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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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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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由张既的一番言语中,我大致推得了小叔公欲图行刺曹公、嫁祸于匈奴的真正目的:若不趁袁熙尚未缓神之际,尽快平定这夺嗣之争,恐怕曹氏迟早会重蹈了袁绍的覆辙。对于力保汉室、颍川诸家的小叔公而言,刺死曹公、拥立少主,尽快收拢兵权无疑是代价最小、见效最快的捷径。更何况无论事发何如,关键时刻他们都能请出车驾作保。因此无论是少主,还是荀氏,皆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不过我总觉小叔公计策连环,其中必定还有文章。
  “那么当日将我引荐给曹公的那位荀军师,如今身处何地?他是继续留在许地教导、授业几位公子学术、正道呢,还是随军停驻于官渡一带,士卒身先,抵御袁氏?……”听罢他的言辞,我随口试探,朝张既问道。若说小叔公当真与郭嘉对弈激烈,那么公达叔叔的境遇必是最好的佐证。只因曹营汉厅中谋士虽多,但真正能为荀令君依作股肱,信赖无间的,却唯有荀公达一人。
  “皆不然。我来此地之前,南侧刘景升蠢动、欲出,屡犯屡扰,是故丞相特遣荀军师往向荆襄之地,资夏侯将军而去。”
  “如此说来,这次回去,怕是一时半会儿见不着公达叔叔了?”为了不叫张既起疑,我装作失望地咕哝了一句,心底却骇然难抑:曹公三军,西侧为钟繇所握,南头受荀攸之制,除却官渡的那支精兵,可谓是尽数落于了颍川望族的掌控之中!如今冀州内里不稳、袁熙无力插足。匈奴得安,高幹则分身乏力。并州无主,凉地韩、马,依附钟繇,相互争利。刘表、孙氏、张鲁一干等无争雄之志,以车驾御旨足可号令。剩余诸侯,皆是不足挂齿之辈。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夺其巧,难怪小叔公会选在此时对曹公出手!一番盘算,我对于马岱的那份说辞,顿时信了个七七、八八。不知不觉心里已有了定夺。
  “当是如此。不过这般说来,此事还是由丕公子而起的。”
  “丕公子和此事有关?”张既无心一语激起了我的好奇,我便不自觉地追问道。
  “若非丕公子不务正业、沉溺女色,何至于会气走荀军师?若非如此,堂堂曹营之中,除却令君大人以外,谁能动得了这位荀大军师?”张既满腹怨气地嘀咕道,无奈之中酸意隐隐。似乎对少主、及公达叔叔都颇多微词。张既这一语前因不搭后果,听来全不知所谓。真不知他俩之间曾发生过怎样的瓜葛。
  “不务正业、沉溺女色?这、这好像、不像是丕公子的一贯作风。”我不尽信然地讪笑了一声。若说丕公子年少气盛、急功近利,与向来风轻云淡、木讷游神的公达叔叔性情上两相抵触或许我还会相信,不过这顶“不务正业、沉溺女色”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多少令人感觉啼笑皆非、匪夷所思。不啻诽谤之嫌。见我现出这般神情,张既倒没介意,摆了摆手解释道,“先前我也和张暮将军一样,无法确信。总觉得这等行径更像是夏侯家那班纨绔子弟所为。不过多次眼见、耳闻后,方才发现此事属实……丕公子所作所为,令不少旧臣心寒、失望。是故主公、及一干重臣才会萌生废立嫡嗣之心。要不然,如今的许都也不会闹到这般风雨欲来、草木皆兵的田地了。”
  “这、这,丕公子他究竟行了何事?”我不由地一阵发憷,愣在了原地。很难想象那气宇冷峻、冰清如玉的少主,究竟做出了怎样的荒唐之事,居然成了众矢之的、罪魁祸首?
  “还不是丕公子……”张既说着突然止住了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换上了一副略带尴尬的暧昧神情,讪笑了半晌,才继续说道:“其实、其实说来也没有大不了的。”他大抵是猛然意识到我乃女子之身。生怕犯了唐突、得罪于我,这才临时改了口径,“只是这丕公子近来为一郭姓婢女迷惑。神魂颠倒、理智失尽,为了讨得她的欢心,不仅自个儿成日沉溺音韵、技艺,还大兴土木,建荷池、亭台,绵延数里,堪比瑶池。劳命伤财,荒诞不羁,一如周幽之于褒姒、商纣之于妲己,惹得主公和荀军师诸人大怒难抑,愤然拂袖。”
  “不过最为荒唐的是,那郭姓的婢女虽曾舍身护救过丕公子的性命,但却对丕公子的殷勤、献媚不假辞色,毫不理睬。莫说不应娶纳,拒授封赏,推却厚礼,甚至除了谱曲和声、奏乐抚琴之外,不与他说上只言片语。这般以退为进的手腕儿,直叫血气方刚、不谙世事的丕公子愈陷愈深、难以自拔。如此说来此子当真是阴狠毒辣,深谋远虑,城府至深。也不知是何方妖孽化身而来,专图曹氏重柄的。既忧心、忧心,无以复加。”张既在我耳畔絮絮叨叨地咕哝个不停,我却听着出了神。毋庸置疑,他口中所说的那郭姓婢女,定然是郭昭无疑了。想不到她在那之后她竟会选择留在了曹营,还借着少主对她的倾慕,挑起了一波波的纷争、内讧。不知她未归河北是为形势所迫,还是抱持了什么说不得的野心。又或是承了郭嘉的心意,这才刻意屈身谋乱。……忽然念及了那时的情景,她闻得袁买之名时的动摇。历历挂心,仿若梦魇。我一时恍神,无心听那张既继续念叨。
  新年伊始,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我辞别了栾提呼厨泉单于,随着匈奴使列往复许都而去。一行浩浩荡荡三、两百人,牛羊几只、载箱寥寥,与其说进贡朝廷,倒不如说这群蛮族是去许地、颍川蹭吃蹭喝、求官拜赐的。只不过与往例不同,栾提呼厨泉单于在敷衍汉帝的同时,独具匠心地为曹公、令君各自备上了一份厚礼——西地骏骑百匹。皆是毛色光鲜,历经调训的,足见其诚意不菲,心机深厚。这栾提呼厨泉虽年岁不大、彪悍凶戾,却实则是个心思玲珑,面面俱到之人。
  一并还许的,还有身为引从、及译人的张既。不过随侍的傅干等人却仍旧留在了西地的驿站里头,并未与我们同行。大抵是受了令,还要与谁继续交通罢?马岱及七、八个通晓匈奴言语的凉地马氏之人也混杂在了队列之中。他们本就在样貌上与匈奴人有几分相似,加之钱货周转、暗中斡旋,不知怎地都被栾提呼厨泉单于误打误撞地提上了使臣名册,倒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就连一向多疑的张既除了偶尔非议马岱瞅着我时暧昧啼笑、眼波流转、大失体统的神情外,也没有觉察到他身份上的不妥。足见这其中,必有内线为之铺陈道路,提供便利。对于小叔公的手腕儿,我不觉又有了新的认知。一路上掩了张既的耳目,我和马岱暗中通了不少气、互换多次传信,应诺他们在行刺曹公一事上予以助力,也暗许了无论成败如何,皆会助他们脱身逃亡。一来二往之间,我才知晓那马岱最过害怕的并非是刺杀不成、徒丧了性命,而是成事之后会被荀令君杀人灭口,嫁祸马氏,从而累及了尚在河东的世子、亲眷。是故他才不惜折身,向我求援。想不到像他这样心术不正、满面狡黠的胡人竟也如此看重情义,对主上忠心赤诚。我一时感佩,便拍着胸脯、点了头。
  这般跟着匈奴使列在西地周折了数月,一路上避贼、绕山,好不容易安然过了长安诸关。春生之时,颍川已近,正逢曹公受命领诏,还许就谷。此刻恰逢冀州乱起,他所从的精锐兵马未及跟进、仍留于官渡。除了贴身侍队、一干从众,曹公几乎就是孤身前来的。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家门后院、闲庭信步罢了,但对于我们这等心怀叵测之人来说,却不啻是天纵之机、千载不遇!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嫁祸

  按了旧制、随南匈奴使节入许。沿途遇着百姓、乡人,皆面含愤色、惊惧退缩。偶尔也有大胆、好奇的,躲在暗处试探不已,但所着颜色却是极为不善。若究其缘由,要怨、便只能怨这匈奴蛮族,在关内一带着实是臭名昭著、恶号昭彰。所谓“泣儿闻之不敢作啼”,并非无故之言。我们一行,在异邦所承之客馆下榻、歇息,一舒旅途劳累。朝圣当堂、澄清因由之前,我仍是并州牧高幹的侍妾、“菡萏夫人”。是故未得上贡、获命,我不但无法在许都城内肆意走动,甚至不能与小叔公、娘亲诸人会面。毕竟,虽世风不古、今非昔比,但汉室为道之世,谁也不想莫名招惹到什么私通外敌、窃国求荣之类的口舌、闲言。
  一入许都,马岱等人立时蠢蠢欲动了起来。我不止一次见着了他与外头暗暗通信。不知接洽、受函之人,是否正是小叔公。不过这十来日里,我却没有自外头捞到过任何的消息,也没见又人给我传递过什么书信、口谕。似乎许地众人默契一致、将我这黄天道的天师遗忘在了角隅。无奈之余,只得安分守己地静待在客舍中,把玩绿绮给予我的那卷琴谱。音律一道虽暗合术理,乃大衍、万物之集合,阴阳、五行之大成。可惜我资质愚钝,接连数日夙夜思量,抚弦不绝,反复揣摩,却仍无法窥得其中的玄妙。只凭空在抚琴技艺上,稍有精进、娴熟了不少。不过这些微末伎俩较之绿绮、少主及小叔公诸人,却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判若云泥。遥遥而不可及之。更毋论是那高幹了。
  南匈奴使节的面圣之仪被定在了巳月的初头之上。马岱他们似乎打算在这同一天里对曹公出手。不过全盘的谋划并没有知会予我,只是反复叮咛,要我随诸位使臣入朝叩拜之时,谎称南匈奴意欲藉此奉贡之机,行刺汉帝、犯上作乱,我需尽力在圣驾之前引动骚乱、混淆视听,以此掩饰他们真正的行止。不令我出面担当、身先士卒,的确是小叔公的一贯作风。只因一旦谋泄、败露,仍有回转余地。至少,无人能仅凭此事便将我论作此刻的同伙。我虽心有不甘,却无意连累小叔公挂心,故而还是一口应允了下来。
  “贡物内里皆被我等做过了手脚。关键时刻,可要求侍卫揭开锦盒内侧的帛缎,其中暗藏乾坤、足可栽赃。”马岱末了还不忘冲我打了个手势,作出这般的暗示,道,“我的人会在皇城外头见机策应。只要小美人儿能够依凭言语牵制住夏侯氏诸人的党徒、侍卫,便万事大吉了。若是计划顺利,此番曹操必死无疑。”他说着摆出了一副嬉笑暧昧的模样儿,虎牙微现,眼里头却透着几分不惜赴死的豪情。我听了微微一愣,不觉反诘道:“你说的夏侯氏诸人,难道是……”
  “美人儿莫非不知?如今随在曹操身边的那部贴身党从,皆是隶属于夏侯霸、夏侯将军。”
  “仲权!竟然是他!”见我诧异,马岱摇了摇头、不明就里地大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甚了然,这些言语皆是得自荀君之口。他还说只要你去,那夏侯霸必定六神无主、任由摆布,届时大事可成矣。若他并非信口雌黄,那么你与夏侯将军之间似乎也颇有渊源?当真叫在下侧目不已呐。”我撇了撇嘴、心下不以为然。但由此却也大致明了了此番行动中自个儿真正的职责。
  “若当真是仲权把持的话,或可一试。只不过、只不过……”之后的话,我并没有对马岱吐露。不知不觉间,竟隐隐对那夏侯霸心生了几分歉意。细细想来,打自认识伊始,他便毫无城府地将我当作密友、弟兄,坦诚相见、从不藏私,但我却一次又一次地算计于他。利用他的单纯,图谋它事,纳归己用。甚至连小叔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如今回念,当真对仲权有些过意不去。但事已至此,却别无他择了。
  “对不起,仲权。”我在心底默念了一声,面上却冲着马岱绽开了一丝笃定的笑意,“无论如何,暮当竭尽全力、拖住夏侯将军。事成之后,尔等可先来皇城的馆舍寻我。我会保你安然踏出这许都城池,不受分毫的株连。”有我担当,料想小叔公是不会为难马岱的。他似乎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当下朝着我欢欣一笑,干练、断然之中露出了几许童稚。不过我却从他那不尽自然的神情中瞧见了暗藏的忐忑、与不安。行刺曹公,不比征战沙场、驰聘荒漠。这般令人胆战心惊,决胜于须臾一刻的场面,估摸马岱迄今为止、也没能真正碰见过。不知小叔公何以要选上这么一个不称职的刺客去行此事。当真是无人择录,还是别有深意?是不欲曹公真亡,还是嫁祸凉州?只是如今韩、马两氏,还有栽赃的价值么?我暗自思忖,不觉头绪渐乱、雾失前道。
  隔日上朝、偷偷瞩目,发现车驾之前曹公、郭嘉、小叔公诸人皆不在列。熟人之中仅有夏侯霸侍立在侧。突然见我到来,他顿时将礼仪、行纲抛掷脑后,满颜欣色、眉开眼笑地冲我暗地频频招呼。要不是车驾跟前,有所顾忌,他指不定当堂就过来同我寒暄、搭话了。
  循着诸礼,三跪九叩之后,张既将我及一干使臣引到了殿前。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我年前西行往昔,如何巧计册封张鲁,为高幹所擒,又如何被栾提呼厨泉单于赎回等事一一禀明了圣上。其中加油添醋、夸大其辞者,自是不少。事实上,张既对我此行也不甚明了,这番言语大抵只是他独个儿的信口开河、只言揣摩罢了。不过我也无意反驳,任他去说。只在众人啧啧之余,俯首恭顺、小心窥探。可惜珠帘垂帷,瞧不清庙上之人的分毫神色。待到张既意犹未尽、好不容易将之述完,汉帝沉默了半晌,对我和声安抚、封赐一番后,便大加褒赏起了南匈奴、及栾提呼厨泉单于的此番举止。只不过他的语调里大乏生气、无喜无怒,如同一泓死水般,波澜不惊。圣上真正的心思,似乎谁也琢磨不透。
  在匈奴使臣一番谢恩之后,轮到了贡物上奉、宝玉作献的程式。眼见匈奴使节冲着汉帝、张既逐一引荐,一箱箱胡品行云流水般被抬上殿堂、在车驾跟前启现时,我屏息静待、意识到时机将近,不能错失。下一刻,就在天子指明要察一盒西域胡草,让使节亲自献上之时,我咬了咬牙,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一边大吼着“恕臣无礼”,一边凭空跃起、一把将那匈奴贵族,连同几箱贡品一并按翻在地。顿时瓜果珍肴、玉石珠宝,滚散了一地。变故一生,在场诸臣皆是面面相觑、惊惶失措。只有那些立在殿外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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