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医学经验录·医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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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医学经验录·医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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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48岁

体弱多病,经常服药。某年痰喘大作,烧热不退,蜷卧不言,满面红光,剂颈而还,脉无伦次,舌黄,满布唾涎,声音低微,时常以手牵阴茎。如此情况,无望闻问切之可循。余素知其挥霍成性,早有五劳七伤之根,故未发表意见,坚不开方。乃兄问我延梅医参酌如何?我仅允侍诊。梅医至。问我有何见解?我以今日侍诊,未便发言。梅迳自诊脉,旋即书方青蒿鳖甲汤加参附,嘱服一剂后再诊。另日,梅医见情况无变,于前方加重附桂,再服一剂,患者叫口干。三诊去附桂,加熟地,前后诊治十一次,皆未离青蒿鳖甲。迄十二日头汗淋漓,喉间疼痛。改延胡医,投清燥救肺汤加参附。胡诊四次无效。

第五日汗收,满脸红已转暗,目光放大,以手牵阴茎。乃兄召我至,我预晚十二时必修文地下矣,是夜果如余言。

此证我认为脉无伦次,胃津已竭,满面红光,剂颈而还者,乃孤阳外越也。其生平挥霍,当有物丧殆尽之虞。又见其以手牵阴,精管定然作痛。似此险象迭见,余前后未写一字,亦未发一言。

(37)亡阴亡阳

男,35岁

大汗不止,日夜烦躁,遇事骂人,致无人敢于亲近。余入室,即高声叫要看脉,并怒目曰:“我吃了好多药,今日你须斟酌,给你四块钱,好好给我看看。”余闻其言语反常,终非吉兆。未及诊毕,即大叫“算了。”察其舌如镜面,唇色暗红。断其大汗不止是亡阳,舌光如镜是亡阴。阴阳俱亡,岂有生理?遂决意不开方,亦不取诊金。病家质问为何不开方?扬言不开方是有意卸责,非请人谈判理论不可。当日下午,果向我起交涉,我以不知此系何病,故不敢开方。余愿受不开方之法律处分,不愿受开方误治致死之处分。何况我一未开方,二未受钱,量无重大过失。如须交涉,可俟患者好了再谈。该患者是夜起倒不定,大汗淋漓,循衣摸床,抽大烟则打掉灯,喝茶则茶壶落地,时拉胡琴,时唱歌曲,无一人敢近其身。未几,又将裤子脱下,往床上一倒,顿时痰声漉漉,仆卧不动。家人近前视之,其人已遽然长逝矣。

余以为似此阴阳两亡,若开方吃药,当有“庸医杀人”之嫌也。

男,50岁

痰喘气逼,大汗淋漓,曾以亡阳论治,服过大剂参附。六脉俱沉有力,余向其分析亡阳亡阴之脉症云,亡阳者脉多洪,汗多冷,手足冷,口不渴,不欲食,不欲寐。亡阴汗多温,手足温,能食能寐,口微渴,脉沉中有紧。亡阴亡阳,有轻重悬殊之分。其是亡阴,不是亡阳。此汗乃阳遏于外,宜收其汗,用:

小麦一升,红枣二十枚水煎浓汁饮之。俟汗收,再用敛阳清痰降火之品,作方阴阳两顾:

女贞子、龙骨、牡蛎、玉竹、熟地炭、沙参、郁金、川柏(盐水炒)、海浮石、麦冬、知母(盐水炒)、瓜蒌仁各二钱,五味钱半,竹叶钱半,粳米一撮

服一剂,当夜汗少,不需更衣,但腹响如雷,旋即小便,尿量大增,汗止,酣睡至天明,精神觉软。再服一剂,至下午连续打屁,身感觉热,遂跃然而起,散步于外,并食土瓜一边,顿觉凉爽舒适,一觉甚安。

复诊脉无太过不及,第关部起伏不定,知胃气未复,阴津被灼,改方:

玉竹、南沙参、扁豆、麦冬、女贞子、毕澄茄、鲜生地、瓜蒌仁、东波叩各二钱,金钗石斛三钱,五味子钱半,煅石膏三钱,薏苡仁三钱,冬瓜仁三钱

嘱服四剂,并批明亡阳宜热解,亡阴宜凉解,切忌温补,谨防生疮疖。此后不免发疟(阴阳相维系,当先有战汗也)。后果如余言。

(38)畏寒

男,年未详

六月须穿棉衣,曾服附子、熟地、参茸等达五六十剂均罔效,问我方术。我叫其吃狗肉,多吃有效。其连吃三只狗,果验,后晤面,其问狗肉何故有效?我以其恙乃卫气弱,无阴阳偏胜之虑,盖非脏寒,乃腑症也。狗性纯阳,逢冷■地,以口鼻伏肚下,善吸土气,不怕风寒,取其有抵抗力。

黄某,男,53岁

心怀郁郁,时有潮热,或五心烦热,有时咳嗽,伏天需穿棉衣,服药鲜效,且日见沉重。一日其妾吵离婚,并索离婚费,黄某一气,晕倒在地,从此病更猖獗,不能多食,夜不安寐时进时出,时起时坐,不欲与人说话,如是年余。曾写信要我往诊,我因未便抽身,乃以“脱营”二字见告,黄恍然悟之。其后翻书,见百合病与他相合,遂每日食百合粉及百合炒肉,后逐渐好转。

(39)劳伤气脱

男,20岁

父丧,办丧事六七日,未得休息。出殡时,大哭一顿,遂跌仆在地。家人怆惶失措,认为父死犯了“重丧”。适有道士在旁,张口大叫:“今日戊申已酉,恰是重丧日,何敢用此日下葬?”大肆哗然,骂堪舆先生不是。当时有人以为重丧事以后再谈。现在救人要紧。遂急延余往诊。其人四肢厥冷,大汗满身,目闭神倦,唇舌均呈淡白色,恶闻人声,脉象浮数无根,尚能应指,摸其胸部,气温尚存,心跳而不急,腿夹微汗粘手,肾囊扩大下垂,知阴阳尚未离开,嘱用独参汤,以济燃眉。

熬参服下两句钟,患者汗收一半,肢厥如前,至四句钟,取回阳返本法,用

黑锡丹一钱,参汤送下。至八句钟再服。

次日复诊,汗止肢温,但患者一手牵裤裆,问以故,患者难于出口,余揭视之,乃遗下之白精,疑之,身旁有同学云其有淋病。综合前症,劳伤虚脱已明。服药后脱症虽解,而淋病复发,仍是阳虚阴凑危候,殊堪棘手。处方:

龙骨、牡蛎、复盆子、菟丝子、枸杞、当归、淮山、鱼鳔、桑螵蛸各二钱,熟地三钱

服四剂,病机若失,一日至我家道谢,言及追究“重丧”事,我告其病好即是福,何故再找祸耶?万一无谓劳伤,谁人再来挽救?乃劝其保重身体,行听外人唆使。

男,30岁

母丧开弔,大闹三日。其兄弟于开弔后分用灵轴,未得均匀,大起纠纷,患者从此得病,神志失守,茫然无知,脉四散无根,面青神青,鼻色如煤,目光放大,满盘危候,我不敢开方。其岳欲抬至其家住宿,我不负责任,乡人皆以为凶多吉少,遂抬家中,傍晚告困。

李某,男,48岁

挑垾半月,颇受寒湿,突患泄泻,自服药四、五剂罔效,遂归。甫至家,即倒卧床上,摸其身不冷,视其裤裆,有水与屎,其妻颇怀疑,问且喝茶否?答要热茶,及与之,呷一口即异之。翌日想肉吃,待依其意烧好,吃一口即倾出,颇不自安。第四日来江桥诊所,见其目陷神昏,满面垢色,鼻孔两眼如深洞,六脉无根,舌呈褐色,口张唇缩,阴茎引痛,畏寒,心烦意乱,曲立不稳。此脾肾不济,已达极点,危症显明。断其劳伤过分,且有劳复变相。将至气脱,危在旦夕。余辞之,不开方。万一要吃药,可购黑锡丹一瓶,回家吞服。其欲留宿诊所,余坚辞之。李怒目视我,乃忿忿叫如抬归。是夜十句钟,大汗淋漓,寂寂无闻而逝。

余以为李自知医,素喜用附桂参茸,此证已吃附子不少,因而斲丧元阳,且其中尚有房劳也。其以手牵阴茎,不无感受阴阳易中之阴易。如此真阳一动,气绝须臾矣。录此作研究伤寒论阴阳易和女劳复之参考。

男,50岁

精神疲惫,若有所失。某医拟方,令服四十剂,其服至二十余剂,未见动静,自觉食欲减少,丢药不吃。数度更医,自认不合病情,悉弃之。迳自找我求治,并自带伙食行李,拟住诊十余日。余见其形色憔悴,语言在腹中转,诊脉两手均不及四至,察反关,亦无动际。问其饮食如何?曰食不多,不知味,便带黑色,目视阳光及灯光均为黄色,舌知心异隐黄,额上、两腋、胸部有黄汗。断为脱营症,五脏俱伤,万无生理,碍难处方。然又未敢造次,遽尔拒绝。及薄暮,力促开方,我借其旅途劳顿推脱之。是夜踌躇良久,似此病无生机,倘妄投药饵,当引认症不清之咎,遂拟参麦汤,以脉无动际为依据,若生脉有望,再作办法。为免浪费,以玉竹代洋参。

另日煎服一剂,当夜屙出两节炭色粪便,再诊与前无异,且鼻色如煤,断其五脏皆绝,为难挽救,乃向其子建议从速回家。患者无奈何,潸然泪下,令我叫个病名,俾回家翻书。我以“脱营”二字告之。并对其子言明十日内必有凶险。回家后七日,气脱而终。

按脱营者,即先贵后贱,营血与卫气不相济。此证直达肝肾,实非遗精、多梦、头晕、目眩等可治之症相比拟。

(40)阴阳易

男,35岁

回乡探亲,在家与新纳妇共宿三晚。复因其戚葬坟,在外露宿一夜。回省途中,遇倾盆大雨,衣服湿透,顿觉寒湿难当,比夜寒热交作。其人卧床,目光放大,目陷形焦,声音低微,呼吸不相接续,面色晦暗,脉无伦次,说话半句,转身不语,颈项红色隐隐,将有浮阳外见之虑,不敢开方。其同事以为我是乡下医,颇不介意。改延某医,投防风通圣散,服后烦躁大作,其妻要我开方,我复辞之。又更医,投大承气汤,病益剧,第四日送南昌医院。有人问我何故不开方?我以阴阳易告之,此证不过七日死。其起病之第七日,果卒要院。

(41)伏暑、中暍

女,年未详

夜间偶发潮热,似有似无,人事不清,尽透大气,恶闻人声,时起时卧,面向里睡,渴不欲饮。医以正气散之治,汗出而烦益甚。从症论之,此受阴暑,暑伤气分,内外两格。而其寸脉见大,关部不及四至,尺部洪而无力。因虑脉与病不合。踌躇良久,碍难处方。遂舍脉从症,嘱其恣食黄瓤瓜,食至不喜吃为度。患者闻之,跃然求食。约食三斤有余,患者叫大便,下水液盈盆,云腹中大为舒畅,上床欲睡。余在病家达四小时,顿见病机若失。当时见其手、面部毫毛竖起,腠理定不宣通,嘱服十物香薷饮,忌油腻,预言秋后必发疟。因其喜凉恶燥,每日深巷纳凉,腠理闭塞,待秋后金燥临旺,疟不免也。至重阳,果打皮寒。

男,年未详

盛暑正午,炎日当空,余路过芦坑,见路旁睡一牛贩,双手捧腹,叫肚痛难受,求水喝,但爬不起来。其面色赤,舌红,认为中暍,即请芦坑街人抬至阴凉处,先用热土置其脐上,余然后对准脐上射尿,至将土射湿为度,防热深入。不到一句钟,该患者已能爬起。后有胡医经过,给太乙救苦丹十粒,两次服下全愈。

女,40岁

深秋患潮热,不进饭食者半月,每日仅食稀米粥、莲子汤等,该妇身体丰满,两颐微红,眉蹙神倦,寸尺均浮数,关部沉而无力,舌微红,中心隐黄,唇色淡红,喉间有酸苦难受。断其伏暑郁冒。眉蹙颐红,当有胃热外见,半月不进饭食,非阳明胃实之可下症,午后潮热,是腠理热,外表不热,乃腠理暑湿内伏,是以不能治表,处方三仁汤:

白叩仁、薏苡仁各三钱,冬瓜仁四钱,水煎服。

复诊脉浮稍平,六部一般,舌红,中心隐黄较厚,颐红梢淡,知胃热渐退。该妇云昨晚服药后,打呃三个,腹鸣十余分钟,夜半喉间无酸苦味,仅口微苦。余断其胃热乃暑郁激成,再以三仁汤加味:

煅石膏三钱,香薷二钱,佩兰叶二钱,沙参二钱,益元散三钱,郁金钱半,扁豆二钱,云苓二钱,鲜荷梗二尺同煎。

服二剂,汗出不多,潮热已解,胃口渐趋正常,想吃粥,但吃下作饱。停药五日后,遂大寒大热。因我已下乡,另延黎医以小柴胡治愈。经云:“夏伤于暑,秋必痎疟,”此必然事也。

男,50岁

深秋潮热不退者十余日,面色晦黄,形容焦瘦。据云因受寒而起,当初似疟非疟,无大热,自觉皮肤内蒸蒸,舌边红微黄,能食,二毛骨耸然现象,脉象寸口,浮数无力,两尺数而紧,关部数滑,脉现紊乱,难以体会,思索良久,乃以芳香透络为法,盖认暑入腠理,激;成伏热,欲汗不汗,遂至潮热不解。处方:

佩兰叶二钱,香薷二钱,郁金二钱,青蒿一钱,橘络二钱,丝瓜络三钱,鲜生地二钱益元散三钱,扁豆衣钱半,香豉三十粒,鲜荷梗一尺五寸

服两剂,潮热见减,较前舒服,贪睡。于前方去香薷、青蒿、扁豆、荷梗,加沙参二钱,叩仁二钱,金钗石斛二钱,丝瓜络一尺。

再服二剂,潮热已解,精神好转,换方:

郁金二钱,橘络二钱,丝瓜络三钱,香豉三十粒,当归二钱,赤小豆二钱,寸冬二钱,米炒洋参钱半,五味钱半,淮山二钱,枣皮二钱,四剂病除。

(42)风温

女,年未详

正月中旬,发热自汗,满脸隐红,额时有汗。时北风凛凛,雪花纷飞,其子将门掩上,患者云不要紧,因其似畏风而又不畏风。问病因,云正月初三舂米团,整日当风筛粉,是夜烧热顿起。诊脉浮数,舌边红而中心黄,唇色淡红,微渴,不思食。似此汗出而不退热,无头痛,且不畏风寒,确具春温中之风温见证。开方:

冬桑叶三钱,杭菊三钱,佩兰叶二钱,绿萼梅二钱,芦根三钱,生石膏三钱,白芷钱半,薄荷一钱,香豉三十粒

服两剂,面部不显红色,汗止,口渴,便泄黄水,脉数不浮。知风热将退,于前方加银花三钱,连翘二钱,赤芍钱半,生地二钱,甘蔗汁一杯,去白芷、薄荷、香豉。三剂而愈。

后食老鸭炖海参,当夜泄泻五六次,某医投粟壳、白术、党参、扁豆等,服下腹胀难受。脉见软弱,面色惨暗,舌呈褐色,便带酸臭味,仍溏泻,两足浮肿,余拟方:

川朴钱半,莱菔子二钱,麦芽二钱,法夏曲钱半,神曲二钱,东波叩二钱,扁豆二钱,川连(吴茱萸水炒)二钱

服两剂,泻止。余以为足肿不足为虑,乃病后气虚所致,令服四君子丸,每日开水吞服五十粒,遂全愈。

男,年未详

消瘦不堪,鼻涕眼泪长流,张口透气,语不成句。自汗,舌绛,口渴,溲短,不恶风,唇焦红,食少,夜不成寐,脉浮数不一,此寒凝化热,热极生风,所以鼻塞,痰喘,汗出而不恶风,是风温也。

桑叶三钱,柴胡二钱,瓜蒌仁二钱,苏白钱半,绿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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