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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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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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落想也不想:“一山一石岩上观。”

    “山夹峡水,一路猿声听两岸。”

    “水点冰山,两眸雪影看一天。”

    那黄衣青年有点坐不住了:“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冶冶。”

    寒落却越是慵懒,细细将那糕点送进口中,才道:“风风雨雨花花草草年年
暮暮朝朝。”

    黄衣青年想了片刻,终於开口,连声音都有点颤了:“想当年,矢知母,别
莲子,走了几个月季,过了多少生地,到了沙苑,一路上斩荆芥,披蒺藜,满道
桔梗。”

    寒落微微一愣,一时间也没接下去。

    “怎麽,接不了了吧?”黄衣青年哈哈一笑。

    东篱暄看向寒落,却看到他脸上只有一丝惊讶,不禁低声问:“怎麽了?”

    轻轻摇首,寒落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意,他微微侧了侧头,转向那
青年的方向:“这对子,不是你出的吧?”

    黄衣青年被他这麽一问,愣了愣,便道:“你只管对,是不是我出的与你何
干!”

    “不过是嵌了些药名罢了,只是不懂药的人,倒也是难对……”

    “不行了吧?”黄衣青年听他这麽一说,顿时一喜。

    “到如今,心甘遂,酬远志,经历千离百合,赢来万家合欢,又茴香里,半
途中赏红花,走熟地,路路皆通。”轻轻的一句,在安静的思归楼上,却是字字
清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气粗了,那句子便要被吹散了一般。

    黄衣青年怔怔地看著了寒落,好半晌,终於吐出两个字:“佩服。”也没多
留,转身便走下楼去。

    留下一楼的人,还是呆在那,许久都没作出声来。寒落和东篱暄倒是没在意,
又是一阵,那些书生才似乎恍然大悟地相互说著些什麽,不一会儿也便走光了。

    “我就说你那一点,可以拆了那些才子的招牌了。”见人都走了,东篱暄才
笑著道。

    寒落也没否认什麽,只是淡淡一笑:“他们算什麽才子,我以前见过的,比
他们厉害多了。”

    “哦?”东篱暄看著他,眼中满是兴趣。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些奇怪的话,寒落习惯地抿了抿唇,低下头来,好一阵,
才开口:“暄少爷……”

    “我说过你可以叫我名字。”东篱暄打断他。

    “都一样,还是叫少爷为好。”寒落没依他,只是问,“你今晚为什麽特地
到江府去带我出来?”

    “你想知道原因?”东篱暄一扬眉。

    寒落点了点头,等著他说。

    “那天的事,我也没遇过,不知道你是那样想的,实在很抱歉。”东篱暄却
没有说出原因。

    这是他这晚第二次向寒落道歉,寒落愣了愣,怎麽也想不到这几可称作天之
骄子的东篱家大少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也不知怎麽应对。

    幸好东篱暄也没等他说话,又自说了下去:“回去後这事一直让我心绪不宁,
想了十天,终於还是想出这麽个笨法子。”

    “呃?”

    “他们看轻你,是因为你的身份,那麽我就多给你个身份,今天我这一去,
他们就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了,虽然也没什麽了不起,可是那些人本来势利,自此
之後,巴结你也来不及,自然就不会再看轻你了。”

    寒落听著他兴高采烈地说完,也没什麽表情,只是一垂眼:“暄少爷其实不
需要这样……寒落原本那样子,也很好了。”

    察觉到他的话似乎突地见外起来,东篱暄不禁皱了皱眉:“你不高兴?”

    寒落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一笑,摇头:“怎麽会,暄少爷把寒落
当朋友,那是寒落的荣幸。”

    “不过我真没想过你真的怎麽厉害,我看和昕比起来,也一定不会逊色。”

    “寒落哪敢和昕少爷相比。”

    “我说可以就可以。”

    寒落又是一笑,没再说话。

    走出思归楼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大街上的人虽然没散尽,却已经变得稀少。

    东篱暄将寒落送回江家时,江家门口却是灯火通明,远远看去,便看到江子
寻正带著管家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著,一见到两人的身影,便已迎了上来。

    “暄少爷。”

    “子寻兄,今晚把寒落带了出去,你不会怪我吧?”东篱暄看了看寒落,便
转头问江子寻。

    “哪敢哪敢!暄少爷将小落带去,那是小落的福气。”

    “没那麽严重,寒落很聪明,你们总把他留在家里,那是抹杀了他的才华啊。”
东篱暄还想说下去,却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下意识回头一看,果然
是寒落。

    只听他低低地道:“今天晚上真的很开心,谢谢暄少爷。”

    不知为何,就在听到寒落的话时,东篱暄的心没来由地一紧,冲口便道:
“我明天还来。”

    寒落愣了愣,微微抬头,眼中更是茫然。

    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东篱暄笑了笑:“反正你也没事,我还打
算游一下扬州呢。”

    “暄少爷要游扬州,不如小人……”江子寻插嘴道。

    东篱暄仅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不必了,商行的事,还有劳子寻兄多费
心。别馆里要找人带我去游扬州不难,我只是想找个学识之士一同谈天说地罢了。”

    “是……”

    “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告辞。”又看了看寒落,东篱暄这才慢慢转身离
去。直到听到江府的门关上了,才加快了脚步。

    夜凉如水,周围一静,便觉得有点冷了,天边的月似坠未坠,照得地上一片
昏暗。

    东篱暄一路走去,心头却不自觉地想起一个晚上的事。寒落那浅浅的笑意,
还有那些脱口而出的谜底和对子,那茫然的眼中闪过的一缕缕神思,似乎就是一
丝一线交织的网,让他不自觉便浸了下去。

    回到别馆,里面倒还是点著灯,远远便听到东篱昕的声音,似乎含著点怒气。
走近的时候却不见有声了。

    迟疑了一下,东篱暄还是走进了里屋,只见里面就两个人,东篱昕抱胸坐在
太师椅上,唇紧抿著,微微偏著头,看著一旁的桌子,却显然在想著别的事,而
催云垂手立在他身旁,恭谨地低著头,脸上没任何表情。

    轻咳一声成功地引起两人注意,东篱暄刻意地笑了笑:“怎麽了?”

    催云自然是不会回答的,只是唤了一声:“暄少爷。”

    “昕,灯会不好玩?怎麽臭著一张脸了?谁惹我们昕少爷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东篱昕气冲冲地应了句,别过头,“不说这个,哥,你今晚
出去了?”

    有意无意地扫了催云一眼,东篱暄才点了点头:“和别人去灯会了。”

    “哦?听说灯会里出了两个才子,一个不留神就在思归楼把扬州城第一才子
败了,难道就是你?”

    东篱暄微微诧异:“那个是扬州第一才子?不会吧!”

    “果然是你……那另一个是谁?我都不知道哥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呢!”东
篱昕看著哥哥的表情,终於忍不住笑了,脸上的阴晦一扫而尽。

    一想起寒落,东篱暄就来劲了:“这个人你也认识,不过我猜你一定想不到
是谁。”

    “哦?我也认识?”东篱昕看著东篱暄,见他脸上一副神秘的表情,眼角处
却含著笑意,不禁越加好奇了。

    “对,你猜猜。”一眼看穿自己弟弟的心思,东篱暄更是卖关子。

    “我也认识的……难道!”东篱昕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思索著,猛地一个念头
掠过,他不自禁地失声叫道。

    察觉到他的异样,东篱暄微一扬眉:“想到谁了?”

    东篱昕先是看著哥哥好一阵,又回过头去看催云,催云先是愣了愣,随即还
了他一个东篱暄看不懂的眼神,这才听到东篱昕笑著问:“该不会是江家的那个
小舅子吧?”

    “你居然能猜到是寒落,难道今天晚上你见到我们了?”

    东篱昕看了看别处,似乎是要掩饰什麽似的,随即便道:“扬州城里我和你
都认识的人才那麽几个,看你那表情,还说什麽我一定猜不到,那肯定是有什麽
特别的人了。这些人里头,最特别的莫过於江家的小舅子了。”

    “不愧是状元爷啊。”东篱暄笑著打趣,“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寒落的本事
实在了不起,如果他不是眼睛有事,肯定能你争个长短。”

    “是吗?那倒要会一会啊。难得东篱家大少爷如此赏识。”东篱昕却有点皮
笑肉不笑的感觉。

    东篱暄看他那样子,摇摇头:“我说昕啊,难得出来,就别蹦著脸,又不是
对著那些老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哥哥是在心疼自己,东篱昕笑了笑:“是是是,就你
放得开,平时那些架子什麽的全放下来了,我道行未够还不行吗!”

    “明天我约了寒落去游扬州,你要不要去?”

    “明天?不是说後天就回山庄了吗?”

    东篱暄站起来:“晚个一两天又不会死人的,肆阳唤雪很优秀的。何况,姨
丈皇上不是都让你出来散心麽,你那麽急著回去干什麽!”

    他边往房间走边道,“明天早起,我先回去了。”

    看著东篱暄的身影消失了,东篱昕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不
见了。他看了看催云,催云没说话,还是那个恭谨的架势。恨恨地咬了咬下唇,
东篱昕终於撇开了头:“算了。”

    也不知他是指什麽算了,催云表面一动不动,却暗暗地,握著的拳头松了松。
“暄少爷你之前要查的事,唤雪来了信了。”

    “哦?”东篱昕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惊喜。

    催云从怀中拿出一笺薄信,递了过去。

    东篱昕接过来,将信捏在手中,好一会才展开,一定神,脸色便变了。

    淡薄的阳光洒落下来,一切就仿佛披了层淡淡的轻纱,似乎隔绝了尘世的繁
华,显得宁静而悠远。

    风微微掠过,似乎连水面都无法拨弄,只有发丝在两鬓翻飞,带著一抹扰乱
人心的肆意。

    东篱昕就这样一直站在画舫的一头,看著东篱暄和寒落在另一头低声说笑著
什麽。

    “云,记得那年山庄里传的那些话麽?”又是静默了一阵,东篱昕微微仰头,
问立在身後的催云。

    “大小姐下了命令谁都不许胡说,所以属下没听到。”催云恭身道。

    东篱昕白了他一眼,幽幽道:“什麽胡说,结果还不都成真了。你看那些江
府派来的人。”

    催云依言抬头看去,画舫两侧站的多是江家派来伺候的下人,靠著那头的两
个丫鬟,目光死死盯著寒落,目光中竟然尽是鄙贱。“暄少爷的意思是?”

    “一样的。”东篱昕只轻轻说了三个字,便没再继续了。径自站了起来,一
合眼,唇边便流出一缕笑意,向那头的两头走去。

    “寒落。”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寒落先是微微一镇,随即向声音来处转了过去,浅
浅一笑:“暄少爷。”

    “难得今天出来,你又带了琴,不如把上次那首曲再弹一次,行不行?”目
光划落到寒落手中不离的挽玉琴上,东篱昕开口问。

    寒落还没回话,东篱暄的脸色便是一沈:“昕,他是我朋友,可不是那些请
来歌舞助兴的歌姬。”

    寒落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道:“有什麽关系,虽然看不到,可阳光微
风还是能感觉得到的,这麽好的天气,寒落也想抚琴一歌,就怕坏了两位少爷的
雅兴。”

    “哥,寒落都说好了,你没理由说不好了吧?”东篱昕顽皮地瞪了东篱昕一
眼,笑道。

    东篱暄没辙地看了看寒落,又看了看弟弟,没好气地道:“你们爱怎样就怎
麽吧,我只管听就行了吧?”

    东篱昕胜利地笑了起来,寒落也不禁莞尔,一旁的丫鬟思儿走来了过,替寒
落搬过桌椅,又扶著他坐下,摆好了琴,这才退了回去。

    “献丑了。”寒落说著,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先是一声一音,渐渐地,
琴声如流水一般,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丝空灵,似有似无地便在水面上蔓延
了去。

    “江南春早三月雨,落尽桃花,落尽桃花,莫问寒城何处家。断桥魂归无觅
处,枯藤枝败栖鸦。更向北风吹雁去,何处根芽?”

    琴声幽幽,歌声幽幽,不知不觉间,寒落脸上那始终萦绕的温柔的淡淡笑容
渐渐隐去了,那空洞却明澈的眼中,却不知何时蒙上了一抹淡淡的雾气,东篱暄
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寒落,就一刹那,他的心似乎被什麽猛地撕裂,剧痛
无比,随即又消失无踪。

    东篱昕却只是靠著画舫的雕栏,唇边始终挂著一丝笑意,看著寒落的目光却
是变换不停。

    “胡歌一曲绕天涯,战地黄沙,一抹勾月挂檐牙。远梦闲愁闺帐处,谁怨落
花,谁怨落花,心事犹是寄烟霞。”

    琴声静,人也静,幽幽余韵,诺大一只画舫,竟然没一丝声响。

    好一阵,寒落突然笑了:“这样的曲扫兴了吧?”

    “怎麽会!”东篱昕脱口而出,“果然是《落花怨》,自从上一次听过後,
都快三年没听过了。而且,你弹得好,唱得更好。”

    脸上似乎微微一红,寒落微微低头,“昕少爷过奖了。”

    “我听说,江湖中那有名的曲班芙蓉谱的台柱羽飞和花无颜的拿手曲目中,
也有这首《落花怨》,他们虽然有名,可我想,如果你去,一定比那花无颜唱的
好要好。”

    “昕!”发现东篱昕越说越远,东篱暄忍不住轻喝了一声。

    东篱昕回头看著哥哥,笑著道:“怎麽了?不过开个玩笑,寒落也不生气,
你生气什麽。”

    “花无颜之流,不过是暗地里以色伺人的烟花女子,我说过寒落是我的朋友,
不是那些随便的歌姬戏子。”东篱暄难得一脸严肃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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