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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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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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这正是袁熙素来惯用的手腕儿!

  ☆、就谷西凉

  入了凉州之后,立时同马超、马岱诸人分道扬镳。我方知马腾、韩遂协谋予高幹的屯兵、就谷之地乃是匈奴屡扰,兵患不绝的边塞要冲。显而易见,他们并没有打算兑现出兵河东、打击郭援、助高幹夺回并州的承诺,而是冀望高幹的这支部曲能代替凉兵,暂时充当抵御栾提呼厨泉单于入侵的屏障,以保存己方的领地不受侵害。指不定,心底里头正巴望着见到南匈奴、与并州铁骑两败俱伤的局面。高幹诸人虽对这般安顿口出异议,但最终还是欣然往赴了。虽不知马腾其后又附了何等利益,但毕竟,对于并州这些么了根基的流兵、散将而言,收复失地倒是其次,寻着地方安身、落脚,收拢势力,才是当务之急。
  我也跟着高幹他们辞别了世子诸人,一路北行、西向。不过此刻的居在军中的身份却有些微妙。也许是顾忌到同行之中尚有不少家眷、线人在内,高幹毫不客气地对外宣称我乃是他在巴地新纳的侍妾,名为“菡萏”。既是从婢,微薄、贫贱,自是不能不顾礼数强与那些士族夫人、闺秀们同舆而乘、同帐而卧,便只得继续随在高幹身侧。故而行了数日,竟连她们的面也没有照过,更不知这些女眷中都是何人。不过好在平日行骑行伍,仗着高幹之威,不用干甚么粗重杂活儿。加之他见我日益安分,对我的监视也松懈了许多。偶尔闲暇,提起兵戈、嚼着草根,拿拈卜算、医理,至东至西,倒也颇受将帅、士卒的敬重。至少一声“菡萏夫人”这般的殷称,总也少不了。不过奇怪的是,至了凉地后,高幹竟还是一如既往,像在巴地境内时一样,刻意藏匿了我“天师”的声名、道法,丝毫不加利用。不知是自恃过高,瞧不上新募而来的道众部曲、及我的那些微薄手腕儿,还是有所顾忌、不敢声张。总之,即便缺人乏丁,却绝口不提黄天资力之事。这一点,与主公、孙策、“张鲁”等人截然不同,令我颇感诧异。虽不知他如何念想,但我却暗地有些感激。
  虽边塞之地,也有数座城镇。形制不大,却也五脏俱全。大抵是因着前朝同匈奴的启市、通贾而建起的,不过由于近来连年战乱、又遭受了南匈奴、胡羌的数次劫掠,而今已变得萧然惶惶,只余下了些老弱病残、无能逃难的平头百姓。整日缩在城里城外听天由命,自耕自足。相较之下,周遭的要塞、城寨里倒现出了一派欣欣之相。马腾在这里驻下重兵,凭借着高墙坚壁、人多马壮,令南匈奴的此番进犯,接连数月皆无建树。不过眼下大漠上草枯水竭、冬时将临,匈奴人自然不肯轻易退兵,故而数里之外,可见大帐连营、狼烟缭绕。大抵是在静候栾提呼厨泉单于从他处调集援兵、赶来增援罢。
  “一近冬时,匈奴的各个部落就会如狼似虎,从四方聚集而来。不过往日里,他们由于不携补给、后继难足,是故大多是乘马而来,洗劫一空便不见了踪影,很少会像如今这样大队人马结营扎寨、僵固不去的。”率先引领的马氏将领立在城下,指着远处纷纷扰扰的烟火、大寨同我们解释道。看得出在他满是沟壑、疤痕的脸上隐隐晃动着几丝不安。估计是早得了令,要将此地防御交割予并州铁骑。故而言辞之间,诸多托嘱,不厌其烦。
  “这么看起来,栾提呼厨泉单于此番入侵指不定是得了谁家的资助、与应诺罢?”我微微一笑,若有所指地瞥了高幹一眼。但他冷峻的脸上却无太多的表情,“据我所知,暗中同南匈奴有所交通的诸侯势力,可是不少的。”我出言试探,但高幹却依旧一副冷颜相对的模样儿,丝毫不为所动。倒是那年衰的马姓校尉听罢,愤怒咆哮道:“若真是这样,那可是卖国求荣、无耻至极了!要知这群匈奴的狗腿子们,烧杀劫掠甚么都干,猪狗不如,毫无人性、道义可言。”看得出他长年驻守此地,与匈奴多相抗争,对这些胡人有着无比怨恨。
  我瞄了一眼高幹,忍不住心中打鼓:凉州此地纵深极长、沿途皆是荒漠、杂地,即便经由这里侵入,他们定也过不了潼关、入不了富庶之地。南匈奴之举,恐怕并非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为报盐利之仇、图谋一时重利而来,必是另有其它的盘算。说不准,他们的这番起事同高幹、郭援当真有些联系。毕竟,若无匈奴入侵一事,恐怕如今正是高、马联军进犯并州、图谋郭援之时罢?经此一变,高幹得了安身之地,而郭援有了喘息之机,可谓是双方皆有所获、不分彼薄。这栾提呼厨泉单于大抵是同时在向他们双方示好吧?无论如何,高幹与栾提呼厨泉单于必有暗通!心中所想,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另一番说辞。我皱了皱眉,接口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栾提呼厨泉单于此举一出,迫使我等不得不回兵助凉。大义当前,共捍大汉江山为重。河东郡太守郭援却无巧不巧、趁在此时,发难夺并。由此可见,他怕是早就和南匈奴诸人有所勾结。才会行得如此顺畅。若是如此,郭援倒是多了一条卖国之罪。这么一来,高将军要讨伐并州可谓是出师有名、义正词严了。”当着众人说出这话后,我似笑非笑地看了高幹一眼。他的面上顿时泛起了几分不善:要知郭援、和南匈奴若是真能被划归成了一党,那么高幹、马腾和韩遂诸人势必就只有投顺汉室一路可走。如此一来,只需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言辞巧动,便可轻易将他们统统拉拢下水,而郭嘉他们的谋划自也大功告成了。
  “当务之急,乃是击退匈奴、保全凉地!”他用利剑飞快地在城墙上刻画了起来,大字嶙峋,笔势磅礴、似揽寰宇。我见了猛地心中一惊:若是他心怀虎狼之志,趁机勾结匈奴、鲸吞凉州,而后借曹公与袁熙对决之时,进袭许都,迎车驾而自立,又当如何?坐乾卦开门而东向,不正是问鼎、逐鹿之策!……就在我怔忡原地之时,身后却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喝彩之声,并凉的士卒们疯狂地叫嚣着“赶走匈奴”、“报雠雪恨”诸如此言。一时士气高涨、震耳欲聋,兵刃遮目,整个天际都仿佛变了色。交通汉室、图谋天子。这才是他留下我性命的真正意图罢?直到此刻我方恍然大悟:如高幹这般乱世枭雄,称霸一方。哪会有什么人甘做阶下之臣、池中之物?只是那背后拈棋的手,却又不知从何伸来、往向何处。举头西望,落日无声。这一刻我忽然下定了决心:与其逃回曹营不让小叔公省心、竭力,缚其手足,倒不如于此静坐观棋,一睹胜败!不知天命取舍,黄天奈何。
  入了冬,苍茫一片。马腾逐渐撤离了此地驻兵,减少了草粮供给的数量,而对头的匈奴人却越聚、越众,时不时地能够见着些游散骑乘徘徊四下。但是整个儿的战局却并不紧迫,大抵高幹真的是和栾提呼厨泉单于达成了某种默契,双方贯阵之时虽是气势宏大,常是狼狈不堪、风尘满面,但死亡有限、伤者不多,皆不是以命相搏的恶战。有时,甚至还及不上那些并州将士们平日里的操练。时日一久,高幹虽未言明,但四下众人却也大抵心知肚明了。同南匈奴间的抗衡愈发变得像是例行的仪仗。我不知高幹、和栾提呼厨泉单于在坐等怎样的时机、按兵至今,不过由此看来,真正引狼入室的,果是马腾、韩遂他们。难怪当日他可以如此笃定地直言“无妨”了。
  来到此地后,生活竟变得大为安定了起来。每日定时灌下一碗墨黑的符水后,伤势渐愈、人也恢复了七七、八八。只是半年疏于练习、加之隐疾暗伏,武艺缺了往日的精湛,右手总归有些持剑不稳。不过好在对付寻常士卒却还是绰绰有余的。偶尔领上一队人马到处游荡,将过来劫掠的匈奴人尽数驱逐,换得底下一片交口称誉。每逢这时为我总忍不住冲那高幹炫耀一笑。他大抵只是蹙眉不语,但眼底常会泛出几分宠溺,隐约可见。不过更多的时候,我却喜欢厮混在巷口、营地,顶着和煦的冬阳,看那些并凉将卒博彩、对弈、叫阵狩猎。偶尔兴起,掺上一脚,无论赛马、投骰总能赢得相当体面。不过弓箭,还是不长。十射九偏,贻笑大方。高幹对我这般的行径素来不闻不问、放任不管。不过托了他的福,我倒是藉此认得了不少朋友。从兵丁到将校、从汉人到蛮胡、从流民到伙头、从商贾到工匠……来来去去,走哪儿都能遇上相熟之人。偶尔围坐一席听他们说些市井传说、往昔见闻,津津乐道、极有趣味。不过那些同来的士族女眷却是例外,我与她们几乎从无交集。只在随侍的婢女口中闻得,她们其中有不少人与高幹有血脉之有缘,或裙带姻亲,故而每每都要享用锦衣玉食、娇贵万分,很难伺候。来到此间,并非自愿、而是受迫,戚戚艾艾、惨惨凄凄,不知为何。既是姻亲,大抵都和袁氏有些干系罢?不过事不关己,听罢一笑,我是外人,何必要去多管闲事。唯一觉得稀罕的是,那些人中似乎没有高幹的妻妾。他虽并非不近女色,但行到如今,我竟连他的一位夫人都不曾见着、听说,只遇着过不少隔夜即被挥走的游女、戏子。这端的有些古怪。不过念及他虽以琴名动,但我却从未见过他抚琴弄乐、谈论音韵,便也就释然了。
  这一日,朝兵出阵,整军而动。我因着夙夜卜算、观星占象的缘故,虽得了高幹口令,但大意之下,并非如往常那样及时跟进,而是留在的城里。日中时分,站在墙头,眼见着匈奴那头尽数拔寨,往后逐退,地上留下了一片狼藉、残物,不由心中升起了几丝莫名的忐忑:照理来说,大军凛冬进犯,至今毫无建树,栾提呼厨泉单于怎会轻易言退?但高幹的大部却似毫无疑虑一般,策马扬鞭、急追直上,不到片刻便同那些匈奴人一并消失得在了地尽之处。漫天烟沙,遮蔽眼目。此事若非匈奴故意布设了迷局,那必然就是高幹、栾提呼厨泉单于终于有所举动了!念及此处,我心中一凛。急忙环顾四下,果见并州重军皆为高幹带走,余留此间的多是马氏的凉地兵丁,及一些掉了队的散卒,就连往日遍地可寻的战马都尽数不见了踪影。此间要塞,高幹怕是打算要拱手赠与栾提呼厨泉单于了。匈奴人不知轻重、急缓,到来后必一阵劫掠、烧杀,鸡犬难留。逗留城内难保不受池鱼之殃。我心中苦笑了一声,二话不说跳下城墙,奔回驻地、整了行囊。自高幹落脚的邸宅大院里随手牵出了一匹驾车的良驹,卸了套索,翻身上马,欲径追大队而去。谁知就在此时,一声娇叱从里屋响了起来,道:“大胆贼子,竟敢毁坏老夫人的车舆!”那嗓音竟是好生耳熟!我不禁怔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生了点事儿,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幸好文是事先就写好的了。

  ☆、故人重逢

  言语间,款款步出的这女子娇羞玲珑、眉眼如画。一身华衫,满头金玉,衣袂飞袖、翩若惊鸿,端的像是出水芙蓉一般、不沾淤泥。即便身处如今这烟沙弥天的大漠城寨之中,却依旧遮不去那份独属于江东的清秀、灵动。这不是当年与我一起搭船前往河北的洛儿么?较之年前,她多了几分初为人妇的柔媚、沉静,神色间端庄了许多。不过此刻的她,脸上却布满了虚张声势一般的忿怒、和惶恐,径直作势冲我踱来。
  “……洛儿?你怎么会处在这里?”我见着、怔了怔,不觉脱口问道。言语既出,心底却已然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想来洛儿已成了袁熙的妻妾,不知何故托身并州。是故此番才会被高幹部曲执来这里,以作要挟。洛儿闻言神色一滞,愣了半晌。突然指着我的脸,喃喃地出声:“难道、难道,你竟然是、暮儿姐姐?”我方才想起了自个儿脸颊上那久经不洗的烽火、烟尘,赶忙伸袖用力在上头蹭了几蹭,这才冲着她讪讪一笑。洛儿见了倏然眼圈一红,踩着碎步径自扑入了我的怀里。哽咽了好半晌,幽幽地启了口:“当日一别,就失去了暮儿姐姐的去向。四下打探从无结果,连二公子都对我缄口不言,如讳莫深。我还道是、道是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姐姐你了呢……想不到、想不到你竟也在这里凉州荒地,还着了这胡人衣衫,当真好是生疏。”她还是像是以前那样,断断续续地、埋头念叨着不停。泪如泉涌,片刻就打湿了我的衣襟、肩领。我皱了皱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角苦涩,心底里头很不是滋味儿。洛儿说着、说着,忽然抬起了头,怔怔地盯着我的眼,恍然大悟似地探问道:“洛儿知道了,姐姐其实你就是他们口里、高幹将军的那位‘菡萏夫人’罢!”她虽不经世事,但心思却还是敏捷。要猜到这些并不困难。我无奈地咧了咧嘴,犹豫半晌还是默默点了头。她像是有些伤感般地沉吟了片刻,低声絮叨道:“也是。我想为何二公子对你之事只字不提,原是将你偷偷送给了高幹将军抵作侍妾。甚至、甚至,连个名分都没能挣得。暮儿姐姐容貌不差,心地又好,聪慧过人、还有武艺在身,哪里都远胜过我们这些羸弱末流,真不知二公子他为何要如此行事不可……”
  “洛儿!”听着她不着边际的揣测,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出声打断道。口吻冷峻,似把她骇了一跳。她赶忙致歉,解释道:“不,暮儿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说高幹将军如何、如何……只是……”
  “洛儿!如我所料不差,不出半日,匈奴大军必然攻陷此地。”我毫不留情地断言道。听了我的话,她突然煞白了脸、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掐捏着我肩膀的柔荑,也微微颤抖了起来,“如今并州大军尽去,高幹也不在此间。若是不想落入胡人之手,就领着人赶快奔命罢。立时出发或许还能赶及。藏匿身名、一路东向,入到关中,就定能保得周全。”
  “莫非、莫非……高幹将军竟想假借匈奴之手杀死我们?他终于不用再顾忌二公子了么?”洛儿心思玲珑,自也猜到了几分。只是其中关键纷繁、利害迂曲,又岂是久居深闺之人能够轻易知晓的。
  “若是假借匈奴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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