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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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最远的距离-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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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看她头上裹着毛巾,水珠顺着往下滴,滴到脸侧,珍珠泪一般,他忽想起何淑兰的话,不觉有些眩晕,但看着她的眼睛,那种躁动又莫名的散了,正想找些话说,就见林曦慢慢靠过来,枕在他的肩头,轻轻的说:“哲哥,你唱歌给我听。”
  苏哲无意间看到手表,大惊:“不得了,都要十点了,快,我送你回家。”
  林曦也看表,真是不早了,遂爬起来,要收拾东西。
  苏哲道:“别弄了,待会儿我来理。”看她头发还湿着,忙拿大夹子给她别在脑后。
  林曦见他衬衣背上潮了一半,都是她靠的,忙道:“你换件衣服,这个不舒服。”说着,拿短袖给他。
  苏哲连着摆手说没事,要拉她走。
  林曦不依,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苏哲不知怎么搞的,竟有些来气,便一推她的手,回身往沙发上一坐。
  林曦纳闷,想想又上前,还要替他脱衣服。
  苏哲先不出声,等她解到第四个扣子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往里一带,拉她到跟前,直看着她的脸,慢慢的说:“曦子,你十八岁了,是大姑娘了……你再要这样子,我会误会的!”
  林曦乍听发愣,后看他也不知什么眼神,瞳孔里闪着一种光,灼人的脸;而他的声音也大异于平常,又干又涩,尾音打着旋儿,吐之不尽、道之不明,藏着奇特的危险。
  她有点不高兴,又说不出不高兴在哪儿;她想缩回手,又抽不回来;再回味他的话,电石火花般,只一闪,她突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苏哲原有些孤注一掷,抱着忏悔万遍的心说出那番话,后看林曦慢慢低了头,脸也慢慢的晕红,越晕越深,越红越透,连耳朵带颈项,跟醉酒似的,无处不染;他的心忽又雀跃了,将漫延的诚惶诚恐挤到天涯海角。
  他缓缓站起,右臂去圏她的腰,左手拉她的手往胸口放。
  林曦看他衬衫开了一条细长的缝,露着一线结实的胸膛,这个地方她看过N次了,每每都是一览无余,如今半遮半掩,反令她不敢正视,仿佛有火似的,烧她的眼睛。
  她也不知怎么办好,觉着该大骂他一番的――说的什么话?但一点骂人的力气也没有,幸好有他的手臂撑着,否则,她站都站不住。
  苏哲顿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去扶林曦的脸,手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觉她轻轻的打个颤,仿佛弱不禁风的花苞,着了风,摇摇欲坠;一种莫名的昂扬之气使他忽的壮起胆子来,垂着眼帘,他慢慢俯下头去。
  林曦觉得脸上烧成一片,连脑袋都烧昏了,辨不出东南西北;忽觉苏哲的气息过来,她紧着想让,却动不了,而心里又有种期待似的,盼着他靠近些,再靠近些;她闻到淡淡的薄荷味,夹着些微的酒气,陌生而熟悉……
  他的嘴唇印在她的额上,冰凉、柔软,像羽毛般抚过;她觉得脸上的毛孔全部张开,能敏感到任何的细微;他每触一下,她都会抖一抖,引得他生怕她滑下去,越抱越紧,几乎把她嵌进身体里。
  苏哲慢慢的沿着她的脸颊往下啄,她的面孔滚烫,温暖着他的嘴唇;他不敢用力,怕弄疼她的脸,但皮肤的细嫩和幽香又刺激着他的神经,弄得他战战兢兢,汗如雨下,好容易吻到嘴角,再无法前进一分――她半低着头,怎么也扶不起下巴来,弄得他的鼻子总顶着她的鼻子,换不过方向。
  苏哲左侧侧右侧侧,转来转去,永远只碰得到半边柔软;她的嘴唇更甚她的脸颊,像他儿时爱吃的果冻,滑溜溜的,带着一股子甜香,却总是咬不到嘴里。三番四次后,他就觉得心里窜出火来,于是手里稍加了力,想托住她的下颚,仰起她的脸来。
  林曦正被他闹得发痒――他的嘴唇渐渐热了,却还是那么软,但软中又带着强硬,擦在她的唇上,好像温泉里的石头;而这种炎热的碰触总是一沾即退,他移移晃晃,蹭蹭磨磨,跟小狗找食似的,不知道想干什么。片刻间他就发了急,呼吸短促剧烈,气息喷到她颈里,酥酥麻麻的,引得她更把脖子缩着,一个劲儿的往下降。
  苏哲一托没托动,又觉她向下使劲,不敢再强,但身似火烧,遂央求着唤她的名字,一边俯下身来,还想亲她。
  林曦更感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无处不痒,于是猛的一抬头,将整个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连肩膀带脖子紧成一团,怎么也不动。
  苏哲急得没法子,听她还咕咕的笑,热气呵出来,弄得他颈周耳后一片蒸腾,难受异常;憋了一会儿,苏哲也受不了,赶忙放她出来,伸手去挠。
  林曦快快的移了两步,闪到沙发边,手攀着靠背,脸上红潮不退。
  苏哲平复好一会儿,缓口气,抬眼望过去,见她侧影如剪,楚楚可怜,觉着了他的目光,也微微一抬眼皮,看又不看的,眼波滑如丝。
  就听门外似乎来了不少人,一大阵子脚步劈啪不绝。
  林曦打个战,抬腿往阳台跑。
  苏哲扭头去看门,再转脸,见林曦跟受惊的兔子一般,唰的在门边一闪,没了。他想笑,又笑不出来:身上出了几层汗,衬衫全粘着,心头怅然若失,浑身不适……
  林曦竖着耳朵细听,没人敲门,于是又慢慢的从阳台边探出头来,正见苏哲在解衬衫的纽扣,快到底了,要脱下来了……她忽觉脸上大烧,赶忙一缩,又退回去。
  苏哲眼角瞥见,总算来点平衡,遂笑着,往浴室去。
  两人出来,林曦抢先一步往电梯走,苏哲也有点不自在,不好意思再像以往那样紧缠着;偏电梯里还没别的人,更叫人不自在。
  苏哲借着镜子,想偷偷打量林曦的表情,无奈她窝在角儿里,怎么也看不见。好容易下到楼底,刚出大门,就见方毅迎面在阶下,正和滕密何淑兰道别。
  方毅抬眼看见他俩,有诧异之情,他稍瞄一下何淑兰,并不出声。
  何淑兰一扭头,笑:“你们还没走?我当你们早走了呢!”
  苏哲忙道:“说会儿话……曦子头发没干……”觉察到方毅的目光,他竟有点语无伦次。
  方毅一笑:“正好。一起走吧!”说着上前来,拉林曦的手。
  林曦看他笑容一如往初,不知怎么的,倒有些隐约的不安;她不太喜欢在人前与他们亲近的,如今见他的手过来,她竟不由自主的去握,好似是种安慰,既安慰自己,也安慰他……
  方毅进了家,见屋顶上的暗灯亮着,他父亲坐在沙发里,指间的烟雾袅袅。他一顿,随即笑容满面:“爸?还没睡?你可真有精神,我困死了!”
  方正看他要往房间去,立时拿手指一点:“坐着,我跟你说句话!”
  方毅慢慢吸口气,回转过来,待坐下,脸上又是和煦春风。
  方正盯他半晌,道:“后天我们一起去秦皇岛,明天你好好收拾衣服。要半个月,东西都带齐。”
  方毅心里一惊,但仍笑着:“爸,我报了口语班,马上就开课,下次我再去吧。”
  方正声色不动:“退掉!”
  方毅听他口气不同以往,没敢立时回话,偷偷瞄他一眼,作倾听状。
  方正吸口烟,缓缓吐尽:“有句话我跟你说在前面。我们家的门槛虽然不算太高,但一般的人也进不来!”
  方毅微微的笑:“爸,你说话我都听不懂了……”
  方正扫他一眼:“你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不碍事!但你要记着有这句话,就行了!”
  方毅笑:“爸,你说的话我哪能不记着?从小到大,我什么话忘了?”
  方正点头:“这就对了!”说着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前两天碰到芊虹,说会儿话。那丫头其实不错,是别人不好!”
  方毅笑接:“是呀,老师同学都夸她好。”
  从浴室出来,方毅立在客厅中,久久不动。
  方正早走了,空气里仍是烟熏火燎。好烟,并不呛,但他的眼睛却受不了,不消半刻,就微微的胀起来。
  何淑兰看苏哲没什么精神,一路闷走,海伦跟他搭几次话,他也不理,碍着滕密的面子,便轻轻一捏他的胳膊,笑问:“昨天累着了?真不如我这个老太婆了,我怎么都不累呢!”
  苏哲明白她的意思,不好再冷场,勉强提口气,回了几句。
  T的背还疼,但不想总呆在酒店里,遂也撑着出来透透气,今看海伦有些委屈似的,忙跟上大献殷勤。
  海伦一向都是受宠的公主,前呼后拥惯了的,哪曾受过这个简慢?再想昨天的那个男子,周到是挺周到的,但一有空隙便往那个女孩子面前跑,笑容醉死人;后来听说她走了,立时少了一半精气神;想来想去,还是T好,从来都是一样的,在任何女孩子面前,他的眼中只有她。
  一念及此,她感动起来,转脸冲着T笑。
  T有些摸不着头,但看着她湛蓝的眼睛,什么都忘了,便也露出傻笑来。
  饭后,苏哲仍是无精打采,何燕兰便挥挥手:“走吧走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在这儿叫人讨厌!”
  苏哲也不动,歪着,瞅着茶杯发呆。
  何淑兰好笑,递个眼色给姐姐,自己上前来:“怎么了?你媳妇不搭理你了?你是不是没听姨的话,吓着她了?”
  苏哲着恼,便没好气:“胡说八道!”
  何淑兰呵呵笑,一手去抚他的眉毛:“脾气还不小!”
  苏哲头一偏,脸上立时极不耐烦。
  何淑兰看着,倒轻轻一愣:这孩子怎么这样?一点场面也不顾!当下又细细端详他,一边放缓口气:“你跟小姨说说呢,小姨昨天也跟她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很谈得来,不定能帮你的忙。”
  苏哲不理,皱着眉,若有所思。
  何淑兰便慢慢道:“她不理你就对了,要是还跟你眉开眼笑的,就麻烦了……”说到这儿,端茶喝,眼皮都不抬。
  苏哲侧着耳朵,等她继续,谁知半晌也没消息,便急着问。
  何淑兰“哧”的一笑:“啊?你在听呀?”说着,似笑非笑。
  苏哲无法,只得低声下气:“姨你再说说。”
  何淑兰便笑,屈着食指冲他勾勾。
  苏哲打个唉声,挪近些,拉着脸。
  何淑兰理也不理,拿手指抹他的眉,一边称赞:“啧啧啧,这眉毛长得……漂亮啊!漂亮啊!漂亮啊!”
  苏哲几要恨死,摁捺着,再等。半晌,听她还是不开口,转念明白了,忙放缓表情,挤出笑容来。
  何淑兰点点头,笑:“嗯,有点像样子了!像个求人的样子了!再自然点,眼神眼神……”看他又起愠怒,不觉拍手大笑。
  何淑兰吁口气:“有句词你知道吧?‘和羞走,倚门回首,却将青梅嗅’,听来是什么感觉?还有‘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想想,有没有味儿?”
  苏哲一顿,就感拨云见月、豁然开朗;真是的,她跟以前不一样,虽是不理,但眼光总是打个勾儿,曲曲折折的绕着,意犹未尽。他想着那种模样,心痒难禁,立时便要站起。
  何淑兰好笑:“道行浅吧!老实坐着,姨还有好话告诉你!”
  苏哲忙又坐好。
  何淑兰抿口茶,笑:“这茶就是好呀,还是自家的水土好呀!外国的怎么喝怎么不地道!”
  苏哲忙道:“我拎十斤送你上飞机!”
  何淑兰拧拧他的脸:“好孩子!”又慢慢道:“这些天,你就按从前的样子对她,别毛脚毛脚了,到底还小呢,大人知道了不好!但时不时的,你要暗示她,你是要娶她的,而且非她不娶,让她也把自己当成你媳妇,只是没过门儿,等一长大了,就该嫁给你!”看他听得入神,又吃吃笑:“还有更重要的,别老引她出去,别叫丈人丈母娘当你是头狼,尽量在他们眼前呆着,要本分,跟太监一样本分,明白不?”
  苏哲气得头痛,只当没听见。
  何淑兰又端起杯子,不喝,侧脸问:“方毅没女朋友?”
  苏哲回:“现在没有。”
  何淑兰再问:“他父亲官不小,怎么上来的?他母亲是什么背景?”
  苏哲道:“他爸先在基层,后来立了许多功,一级级提上来的。田姨是小学老师。”
  何淑兰微笑:“真是不容易!他父母怎么样?”
  苏哲先不出声,后回:“很早以前挺好的,后来就不好了。他爸打他妈……现在……好像外面有人……”
  何淑兰也半晌不出声,后微笑:“我看他对妹妹也好,他是能做个好哥哥!但你更好,你能做个好丈夫!”
  苏哲想着方毅的脸,沉默下来。
  何淑兰一拍他的肩:“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一个好丈夫……别无其他!”
  林曦一手摇扇子,一手翻书看,忽觉外面起了暮色。她站起来,伸个懒腰,就见路边来了一个人,像是方毅。她站着瞅,近了,果然是他。
  方毅也看见了林曦,笑着,加快脚步。
  林曦看他站在窗下,不似要上来,忙道:“一会儿吃饭了。你吃了没?上来吃一点吧!”
  方毅摇头,反冲她招手。
  林曦不知有什么事,忙跑下来。
  方毅看看她,笑:“我要出去玩了,好久好久不回来,曦子会想不想我?”
  林曦好笑:“你要去哪儿玩?我又去不了,才不想你!”
  方毅一苦脸:“那我就掉海里淹死,再不回来了!”
  林曦“哎呀”一声,发嗔:“你胡说什么!”
  方毅看她紧着眉,一脸不乐,忙笑:“你想想喜欢什么,我带来给你。”
  林曦摇头:“我什么都有!”又问:“你真的去大海边玩?多好啊,我从来都没看过大海。”
  方毅慢慢道:“将来我带你去……”
  林曦看他不似高兴的样子,纳闷,转念明白了,问:“又是和你爸一起去?”看他点头,忙笑:“不管,你玩你的,不理那些老头子。对了,你肯定能吃到那种大龙虾,好大好大的那种。”
  方毅微笑不语。
  林曦看着,倒有点伤感,遂拉住他的胳膊:“你别去海里游泳,就晒晒太阳吧,好不好?”
  方毅应声“好”,看看天:“我得回去了!”
  林曦不放心,又叮嘱。
  方毅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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