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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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劫-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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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是略带生硬的华语。
  杜云青也朗声回答道:“不错,正是杜某,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八幡船主,渡边武夫。”
  “幸会!幸会!台端在月野流中又担任什么角色?”
  渡边武夫沉声道:“狙杀部大领主,杜云青,你杀死了本宗的三领主大熊一郎,敝人是来索命的。”
  “月野流杀死了不少的人,可曾为此付过代价。”
  “月野流杀人只收取代价,却从来不付代价,但是杀死了月野流的人,却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杜云青哈哈一笑:“朋友,这些都是废话,你我不必在这上面去浪费口舌了,反正你为什么而来,杜爷为什么而来,大家都心里有数。”
  渡边武夫大声叫道:“杜云青,你是个卑鄙的小人,不配称为一个剑手,你若是前来为琉球人出头,就该正大光明地登岸一战,趁着浓雾,偷偷地进来,审取了我们的船只,布下陷阱,又害死了我的许多弟兄。”
  杜云青笑道:“朋友,如果你不是心怀鬼胎,想利用大雾的掩蔽,诱我们进来,设伏岸上以图突袭,杜某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你了。”
  渡边武夫顿了一顿才叫道:“胡说,我用螺角是引导你们顺利靠岸,就是为了要求作公平的一搏。”
  “那你就该老早派人在海上等候,明白的下书挑战,是你自己不怀好意,悄悄地带着人抢先一步到岛上,然后假装糊徐,想引我们深入而展开伏击,又岂是武士的行径,算了,朋友,月野流杀人从不讲究手僚,死去的大熊一郎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也不是武士,不必把这两个字挂在口中侮辱了贵国的真正武士。”
  渡边武夫暴跳如雷地叫道:“杜云青,匹夫,有种你上岸来,我要把你一寸寸地砍成千百碎块。”
  杜云青淡淡地道:“渡边武夫,如果你真的敢像一个武士般的向我挑战,你就乘一条小船出来,我们到那边的礁石上,一对一作个生死血战,你敢吗?”
  他的手指着岛旁的一块孤悬的礁石,大概只有五六丈见方,顶上倒是平平的,是个很理想的决斗场所。
  渡边武夫狞笑道:“杜云青,你杀死了我们这么多人,又岂是你一条命能偿得了的,每一条命,你们要付出十条性命的代价,你别作梦了。”
  杜云青笑笑道:“杜云青只有一条命,你有本事就拿了去,至于其他的人是杜某约来的朋友我不像你们月野流,拿人家的性命不当回事,所以杜某无权答应,你不敢应战,杜某也不想多作耽搁,我在外面海上的大船上等着你,什么时候你敢一决时,可以来找我。”
  “杜云青,你杀死了我们三十几条人命就想溜了吗?”
  杜云青笑道:“我进来毁了你们的大船,就是要断绝你们的退路,我们一共有三条大船,分守住三方的海面,可以活活困死你们,我又何必溜,只是出去等着你们而已。”
  渡边武夫发出一声狞笑道:“杜云青,你们的大船泊得太远了,远得你自己也看不见,你还回得去吗?”
  “为什么回不去?不过才几里路的水程,这一条小舟足可把我渡过去了,倒是你们要注意,没有了大船,你们靠着那些小船,如何远渡重洋去?”
  渡边武夫哈哈大笑道:“笑话,八幡船队威震四诲,还怕被海洋阻隔吗?别说还有十几条快舟,就是只剩几块木板,也难不倒我们大和族的勇士。”
  杜云青已经从眼角看见在岛的另一端有十来条快舟悄悄地分成两路划出海去,知道这是渡边武夫派出来截断自己的退路包抄夹攻的。
  可是他当作不知道,仍然对着站在一个小山头上的那个散发、红巾扎头的渡边武夫朗笑道:“阁下这些话只能安慰一下自己罢了,这些快舟,最多只能在近岸的海里行驶,如果到了江洋上,一个小浪就能把它打翻了,何况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有三条大船,停流在几里外的大海上,专事拦截,你们的小船就是想冒险一试也没有了指望,我们毁掉你们的大船,就等于败你们了,现在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自缚双手投降!”
  “杜云青,你好狂妄,居然敢对我们说出投降两个字!”
  杜云青笑了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为了面子使然,是宁死不降的,但是并不见得每一个人都须要如此的,渡边武夫,你更不应该叫你这些手下陪着你送死。”
  “你说来好像我们是死定了。”
  “不错,我对岛上的情形很清楚,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宜于居留的岛,寸草不生,淡水缺乏,原有的一点存量不够供应你们这么多人食用的,你又太大意了,没把大船上的给养运下去,一起被毁在海中了,最多只困上个三五天,你们就会断粮了,我是对你们的状况了解清楚后,才拟定的战略,攻其无备,一举而定。”
  渡边武夫只是冷笑不语。
  可是在他的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老年人,沉声道:“杜云青,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自己介绍一下,老夫战志超,玉龙寺白龙老神仙驾下首座护法,你杀死的血剑追魂战戟是老夫次子。”
  杜云青顿了一顿,似乎没想到对方竟有这么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战志超又沉声道:“老夫的长子战剑为长白血剑门主,这次率众远出,把老夫也请了出来,就是为了要找你报杀子死弟的血仇,由琉球两个姓文的女子身上,我知道你一定是带人出海来了,所以也乘了两条船追出来,刚好在海上遇见了你放走的大熊门人,与渡边船主,知道了那两条船的厄运后,我们就抢先一步来了。”
  杜云青道:“战老儿,那很不幸,我杀死你的次子,是为了自卫,你们若是要为他报仇,恐怕连你的另一个儿子跟血剑门也将不保了。”
  战志超哈哈一笑道:“剑下论先死,吾儿技不如你,被杀了怨不得人,只是生者不能忘掉这笔血债,要拿你的头来抵偿,你也恕不了谁,江湖恩仇,本就是这回子事儿,不过老夫知道了荣华格格也跟你在一起,更知道朝廷另外遣了一条战船来帮助你们,那就不是纯江湖恩怨了。”
  杜云青道:“不错,玉龙寺兵势危及朝廷,却又在江湖上滥杀我武林同道,因此,在这件事情上,朝廷与江湖道的步调倒是一致的,要彻底消灭这祸乱之由。”
  战志超哈哈一笑道:“你说的都不错,但玉龙寺之所以敢如此做,自然有所凭持,又岂会在乎你们这点微薄的力量,在京师由你得逞,玉龙寺可不是怕你,而是不愿意公然跟朝廷抓破脸,我们只想以雄厚的实力控制着朝野,并不想去坐上正大光明殿的位置。
  杜云青道:“你们只不过拥有一批杀手而且,既不足与朝廷的正规大军相抗,也不见得能控制江湖上的豪杰。”
  “这话倒也不错,可是朝廷的百万大军,要有将帅去指挥统领才能发挥作用,我们只要控制那些将领,就能制住朝廷束手无策,玉龙寺采用这个方法,掌握大势多年,仍然有效,比较讨厌的是你们这批江湖人,为数既众,个个都有点武功,杰傲不易控御,而且大部分都不怕死,玉龙寺虽然假一流宗之手,打入了各大门派,并没有太成功,仍然是一片散慢的形势。”
  杜云青道:“岂止没有成功,而且大大的失败了,神龙帮就是一个例子,武帮主伪示退让,由得你们的人员在帮中张牙舞爪,等你们以为已能完全控制大局,那些潜伏者的真面目都露出来之后,来个釜底抽薪,一扫而尽。”
  “神龙帮的事件是一个教训,玉龙寺由于这次失策。已经改变了方针,以后不会有那种事情了。”
  “可是已经迟了,神龙帮给江湖其他门派的启示很大,使得那些主持人对玉龙寺的手段有了个了解,对玉龙寺能够掌握的实力也有了个估计。”
  “笑话,谁也不知道玉龙寺有多少实力。”
  “那是以前,神龙帮的清理门户行动,玉龙寺居然忍了下来,可见玉龙寺已经暴露了它的弱点,不足为惧了,就是以前,玉龙寺也不见得稳能压住江湖人,各大门派之所以容忍你们,不是怕玉龙寺,而是顾忌着侍卫营,神龙帮事发,边城居然站在神龙帮那边,这就已表明了朝廷的态度,要收回侍卫营的大权,不再由你们玉龙寺掌握了,这才是你们隐忍住.不敢对神龙帮报复的。”
  战志超很沉稳地道:“杜云青,你分析得很对,看得也很准,因此你也明白,玉龙寺虽然受了不少挫折,但王龙寺的实力仍然不可轻海,朝廷对玉龙寺忌之日久,然而始终不敢断然处之,只能由侧面想利用江湖人来抵制玉龙寺,相信你不否认这回事吧?”
  杜云青对于这一点倒是无法否认。
  战志超又道:“江湖人的力量如果真能集中起来,的确是非常可观而又可怕,但是江湖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门户之见太深,傲性太重,同门之间,犹在相互挤轧,又怎肯屈居他人之下,所以江湖人虽多,却始终不足为患,一直到你出现为止。”
  “杜某后生末进,微不足道。”
  “阁下太谦虚了,你年事虽轻,技艺却非凡,而且最近的表现更是惊人,许多从不肯后人的江湖宿老,居然都心甘情愿地来为你卖命,这个情形白龙老神仙很不安。”
  杜云青淡然一笑,道:“那只是大家对打击玉龙寺这件事有着一致的认识,并不是为着杜某而来的。”
  战志超摇摇头道:“玉龙寺在暗中挤压江湖人也不是一天了,几十年了,他们都一直忍着,为什么现在都投向你了,这并不是一个偶然的巧合,玉龙寺看得很清楚,他们以为你的力量,足以与玉龙寺一拼。”
  杜云青笑笑道:“玉龙寺把杜某看得太重了。”
  战志超道:“阁下不要客气,如果阁下没有这份本事,荣华郡主不会放弃和硕格格的尊荣,委身下嫁,这些老老少少的江湖人不会追随你前来,甚至于连朝廷,也把对抗玉龙寺的意思表明了,看重在你身上。”
  杜云青笑笑道:“阁下的看法有点错误,杜某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只是手中的寒剑尚称锋利而已。”
  战志超道:“客气,你的寒剑岂仅锋利,而且还很凌厉,玉龙寺派出去的好手,被你杀了好几个。”
  “假如那些人都能够称为好手的话,玉龙寺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杜某相信还能应付得了。”
  “杜云青,你够资格狂,可是你也太狂了,本座得到消息后,除立刻赶到此地,另外还着人飞报玉龙寺,请老神仙亲自出马来对付你。”
  杜云青心中一震,这个消息是他一直在等待着的,想不到现在果然等待到了,于是哈哈一笑道:“久闻白龙老道一身技艺超凡,只是不容易会得到,阁下替我安排了这个机会倒是要感谢阁下了。”
  战志超冷笑道:“杜云青,你若是安安份份地在海上等着,或许还有这个机会,可是你自己要作死,居然一个人悄悄地摸进岛上来放火烧船,那就难说了。”
  杜云青道:“我不要来,是你们用螺角引我进来的,我到了岛上,没看见人,却看见了两艘载了火药的大船,既然来宝山,自不能空手而回,多少总要做点什么以志此行,同时也为报答你们接引的盛情。”
  战志超哈哈大笑道:“说得好,笑面追魂,但愿你等一下也有这份轻松的心情,你若是烧了我玉龙寺的船,本座还可以不计较,但你不该烧了渡边船主的宝舟,八幡船是扶桑雄踞第一的大部队,岂容轻易冒犯。”
  杜云青笑道:“烧也烧了,杜某看来这第一大船队的船只不比别的船结实多少,也不过轰轰两下子就散了。”
  战志超冷笑道:“烧了船,你就该赶紧溜掉的,可是你偏要逞能,在这儿摆威风,现在你不妨回头看看,这下子你可是插翅难逃了。”
  杜云青不轻意地回头一看,但见十条快舟,每一条上都站着一名执着长刀的武士,四名水手操桨,由左右两边包抄合围,对住了他的去路,在五十丈外,徐徐推进,笑着:“就凭这几个人能困住杜某了?”
  渡边武夫沉声道:“杜云青。这是我月野流中的碎死新入刀客,从无一人能够逃过他们的刀下。”
  杜云青笑道:“这么说来,他们已经杀过不少人了,今天杜某就是杀死他们也不为过。”
  渡边武夫道:“不为过,只是你杀得死他们吗?”
  杜云青一挥手中的新月寒剑道:“不知道在杜某手中的新月剑下有没有放过一个该杀的人,因此只有碰碰运气,不知道是谁先倒下?只是他们着杀死了杜某,自己也不免一死,杜某若杀死了他们,却又坏了我笑面追魂的盛名,你们不清楚,那位战志超护法应该是知道的,杜某新月剑下,只杀含笑之人,贵属下一个个面容狰狞,毫无笑意,杜某实在提不起一战的兴趣。”
  渡边武夫冷笑地道:“杜云青,你别假惺惺了,刚才你用诡计杀死了我十几名手下,又何尝讲什么规矩。”
  “那不同,他们并不是死在新月剑下,无伤于杜某的规定,杜某用剑杀人之时,必须要对有面带笑容的人。”
  渡边武夫冷笑道:“假如有人不肯笑,地拿着剑要杀你时,你又如何应付呢?”
  杜云青笑道:“那杜某就会设法制造一点叫他们高兴的事,让他笑起来,而后再给他锁喉一剑。”
  “你就设法做点叫他们开心的事吧。”
  杜云青道:“若是一个个地来,杜某还可以安排,可是他们八个人一起涌来,杜某无暇分神兼顾,恐怕就难以如愿了,因此阁下最好是叫他们一个个地上。”
  渡边武夫一声狞笑道:“杜云青,你的神智是否很清醒,我叫我的人放弃优势来给你一个反击的机会?”
  “这是一个武士应有的胸襟,在杀人之前,给敌方一个公平搏斗的机会。”
  渡边武夫冷笑道:“你在害死我那些手下的时候,可曾给他们一个机会?”
  杜云青道:“那些人可不能怨找,我在船上点了火之后就离开了,他们为什么要上去?
  以及是谁叫他们上去的?我却不知道,而且在浓雾之中,根本就看不见有人上船,我连招呼一声都来不及。”
  这的确使渡边武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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