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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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断 by 寒雨澈 (虐心文+让人心酸的文+悲剧~)-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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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篱暄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不去就不去,都说多少遍了?你和催云要去便
去,带上亦星也行,别来烦我!”

    “我才不带亦星去呢!”东篱昕低声叽咕,“明明是为了看扬州城一年一度
的影梅灯会才多留这十天,现在能看了,又说不去,不白浪费了麽!商行的事都
丢给唤雪和肆阳,就不怕累坏他们!”见东篱暄转身似要走回房间,东篱昕丢下
句“那我们走啦”便带著催云快步离去。

    亦星哭笑不得的看著完全忽视自己的两个主子,认命地追上东篱暄,一声不
发,默默地跟在他後头。

    “亦星……你,也去看看灯会吧。”哪知东篱暄却猛地停了下来,回头便是
这麽一句。

    愕然地看著主子,亦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留在别馆休息也行。”

    听他的口气……亦星试探著问:“暄少爷要出去?”

    东篱暄脸上似乎有什麽一闪即逝,语气没什麽起伏,他点点头:“有事。”

    亦星识趣地没再问,只福了福:“那属下先回去了。”这个主子平常似乎很
易相与,只是,一旦他不愿说话,那麽追问下去可就很大罪了。自小就跟在东篱
暄身边,这个道理,亦星自然是懂的。

    看著亦星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东篱暄的唇边才慢慢勾起一抹笑容。

    这十天的烦躁,今晚便能消去了吧!

    江府的人自然想不到在这个几乎全扬州人都参加的影梅灯会当晚,那东篱家
的大少爷竟会突然出现,甚至有的人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扬州,所以当下人通报说
暄少爷在客厅的时候,管家差点便从自己暖和的床上滚了下来。

    可他毕竟当了十多年的管家,惊愕过後,连忙穿戴好,一边吩咐人备好上等
的茶点,一边又遣了人去找外出的主人,这才匆匆迎出客厅。

    “未知暄少爷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老爷和少爷、少夫人都出去参
加影梅灯会了,小人已经派了人去找,很快就会回来,暄少爷不妨先用些茶点,
等……”

    见管家罗嗦个没完,东篱暄也没等他说罢,只一笑:“谁说我找你们老爷少
爷少夫人的?”

    “那?”管家猛地愣住,不知怎的,竟觉得面前这年轻人的笑容看起来竟然
是有些摄人的。

    “我找寒落。”东篱暄低缓却清晰地吐出四个字。话一出口,不仅那自觉经
验老到的管家呆了,连送上茶点的丫鬟也不禁缓了缓手上的动作。

    轻咳一声掩去自己的诧异,管家试探著问:“不知暄少爷找寒落少爷有何事
呢?”

    东篱暄满意地看著江家那几个下人的表情,随即脸色微沈:“难道我想见你
家主子,还需要问过你准了才得见?”

    “不敢不敢!”管家顿时吓了一跳,回头便唤来丫鬟,“去叫思儿扶寒落少
爷来。”

    丫鬟应了声去,过了好一会,还不见人来,管家已是满头大汗,“暄少爷,
要你久等,实在抱歉,小人这就去催。

    东篱暄却不著急,见他的模样暗自偷笑,却只是道:“那倒不必,我贸然造
访,他没任何准备,慢一点也没关系。”

    管家连连称是,心中却不禁好奇起来,不知这东篱家的大少爷找寒落有什麽
事。

    终於门外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东篱暄心中一喜,站了起来,一回头便看
到寒落一身白衣,抱著他的挽玉琴站在那儿,那叫思儿的丫鬟也跟在一旁。

    要是换作别人,见到他只不过是出来见客,竟也带了琴,定是要大大纳闷一
番,可东篱暄是见过他失了琴时的惊措模样,自然也就不以为怪了。只是迎了上
去,扶过他:“你来了?”

    寒落微微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亲热,一时见也忘了客套,只
是问:“你找我有事?”

    一听他的话,东篱暄笑意更浓了,“今晚影梅灯会,你知道吧?”

    “扬州城一年一度的影梅灯会,聚集了大江南北的才子佳人,城中人更是活
跃,虽然我来这里不久,倒也是知道的。表姐一家,不也是出去了麽?”寒落偏
头想了想,回道,也不懂他问来干什麽。

    “既然聚集了大江南北的才子佳人,以你的才气,又怎能不去?我就是来请
你去的。”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怔,连寒落也愣在了当场。

    好半晌,寒落才似乎明白过来,慌忙道:“我只会弄弄琴,又是个瞎子,哪
有什麽才气……你别拿我消遣了。”

    “自古乐韵一家,既然能弄琴,诗词歌赋必定不差,何况还有我在呢,难得
外面这麽热闹,你整天闷在这里也不好,倒不如跟我出去。”东篱暄起身便想拉
他寒落连忙挣脱:“可是……”

    “不用可是了,放心跟著我出去就好了。难道,你不赏脸?”知道寒落看不
见自己的脸色,东篱暄特地把声音一压。

    “不,不是!”寒落连忙摇头。

    东篱暄一笑:“那就行了。”转过头问管家,“你们寒落少爷,我请去灯会,
无妨吧?”

    “无……无妨……”管家哪敢说不。“让思儿也跟去伺候著吧?”

    东篱暄回眸扫了扫立在一旁的思儿,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寒气,吓得思儿不禁
一惊,便听到他道:“不必了,灯会人多,多跟个人去,反而碍手碍脚。”

    “是,是。”

    东篱暄这才满意地扶过寒落,轻声道:“这就走罢,放心,我在你身边。”

    寒落本还想推辞,可话到唇边,终於还是没做声。

    “暄少爷,你……”觉得似乎是走出一段路了,寒落忍不住抬头,就想问他
为什麽把自己带出来。

    东篱暄只是挽著他走,也不等他问完,笑道:“又不是在江家,叫我名字就
好。”

    “不,我是想说,你,为什麽带我出来?”原以为那天在屋子里的话,便是
要得罪这位大少爷了,可回到後院时,他却没做声,这已经让寒落颇为纳闷,哪
知今天居然还不自己从江家“请”了出来,实在是奇怪。

    东篱暄笑了笑:“不是说了,以你的才气不参加影梅灯会很可惜麽。来,那
边有灯谜,我们过去瞧瞧!”

    瞧瞧……寒落不禁苦笑,这大少爷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瞧不见的呢?

    “琴,要不我帮你拿著?”察觉到寒落抱著琴走快了便喘气,似乎是力不从
心,东篱暄忍不住道。

    寒落连忙摇头:“不,不用!我抱著就好,很轻,真的!”

    知道他是离不开那琴了,东篱暄也不强迫,将他带到水边,让他把琴放下,
空出一手来。

    寒落不懂他想干什麽,只得照做,隐约间听到周围的人有的笑有的叹气,有
的又念念有词的。正发呆著,空著的手中突然放进一张细细的纸条,他愕然地歪
了歪头,茫然的双眼转向东篱暄的方向。

    “你拿著,我念你听。”东篱暄将纸条展好,执过他的指头慢慢划过纸面,
“这上头写著:情急无心垂钓钩,猜一个字,你可想得出?”

    寒落只觉得手上痒痒的,抚著纸条,似乎能感觉到那墨汁干後的触感,又听
东篱暄这麽说,不禁一笑:“你怎麽就知道我会字?”

    东篱暄顿时一愣,对啊,双目失明,日子也过得不好,会不会字倒真是说不
准,自己怎麽就没想过呢?转念一想,不禁跟著他笑了起来:“你既然这样问了,
自然也就会了,对不对?”

    “是个静字罢?”寒落也没回答,只是问。

    东篱暄接过他递来的纸条:“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看,你在这等我。”

    “喂……”寒落一慌,伸手便想拉他,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不敢伸出去,
只是把手环在琴上,咬了咬唇,将琴往怀里紧了紧。

    “怎麽不叫我回去?”耳边突地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东篱暄。“对不起……
来,我们一起过去问问。”

    喉咙似乎有什麽哽了哽,寒落只是点点头,没做声。

    “这个灯谜,两位公子猜那谜底是什麽?”打点的是个小姑娘,声音清清脆
脆的。

    “静。”东篱暄看了看寒落,道。

    “猜对了!这是送你的!”递来一个小小的灯笼,那小姑娘便又被人叫了去
了。

    将灯笼放进寒落手里,东篱暄道:“这是猜中的礼物。”

    “中了?”寒落眼睛瞪了瞪。

    “当然,你这麽聪明,猜出来的当然是对的。”看著他那模样,就像个第一
次上街的小孩一般,东篱暄不禁哈哈一笑。

    寒落听得他的笑声,习惯性地一抿唇:“你笑话我。”

    “哪有!来,要不要回去再猜?”

    “要!”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寒落当然不会知道东篱暄看著他那无意间露
出的笑颜时,眼中一阵失神。

    沿著水边一路的灯谜被两人猜出了个七八,慢慢地,那些原本要猜谜的人干
脆都停了下来,跟在两人後头,只要两人猜中的灯谜是之前哪个哪个才子猜不出
的,周围便响起一阵胜过一阵的喝彩。

    寒落手上抱著挽玉琴,本来就拿不了什麽东西,东篱暄就算再轻松,提著十
个八个灯笼也是很可笑的,到了後来,他们干脆就把灯笼分给在一旁的孩童,结
果除了那堆看热闹的人外,两人身後又跟了群要灯笼的小孩,场面更是惹人注目。

    感觉身边越来越吵,连风吹过似乎也热了,寒落不禁轻轻拉了拉东篱暄的衣
袖,小声问:“很多人跟著我们吗?”

    东篱暄回头看了看,顿时失笑:“真是的,凑热闹的人还真多……下次再带
你猜灯谜,我们先到别出看看,怎麽样?”

    寒落猜得正的兴头,听他这麽一说,不禁一阵失落,这时周围的人声更是沸
腾,他心中一慌,也管不了什麽了,连忙点头:“快走吧!”

    “把你的琴抱好了。”东篱暄看著他的脸色不停地变,自然也猜到他大概想
些什麽,莞尔一笑,回头又看了看那些人,向前走了几步,突地将寒落往一旁一
拉,也不停留,一手替寒落托著琴,一手引著他便跑。

    寒落只听到周围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又吵了起来,这才感觉东
篱暄停了下来。一边喘著气,一边还是忍不住问:“怎麽了?我们走到哪了?”
语句断断续续,显然是底气不足。

    “别急,我只不过是拐进一条小巷,跑了过来罢了。”东篱暄向周围一看,
目光终於停於一处,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寒落,你对对子行不行?”

    “懂一点吧。”寒落想了想,道。

    “懂一点就行了,你那一点,我看非拆了那些才子的招牌不可!”东篱暄暗
自好笑,自言自语地道。

    寒落却是听到了他的话。“猜谜还好,对子的话,规矩是懂的,可真的没对
过,你就别取笑我了。”

    “无妨,我们去看看。”说著,东篱暄拉了寒落便走。

    寒落愕然了:“去哪?”

    “扬州城最有名的思归楼上以联会友呢!何况,你试过思归楼的红豆八宝糕
没?那可算得上一绝,皇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出这般口味。”

    寒落只是一笑,却没说什麽。

    上了思归楼,楼上人不多,只聚了十来个书生模样的人,有老有少,都是一
脸专注,近栏处三张桌子上还坐了两桌看热闹的人,便无别的了。东篱暄带著寒
落坐到靠栏处的那张空桌子边,径自招呼小二:“小二,上一壶庐山茶,来两碟
红豆八宝糕!”

    “哎,好。客官稍等,马上就到。”那小二应了乐颠颠地跑下楼去。

    倒是聚在中央的人都不禁皱著眉头看了两人一眼,眼中分明就是在责怪东篱
暄打扰了他们的思绪。

    东篱暄难得心情极好,也不计较,反而压低了声音跟寒落道:“不知道他们
在对什麽对子呢,每个人的脸都是绷著的,就中间那个乐。”

    “那肯定是因为他是出对子的人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那小二一手捧著两碟精致的糕点,一手提著个壶,麽指
食指中指还捏著两个杯子,走到两人桌前,张罗了起来。发现东篱暄的目光不时
看向中间,忍不住道:“二位少爷不参加看看?那边那位爷可厉害了,就是那个
黄衣的,已经连续三个上联没人对出来了。”

    “哦?现在这个是什麽?”东篱暄一边问一边打量著小二说的那人,只见那
是个黄衣青年,看去不过二十五六,手上摇著把纸扇,脸上微微带点倨傲。

    小二想了想,道:“好象是什麽一堆古木都是枯的……小的也不记得了。”

    那边的黄衣青年似乎是听到了,禁不住扬声道:“什麽一堆古木都是枯的!
是一对古木皆枯树!”

    此话一出,那边寒落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了。

    “笑什麽笑!”黄衣青年脸上一红,喝道。

    寒落接过东篱暄递到手中的杯子,轻轻呷了口茶,道:“小二哥也没说错啊,
不是吗?”

    这一下,连东篱暄也忍不住笑了。

    “你!”似乎是发现了什麽,那黄衣青年突然便静了下来,冷冷一笑,“原
来是个瞎子,难怪,原来是真的有眼无珠,本少爷不跟你计较。”

    “胡说什麽!”东篱暄心中一怒,脸色顿时沈了下来,一旁的小二被他那脸
色一吓,手也不禁一颤。

    “暄少爷。”寒落低低地唤了他一声,东篱暄回过头来,见他的脸色微白,
心里一软,脸色也不禁柔和了下来。

    “早知道不上这来。”东篱暄夹过一筷红豆八宝糕放到他碗里,“试试这糕
吧。”

    寒落微微一笑,也没吃,只缓缓道:“不过是一个拆字联罢了……未央怨鸟
醉鸳鸯。”

    “这……”那黄衣青年脸色一变,便听到身边那一众书生连连称好了。“哼!
碰巧罢了!十月十日朝中坐。”

    寒落想也不想:“一山一石岩上观。”

    “山夹峡水,一路猿声听两岸。”

    “水点冰山,两眸雪影看一天。”

    那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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