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盈然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赵廷已开车等在大门口。白盈然在车上给家里打了电话,一进家门,沈穆姚刚把简单的行李交到她手里,还想再关照几句,白盈然已抓起行李跑出门去。惹得沈穆姚在她身后一个劲地埋怨:“这什么公司,双休日都要出差,还是被临时抓包的!”
车子驶出市区,倦意袭满全身。毕竟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昨晚没睡好,上午又刚紧锣密鼓地完成一个重要会议的翻译。但白盈然心情却越发开朗,车里的暖气隔绝了初春时节依然令人瑟缩的阴寒,白盈然放下盘起的长发,只觉温暖舒适,浑身轻松。
“一路追春马蹄红,千山万岭春意浓。”车外的景物不断倒退,白盈然忽然就想起了这一句唱词。
这个时候她原本应该在会议室里紧张地工作,而现在居然是在去看周梅演出的路上。赵廷的车开得四平八稳,但车速绝对不慢。高速上一路驰骋,她白盈然仿佛就是一路追春、顾不上春花染红马蹄的那个人。
她知道自己追的是谁,那是她的周梅,是那个在舞台上扔一个酒杯都叫她心旌荡漾的周梅。那些遥远的记忆,不成篇章地一一闪过:那个纯朴的酒郎,那个憨厚的小官人,那个英烈的少年将军,那个骄傲的将门之子……
感谢充满人情味的资本家,白盈然在心中轻声呼唤:周梅,我来了。
车子驶进小城的城区已是五点半了,赵廷把车停在当地一家十分有名的酒楼门前,下车为白盈然打开车门,“白小姐,先吃点东西,我已经预定好了,陆总说不能饿着肚子看戏。”
白盈然下了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赵廷,“赵助理,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事麻烦你辛苦。”
“别客气,白小姐,叫我小赵就可以。”
赵廷对白盈然是一贯的客气。作为陆一洲的私人助理,从陆一洲叫他去向人事经理交代,指名要白盈然来海恒做翻译,他就知道白盈然在陆一洲心中的分量。白盈然却不习惯称呼他小赵,赵廷的职位其实凌驾于公司各部门经理之上,年龄也不比她小,所以她一直称他赵助理。
周梅的剧团在城郊的县镇上,离城区还有一段距离。白盈然自然不想饿着肚子看戏,可也没心思在这顿晚餐上。其实,她只想在路上买份快餐填饱肚子就行,但赵廷似乎早有安排。
白盈然随赵廷走进古色古香的酒楼,不一会儿菜肴就一一端上。七点钟戏正式开演,晚餐时间已是有限。赵廷显然善解人意,只是点了一荤两素,鱼翅捞饭和一锅神仙鱼头汤。
白盈然边吃边看时间,赵廷递上一碗炖成乳白色的鱼汤道:“放心,来得及。”
那鱼汤果然鲜美,难怪冠以“神仙”二字。白盈然暗呼可惜,这么大一锅鱼汤,看来是没法细细品尝。鱼翅捞饭下肚,匆忙又喝了一碗汤,她便放下碗筷看向赵廷。赵廷一笑道:“走吧。”
没想到六点半的小城市区里还真是有些拥堵,白盈然望着那一路红灯车龙逶迤不免心急。好不容易驶出市区,赵廷一脚油门到底,车子立马风驰电掣起来,开进剧团的大门,七点差三分。
白盈然忽然想起自己连预定的戏票都还没取,却见剧团的剧场门口,已有人在恭候。那人替她打开车门,直接把她领到剧场里的雅座,随后送上一杯清茶。
白盈然捧住那杯香气四溢的热茶,还未来得及感慨这贵宾式的待遇,幕启戏正开场。
剧团自带的小剧场,和大城市的剧院相比,这里的每个位子都可算是VIP。雅座只有一排,除了座位宽大舒适,每个座位前面还摆放一个木桌和一杯清茶。剧团的演员平时就在这里排戏,有时候剧团也会开设周末剧场面对当地的观众。
白盈然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舞台上活生生的周梅,就这样一颦一笑,顾盼生姿,一枪一剑,风韵流长。
一见周郎误终身。周梅自十六岁正式登台,白盈然从小学开始看她的戏,十几年来,虽算不上疯狂的戏迷,但对周梅,绝对也算长情。
戏是老戏,碟片已经看过很多遍,只是现场却从未看过。周梅在台上的气场绝对强大,白盈然不知道那三个小时是如何过去的,只觉得一个恍神,大幕已徐徐关闭。
周梅出来谢幕,有人上台去献花,白盈然懊恼自己竟然忘了买花。
她依依不舍站起身随着散场的人流往外走,赵廷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剧场,远远地正向她招手。
“不和周梅老师合个影?”赵廷逆着人流走到她面前。
“可以吗?”白盈然惶恐。周梅如今已是这个剧团的副团长兼党委书记,十几年来她虽然一直喜欢她,这两年还陆续给她寄过几个剧本,可是,周梅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应,她也从来没有在台下接触过周梅。
“来都来了,不见一下多可惜!”赵廷笑着说。
居然有一个剧团的工作人员引着他们去后台,白盈然恍恍惚惚抱着周梅合了一张影。
半夜里,白盈然在酒店宽大松软的床上醒过来,犹自觉得像做梦一般。她看了那场想了十多年的戏,还抱着周梅合了影。她用手摸了摸脖子,合影的时候,周梅的帽翅从她脖间倏忽而过,痒痒的,令她感觉真实。她真的离她那么近,曾经的日久思慕,遥不可及,刹那便拥之入怀,盈然在握。人生境遇,多的是她想不到的奇妙。
她傻傻地笑出声,又迷迷糊糊入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白盈然梳洗完毕,心情极好地去吃早饭。
下榻的酒店在当地很有名,曾经的国宾馆,走廊里挂了不少国家领导人来酒店的照片。酒店里白墙黑瓦,回廊曲折,一派江南水乡的典雅。餐厅的前面有一个四方的荷花池,池上还泊了一只乌篷船。碧波一泓,锦鲤数尾,往来穿梭,悠然自乐。
赵廷真会找地方,非常有格调的酒店,白盈然一路行来,只觉秀色可餐,心神怡然。
早餐有中西两个餐厅,白盈然选了中餐厅,要了一碗小馄饨,又在自助餐台上挑了一些喜欢的食物,找了个空桌子坐下细细品尝。
这里的小馄饨真是不错,精致之余,竟也有几分肖似自己外婆的手艺。白盈然从小吃外婆下的小馄饨长大,她觉得那绝对是世上最好吃的小馄饨。
不一会儿,赵廷也端着一餐盘食物在她面前坐下。两人吃得差不多时,白盈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吃完早饭就走,白小姐可以在这里多逗留几天,四处随意逛逛,过几天我再来接你。”
“什么?”白盈然诧异地看向赵廷,难道明天不用上班工作了,陆一洲放她大假?
“陆总说陌上花开缓缓归,白小姐你再多吃点,我先回去了。”
看着赵廷消失在餐厅门口,白盈然不觉感动:陌上花开缓缓归,陆一洲,你还真是中文系毕业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五 百万支票

既然不急着赶回去,白盈然顿时觉得身心无比惬意轻松。早饭后,一个人走出酒店,一路闲逛。
酒店在市中心,但是门口的道路却极幽静。道路两边是参天的大树,夏时绿色成荫,秋来黄叶纷飞,冬日树叶落尽,那些虬曲蜿蜒的枝桠又别有一番苍凉景致。而如今这个时节,枝头已有点点春意。
酒店背山面水,极具闹中取静之能事。酒店前面的那座山,虽然不高,但据说却有古时宫殿的遗址,之后又是府治所在,登山能见古城全貌,因而十分有名。白盈然欣然在那条环山道路上踽踽独行,对着山路上那一排残留的古城墙,心中升腾起几分千古兴亡的感慨。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白盈然拿出手机,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电话自然地“喂”了一声,那头传来声音:“请问是白盈然吗?我是周梅。”
“周梅,哪个周梅?”白盈然无措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恨不得立时咬掉自己的舌头,“周……周梅老师,我,我是白盈然……”
电话那头仿佛传来一声轻笑,白盈然更觉脸红,贴着手机的耳朵都微微发烫。
“盈然,你现在有空吗?我在剧团等你。”
周梅的声音在电波里显得那么不真实,白盈然挂了电话,立在那里恍惚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便立刻奔回酒店,拿起小包,冲到门口打的,然后在周梅的办公室里,再一次和她近距离面对。
昨天合影的时候,周梅还没卸妆,今天,白盈然终于见到生活中素颜的周梅。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十分精神的短发,好看有神采的眼眸,深深的双眼皮,浓浓的长睫毛,一身英姿飒爽的练功服,寒冷的初春里她背上的衣服竟濡湿了一大片。一年三百六十日,每一天都不落下练功。难怪她在舞台上神采奕奕,顾盼风流,文能挥扇,武能持剑,耍起刀枪令人眼花缭乱,那一手棍棒舞得更是能赶上孙悟空。
周梅在办公室里也不闲着,一边压腿弯腰,一边和白盈然闲聊,感谢她这么多年一直关注她的戏曲,还大老远地赶来看戏。白盈然看着眼前这个台上英姿勃发风流倜傥的女小生,台下人到中年的她,一派平易亲和的模样,全无名角大腕的架子。在一个多小时的闲聊结束后,白盈然自动将“周梅老师”的称呼改为“周梅姐”,像个熟稔的朋友般挽起周梅的手,笑吟吟地和她一起去剧团的食堂里吃午饭。
整整两天,白盈然都腻在周梅的剧团,像个影子似的跟在周梅身边。看周梅练功,陪周梅吃饭,趁周梅有空的时候赶紧和她聊上几句。她让周梅把她当成空气,不要被她影响工作,因为她只想体验一下周梅的生活,对她崇拜了将近二十年的偶像有更多一些的具体认知。
仅仅两天,白盈然就觉得周梅和剧团的不容易。那样一个县级小剧团,能走到现在的闻名遐迩,整个剧团的演职人员,没有一刻不在付出巨大的努力。
白盈然曾经在剧团大厅里挂着的一组照片前驻足良久。那是剧团在各地演出的照片,有都市阔大的剧院,有乡村简陋的草台。剧团的足迹遍及全国各地的城市乡村,还有港澳台东南亚的着名剧场。留给她印象最深的是这样一张照片:水泥板搭建的舞台,几张彩条纸扯出的顶棚,村民们瑟缩在风雪里打着雨伞兴致高昂地看着草台上的演出。漫天飞雪中,羸弱顶棚上厚厚的积雪仿佛随时能将那简陋的舞台压垮。而台上的周梅和剧团的演员,依然衣衫单薄,水袖翻舞,神采飞扬。
全年两百多场演出,绝大多数是在条件艰苦卓绝的乡村。不管多恶劣的天气,不管多硬冷的舞台,唱念做打,一如在那些大都市里富丽堂皇大剧院的璀璨灯光之下,宛如电脑中的程式,决不改变。而戏曲演员的薪酬却只能用清寡两字来形容。
这样的坚忍与执着,让人心疼中生出钦佩和感动。这也是白盈然为什么对周梅情有独钟的原因之一。
周梅已是团里的副团长,除了演戏,难免有更多的行政事务需要处理。白盈然自觉已叨扰了她两日,便决定告辞离开。
没想到周梅却先来找她。在周梅陈设简单的办公室里,周梅招呼她坐下,递上一杯热茶,道:“盈然,有件事,我想我还是要和你说。”
白盈然有些诧异地看向周梅,“周梅姐,什么事?”
“关于你这两年给我寄来的剧本,我都仔细看了,你越写越有进步,我想你如果坚持下去,一定是有志者事竟成的。但是,剧团的演出和新戏的排演受到诸多因素和条件的限定,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周梅姐,你想要说什么?”白盈然更是一头雾水地望着周梅。
“就是……感谢贵公司对我们剧团的支持,但是剧团领导开会决定,这张支票剧团还是不能收。”周梅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移到白盈然面前。
“一百万?”虽然有那几个大写的中文字,可是那一个被重复了好几遍的阿拉伯数字还是让白盈然有些眼晕。
“这是什么意思?”白盈然边说边仔细看支票上的内容,终于瞥见“海恒”两个字,惊得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
“海恒开出的支票,一百万?”白盈然抬头疑惑地看向周梅。
“对,指名赞助你的剧本排演。”周梅看着白盈然道。
“什么?”白盈然真的从椅子里跳将起来。
“盈然,对不起。”
“不不,周梅姐,是我对不起,对不起……”白盈然伸手去拿桌上的支票,脸颊滚烫,脑子里一片空白。
白盈然如一阵疾风扫进3601,指了指那扇关着的门对赵廷道:“在不在?”
赵廷见到她颇为吃惊,陆一洲没吩咐他去接人,没想到她却自己回来了。
“白小姐,陆总在……”
赵廷还来不及把话说完,白盈然已经急速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不等门内回应,一把就旋开了陆一洲办公室的门。
“陆……总……”
打开的门内,坐着陆一洲和海恒的几个高层,还有海恒各个部门的经理。她惊愕之余,立时将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强咽下去两个字,换成了“陆总”。
开会不是该在会议室,早知道里面有一屋子的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冒失地闯进去。
陆一洲看见白盈然急冲冲地闯入随即呆立在门口,明显也有几分愕然,但旋即便波澜不惊地微笑道:“来了,坐吧。有一件事我正要和大家宣布,白盈然小姐从现在起,是总经理副助理兼总经办翻译。”
众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白盈然,示好地朝她展开笑容。白盈然尴尬地回以微笑,正想在角落里的一个空座上坐下,却听陆一洲不高不低不疾不徐的声音道:“白助理,请坐到这里来。”
那是陆一洲身边的一个位子,白盈然咬咬牙,只得又在众目睽睽下走向那个座位。
陆一洲继续会议,白盈然坐在椅子里心不在焉。等到众人呼啦啦站起,她才从恍惚中回神,这会可算是开完了。
“开会不是应该在会议室,为什么在这里?”白盈然想起刚才破门而入的尴尬,恨恨地看着陆一洲。
“会议室的空调坏了,正在检修。你找我有事?”陆一洲道。
白盈然想起口袋里的那张支票,她一路怀揣而来,摸上去都觉得烫手。她把支票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陆一洲的办公桌上,白白小小的一张纸,在阔大深色的原木桌上显得那么扎眼。
“你这是干什么?”白盈然吸了一口气道。
“赵廷,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陆一洲按了桌上的对话键吩咐赵廷,然后看着白盈然,唇角向上一动,“支持传统戏曲事业,怎么了?”
“你干脆再多花点钱,把人剧团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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