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王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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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王统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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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王子牟底赞普和赤德松赞·塞拉勒·江永之事略
  复次,三次子牟底赞普将拥立为王(685)。当王父在世时,曾以无罪枉杀大臣武仁(686),为报此仇,故彼又为那囊人所杀。  “其陵建于顿喀达,命名甲日江定陵。”  于是又以王位授与赤德松赞·塞拉勒·江永(687)统御工邦。招聚僧伽,翻译往昔未译竟之经论文典,供养受供之班智达毗首羯罗,毗卢遮那乔吉(688)、莲花戒等诸应供大德,并以香灯供品供把先王所建诸大伽蓝寺宇。年方十九(689),纳拉孜为妃,拉生一子,子年十三时,其父即逝,王墓建于顿喀达。
第二十四章
王子丁赤事略
  王子丁赤(690),年十四时即承王位。长妃生三子,次妃生拉结伦珠二子,共有五子(691)。建立僧伽,于先王所建诸大伽蓝广大供养服事。王寿五十五岁,阴火鸡年(692)逝于扎吉浦(693)。
  “陵建神王之左侧,其中满以珍宝殉,  王母墓注水使高,其名甲青蚌所陵”。  如是云云。(原注:或谓王母为求王朝兴盛,以甘露灌墓,致墓地高耸)(见德格版原注)。
第二十五章
安达·热巴坚事略
  王长子藏玛极喜佛法,出家为沙门。达玛好恶行,不堪为人主。故以王位授与次子热巴坚。王子安达·赤热巴坚(694),乃阳火犬年(695)降生。十二岁时,王父逝世,遂即王位。任用郑喀·白季永丹(696)为大伦,管理朝政。纳妃觉若萨·白季昂楚(697)等大小五妃。护持十善法律。迎请天竺班智达胜友,戒王菩提,施戒(698)等。由译师噶瓦·白孜、觉若·鲁伊坚赞、班第·耶协德等,充作翻译。首先修订译语,改制新名,然后用之翻译佛教典籍。如是厘定文字、举凡三次。即下至如升斗秤一切度量权衡器,亦皆取法天竺之制。建立闻、思、修之静修院与及讲、辩、著之讲学院。复于三十座寺庙中成立僧团,建智、净。贤之律仪院。于每~沙门,供民七户以为服役。王每中坐时,极喜以发辫两端束以锦续,敷设于僧伽所坐之左右两旁,请僧众坐于其上,以示崇敬称为“头顶二部僧伽”。
  又王欲为安奉本尊,于吴祥多(699)修建柏麦扎西格培寺(700)。遂由李域招请善巧工艺匠师,由尼泊尔招请甚多之塑匠石匠等,修建九层佛殿。下三层并其门楼等,皆用石建造。中三层并其门楼皆用砖建造。上三层并其门楼,皆用木建造。上有顶阁,共为九重。每顶阁之游廊间,为诸沙门讲经说法之处。其最上顶,有金龙玉龙,为凤鼓荡,如伞盖旋转。中间墙围之上,有宝石墙砖,飞像栏杆,饰以流苏樱治。复有伞盖、幢幡、宝鲨,铃锋、小铃,其声控钻。大殿金盖之宝顶,高与山开。此庙在吐蕃境内,绝其伦比。乍见之下,立生净信。为防巨风,顶盖四周,系以铁链,连于四方石狮子上。此上三层供奉赞普本尊神像,中三层内,居诸受供僧伽,下三层内王与诸臣僚居焉。如斯吴祥多无比吉祥增善伽蓝,其造塑之新奇者(701),即塑造帝释梵天像作为拉萨慈氏法轮殿之门神。木工之新奇者,于四大通天柱上、均以珍宝作为严饰。壁画之新奇者,若画古旧,仍可补绘。造一百零八柱瓶(702),作为修复之用。其熔铸之新奇者,则敬献大钟等是也。又正之受供僧娘·霞坚(703)及少数臣僚等在拉萨东面建噶鹿及木鹿寺(704),南面建噶瓦及噶卫沃(705),北面建正康及正康塔马(706)等寺。
  赞普赤祖德赞热巴坚者,论其知慧具有灵变之相,其行为契合天人之举,其辖地广大富裕昌隆,等齐帝释天子,其权势声威,能使诸罪恶魔厉落魄丧胆。故于斯时四方归顺,几统御南赡三分有二之地也。
  朔自往昔,汉藏交往之情,历代赞普舅甥亲睦之时,则互通聘问,失和之时,则动兵戎,如此之史实甚多。汉族史鉴名《唐书吐蕃传》(707)中则云:世尊示寂后一千五百六十六年时,汉地有工名唐,与吐蕃王朗日松赞同时,其太子太宗皇帝与赞普松赞干布同时。赞普遣使请婚,、汉主公主,未得唐主允婚,使者还妄语口。“天子遇我甚厚,吐蕃几得公主,会有黄霍尔·吐谷浑(708)者离间于王,遂未允也(709)”。赞普大怒即率藏军十万至松州地,派大臣雅通(710)率领士卒,大掠吐谷浑地。吐谷浑率众退守宗喀青海湖(711),所馀人财,悉掠归吐蕃。于是赞普又以诸种珍宝付与大臣色烈东赞(712)为使,向唐请婚。唐主遂以文成公主出降,并赐觉阿释迦像及丰厚奁仪而遣往吐蕃(713)。阳金犬年赞普松赞干布逝世,唐室又遣使吊祭,资金帛仪物甚众(714)。(原注:传汉军至藏时,曾纵火焚布达拉,觅觉阿像未获,即将不动金刚像运走约半日程地云,如此等等记于汉族史籍中,即松赞王时事也(715)。其孙芒松年十三时即接王位。以其年幼,尚不能治理王政,遂由臣噶代行王今,统治四方。斯时唐室曾遣将侵入吐蕃,吐蕃亦派大臣噶为将,率藏兵二十万,大败汉兵,劫掠城市,臣噶亦卒于军中(716)。芒松子为神圣赞普都松。其在位时,为吊祭王陵,唐又遣使资送金帛甚众(717)。其后噶子赞业定布(718)及吐谷浑之叛臣二人(719)率兵三万往寇黄河沿岸,劫掠其土地人民。遇唐将李敬'玄',黑齿常〔之〕(720)之兵,战而汉败,立即派刘审{札}率唐兵三千来援,袭击蕃营,蕃兵溃逃。然赞普都松孟布吉时,其势力辖土,与及福报享用,仍较胜于他王也。赞普赤德祖丹·麦阿葱与唐主中宗同时,唐主之女金城公主出嫁吐蕃(721)。公主嫁奁,有锦缯数万,及杂伎诸工,凡至王前所需之具,皆携之同来。上遣汉官左骁卫大将军杨矩二人为首率兵护送之(722)。共议谐和。
  原绛峨和噶地(723)三十年间皆属吐蕃制下,王子赤松德赞时,甥舅不和,亦曾多次用兵。向·甲刹拉郎及大将拉桑鲁白等率蕃兵约二十万陷洮州州县、蛮子等地(724)。其后甥舅仍归和好,遣使通聘,虽定和议,而又私云“赞普虽与我等和好,然心怀鬼城也(725)。”即当王子牟尼赞普与塞拉勒之世亦复如是:和好之时互通聘问,结怨之时,则以兵戎相见,如此之事,有其多起。
  安达热巴坚(726)时,初甥舅未行和议,吐蕃率兵万余劫掠唐地诸城邑。其后唐室僧侣及吐蕾诸受供高僧者出,调停求和,并主盟事(727)。从此修好,甥舅互通聘礼,立盟以后,不再相仇。在汉地墨如(728)连界之处,赞普甥舅,各建一庙。于大石上,书日月形,象天上日月相系,地上赞普舅甥和好。汉地墨如以下,蓄不举兵,墨如以上,汉不举兵。彼此轮番护守,建立定时斥候。地保原地,石保原石,着安于著,汉安于汉,结立和盟。并请三宝,日月星辰,天帝神灵等作为凭证。甥舅双方,设坛盟誓。将此和盟文,镌三石碑(729),石碑阔者,书写唐主赞普二圣和约盟文。石碑窄者,书写汉蕃臣宰以下属吏及星算等人之姓名。此碑一立于拉萨,一立于唐主宫前,一立于汉蕃边界之墨如。若有背盟破约,吐蕃兴兵扰汉,则汉人于王宫前,三读碑文,而蕃人受其祸殃,若汉人兴兵侵蕃,则三读拉萨碑文,而汉人受其祸殃。由二君主加盖签印,唐蕃各属臣僚均同发愿立誓。
  以上系概略述之,若欲详知藏汉媾和盟文,请阅拉萨石碑之文字。其后蒙古大将又来西藏,杀大臣穹霞(730),以此之故,汉藏又复失和。此汉藏史事之记录,乃出自汉主太宗皇帝时史家宋祁(731)所编著史鉴,其后又略有修改,与及近时所出汉地译人胡降祖(732)在新固德钦(733)译成之藏文,其年代稍有不符,当时之人名,亦各有译音不同,晚近国师仁钦扎(734)大师驻锡内地时,始将此汉藏和好史实,加以核对,于阴木鸡年(735)始在新固德钦付之枣梨,广为流布也。兹乃简略叙述,若欲详知汉藏和好之情,及舅甥诸史事,则请阅彼碑文可也。
  上述安达·赤热巴坚王为有利佛教,乃以政权授与僧侣,制订教律和王法。于拉萨、桑耶、噶穹(736)等先祖所建之寺宇伽蓝,承侍供养。属民皆遵守十善法律。境域之中,无偷窃盗劫及诈伪等事。殊此又使嫉视宗教之臣民行动大受约束,于是民众彼此互相询问:“吾辈行动束缚如此,何因所致。”皆曰:“此乃彼彼之所为也。”咸对诸持净行者竖指而指之,或恶眼怒视。事为王所知悉,即曰:“我之沙门,不当以罪指相指,恶眼相视。今后有不听者,挖目断指。”王以崇敬佛教为白·达那坚(737)等诸权臣所不悦,遂共暗商毁坏教律之计。金云:若不弒王,殊难毁坏教律。或云:“纵已去王,但小王臧玛及郑喀·白永二人亦喜佛法,教律终不能毁,奈何,似此须先除小王臧玛及郑喀白永二人,后乃弑王。”议遂决。乃贿占卜星算者,共同扬言谓:“若小王久居此地,即将有灾患,邦土亦不安宁。”于是王子臧玛遂被放逐于巴卓门地(738)。其后白达那坚又进谗言,诬教相郑喀·白季永丹与王妃觉若萨·白季昂楚二人有私,致使信佛大臣遭受罪谴而被杀。及三年三十六岁,阴金鸡年(739),王以饮米酒入睡,白·达那坚及觉若·拉雷(740)二人强扭其颈,使头面背而死。此上几太平盛世共十有二代半,最极盛世共有五代云。
  “安达赤热王陵墓,位于顿喀左角旁,  墓中满殉珠宝器,名称赤登芒日墓。”  此后,王之疆土犹如冬水,日渐下落,十善法律,如坏麦束,绳断分散,藏民福德,如油尽灯,利乐王治,如虹散空,罪恶行径,如大漠风沙,狂吹乱起,行善之心,如昨夜梦,渐就忘失。至于诸译师和受供高僧,皆以服役无人,各返乡里。所翻经典,其未竟者,亦唯弃之而已。诸喜乐佛法臣民,徒有悲伤,而亦无可如之何也。
第二十六章
赤郎达玛乌冬赞事略
  赞普赤朗达玛·乌冬赞乃系魔(741)所变化,不喜佛法,秉性暴恶。由于白达那坚诸恶臣权势极盛,乃拥立为王,执掌朝政。时班智达达拉尸罗在拉萨东之木鹿寺(742)中,掩关修财神法,久无应验。班智达大怒,以禅杖末端击财神泥像之腹,(原注:或云系铁金刚)。乃由腹中现出多金,因以此为质,造喀萨巴哩像,为佛教身密所依;造金宝座,为佛语密所依;造能鸣银鸟,为佛意密所依。其侍者围宾·优陀波罗(743)又造银质弥勒像,并设圆寂供祀。
  尔时,常有冰雹,田地荒芜,旱魃饥馑,人畜病疫,恶王之心又为魔鬼所乘,遂以此藉口,大肆摧毁佛教。令出家沙门或作屠夫,或改服还俗,或强使狩猎,苟不从者,则受诛戮。其毁坏寺宇,始自拉萨,命将二觉阿像,投于水中。尔时诸乐佛大臣,共相计议,将佛像藏于各像宝座之下。弥勒法轮像,以布包裹,藏于卧塘湖边。恶臣等尚拟将寺内泥像,悉投于水。以绳缚金刚手像颈,于刹那顷,系绳之人,呕血而亡,乃不敢继毁佛殿,事即中止。仅封闭拉萨与桑耶寺院之门(原注“除木鹿寺外”),其徐小寺,捣毁殆尽。所存经典,或投于水,或付之火,或如伏藏而埋之。诸乐佛大臣,知王之心,已附恶魔,心生极大苦恼,乃同声哀求曰:“大王,轻毁如来教宝,实不应理,请忆念昔日之善规,并赐阅古先王之典籍。”言已大哭。
  时曲阿日山(744)修道处,有约·格迥、藏·饶塞、玛·释迦牟尼三人在彼修行。约格调忽见一沙门,褪去围裙,手持弓矢,头戴羽毛,驱使猎犬,正从事于猎取野兽。指彼猎人问之曰:“老僧得勿迷误耶,抑大德疯狂耶,胡为如此?”二人答曰:“汝未迷误,大德狂矣。”遂招沙门来至其前,询问原委。大德云:“汝三人未受王之惩罚,亦大危殆。”因以恶王摧毁佛教详情告之。彼三人大恐,不敢须臾或留,即将律藏经籍,载以三骡(745),循北道(746)而走,逃入康地,止于丹底之协吉扎浦(747)。其后又有噶沃·乔扎巴及绒敦·僧格坚赞二人携《阿毗达摩》及《俱舍》等经论书籍甚多,亦遁来康地,住于安穹朗仲(748)之岩洞焉。
  拉隆·白季多吉(749)时在耶巴山洞中修定。约当半夜,忽见拉萨护法神吉祥天母前来谓之曰:“今藏地获得成就者,唯汝一人,赞普朗达玛破坏如来圣教,汝可往诛此恶王,吾为臂助,望勿畏怯。”翌晨,询问侍者,始知实情。思为佛教,能舍生命,遂生起诛此恶王之勇气。又巧用各种方便:以炭屑涂马,令成黑色,所著袖衣,外染黑色,内作白色,头戴黑冠,油烟涂面,袖藏弓箭,骑于黑马之上,口自念言“我不畏彼黑魔”旋即驰向拉萨。适赞普方在石碑之前,阅览碑文。彼即前来,佯作叩礼。默想本尊,暗诵咒言,袖内潜取弓箭。初一礼指按于箭,再礼扣矢,三礼即对准王额放之,随即逃遁。王以两手拔额上箭,立即倒毙(原注:赞普朗达玛生于牛年,鸡年即位,摧毁佛教凡五年,寿三十八,于虎年被刺(750))。乃召谋者,向四方追缉。东行者云:“方将追及,至噶摩栋,天忽昏晦,遂迷失之。”西南行者云:“至志河边,天忽昏晦,遂迷失之。”西行者云:“至汛地边之草场时,天忽昏晦.遂迷失之。”北行者云:“至东噶前,天忽昏晦,遂迷失之。”然实逃于志之下方,潜入水内,涂炭之马,洗净成白。抛弃黑冠,洗去面上油烟,翻转袖衣白里雨衣之,伪称余乃拉隆铁噶布也,遂得适走。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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