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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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最远的距离-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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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毅应声“好”,看看天:“我得回去了!”
  林曦不放心,又叮嘱。
  方毅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
  》

  谜底

  何淑兰看滕密摇下车窗往外看,知道他有些急了,遂一拉苏哲,低低道:“有空儿多陪陪你妈,别有了媳妇忘了娘!”
  苏哲怕被林曦听见,一个劲儿的称是。
  何淑兰又回脸冲林曦笑:“明年到小姨那儿去玩,小姨也是好厨师。”又跟她俯耳:“记得小姨的话,最好的东西永远是第一眼看上的那个,衣服如此,鞋子如此,男人也如此!”
  林曦抿嘴一笑,含羞点头。
  何淑兰再走到何燕兰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姐,往事已矣,存者且生。人生就这么一世,哭一样过,笑也一样过,怎么都得过!你想想我呢!这么多年,我开不开心?你还不该开心?”说着,又凑近私语:“你不说我年轻吗?我告诉你,女人的最好滋补品是男人,尤其是比自己小的。呵呵!今晚你也尝一个看看,包你明天就年轻!”
  何燕兰又心酸又咬牙,一句话回不出来。
  何淑兰飞个媚眼,姗姗而去。
  送回苏哲林曦,何燕兰看看表,也不早了,遂道:“回家吧。”
  管峰掉转车头,往城中去。
  何燕兰凝望窗外,万家灯火,林荫道上有成双成对的情侣。
  这一条路,梧桐参天、街灯古朴,两侧多有经典的民国建筑,春夏秋冬,无时无刻不美。遥远的从前,他也曾牵着她漫步其上;那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寒冷,雪花从天而降,他将自己的围巾也裹到她的脸上,他的脸冻得通红,被窝里晤了许久,才暖……
  车子超过一对骑车的情侣,男孩子一身白衣,蹬得飞快;女孩子梳着马尾,笑声清脆悠扬。
  何燕兰忽的不想回那个家去,就是在车里,也比那儿强;香婆回了老家,只她一个人对着四面墙。
  “开慢点,”何燕兰头抵着窗,“别超过他们。”
  下了车,何燕兰直向前走,出了十来米,不见管峰跟上,便一回脸:“你怎么不走?”
  管峰正要转身,闻言忙又回来:“我的电扇坏了,我去看看有没修好。”
  何燕兰想想,道:“香婆有个小的微风扇,你先拿着用。这么晚,人家要关门了。”
  管峰有些踌躇,何燕兰瞅瞅他,自己先走。管峰一看,忙跟上。
  何燕兰开了灯,先去开空调,回头见管峰还站在门口,便问:“你站外面干嘛?还不进来拿?”
  管峰赶紧进来,手忙脚乱的换鞋。
  何燕兰一指东面的门:“那是香婆的房间,你去找。”说着,自己进房间拿衣服要洗澡,忽想起厨房的柜子门上掉了一个袢,便喊:“你再去厨房里修个门,香婆床底下有工具箱。”
  何燕兰挽着头发出来,见管峰端端正正的坐在桌边。她问:“好了?”他点头:“好了。”她还有些奇怪,进厨房去看,真是好了,跟新的一样。她便笑:“你还挺能干的!”
  管峰半垂着头,笑笑,往门口退。
  何燕兰一时不困,遂笑:“我去看看你的房子什么样。”说着,也跟着往门口走。
  管峰有些发窘:“我,我那儿乱得很……”
  何燕兰也不听,催他快走。
  进了门,何燕兰四下看看,是个小单室,几乎没什么东西,一桌一椅一床,显得房子还挺大。厨房里连冰箱都没有,就一个灶台,卫生间里只有抽水马桶。
  何燕兰好笑:“你这儿还能乱起来?”又皱眉:“我给你的薪水很低吗?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管峰忙道:“我在部队里也这样,蛮好。这儿还有煤气,烧饭很快。”
  何燕兰瞅他一眼:“你妈又生病了?”
  管峰赶紧摇头。
  何燕兰问:“那你这么省干什么?”转念又笑:“噢,存着娶老婆是吧?”
  管峰偏了视线,不回话。
  何燕兰忽发现床头堆着好几本书,过去翻翻,多是商业管理方面的,还有一本初级财务。她回头笑笑:“难怪你进步不小。你过来有没三年了?”
  管峰先不出声,后回:“三年二个月了……还带17天。”
  何燕兰一怔,又站一会儿,道:“你拉根绳,早点挂起来。”说着往外走。
  管峰跟着出来。
  何燕兰道:“不用送,就隔个门洞。”
  管峰回:“天晚了……”
  两人默默上楼。
  何燕兰开了家门,看管峰要走,忙道:“你进来,我有话说。”
  管峰依言跨进门内,等她问话。
  何燕兰竟又想不起要问什么,忽瞥见他的手臂在眼下,何淑兰的话不自觉的漫上来。她有些不适,又怕被他看出,遂先下手为强:“你为什么搬到我这儿来?这儿租金这么贵,你又这么省,你搬这儿来什么意思?”
  管峰不想她突然问出这话,发蒙,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何燕兰看他脸色红白变幻,鬓角里汗都下来了,倒有些不忍,遂道:“你先去洗澡,一会儿你再说。”
  何燕兰看他穿着苏哲的衣服,倒还合身,便一指沙发:“你坐下。”
  管峰一抬头,神情认真:“这儿接你方便。有时候你事急,我赶过来要时间。我没别的意思……”
  何燕兰盯着他,后问:“你多大了?”
  管峰低下头:“32。”
  何燕兰笑:“我大你13岁……”
  管峰看她一眼,又低下头,比刚才更低:“你看起来只有20多岁……”
  何燕兰“哧”的一笑:“那是我儿子!”
  管峰轻轻一抖,半晌道:“我说的是真话,不是骗你……我从来没骗过你……”
  何燕兰忽觉心里一软,伸手去摸他的胳膊。
  管峰似想让开,但没让开。
  一觉醒来,何燕兰有些辨不出身在何处,阳光已透过窗纱,丝丝缕缕的洒到了床头,她许久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了,竟一动不想动。
  管峰看她醒了,出去端了两个碗来,一个装着粥,一个装着小菜。
  何燕兰一笑:“我还没刷牙洗脸呢……”话未说完,见他又出去搬了洗嗽用品进来。
  何燕兰吃完最后一口粥,笑:“你还挺会伺候人的啊!”
  管峰听她有笑谑的口气,不回话,自顾自的收拾碗筷。
  何燕兰又笑:“我告诉你啊,我是不想再结婚了。哪天你要结婚的话,我会给你一笔钱。”
  管峰的手微微一颤,抬头道:“我不要你的钱!”
  何燕兰瞅瞅他,好笑:“那你要什么?”
  管峰顿了好一会儿,回:“我给你开车。”
  何燕兰看他一本正经的,有些不耐烦,便道:“哪有让情人开车子的,如果有天我腻歪了,你就是旧情人,你还给我开车?”
  管峰直看着她:“我是司机!”
  何燕兰哑然失笑,也不想再跟他辨,手指一点碗:“再乘一碗。”
  林曦看看挂历上的红圏,高兴:“方毅明天就回来了,你说我们弄点什么吃的好?”
  苏哲看她笑眯眯的,心里不是滋味,便回:“你也不说弄点好吃的给我吃嘛?”
  林曦好笑:“怎么没弄给你吃,你不是天天在这儿吃嘛!”
  苏哲道:“那是大家一起吃,你又没单独弄给我吃!”
  林曦“嘿”一声:“不是你非要呆在我家的,这会儿又说这种话!”说着,把脸一扭,佯装生气。
  苏哲忙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又笑:“他喜欢吃鱼,还有酸梅汤,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买。”
  林曦抿着嘴,微微的笑。
  苏哲一看她这样,心里就痒得不行,遂轻轻上前来,要拉她的手。就听秦怡的声音在门口响,他知道她下班了,赶忙迎出去。
  林曦撇撇嘴,只得也随着到客厅。
  秦怡看这两人又在,有些奇怪。
  原本她还想借林蔚天之名暗示林曦不要老往苏哲那儿跑,结果还没开口,苏哲天天往这儿来,烧饭炒菜洗衣服,跟着林曦一道忙;林蔚天倒成了老爷,整天二郎脚一跷,不是看报纸,就是看电视;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只手不动;来精神时还叫陪着下棋,也不抱怨她天天上班难得休息了,小日子过得贼滋润。
  林曦看秦怡拎了一包菜,忙道:“明天我们不在家里吃,方毅回来了,我们有事。”
  秦怡点头。
  苏哲忙伸手接菜,要去收拾。秦怡笑:“你们玩去吧。”一边叫林蔚天。
  林曦坐到窗前,歪着头笑:“拍马屁!”
  苏哲先不回话,后笑:“拍又怎么样,我就想要秦姨喜欢我……”
  林曦见他不害臊,便哼:“可惜没拍上!”
  苏哲一扬眉:“你怎么知道?秦姨心里喜欢!”
  林曦撇嘴:“你好意思说?你想干什么?”
  苏哲听她说到点子上了,便拿眼睛凝着她,不说一句话。
  林曦话一出口,也感问错了,再看他这样,更觉不好意思,便一转脸,去看窗外,脸上微微的起红。
  苏哲慢慢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
  方毅捧着保鲜盒,一下出租便飞跑,盒里冰块冰水乱撞;待上了三楼,已是汗流浃背。
  林曦苏哲忙迎他进来,不及说话,见他急步进厨房,放一个盒子进冰箱。
  出来,方毅一抹脸上的汗,大笑:“你们猜我带了什么回来?”
  林曦看他皮肤暗了些,头发又长了,稍一动,飘逸飞扬,偏还穿着一件松软的白棉衬衣,又长又大,跟个大袍子似的,几乎把下面的短裤遮没了。她转着看,感叹:“方毅方毅,你怎么这么帅!像个白衣大侠!就是这裤子不配!好像没穿一样!”
  苏哲先发酸,听到最后一句,放声大笑。
  方毅先也得意,听着听着,一皱眉,苦笑:“你是夸我吗?”
  林曦忽感失言,忙捂上嘴,后看两人皆笑,便也吃吃笑个不停,又追问带了什么来。
  方毅笑而不语,去房里找衣服:“我先洗个澡,待会儿再说。”
  方毅急忙忙的冲一冲,立时出来,见那两人果然钻在厨房里研究保鲜盒了,他扫一眼地上的包――没动过,便放了心,一把拎起来,往小卧室去。
  林曦看来看去,啧啧称奇:“有这么大的虾呀!你看看,这尾巴多大!”又发愁:“怎么吃好呢?可别糟蹋了!”
  方毅后面上来,笑:“煮粥最好,香呀!可惜壳子带不来。椒盐也好,不过麻烦点。”
  林曦觉得光煮粥可惜,但又不敢做别的,万一没做好,不是更惨,遂一分为二,道:“分二顿吃,好东西慢慢吃!”又忙着翻粥谱,看有没相近的做法,再挑配菜,又商量吃点什么主食。
  计划已定,三人分头干活,直忙到下午三点,总算把这顿大餐吃进肚子了。
  方毅拍着肚子笑:“好吃好吃,曦子的手艺真好!”
  苏哲也吃得心满意足,一个劲儿的夸。
  林曦心花怒放,又镇酸梅汤,叫方毅说度假的事。
  方毅便往前面一挪,单独坐在一处,面朝着苏林,手往下巴上一抚:“话说这一日,一个名叫方毅的大侠来到渤海湾……”
  方毅看看钟,给苏哲一递眼色。
  苏哲冲林曦笑:“送你回家吧,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林曦还没听好,想再待一会儿,见方毅也起来了,打呵欠:“累啊!累啊!”她只得作罢,又叮嘱:“那明天再说。”
  方毅连连点头。
  到了楼下,林曦正要从两人中间出来,就觉方毅往她手心里塞个东西,软中带硬,绒绒的。她忙仰脸看他,见他垂着眼帘,目光落下来,千丝万缕;嘴角弯着,小小的笑意。她忙握紧,上前一步,回脸冲他们莞尔一笑,径自上楼。
  关上房门,林曦拧亮台灯,摊开手心――是一个丝绒的小盒子,跟贝壳一模一样;她小心打开,金光刹放一颗金色的珍珠,又圆又大,在深蓝的贝壳里颤颤巍巍,流精转盼。
  苏哲递一罐啤酒过去,方毅摇头:“喝多了,腻味。”顿一顿,沉声问:“绍家那两个人有没什么动静?”
  苏哲听他问得奇怪,直望着他:“什么意思?”
  方毅扯着嘴角:“这一趟也没白去,绍韩的底儿我是摸到了。”说着,端起冰水喝,冷笑。
  苏哲敏感到与林曦有关,立时将啤酒一放,慢慢坐直。
  方毅一气喝完,吁口气:“他居然是老大绍振一的儿子,他妈邺琯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军中女霸王,长到三十都没人敢要。邺琯的爹是绍振一的越级首长,不知邺琯怎么看上了绍振一,非要嫁给他,绍振一就离了婚,把老婆儿子全赶到乡下。那会儿他的大儿子差不多20岁了,血气方刚,指着邺琯的鼻子骂,回去不到一个月,掉河里死了。邺琯嫁过去,五年都不生孩子,实在没办法,又去把绍振一的另两个儿子接上来养,但小的都十来岁了,怎么可能认她?绍振一看在两个儿子份上,只好又接大老婆上来,做名义老妈子。后来绍振一的位子越来越高,他那两个儿子也越来越大,邺琯开始落单,但她娘家势力强大,一时也相安无事。谁知到第十年上,她居然怀上了孩子,给绍振一又添个儿子,就是绍韩;那会儿他不叫这个名字,叫什么不知道。绍振一老年得子,喜欢不得了,据说绍韩小时候异常聪明,二三岁就能背上千首古诗;但邺琯生他时难产,又高龄,差点丢了命,静养了好几年。绍韩是绍振一的大老婆带大的,据说那个女人特别贤惠,家里上下没有不服的。绍韩跟她也特亲,对亲妈邺琯反而疏离得很。邺琯养好身体,看自己儿子也大了,还不理她,便想再把大老婆赶走,绍振一那两个儿子能答应嘛,都是有权有位的了,于是家里天翻地覆,后来闹闹没结果,就放下了。但邺琯真厉害,也不知怎么弄的,不到一年,逼一个去了西藏,一个去了云南,单留那个大老婆在手里整治。又不到半年,西藏的那个得了肺病,治疗不及时,没两天就死了;同年,云南的那个出车祸,也一命呜呼。前后不到两个月,大老婆又死两个儿子,三个儿子都死完了,她还有什么劲儿,没几天,她自己上吊了。那女人信佛,吃了几十年的斋,佛祖却没保佑她,她吊死的时候还把一串佛珠挂在胸口。结果佛祖还真是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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