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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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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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郎用扁担向对方一指,厉声道:“你这臭婊子养的,你敢欺负我外地人,用脚绊我  
取乐,绊我不倒你自己却失足跌倒,竟喊打喊杀纠众行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上来,大爷  
要打断你的狗腿。”  
码头两端的人蜂拥而至,叫喊声大起。  
店伙不敢上前,大叫道:“这家伙行凶,快捉住他。”  
方大郎突然冲下,伸手便抓。  
店伙扭身避爪,一拳反击,反击甚快。“噢”一声响,一拳击在扁担上,痛得毗牙咧嘴。  
方大郎出手如电,一手勾住对方的颈子,拖死狗似的向上拖。  
上面吼声震耳,五六名担夫五六根扁担攻到。  
他右手的扁担左挑右拨,人凶猛地冲啦,如同虎如羊群,六名担夫的扁扔全部脱手,倒  
了五名。  
“谁敢再撒野。大爷要他死!”他大吼。  
吼声如炸雷,奔近人皆感到心向下沉,脑门动炸,情不自禁纷纷倒退。  
倒了五名担夫,连滚带爬鼠窜。  
人声鼎沸,有人叫:“快让开,八爷来了。”  
方大郎不理会,将落汤鸡店伙放倒在地,一脚踏住,插上了扁担,先撕掉对方的上衣,  
“啪啪啪啪”先赏了对方四耳光,厉声道:“你这养汉婆养的杂种,无法无天可恶已极,大  
爷要拆了你的骨头,掏出你的眼珠,敲掉你满口大牙,看你还敢不敢横行霸道?”  
“饶命……”店伙狂叫。  
人从一分,进来一个赤着上身的粗壮大汉,双手叉腰人喝道:“住户,不许行凶。”  
方大郎虎目怒睁,沉声问:“阁下,你是来讲理的?”  
“八爷有话问?”对方大声答。  
“不想讲理?”  
“捉你再讲理。”  
“你贵姓?”  
“八太爷姓胡。”  
“不姓王?你该姓王,便是王八了。”  
“婊子养……”胡八咒骂着冲上。  
方大郎一声怒吼,抓起店伙来一记“山东大擂”,飞旋扫击。  
胡八大惊,向后急退。  
“接着!”方大郎怒吼,把尖叫着的店伙向前掷出。在惊叫声中,“扑通通”压倒了五  
六个人。  
他拨起扁担,疯虎般向前抢,分心便捣。  
胡八自以为了得,左盘急拨扁担,想斜身切入。岂知手刚拨中扁担,小臂“吱”一声突  
然断裂。  
方大郎丢掉扁担,揉身枪入,“扑扑”两掌劈在胡八的胸口上。  
“哎……”胡八厉号着砰然倒下。  
抢入一名大汉,,扁担凶猛地迎头便劈。  
方大郎手将扁担捞住,手一抖,大汉虎口迸裂,侧冲丈外仰面便倒。他怒从心上起,恶  
向胆边生,扁担一伸,自语道,“一不做二不休,要闹就大闹一场吧!”  
他正要冲入人丛,蓦地河下传来一声银铃似的悦耳娇喝:“壮士请手下留情。”  
接着,是另一个清亮的口音叫:“再打要出人命了,施主息怒。阿弥陀佛!”  
他只感澎湃的气血神奇地静止下来,灵台一清,放下扁担徐徐转身向上看。  
河下泊了一艘中型客船,但在潇湘两河之上,已算是相当大的华丽客船了。舱面上,站  
着一位慈眉善目年约花甲的老尼姑,身材中等,在匀称的五官中,仍可看到昔日的风华,灰  
袍飘飘,手扣念珠,含笑向上注视,依稀有出尘之概。  
老尼的左后侧,站着一位美得令人目眩的少女。三丫髻馆了三朵珠花环,白玉耳坠温。  
莹洁光润的瓜子脸蛋红馥馥,春山眉下那双亮晶晶钻石般明亮的大眼睛,罗衣胜雪,衣裙飘  
飘,一身白,白得不杂灰尘,白得不沾丝毫俗气。  
山清水碧,白裳,她显得那么鲜明,那么脱俗。  
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眩目的光华,看到了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他屏息住了,下意识地丢了扁担。  
“这位姑娘不是人,而是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戾气全消,心潮汹涌池想。  
少女的后面,是两名十分出色动人的十四五岁小侍女,和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仆妇。  
除了老尼姑只外,主仆四人穿着并不华丽,佩饰亦少,没有珠光宝气相衬,但予人的印  
象是清新脱俗,贵而不华,高贵阳雅的风华令人自感形秽,高不可攀不敢亵渎,甚至令人不  
敢正视。  
他吁出一口长气,平静地说:“在下并不想逞血气之勇,这里确是需要一位讲理的人。”  
老尼不住颌首,和蔼地说:“贫尼已目睹一切,施主已尽了力,但……”  
“在下不再与他们计较,大师尽可放心。”  
“施主可否上船一叙?”  
“不敢打扰,谢谢。”  
人丛有了动静,一名大汉排众而入,惊道:“咦?那不是方大郎方爷么?”  
方大郎闻声转身,笑道:“原来是徐师父,也想向在下出手么?”  
徐师父是唐二爷唐安所带领二客栈六武师之一,赶忙抱拳行礼欠身恭敬地说:“方爷言  
重了,在下天胆,也不敢得罪方爷,在下听说有人在码头闹事……”  
“贵码头的人真凶,在下路经此地,平白无故有人叫打,如不是在下略识武技,恐怕早  
巳被打死了。”  
徐师父怪眼一翻,环目四顾,沉下脸问:“睡挑起的?站出来给我看看。”  
众人变色后退,没人做声。  
“是谁?还要我请你出来么?”徐师父沉喝。  
一名扭夫脸色苍白地说:“是茂源栈的五位伙计。”  
“是蔡四那几个人?”  
“是……是的。”  
“他们呢?”  
“被打伤了,走啦!”  
徐师父哼一声,向方大郎说:“方爷,请随我来。”  
“徐师父的意思是……”  
“方爷,你昨天救了三栈的人和货,其中就有茂源的人货在内,他们竟然不知感恩,今  
天居然敢在码头上恩将仇报向你递爪子,我们找他讨公道。”  
“算了,在下不愿追究。”方大郎泰然地说。  
徐师父吁出一口长气,堆下笑道:“三爷昨天曾经派人打听方爷的下落,可惜毫无消  
息,总算让兄弟我着了,走,请至敝栈小坐。”  
“这……”  
“三爷思念殷切,方兄务请屈驾。要不兄弟就派人去通知三爷……”  
“好吧,徐师父请领路。”  
两人来到了泰和栈;消息立即传遍六家栈房,首先赶来招唔的是茂源栈东主蔡熊飞。  
蔡东主人才一表,年约半百,倒是个爽直人。  
唐安听说来人是方大郎,急急出迎长揖地行礼,欢天喜地将人引至客厅,立即派人至内  
堂请东主堂叔唐鸣远出厅会客。  
唐鸣远年已半百,精壮结实像貌堂堂,闻报急步出厅,一看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人,反而  
楞住了。  
唐安赶忙替两人引见,说:“叔叔。这位便是帮助我们吓退笑无常的方兄方大郎。如果  
不是他用机智激起贼人火拼,我们三栈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又向方大郎说:“这位是堂  
叔。兄弟返店之后,将昨天的事禀明,家叔立即四出派人寻访方兄的下落,以便亲迎致谢。”  
唐鸣远含笑肃客就座,亲自接过仆人送来的香茗奉上,兴奋地说:“方老弟昨日仗义相  
助,思比天高,区区因不知老弟的去向,未能亲自谢意,正深感不安呢。舍侄年轻识浅,而  
李师父却又刚愎自用,居然只顾自己逃命,没将老弟台请至小店,真是不识大体,老弟台在  
何处安顿?”  
“在悦来客栈……”  
“哎呀!你怎么住到那么偏僻的小店去了?难怪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安侄,快带人去将  
方爷的行李取来。”  
“唐东主……”  
“在下此地倒还宽敞,委屈老弟暂且安顿。”  
“不!唐东主……”  
唐鸣远呵呵笑,抢着说:“请不要叫我东主,托个大,我称你一声贤侄,不知有否不  
妥?”  
“唐叔,不是小侄不愿前来打扰尊府,而是客店中有一位落难的旅客,需要小弟照  
顾……”  
“那还不简单,一并将他接来了。”  
“唐叔……”  
“如果贤侄认为我这人尚可相交,便请不必客气,客气太过份便是矫情,请恕我言粗人  
口没遮拦,我是诚心的,请看在……”  
话未完,厅外笑声震耳,有人叫:“好啊!老唐,你就把大恩人往屋里一藏,也不派人  
知会一声,你是何居心?”  
唐鸣远离座迎客,笑道:“熊飞兄,贵客刚刚请到,你穷叫什么?来,见过方贤侄。”  
又向方大郎说:“这位是茂源栈的东主蔡熊飞,倒是个直肠宜肚的莽汉。”  
蔡熊飞一怔,讶然问:“什么?你称他为贤侄?你这老囚从哪儿攀上的亲家?喝!邪  
门。”  
唐鸣远仍在笑,说:“你别少见多怪,方贤侄最多不过及冠之年,而我已五十开外的  
人,为表示亲近,托个大称他一声贤侄,有何不可?”  
蔡熊飞怪眼一翻,似有所悟地说:“老狐狸,你心怀叵测,没安好心。”转向方大郎长  
揖为礼,笑道:“区区蔡熊飞,刚才伙计们在江边冒犯恩公的虎驾,多有得罪。区区已令管  
事在店中备宴披红,为恩公陪礼,等会儿务请移驾敝店,不胜荣幸。”  
方大郎感到有点面熟,笑道:“蔡叔,这件事不提也罢,一些小误会,惊动街坊反而不  
妥,再就是如不见弃,称小侄的姓名可也,恩公两字,叫得太过生分啦!”  
“那……那么,委屈贤侄了,等会儿……”  
唐鸣远一蹦而起,怪叫道:“老蔡,你是什么话!人可是我请来的,你居然耍花枪要从  
我屋子里将人请走,是不是欺人大甚?不行,你请得起客,我就不如你不成?你少打如意算  
盘。安侄,快去店中将方贤侄的行李取来,快!”  
方大郎赶忙说:“两位大叔请听我说,不瞒你们说,小侄在店中有了麻烦……”他将落  
店后的经过说了,最后说:“为了管闲事,小侄招来了这些麻烦,那姓丁的是湘西八怪神偷  
丁彪的儿子,没替他将病人治好,他怎肯放我走?而迫我合作曲九阴丧门的爪牙天狼钟离  
奇,又岂肯善了?八卦道人显然也不认栽,后果难以预料,这些穷凶极恶的江湖凶魔,手段  
残忍恶毒,你们有家小时生意人,决难与这些妖魔鬼怪对抗的。因此,你们的盛意,小侄心  
领,小侄必须静下心与他们周旋。”  
所有的人,皆脸色大变,心惊胆跳。唐鸣远一咬牙,说:“我已料到咱们湘南将遭大  
劫!永州府必定首当其冲,巨变将生。既然他们威胁咱们的生存,咱们只好全力一拼,今晚  
召集全城乡绅组成保乡团,报清官府出面驱逐这些凶魔出境,我不信他们敢与官府斗  
法……”  
“不可!”方大郎急急阻止,苦笑一声又道:“惊动官府,小心他们恼羞成怒行凶报  
复,后果可怕。小侄认为,除了那几个希望控制六大栈号的人外,其他的人皆与九疑山庄有  
关,你们只须集中全力对付计算你们的人.最好在近期内暂时不必派人外出,等风声过后再  
说。”  
“这……”  
“风声正紧,有此必要。江湖人不会永在一地逗留,早晚他们会走的。”  
唐鸣远微现沉虑。  
这时蔡熊飞扫视一眼,看看方大郎,说:“实是高见。现在请方贤侄驾临敝店,熊飞略  
表寸心之敬意。”  
方大郎沉吟地说:“这……”  
唐鸣远立刻急忙说:“熊飞兄,就先在在下便饭吧。”  
蔡熊飞苦苦一笑。  
唐鸣远命店伙摆上酒菜,众人入座。  
主人敬酒后.蔡熊飞为感谢救货之恩,趋身上前说:“贤侄请受我一拜。”  
方大郎伸手急扶,急道:“使不得,大叔请勿折了小侄的岁寿。如果再客气,小侄坐不  
住,只好告辞了。”  
“方贤侄……”  
“小侄是个江湖流浪的人,孤家寡人毫无顾忌,而诸位却犯不着冒险与那些亡命之徒斗  
狙,目下休们唯一须着意防范的人是天南双剑,除了将重要的家小立即搬至城里之内,便是  
停止远行进货销货。不然,后果可怕……”  
“贤侄是天下闻名的云龙双奇的妹婿……”  
“呵呵,小侄只是信口吓唬吓唬四凶而已。云龙双奇一姓云一姓龙,皆是大名鼎鼎的武  
林世家,不可能同时以妹嫁我,对不对?”  
“哦!不是当真的?”唐鸣远问。  
“当然是假的,不然怎么轻易地将四凶吓走?小侄不能久留,订扰唐叔一顿午膳之后,  
便须返店,还得设法应付那些凶魔呢。”  
悦来客栈中,沙步衡被丁伦派人加以监视,等候方大郎回店。  
沙步衡病毒尚未离体,心中十分焦虑,眼中不时涌现怨毒凶狠的寒芒冷电,假使丁伦知  
道他眼神的含意,必将在梦中也会发抖。  
未牌末,方大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突然出现在房中,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他并不知房中有人等他,喜孜孜地大踏步入房,首先到了沙步衡的床位前。  
沙步衡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不由大喜过望,但也颇为焦急地问:“咦!老弟台平安  
回来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丁家的人故弄玄虚?”  
他在床畔坐下,将沙步衡按下躺好,笑道:“这件事与丁家无关,虽然他们也是需要我  
的人。”  
“怎么回事?”  
“九阴丧门的党羽。”他低声道。  
“咦!九阴丧门也来了?见到他么?”  
“是一个叫天狼的人,派人绑架……”  
“咦!这些该死的家伙,可恶。”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再耽心啦!等你病好之后,我也该走了。”  
沙步衡伸手紧握住他的手,颇为激动地说:“方老弟,萍水相逢,多蒙你仗义援手,这  
份情义值得珍贵,我……”  
“呵呵!沙兄……”  
身后人影急闪,丁伦脸上涌起了如释负重的笑容,欣然问:“恭喜老弟台脱险了,但不  
知老弟因何与那八卦道人结怨,他为何要派人绑架于你?”  
方大郎拱手为礼,笑道:“在下前来府城,途中遇上水西门六货栈的货担,因而结伴同  
行,在潇湘镇东面山坡,碰上八卦道人与笑无常,贾家五虎等歹徒行动,在下将货主的金宝  
丢出,引起他们互相争夺火拼,八卦道人因而迁怒在下,如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这样好,在下请老弟立即迁至内院,以策安全。”  
“这……”  
“在下聘请老弟为舍下医士,今后老弟将是吾家司命。”  
丁伦客气地答。  
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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