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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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唯一-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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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那手指上的血开始不滴了,而是凝结在一起,将她的手指包拢住。
鲜艳的红,微微刺目。我明白了她的举动,她在告诉我一个讯息,意为我们的情况相似。可这又代表了什么?我发现自己陷入了未知的迷局,迫切想要找到出口,也知道顾卿微的真相就是迷局的门,可又深深恐惧着。
只见顾卿微凄凉而笑,眼中是荒漠,“你一定不知道,当时发现你也如此时,我和子扬有多激动,强抑住那喷薄的情绪,送你到医院,特意让医生采了你的血样来检查,当天就有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我直觉而问。
但顾卿微却没急着回答,而是将被子的边角给许子扬偎好,目光紧凝着他的脸,轻声道:“顾家有一种遗传病,叫血症。这个病会在年过二十的时候,像一颗毒瘤一般在身体里滋长,长命的可活过三十岁,短命的最多只能活二十五岁。它在医学上被论定为血癌,但其实并非癌症,而是血在慢慢败死,有人说这是我们顾家受到诅咒的原因。
但很奇怪,我母亲却没遗传到,只遗传了舅舅一家,舅舅早年去世,后来听说表姐表弟也被遗传了。在我母亲没犯忧郁症前,她还庆幸地跟我提起此事,却不知,那个病传到了我这里。第一次昏倒时,子扬抱住了我,醒来就被医生告知说我得了血癌,那一刻我知道是诅咒来了,顾家的诅咒来了。”
这世上真有诅咒一说?我不太信,就如我不信神佛一般。而且这个血症,听都没听说过,可看顾卿微的神情,不像在作假,等等,她之前说我和她一样血在涌出时会凝固,后面又讲这什么血症与诅咒的,难道说。。。。。。我也有那血症?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
“放心,你不是顾家人,没有那病症的。”许是看出我脸上的疑窦,顾卿微淡淡为我解惑,她又道:“在那次事件过后,子扬与我一同找到了我表姐,本想从她那边了解一些相关情况,却没想得知了一个方法,或许能够压制血症。”
听到这里,我大抵有些明白了,定是那个方法与我有关,否则她不会讲这么多于我听,重点应该还是在我们的血液容易凝固这个相似点上。
“世间事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只有我们想不到,却没有不存在的。从不知道,这个世上真有蛊这种东西,表姐被她的男人下了一种叫‘子母蛊’的东西,然后那个蛊虫以某种蚕食的力量在吃掉血症中的毒素,很长一段时间,表姐都没有病发过。
那一刻,我看到了希望,可表姐的男人却很快告诉我们,并非人人都可种那‘子母蛊’,尤其是我与表姐的情形有些不同,不知道是隔代遗传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血容易凝固的症状表姐并没有。那人特意为我检查了下,最后论断我必须要寻找到一个与我有相同血融的人,才能通过‘子母蛊’的植入,从那人身上得到能量来抵除我体内的毒素。”
顾卿微说到此处,流转目光定在我脸上,意思很明显,我就是那个她要寻找的人。脑子钝钝的,她的意思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发觉我小腿伤口处有异样,然后采血样检查,然后。。。。。。就把我定为了目标。
不知哪里在疼,一抽一抽的,我忽略了那痛,挑了个不太懂的问题:“什么叫子母蛊?”就以我脑中曾看过的一些资料来思考,记得“蛊”这个名词被用在苗疆那边,可是不都是苗女对喜欢的男人下情蛊这类吗?
“子母蛊,又称为双生蛊,它分为子蛊和母蛊,分别被植入两个人体内,子蛊是靠母蛊供养存活,也就是说子蛊死,母蛊会痛,但母蛊死,子蛊必死无疑。当植入人体后,蛊虫就会与人本身牵连在一起。你的血液里有着某种特殊的功效,会通过蛊与蛊之间的感应来传达,可以说,这几年我都是靠着你才能活下来的。但,你身上受过的痛,我也都受了一遍。”
她在说最后那句时,视线撩过我的头,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脑中浮想起当初我被钢管砸破头迷蒙中醒来时,听到许子扬温柔讲着电话的一些内容,那模糊了的弥彰在慢慢清晰。

、111。余浅,你敢!

有种压抑的难受,像听了最滑稽的笑话般,却又笑不出来。
顾卿微说我的身体里有个蛊,也就是有条虫子,这个虫子还能通过什么感应帮她治病,这是天方奇谈还是神话传说啊?我是不是得感谢老天让我拥有了“熊猫血”?这般稀有又珍贵,还能是治病奇药呢。
她见我满脸不信,伸出了右手,拉开纱织水袖,指着手腕处道:“你看,这个黑点你也有,它不是黑痣,是蛊进入血液后的效应。”我身体僵凝在原地,指尖微颤,硬是没敢去拉衣袖,就在右手腕的中间,确确实实也有着一个黑点。
若她不提起,我甚至都没太过注意。
“你一定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将母蛊植进你体内的吧,是在。。。。。。”
“说够了吗?”
语声静止,除去我自己的呼吸声外,整个病房陷入沉滞。其实我开口的声音很小,但可能原本顾卿微的说话声就不大,所以我出声打断她的话显得突兀又响亮。看着她瞪圆了微微有些惊惶的眼,想要勾唇讽笑,却发现连这么细小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是我母亲被查出尿毒症的那次吧。”
余光中军绿身影震了震,而前方女人的眼里也全是震惊,足可证明我猜对了。终于明白,大年初二那天下午,带着母亲去医院做检查后得知没有做过任何肾脏移植手术时,第一直觉突升起的莫名赤寒来自哪里了。
因为人类对危险最敏感的本能感应,在预告着我这件事里头存在的可能性。许子扬那么精明厉害的一个人,有人要瞒天过海给我和母亲动一场假手术,居然能把他也给瞒得彻底?这个疑惑在有星点要窜出时,就被我生生掐灭了,选择忽略深透。
而后来隐瞒他,不愿被他知道我去调查陈学民,除去那些官面的理由,是潜意识里的恐惧在驱使我这么去做。我迫切需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能够否定许子扬是幕后操纵者的答案,事实上我得到了,所以即使知道陈学民有所隐瞒,也没有再去追究。
松弛下来的心,变得敏感又脆弱,选择对他坦白一切,选择依靠他,选择付出所有去爱他,都只是因为心底深处害怕会失去。
说是一场假手术,其实又是一场真手术。就是在那一天,母蛊植入了我身体,我的髋弯处留下刀疤,从此我沦为药人,为她人做嫁衣,而我活在编织得极其美丽的梦里。
但是。。。。。。我抬起眼,目光凛然,“我母亲的那场车祸,是不是也是你们蓄意制造的?”
顾卿微眼神瑟缩,有些不敢看我,却听身旁许子杰道:“是我安排的。”我艰难地转头去看他,很想看清那张清冷无表情的脸后,究竟是被什么给荼毒了心,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
“你别怪子杰,都是为了我,他们才会这么做的。在终于找到合适的你后,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来完成这件事,所以只好把脑筋动到你家人身上。事实上一开始,也试图想从你母亲那边来查证下,会否她与你一样也是此种血状,可惜她是普通人。
后来成行后,子扬觉得不能太过被动,就把我送去了国外,请最好的医生团队,专门研究我这病症。而他害怕蛊虫会对我身体有所损伤,更怕你那边出个什么意外会影响到我,所以他选择亲自到你身边去守护。
谁又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突然有一天,子扬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是62区的水云轩,我知道那时候的他对你觉得内疚了。当初在传奇里,他不知情况与我争吵后,就与你走在了一起,在我没参与的那一年,是你陪在了他身边,所以他在知道你是水云轩后,会觉得不忍。
那时我就想劝他放弃,可他坚决不同意,因为医生研讨团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就会有新药问世。到那时,至少对我来说是个机会,不用长期受蛊的控制。尤其是,从表姐那边的讯息来看,她似乎病症在恶化,也就是说蛊这个东西不能永久压制血症,终有一天,那些毒素还是会侵袭我全身。”
所以就有了那个一年之期是吗?原来,一年不是对我限定,而是她还需要等那一年时间来医治。呵,那么,那些他曾说的没有一年之期,不会放开我之类的话,不过是糊弄我这个傻子的甜言蜜语罢了。
刚才我还在分析着他们对丁岚使用的手段,可谓心机、谋略、城府样样极致,却没想用在我身上的更为精妙。从一场相遇开始,之后走得所有的路,都是一步一步陷进这个局里面。到此时,我终是明了顾卿微那句他是为了她而躺在那里的话。
当一切在我面前抽丝剥茧般展开时,我还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绳索,安慰自己最起码我和他同生共死过,最起码他为了我不惜拼命,却原来这条绳索抓得再紧都没用,因为绳索本身就不是我的,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他拼了命的救我,是怕我一旦出事,那他的卿我微城就会受到波及,如果我死,那么她也将会跟着死,所以他有所顾忌,所以他孤身犯险也要进君子的势力范围。他所有的出发点,都在这里,他是为了她!
愧疚吗?呵,这样的人还会对我愧疚?如果愧疚,就不会在半年后再度强行走进我生命,几乎不用去想,那半年我的行踪定是没脱离过他视线,所以他会知道我的近况,会知道我有在相亲。而选择再度接近我,大多数的原因可能还在于丁岚,他在一面设计扳倒丁家的同时,一面又要让丁岚陷入与我的争斗之中,无法察觉出任何异端。
包括许子杰,最开始在谢雅婚礼上对我纠缠,定也是存了别样目的。一场场戏在我眼前上演,我却跟个傻子一般,做着他们的棋子。
很可怕!真的很可怕!怎么会有人心思深到这种地步?又怎么会有人自私到这种?眯起眸去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用力去看,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些,这个我将满腔爱意都付诸了的男人,他戴着面具。
前前后后,同居两年,分开半年,后来又是一年,差不多三年半的时间,点点滴滴,温存、破碎、强势、温柔,全都走了个过场,以为牵手了幸福,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脚上一软,人往后跌去,许子杰欲伸手来拉,被我怒声喝止:“不要碰我!”他顿住了手,看着我向后倒在了地上,股椎间疼意立即传来,抬眼间见那顾卿微眉宇微蹙,讽刺的了悟:是了,我疼一分,她就疼一分。
她走近我俯瞰而来,眼中是歉疚,“余浅,我很抱歉。”却目光一转,惊颤着问:“他将那佛牌送给了你?”顺着她的目光,我低下头,原来是刚才那一摔,脖子里的红线跑了出来,佛牌曝露在了外面。只是,她惊诧的目光和语声中的颤意是为何?
很快就得到了解释,她的表情变得怔忡,喃喃而言:“当初他有想把那佛牌送给我的,只是那时我迷陷在父亲的悲剧中,觉得配不上他,拒绝了他,更把他给赶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转送给了你,不会的,他心里只有我,不可能对你。。。。。。”
我咬了咬牙,手掌撑地站起身,然后口齿清晰一字一句道:“顾卿微,不要再强调他有多爱你了,我听够了。”转首看向沉默的男人,“借用下打火机好吗?”
许子杰迟疑了下,从兜里摸出递过来,我取过打火机,没有任何犹豫地拽住红绳,一下就烧断了,然后用力扯下来朝眼前的女人扔过去,“还给你!”
银色的佛牌在她身上轻撞了下,缓缓滑落,发出一声轻细的响。即使再轻,也震碎了我心弦。但还不够,我挺直腰板,冷冷看她,“卑鄙、无耻,用在你们身上真不为过!就为了成全你一个人,拉上我母亲,让她饱受恐惧,让我无所依归。”还毁了我的爱情。。。。。。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如果从来就是一场欺骗,又哪里来爱情呢?
可为什么不选择一开始就对我坦白?即使我不见得会同意他们的做法,但以他们的手段,完全可以让我服从,那样也不至于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爱恋里,然后身心俱伤!
从齿缝里咬牙切齿道:“顾卿微,你为什么不死?你早该死了!”说完,扬起手欲挥下一巴掌,这是她该得的,如果我是什么穷凶恶级之徒,此时应该给她的是一刀。
“余浅,你敢!”
浑身一颤,手在落下的瞬间顿住,不敢置信地转眸去看那个方向,不仅是我,就连顾卿微也震惊地回转了身,许子杰倒吸了口凉气惊道:“子扬,你醒了?”

、112。失去(为咚咚洞更)

那个沉睡多日不醒,那个被我们口口是道,那个机关算尽的男人,睁开了眼。
有人说,人与人的关系,从起初到后来,最终会变成疼痛。即便开始的时候甘甜美丽,流年经转,最后也会芳华凋落,抵达到某处疼痛的位置。
墨拓般的重瞳,幽远深谙,沉沉盯住我高举的手,似乎只要我手挥落而下,那眼中的怒焰就将焚化了它。而那眼角微末的余光是留给我的,波澜不惊,像在看待一个陌生人。
年后的细细碎碎的片段,在我眼前浮闪而过,有他抱住我在河边钓鱼的,有看到谢雅的女儿生闷气的,有他咬着我耳朵说要一个孩子的,然后那些片段如砸碎了的玻璃般,四分五裂,散开、跌落。。。。。。
顾卿微的目光在我们之间反复流转,看过了他,又再看我,眼中升起惶恐与哀戚。
我闭了闭眼,咬牙挥手,“啪!”清脆又响亮的声音,贯彻整个空间,在顾卿微脸上出现鲜红指印的同时,那床上的男人咬牙切齿怒吼:“余浅!”
声音嘶哑又难听,是睡了这么多天后突然醒来不能避免的干涩,却更真实地表达了他此刻的愤怒。刚才那一巴掌,我是下足了力的,顾卿微甚至被我打得身体往旁边偏倒,许子杰快速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那护卫的姿势,与脸上紧张的神色,代表了什么,我再没心力去想。
缓缓转过眼,凝望着那双冷绝了的黑眸,当初丁岚说让我看看自身的价值,然后设计了个“假摔”给我来证明,现在无需任何设计,我已经彻底明白。
在心撕裂前,我轻声说:“许子扬,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转身、迈步、离开。。。。。。
命运也好,宿命也罢,从一个人回归一个人,然后心口留下无法消除的痕迹,仿佛那见血封喉的毒,灌进嘴里,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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