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留by苍夜(虐攻心虐受身 温柔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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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留by苍夜(虐攻心虐受身 温柔攻he)-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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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尽会惹麻烦。”谢亦痕迈过去牵住他的手,将他拽了进来,“还害得这位公子因为救她扯裂了旧伤。”一直未放开的手充分看出对眼前人的疼爱,淡淡笑道,“你刚刚怎么进来又冲出去?恩?外面被你撞碎了几盆花?” 
“……”代替回答的是熟透的苹果般通红的脸。 

真是可爱的一对,看得我饶有兴致。 
张离似乎有点察觉我的目光,脸红地甩开他的手。哦,对了,这样盯着人家看还挂点微笑似乎不太礼貌。我赶紧转头看向别处。 
“啊?伤口裂开了?”少年奔向我床边,“不要紧吧?亦痕你赶紧拿纱布和金创药来呀!啊,还有拿件换的衣服。” 
“是,是。”谢亦痕嘴角一抹笑意,起身道,“那你来帮……对了,公子怎么称呼?” 
“韩靖。”我简单地回答。 

并不是预先想好的假名,离开宫中之前我便已更作这个名字。它是我对宇文毅最直白的抗拒。永寒殿下的韩,复立青国的靖。给我秦静这个名字的人都已经不在,那么以往的秦静,自然也就随着永寒殿下和师傅的离去作了古。记得那日我将这两个字用粗粗的毛笔书在水墨画上,大得让宇文毅皱了眉头。 

张离果真是仔细的人,一点一点剪开我的衣服,拿热毛巾轻轻地抚上,温柔而舒服。 
半晌,他停了动作,我偏过头看看,他眼里颤动的泪水只差没落下来。 
“怎……怎么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张离将毛巾放到一旁的水盆里,我这才看见纯白的毛巾染成红红一片,浸在水里氤开来。 
“这样严重的伤口,一定很痛吧?”他替我抹上金创药,冰凉的触感缓缓自右肩划到腰间。 
就为了我身上的伤口替我难过?我轻笑:“不会很痛,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 
这是实话。比起毒发时胸口的绞痛,这伤口迟迟不愈常常裂开几乎都被我忽视了。 
曾以为,师傅和永寒殿下不在了,这世间,除了宇文毅,再无他人会为我忧心半点。而眼前这个素未平生的少年,现在却为了一道伤口替我难过。 


章四 
晚上谢府小宴,你来我往寒暄几句,倒也热闹。 

听说我要去青旧都,张离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要去易兰?听说浔河那边现在匪徒猖狂混乱的很,韩公子你一个人上路会不会有危险?” 
我笑笑:“没关系,我遇事能避则避。不招惹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只要别再是遇见今日这样倒霉的好心被狗吃的人和事。 
“要不,亦痕,我们送送韩公子?至少看他平安度过浔河?”张离转头看向替他夹菜的人, 
“是啊,干脆把韩公子送到易兰,再顺便四处游走逛逛不是更好?”谢亦痕似笑非笑地将筷子换个方向,“来,把这茄子吃了,我就考虑带你去‘送送’韩公子。” 
“啊……”张离声音一下子垮下来,抬头对上我的眼,瞬间面如煮虾,“我…也没说一定要我们去呀…也可以找人,左管家或者是…” 
谢亦痕不知是当我透明还是故意做给我看:“啊,原来是我误会了。那好,过会我告诉左管家就行。”低下头贴近张离,“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放下筷子抚上张离秀美的脸,“咦?也没见发烧啊。” 
“你……你别这样。”张离原本白皙的皮肤通红润泽,看起来美丽异常,难怪谢亦痕故意刺激他,“韩公子看着呢。”细细的声音越来越低。 
“别哪样?对了,这茄子还吃么?”…… 

坐在对面看这二人肆无忌惮的亲密,却毫无一点造作之感。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另一个空间里,面对着眼前幸福的人目露贪恋。 
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温馨的场面。 
永寒殿下到师傅的小院,同我们坐在一张桌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师傅的饭菜。看着师傅窘迫地端出黑糊糊的失败作脸红着出来,他就会贴近脸坏笑着,说天下第一的才子居然读烂食谱煮出糨糊,然后看师傅的脸越发通红。最后宇文毅接到师傅求援的目光,无奈地接管厨房去喂饱外面两大一小。对了,那时宇文毅烧得一手好菜,惯坏了我和师傅的胃口。 
后来被接进宫中,衣食无忧却少有四人同桌的时候,宇文毅拖着我说不要打搅他们,反正他会做好吃的,我乐滋滋地跟着他走。 
早已过了很久,为何如今一幕一幕无比清晰,模糊的双眼分明看不清碗中的米粒。 

“韩公子……”一眨眼,张离微忧的表情放大了送入我眼帘,“没事吧?” 
“啊,没,没事。”我努力想扯出无须担忧的笑脸,嘴角一动发现脸上有湿湿的水痕,伸手一摸,竟满是泪,慌忙胡乱一抹擦干。“没……没事”已言不成句。 
这饭是没得吃了,喉咙堵得难受,我只好告退先行回到已准备妥当的房间。 
习惯性地蜷成一团抱膝坐在床上,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思及记忆点滴,竟是半点未离宇文毅。为何永寒殿下和师傅走得干脆,余下我残喘着沉在过往的痛,他看着现在的我无能为力地痛。这样,于我于他,都好辛苦。 


新月如钩,高悬当空。 
服过药之后略见好转,却仍无法入眠。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幽静居所。若在此等环境下,有心爱的人相伴,像谢亦痕和张离这般,即使隐居终老,也再无遗憾。 

“韩公子……”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还没睡吧?可以进来吗?”打开门,张离端着微冒热气的粥浅笑入内。 
“刚刚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叫厨房做了些容易消化的粥。你吃点吧。”面对这样体贴善意的人,我心生感激,虽无半点胃口,也勉强吃了几口。 
张离年轻的脸庞绽开微笑,道:“韩公子有什么忧心的事,不妨先放下,在此小住。我和亦痕商量之后稍做准备,一同陪你去易兰吧。” 
我想到晚饭时谢家主子对他的调侃,不由得轻笑出声。 
“啊,韩公子你不要听亦痕乱说。”张离面颊微红。 
“失礼了。我这去易兰只为私事,不外找寻点东西。这路上叨扰你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怎么好意思搅和这幸福生活的一对。 
张离皱皱眉:“可是听说那边近来流匪猖狂,韩公子你带着伤只身上路确实不安全。”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说,“再说,亦痕说你身子不好,似有奇毒……”大约是看见我抬头警戒的眼光,他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这谢亦痕确实不是简单人物,只稍微观察便知我身余残毒。在这样人物面前最是没有安全感,我决定尽早离开。“这点毒我还勉强能应付。不用劳烦护送了,二位的好意韩靖心领了。” 
张离急了:“韩公子,我只是担心你在路上出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是知道的。眼前这少年心如冰晶直率坦诚,对我这萍水相逢的人如此关心。正因如此,我更不要给他们添一点点的麻烦。看着他词穷莫辩的表情,我心生愧疚,口气软了下来。 
“我知道张公子只一片好心,韩靖感激不尽。”乘机转个话题,“呃,那投河的姑娘…怎样了?” 
“现在在厢房歇着了,亦痕要她后天回老家去。小莹她……大概是因为我才会……”张离活泼的脸色黯淡下来,“她自小就被父母定下亲事,前几天找上亦痕。亦痕说只能以兄妹相待,却不能娶她。说起来,险些害了韩公子。” 
我平静道:“感情毕竟是勉强不来的。不管什么样的约定和关系都束缚不了感情的自然发展。终有一天她能明白这道理。这次大概也只是一时羞愤,你也无须太过自责。” 

强求的感情,会是什么样?得不到却也放不下的人,或许最是不幸。在人心间隙里滋生的嫉恨能幻化出多大的火种?那时谁都没有想到,永寒殿下和师傅,我和宇文毅,谁都没想到。最后让青国内外受困的根源,只因玲妃对永寒殿下投放的,却又得不到回报的爱,和恨。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在青寒殿烧得通天时,玲妃清丽的身影在火焰中仰天长啸,“为什么我只要年一点点爱却永远得不到?”“你纵使让我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又能如何?你心里可曾装过我?”声嘶力竭,撼人心脾。 
然而最后,她依旧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她未得到了,她也再未让别人得到。 

身子反射地一颤,回神时对上张离澄澈的凝眸:“怎……怎么了?” 
“……韩公子不觉得骇俗么?我和亦痕都是男子。” 
这有什么稀奇,我自小看着永寒殿下和师傅恩爱十年尚有余。 
“只要彼此真心以待,世俗眼光又有什么要紧。”我淡淡一笑,“毕竟,幸福与否,只有自己的感受最是清楚不是么?” 
张离开心地笑了:“多谢韩公子给我一点点勇气。”他舒了口气,“以前我总觉得亦痕为了我淡出江湖,委屈了他一身才干。但亦痕不爱听我这么说,他说孰重孰轻在他心里自有分寸。可他分明不用过这般深居简出的日子,每每想着我就觉得难过。” 
“谢公子以前是江湖中人么?”我忍不住插个花。 
“韩公子没听过亦痕的名字?”张离微微诧异地看着我,“韩公子以前不是羽国人吧?” 
“恩,我家乡在青国。”我简单答道。 
“原来这趟是回家乡啊?”见我点点头,张离眼底一抹神采飞扬,“亦痕以前是羽国的武林盟主,现在大家常说的‘翼平乱世,自天降;谢幕江湖,去无痕’你听过吧?” 
摇头。真是不好意思,不是你家亦痕的知名度低,实在因为我昏睡两年凭空落下的空白。我端起他递过的粥,尴尬笑笑。 
“前一句是说羽国现任君王宇文毅的来历背景不明,后一句就是说曾号令江湖的谢亦痕忽然隐退。”张离解释给我听,再看看我确定是否有需要详细说明前一句的必要。 
一勺送到嘴边的粥差点喷出来。 
不巧,还是太巧?谢亦痕隐退江湖的原因在你,自是比任何人都了解;然而宇文毅所谓的凭空出现,我看没人能比我更清楚。 
“那为什么谢公子今天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你很想出去游玩似的?”我想了想问,“他隐身江湖,不就是为了同你在此平淡地生活么?” 
张离叹了口气:“亦痕原本不该是蛰居小城的人,他有时听见外面风吹草动依然也关心。”苦笑了一下,他顿了顿,“但是,他一入江湖,我便是仇家对手要挟他的最好筹码。亦痕说再不要我受那样的罪。” 
“哦……”我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更不能久留,当然别提让他们护送。 
张离看我有些心不在焉,起身道:“韩公子你先歇着吧,多留几天我们一道上路。” 
我浅笑相送,不置可否。 

第二天凌晨,几乎彻夜未眠的我,从那堆玉里千挑万选出最精致的一块放在桌上,准备悄声离开。 
刚出谢府几米,听得后面低沉的声音将我叫住:“韩公子要离开也不知会我这主人家一声,太见外了吧?”谢亦痕双手交叉在胸前,定定地看向我。 
“失礼之处请谢公子见谅。二位热忱招待,韩靖感激不尽。但有急事不能耽搁,就此别过了。” 
谢亦痕慢悠悠地甩着一玉佩,正是我留在房里那块。“韩公子这是什么意思?留做房钱不成?未免太看不起谢某人了吧。” 
我平静道:“怎么会。谢公子留宿有恩,张公子处处关怀,韩靖十分感激,却无以回报。留此玉佩但做纪念而已。” 
他似笑非笑地道:“离儿很是关心公子安危,若发现你不告而别,一定很难过。韩公子原本有恩于舍妹,如今未尽地主之谊,公子却要离去。” 
这个青年脸上总是高深莫测的神情,在这类人跟前兜圈子编谎都是多余,所以我直接开口。“谢公子是聪明人,不必带着自己重要的人,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趟遭不知深浅的浑水。既然当初淡出江湖换来今日难得的平和安宁,何苦为了区区韩靖白费了心思?两位的美意,韩靖心领。”冲他颔首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等等!”谢亦痕在我即将扬鞭的瞬间移动到我马旁,“能相识也算的一场缘分,韩公子有恩于小莹也是事实,何况离儿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危。” 
“张公子心地善良性情单纯,韩靖自然知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有私心,不愿让离儿再涉进任何危险当中,哪怕只是可能。”谢亦痕看着我,掏出一面古铜色的令牌,正中一大大的“盟”字,“带着吧,兴许以后能用上。羽国也好,易兰也好,总还是有些朋友给这称号几分薄面的。” 
接过道谢。“谢公子哪里话。”我淡淡一笑,“人的能力有限,能守住眼前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你们难得享受其福,理应倍加珍惜。” 
“韩公子有非做不可的事?”谢亦痕眼神深邃,“身上寒毒入骨却坚持只身赶赴易兰,有很重要的事?” 
“叫韩靖即可,一口一个公子实在费劲。”我轻笑笑,“是,尚有先师的余愿未了。不得不去。” 
他递过一个小小的瓶子:“这是当年江湖上一个朋友配的,据说对寒毒效果不错。亦痕对医药没有研究,但希望能派上用场。” 
“……谢谢。” 
“以后你韩靖若有任何困难,亦痕自当倾力相助。路上保重了。” 
我拽着手中小小的赠礼,心里一阵感动。不过初识,他们便处处替我想得周详细致。韩靖何德何能,有幸结识谢亦痕和张离。 

策马奔出那我忘记询问名字的小镇时,天仍未明。 


章五   
浔河南北走向,弯婉流长。而这常被人称做天堑的河流,是羽国成功抵御了一次次有野心的列国的重要战略点。 
当年青国同羽国以河为界对峙数年,永寒殿下都没能将它拿下。 
而这要塞周围地区,亦是由于战争频发呈现入不敷出的空库状态。驻军的部队只负责外地,抢劫偷盗在眼皮底下猖狂也懒得拨出一丝兵力。 

我缓缓骑行在道上,看着阴霾的天,琢磨着今晚落脚的地方。刚刚指路的人分明说前面几里就有一家显眼的客栈,怎么我到现在还没看见踪迹? 
……莫非,又…… 
有点无奈,这依山旁水——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湍江——的地方,放眼望去连破庙出现的可能性都很小,我担心自己今天要在道上淋个通夜。隐约觉得远处传来马蹄声,我调马回头,数量不多大概两三个,呼,幸好不是传说的流匪。 

正想着,两个高壮的身影疾风而至。一看见我,急急地拉缰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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