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宫主太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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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宫主太招摇-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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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凑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吃饱了撑的在院子里玩转圈圈吧?”
带着几分痞气的男声自不远处响起,两个颀长的身影由远及近,渐渐在众人眼前放大。
即使在夜晚,薛若碧那张艳丽无双的面容,也丝毫不能被黑夜遮挡了芳华,如熠熠生辉的宝石,越是在黑夜之中,越能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公子!”段无琴听见薛若碧的声音,顿时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薛若碧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他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只带着寒江流来到天福客栈,就证明他一定还留着后招。
南宫羽凌冲着薛若碧点了点头,与段无琴互相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透着轻松与释然,原本以为今夜会有一场恶战,想不到竟然会绝处逢生。
“哼,御风使以为凭借你们四个人之力,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嘛,你也太托大了吧,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看你们这些魔教恶徒还如何嚣张。”以为魔教来了救兵,阮流沙原本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知道看清楚来人不过只有两个的时候,复又恢复了爆棚的自信。
“奇怪,我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你既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又不是闪着光芒的金子,我看你作甚?”薛若碧随身携带的,还有他那条无坚不摧的毒舌。
“你……”上次吃了薛若碧的哑巴亏,阮流沙本以为这次可以当着众人的面下了薛若碧的颜面,却不想再一次被对方抢白。
“怎么,你不认识我吗?我叫薛若碧,江湖上很出名的!”薛若碧以为阮流沙不认识他,捎带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魔教的御风使,阮流沙彻底被薛若碧的厚脸皮折服,见过臭名昭着的,却没见过重名昭着却觉得那是一种荣耀的!
“你们魔教的人,也就嘴皮子厉害一点罢了,须知刀剑无眼,待会儿动起手来,看你们还如何嚣张。”见己方不但人多势众,更有像冲虚道长与无悔大师、何太仓这样的一流高手坐镇,阮流沙可谓底气十足地与薛若碧叫板。
“我为什么要和你动手,就算是调戏良家妇男,我也挑个好看的,才不会碰你这种又矮又丑状若土狗的糟老头。”
阮流沙方要破口大骂,就听薛若碧接着道:“对了,为什么一直是你在这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难道你是这群人的头领么?”
该死,居然给他下套,阮流沙不由得一阵心惊,万一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岂不是要贻人口实,流沙帮不过是一个二流帮派,所以他才打算趁这次攻打魔教的机会多做贡献,提高流沙帮的地位。
“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千千万万白道同仁的心声,纵使我人微言轻,不能代表众位同仁诛灭你们这群恶贼,但能为武林的安宁出一份力,我已经觉得十分欣慰。”阮流沙脑子再不好使,也知道此时不能乱说话,不然肯定会留下把柄被人耻笑。
薛若碧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笑着道:“说得好,不愧是……额……对了,你是谁?”
原本也没指望能从薛若碧口中听到什么好话,但是见薛若碧眼中竟是涌现出几许赞许,阮流沙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待将薛若碧的话听完整,阮流沙险些当场痛哭,难道他在江湖上,真的就那么碌碌无为吗?
“在下流沙帮帮主阮流沙。”阮流沙忽然觉得,自我介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特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哦,好名字。流沙帮,流者,散也,想不到阮帮主带领一盘散沙,竟也闯出了一番名堂,失敬,失敬!”薛若碧发自真心地赞叹。
阮流沙发自真心地想要痛扁薛若碧,就在他打算将想法付诸于行动之时,薛若碧缓缓走到南宫羽凌与段无琴身旁,冲着不远处的秦劲风道:“秦盟主,你这是何意,我的属下似乎并未得罪诸位,即使魔教与诸位势如水火,但也没必要为难南宫长老与段堂主吧?”
“他们分明就是间隙!”林海天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我在魔教,也没听人说过他们奸了谁,戏了谁啊?”薛若碧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一脸迷茫地望着众人。
众人被他的强词夺理与厚颜无耻所折服,林海天正待继续分辨几句,就听薛若碧口若悬河道:“白道武林与魔教起冲突,也不是最近几年才有的事,此事困扰了我很久,思来想去,我都觉得大家同为武林同道,有什么问题最好开诚布公地讲出来,所以才派段堂主与南宫长老在江湖上打探消息,就像诸位也经常派遣弟子去青玉山打探我教动向一样,这两者在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被薛若碧驳斥的,竟是不知如何反驳。
秦劲风终于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任由薛若碧那条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地讲话,只怕连他都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于是忙打断他道:“御风使,南宫羽凌之事,我们可以暂时不做计较,毕竟无忧山庄一向自成一派,无论它最后选择投奔黑道还是白道,都是它的自由。但段无琴身为魔教堂主,却隐藏身份潜入繁花宫,如此居心叵测,恐怕就说不过去了吧?”
点了点头,薛若碧十分认可秦劲风的话,要不是懒得抬手,此时的他更是恨不得对秦劲风竖起大拇指,来夸耀一番他的智慧。
“无忧山庄确实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既然这一点秦盟主不再计较,不如这一页我们就暂且揭过去好了!”薛若碧忽然顿了顿,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耀眼,闪烁着灼灼的光芒。
目光状若无意地看向花重舞,薛若碧的嘴角勾起一个最大的弧度,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好心情似的,一派泰然自若的样子道:“至于段堂主之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但是将心比心,若是秦盟主的兄长被人囚禁起来毫无音讯,秦盟主能否坐以待毙,置之不理呢?况且,若是真的有人要追究此事,这苦主也应该是花宫主,而不是秦盟主才是。”
花重舞认可地点点头,没错,被人背叛的是她,被人算计的也是她,是她,是她,还是她!
为什么现在却要轮到别人来替她讨说法呢,这样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合啊!
“阿碧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呢,阮帮主方才吵着嚷着非要将阿琴拿下,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多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花重舞将十二分的不满,清晰地写在脸上,眼里饱含着愤怒的火光,死死地瞪着阮流沙,恨不得将他烧成阮飞灰,让他直接灰飞烟灭去阎王那里报道。
“花宫主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和立场,以免让繁花宫与老宫主蒙羞。”一旁的林海天,颇为同情阮流沙的遭遇,海天镖局与流沙帮在江湖上的地位十分尴尬,永远介于一流与二流之间,一时难以寻觅机会成就气候,于是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将希望寄托在此次攻打魔教的联盟之上,希望借此提高帮派地位。
如今家那的哦阮流沙三番五次被花重舞等人抢白,林海天觉得他有必要施以援手,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难兄难弟!
折腾了太久,连月亮都累了,躲在云彩里打盹去了,还好院子里围观的人不在少数,一束束火把高举在半空中,竟是将宽敞的后院照得通亮。
火光映衬在花重舞的脸上,使得她原本原本囧囧有神的双眼看起来更加精神,林海天的话,听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花重舞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对于林海天的友情提醒,忙表示出自己的重视道:“多谢林总镖头提醒,我也觉得我爹要是知道有我这么个女儿,一定会懊悔不已,为了告慰我爹的亡灵,还请林总镖头代为破费,替我烧块遮羞布给我爹,这样我爹觉得羞耻的时候,就有东西挡脸了!”
林海天:“……”
“林总镖头,不要和他们废话,我们干脆直接动手,擒下他们四人,不过举手之劳。”阮流沙生怕继续被花重舞与薛若碧这样插科打诨下去,会横生变故。
一群人正待一窝蜂地冲上去,将薛若碧等人合围,就听见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只见三十几个黑衣大汉手执钢刀向着他们扑面而来,为首的那人带着一个诡异而阴寒的面具,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煞是诡异。
“诛英阁!”几次三番地与这群杀手交锋,阮流沙眼尖地认出那个带头的面具男。
“面具哥哥!”见了老熟人,花重舞瞬间来了精神,高举着手臂用力地在半空中挥舞,冲着面具男喊道。
面具男冲着她点点头,来到秦劲风身边,不疾不徐道:“秦盟主,别来无恙。”
今晚可谓状况百出,秦劲风虽觉得局面早已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但仍旧怀揣着几分侥幸,觉得大局仍旧被己方掌控着,于是底气十足地看了面具男一眼,正待开口回答,却见不远处的薛若碧忙将话茬接了过去。
“若你不再出现,秦盟主肯定无恙。”
“想不到还能在这里遇见御风使,看来今晚诛英阁可以照单全收了。”
众人一愣,尚未领悟他的照单全收是什么意思,就看见面具男的手指慢吞吞地抬了起来,在薛若碧的身上轻轻指了指,“十万两。”
手指移动到秦劲风身上,“这个五万两。”
继而是无悔大师,“这个五万两。”
瞥见一旁躲躲闪闪的何太仓,即使面容被阴森的面具遮住,但众人依旧感受到了他的不悦,“这个太丑,武功又差,我记得貌似是三万两吧?”
……
一一报价之后,面具男大手一挥,对着众杀手道:“兄弟们,我们干的都是不要命的买卖,待会儿动手的时候,大家一定要量力而行,先挑价低的动手,价低的武功差,收拾起来也方便,阁主教育过我们,柿子要挑软的捏,动手!”
面具男一声吆喝之下,三十几个杀手纷纷挥舞手中钢刀,劈头盖脸地向着薛若碧、秦劲风、无悔大师、何太仓等人砍去,一时间场面大乱,哪里还有时间计较孰是孰非,眼前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打倒自己眼前的敌人。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天福客栈的后院虽然宽敞,却不是真真正正的练武场,几十个江湖人挤在一起厮杀,一时尘土飞扬,刀剑碰撞声不绝入耳。
花重舞与鹤沧澜一早就退出了战圈,去完成他们掠阵的神圣使命,待厮杀过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薛若碧等人早已不知去向,面具男这边有几个手下受了伤,面具男再一次发挥体贴下属的精神,吩咐杀手们暂时撤离,明日再战,保命要紧。
白道诸人这边也有几个弟子挂了彩,还好都是皮外伤,索性修养几日也就没事了,倒是可怜了原本整齐干净的院落,此时竟是被搞得菜叶满天飞,桌椅丢成堆,看起来十分狼狈。
花重舞略显不忍地看着一张被踩得稀巴烂的椅子,道:“相公,这家客栈是我开的,你说我应该找谁来赔偿我的损失呢?”
“阮帮主方才口号喊得最响。”想起方才阮流沙嚣张跋扈的样子,鹤沧澜很是时候地将枪打出头鸟付诸于实际行动。
于是,阮流沙默默地为自己减肥成功的钱袋默哀。
折腾了半宿,众人皆已疲惫不堪,于是各回各屋,洗洗睡了,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拦他们拥抱被窝的热情。


、八十六、栽赃嫁祸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到底是不是冲虚道长,后面几章揭晓
回到屋内,早已过了深夜,已近秋天,即使在南国一带,夜晚也带了丝丝凉意。
花重舞和鹤沧澜并肩躺在床上,望着头顶发呆。
“相公,你有心事?”花重舞只是看起来神经大条罢了,与鹤沧澜相处这么久,鲜少看到他那张淡漠的脸孔被迷茫与困惑覆盖,如同迷失了方向的行人,四顾茫然,只能望着一隅兴叹。
一时的静默,气氛显得有些压抑,鹤沧澜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花重舞的耳中,花重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左手缓缓向里伸去,一点一点地在床上移动,直到触摸到鹤沧澜宽大的手掌,这才满意地将不安分的小手覆在他的手上。
从茫茫然的错乱中回过神来,鹤沧澜刻意将头侧过来,斜眼看着花重舞,如看着捕兽笼里的猎物,目光中满是危险的意味。
猛地翻过右手,鹤沧澜用力地将花重舞柔若无骨的小手抓在掌心里,恶趣味地捏了几下,感觉到那只柔嫩的小手被自己牢牢地掌控在掌心,时不时忸怩地磨蹭着自己掌心的皮肤,那感觉痒痒的,酥酥的,掌心内传递着属于彼此的温度,鹤沧澜露出满意的笑容,若有所思地望着花重舞娇俏的脸颊。
几天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超出他们原本的计划,仿佛是暴风骤雨来临之前的海面,上演着波涛汹涌的浪波,只为了诏示狂暴的来临。
“今天死的那几个人,不是魔教的。”鹤沧澜的声音平静异常,仿佛在陈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内心的暗潮,全部被他轻巧地掩饰了,他不想因为他的困惑,造成花重舞额外的不安,弱小如她,早已背负了不该有的宿命,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替她去分担忧愁。
“可是他们肩膀上的印迹明明是属于魔教的啊?”花重舞刚刚把话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清澈的双眸瞬间瞪得老大,忽如其来的惊恐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莫非,是有人刻意栽赃嫁祸?”花重舞不由得开始揣测起扑朔迷离的真相,见鹤沧澜并不答话,只是不断用诧异的眼神打量自己,花重舞心里荡漾起轻柔的涟漪,只觉得天与地的沉寂,似乎都是为了让她可以与鹤沧澜享受此刻的安宁。
知道现在并不是缠绵于儿女情长的时候,花重舞很快便把心思收了回来,继续方才的话题道:“也对,阿碧不是这么无聊的人,这种手段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即使他真的要这么做,也断然不会找几个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蠢货。”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鹤沧澜轻蔑地笑笑,对方妄图用如此下三滥的伎俩剪除魔教的羽翼,他岂会让他得逞。
“他是为了拆穿阿琴的身份!”花重舞本就心思细腻,仔细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联想在一处,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段无琴与薛若碧碰面,碰巧被阮流沙的手下撞见!
所谓的魔教弟子来客栈投毒,碰巧被拆穿了身份!
秦劲风联想起阮流沙对于段无琴的猜测,碰巧揭穿了段无琴的身份!
更巧合的是,今天表现最积极的人,正是那位平日里低调行事的阮流沙阮大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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