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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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劫-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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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他们的地形没有我熟,虽然螺角可以对闻,但是距离还远着呢,最少还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达,如果要暂缓攻击,可以留下一条小船,用螺角继续跟他们敷衍,大船就利用浓雾折回,雾还有一个时辰才会散.等到雾散后,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留下的小船又怎么办呢?”
  “选两个水性较好的人,跟我姐姐在一起,等到雾散后击沉小船,浮水到我们会合处去就行了。”
  “芙蓉见大琉王的情形如何?”
  “国君对这些海寇十分畏惧,不敢明白支持我们的围剿行动,但是非常感谢我们的帮助。”
  杜云青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呢了”
  文蕙仙苦笑道:“他希望天朝能派大军前来围剿,没想到只来了这么一点人,所以他不敢冒险,也不作可表示。”
  “我们的人数虽少,但是抵得上几千大军的。”
  “国君不是个武林中人,他只知道长枪大战,坚甲利兵才是武力,兵多将广才会是胜利的保证。”
  杜云青道:“我们是来帮助他的。”
  文蕙仙有点歉然的道:“他要求的是规规矩矩的正式出兵协助,而且他的态度模两可,可能是一再上表求救,没有得到回音,心生失望,又向扶桑国乞援了。”
  杜云青愤然道:“侵扰他的海寇就是来自扶桑。”
  文蕙仙道:“那是屈于旧的尼子宗室的家臣,扶桑现由足利家族主政,搜捕叛党甚力,致使他们无法立足,才开始流亡海上,寇掠以为生,传了百余年,依然如此。
  而琉球岛大部分的居民都是来自东瀛,风土习俗,他都与扶桑日本倭国相近,壤土之相接也近于中华,只因为一直藩属中华,不便更改而恐得罪中华而已,否则早就求藩属于扶桑了。
  大琉王的意思是属藩那一国都没关系,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得安宁,而扶桑的使臣则表示,如若大琉君的向扶桑求属为藩,扶桑立即发军远征剿灭海寇,否则就不予理会。”
  杜云青愤然道:“他怎么那么想不开,这些海寇只是托着叛党之名,实际上根本就是足利家族所遣,前来琉球迫使大琉改属而已,你应该把大熊一郎的事告诉大流君,说明那个所谓月野流的内情,是得到扶桑朝方默许支持存在的一个武林宗派。’文蕙仙歉然地道:“云青,我不必详细说明,大琉王自己他是很清楚的,他的立场也很为难,事倭乎?对他说来都是一样的,一方谋之颇烈,一方却又想应不理,他说向着那一方呢?”
  杜云青想了一下才道:“东倭本身也是中华藩属。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明室世宗嘉靖年间,两国在高丽打过一仗,虽然是扶桑落败,但最多也只是迫使扶桑放弃了吞并朝鲜之事,本身则早已不属中华了,他们占着地利之便,中华大举远征固非其所能敌,但是师劳而无功,却要冒着海上风浪之险,利弊相较之下,有百弊而仅有一利。
  故以除了汉唐盛世,境内四夷俱仗,才有余力顾及,其余的朝代,都是听任其朝贡与否,概不理会,实际上也无力理会。
  元代盛时倒是想再度发兵征剿的,但师出海上即为巨风所覆,更助长其势,明李盛时则偶一遣使来朝,势弱之时,恰好赶上他们自己内战,仍是相安无事,可是败军流窜,为寇沿海,也造成很大的困扰……”
  对这些事情,杜云青并不清楚,他也没兴趣多了解,因为他并不是代表朝廷前来发扬天朝之威,拓展疆土。
  只是为了玉龙寺徒众盘据此间,构成对中原武林道的威协以及汉家百姓的安危,他们才来除大患而已。
  所以他又问道:“芙蓉交涉的经过如何?”
  文蕙仙叹道:“大琉君的态度是无所谓,如果我们能除掉海寇,他很感激,赶不走他只好忍受下去,他自已本身的卫队不过千人,要用于捍卫本上,对附近的那些小岛无力照顾,倒是我父亲对此很热衷,也感到很抱歉。”
  “你们不是受着大琉君所请到中原求援的吗?”
  文蕙仙道:“可以这么说,但没有正式官方文书为凭,实际上受害最深的是我沿海一些小岛上的居民,也都是我水云门下弟力量多大,人员充分,但是跑不出去,就无从发挥了。
  这不是个好办法,但是个很稳妥的办法。
  芙蓉那边有三大条船,有四十条小船,还有不少的好手,用不着太逼近,只要把船泊远处,严密监视,守株守兔。
  这边的高手虽多,要想越过辽阔的海面跑出来拼战已经要吃很大的亏,而且玉龙寺与东瀛来的武士,不一定个个都有绝佳的水性。
  这广阔的大海,就可以把他们的力量抵销了。
  渔夫岛是个荒岛,只供沿海作业的渔夫休息晒鱼之用,捕到的鱼量过多,一时料理不便可以将船驶进来,把鱼摊在岩石上,利用日晒风吹制成鱼干再载运回去。
  这说明渔夫岛是个不毛之地,不适于久居,而且形势险恶,易守而难攻。
  所以才为海寇盘踞的原因,是因为此地有一处较为深广的小港口,可以容几条大船驶入停泊。
  可是住在岛上的海寇不时仍要到琉球沿岸一带去侵扰,主要的是为了夺取食物给养与淡水。
  岛上没有充足的水源,没有广大的平原可供耕种,没有森林,只是一处穷山恶水。
  突然增加了两三百人,食指浩繁,船当然带了一些给养去的。
  可是杜云青想他们不会准备得太多,因为两条船各载了百余人,已经不会有携带了太多食物与水了。
  而且由于以往夺取给养容易,他们若不作久居的打算,也不地想到要带多少食物的,更不会想到用这一着来对付他们。
  突然增加了实力,原是准备杜云青等人前去突击的,他们的消息不可为不灵,但是没想到杜云青他们这边也会发生一点小问题。
  若不是因为有部分光华会的会员向杜云育提出借用渔夫岛子,所以我才来找你师父私下为助。”
  杜云青道:“那么大琉君的意思是袖手旁观了?”
  文意仙道:“蓉姑娘以朝廷特使的身份,强行要大琉王一明确表示,最后只求准他答应,等海寇除后,他拨出卫队,分驻沿海,以防其再复。”
  “靠得住吗?我的意思是他们守得住吗?”
  文蕙仙苦笑道:“那是骗人的,如果守得住,就不会让海寇侵来了,不过我父亲所领的水云门下弟子,基于切身利害相关,倒是踊跃支持,我父亲已经集合了全部门下可供一战的子弟,约莫有两百人,小船四十艘,交给蓉姑娘统筹指挥作战,这才是我们真正可信任的武力。
  而且蓉姑娘向大琉君请准册封我父亲为千户之职,统辖近海诸小岛,将来这两百记名弟子,都改编为正式的军队,执戈自卫,蓉姑娘看过他们的实力,说他们尚可一用,而且他们的身家是都在这几个岛上,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这才是杜云青要知道的一句话,他的目的也是要知道这件事,清除了玉龙寺的势力后,他希望当地的人能负起自卫的责任。
  杜绝玉龙寺再度入侵之徒,也可杜绝了一些光华会中急切求功之徒,据此以为发展之念了。
  芙蓉的话是根据各方面的观察后,作了个有力的暗示,也帮助了杜云青的决心,因此他跟鱼壳、陈四公、甘凤池等人略加商量后,决定了另一个战略。
  把船上大部分的人力都移师去跟芙蓉会合,等雾散之后,大举进攻,他则与几个人留下来,分乘两条小船,利用大雾的掩护接近后,再设法游行登陆,破坏渔夫岛上的大型战船以及一切能使用的浮海工具。
  这个战术虽然冒险,却有一个好处。
  只要能够成功,就可以把对方的人围死在岛上,不管他们的未作训练义师,屯兵反清的要求,杜云青不会叫芙蓉先去向大琉王疏通。
  兵贵神速,必然是一到就迳行突击,那就恰好中了对方的埋伏。
  因为在预先的计划是不惊动岛上任何人,直接就对渔夫岛展开攻击的,等到扑灭这边岛上的人,再行伺深海夜光岛的情形而定攻守之计。
  在杜云青的信谈中,对方也差不多要在那个时候,才能赶到来。
  正因为临时的事故发生,需要先见大琉王,杜云青迫不得已,才把预定进攻的行程拖延了一天,以便芙蓉带入绕道进诣大琉王后,配合攻击。
  而这边的两条船也就离开了航线,慢慢地转折回去,想不到这一耽误,反倒帮助了他们,得以及时知道消息与对方的动静。
  大批的人与两条大船,都由文蕙姑带着绕道去与芙蓉会合了。
  杜云青只留下了渔壳、陈四公公、甘凤池、陈芸娘、白纫珠、纪小如以及一个叫祁浩的剑手。
  祁浩是玉龙寺的人,但也是寿亲王遴选了送进玉龙寺,埋伏设在玉龙寺的暗探。
  杜云青留下他的目的是为了在渔夫岛上还有几个他的同伴,可以连络了引为己用的,这样在潜登渔夫岛后,可以得到不少的助力。
  带咱的文蕙仙,一共九个人,乘了两条船,每人都穿上了紧身的水靠。
  白纫珠与纪小如不会泅水,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每个人用两个盛水的皮袋,吹足了气,塞上口后,系在脖子下面,把头托着浮起来,别的人拉着她们,进行毫无困难。
  大船在浓雾中易向而去,小船则以螺角,继续跟岛上连络呼应,慢慢地接近了岛上。
  文蕙仙对岛上的情势较熟,最后留下她跟鱼壳继续留在小船上,多得最后的一刻再行动,其余的人,则在祁浩的带领下,已经潜入了港叉,而且找到了两条驶来的八幡船!
  蹲伏了一阵后,杜云青首先攀上了一条船,很幸运,因为对方的计划是要诱他们深入后在岸上夹击,所以把两条大船拖进港叉的小河道中掩藏了起来,船上的人也都在停泊处理伏备战。
  所以船上没有留下什么人,只有一两个水手,而且并没有多少功夫。
  杜云青不动声息,轻而易举地把他们都制住了后,搜查了一遍,发现这两条船居然有着两门铜炮。
  这是东瀛人仿制的土炮,手工十分简陋。
  但是杜云青却十分满意了,他要利用的不是两门炮,而是发炮的火药,终于在船底找到了两大桶。
  他彻底地清查了两条船后,才下去招呼其余的人一起上来,首先从事了破坏的工作,拆毁了船上的舵。
  然后把火药分洒在船的每一角落,最后把剩下的制成了许多小包,找了两只强弓以及两支长剑和一卷裹着琉屑的引线,再悄悄地把大船推了出去,慢慢地淌进了港中。
  这时浓雾已将散,岛上的人用号角招呼外面的大船驶进来,吹了半天,没有回应,却看见了两条八幡船在岸边打转。
  他们起初不经意,还以为是自己人要出海去迎截,然后看看情形不对,才发声动问了。
  杜云青在船上操着东瀛夷语回答说:“系船的览索断掉了,船被潮水带了出来。”
  因为他操的是扶桑语,因此那些海盗们绝没想到会是敌方已经潜入,还有人用粗话骂他为什么不早说。
  杜云青仍是以夷语回答道:“我不敢叫,怕被外面的船上听见了,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八格野鹿,你现在还不是叫起来了,他们又听不懂我们的问话,你怕什么,还不快把船弄回去。”
  “我们一共只有四个人,分在两条船上,怎么弄得动。”
  说话的那个人似乎是首领,又咕咕哝哝地骂了几句,随即吩咐下来,接着两条快舟,各载了七八名水手,来到两条大船务,纷纷攀上了船。
  杜云青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才出来,跳上了小船,鱼壳由水底翻上来,迅速驾着小船离开了。
  两条船上的人,摸索着找不到同伴,又哇哇地吼起来了,吼声惊动了在岸上的首领。
  他的经验比部属们丰富,头脑也比较冷静,立刻发现不对了,船漂流出来,这是常有的事,但不可能发生在八幡船上。
  因为他们是扶桑岛国最有名的海船队,船上的水手都是最优良的人员,不会有这种错误与疏忽。
  尤其是这两条船,是八幡船队中精选出来,担任特别任务的,更不可能有那种疏忽,再者,两条船同时漂流,那更会令人难以相信了。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一个连杜云青也忽视的原因,这正是涨潮的时候,潮水会把船推到岸下搁浅,也不会漂到港叉中来.除非是人把它们推出来的。
  这三点联想后他意识到他已陷入了一个圈套,但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圈套呢?他想了一下就想通了。
  想通后,他几乎立刻就发出了命令,大声叫船上人跳下海中,尽快地离开船,只是太迟了。
  他的命令只发了一半,后一半被一阵霹雳般的巨响掩没了。
  随着这声巨震而出现的是一片耀眼的火光,船上的火药炸开了,先是第一船,接着是第二条。
  两条几十尺长的大海船,就在火光与巨响中,成为无数的碎木片,飞落在海面上,抢上船去的十来名水手也不见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使他们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
  海面上还在翻腾着后的巨浪,摇幌着四条小木船,那原是泊在岸边的快舟,载着人上大船去的,三条都翻了身,只有一条是好好的,船上有两个人。
  一个青年的武士站立船头,背负箭壶,手挽强弓坚定得有如石像,一个老者在船尾操桨,在滔天的巨浪中,居然把一叶小舟控制得十分平稳。
  两次巨大的爆炸把海上的浓雾也逼开了,透进了早晨的阳光,照着那个青年人,仿佛一尊披了金甲的神。
  那名海寇首领不认识这两个人,但立刻就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部属,也不是同来的玉龙寺杀手。
  遥隔着数十丈的海面,他也能感觉到这年青人的那种漠然不可以轻犯的气概,这份气概是他前所未见的。
  这名海寇领袖心头一震,几乎也立刻知道了这个年青人的名字,于是在岸上喊道:“来者可是笑面追魂杜云青。”
  说的是略带生硬的华语。
  杜云青也朗声回答道:“不错,正是杜某,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八幡船主,渡边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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