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神慧与大臣的宫闱爱恋:菊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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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神慧与大臣的宫闱爱恋:菊花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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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如生的木偶。灯光的朦胧,正好赋予木偶以生气,偶人的喜怒哀乐、举手投足,滑稽而不呆板。等到木偶中的新娘自己取下红盖头,对着表兄大笑说:“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老家伙!”我也跟着大家哄堂大笑。一侧的老婆婆笑弯了腰,半个身子都倚到我身上来。她用蒲扇拍着我的大腿,问我:“是不是好笑死了?”我只好对着赵静之无可奈何地眨眼,他也笑了,凑近我说:“难得糊涂嘛。浮华世界的真谛,就由此种糊涂而来。” 
众人拍手叫好,帐篷里一下子变得黑暗。嘈杂中,赵静之对我说:“他们是有意的,每次演这出戏,都玩儿这手。” 
果然有个声音说:“你是要美少年,还是要老家伙?” 
灯笼忽然在后排亮起来,一圈灯光中,众人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这少年本也在坐着观戏,给这灯一照,显然很吃惊,腾地站立起来。他的容貌美得罕见,真可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本来的喧哗声都隐没下来。我更是倒吸了一口气。 
赵静之道:“美少年,都是他们事先在观众里挑好的。今天这个这般容貌,恐怕也不是平常人。”我没有搭话,因为这个少年我识得,竟是——周远薰。奇怪?他怎么也在这里。我这么想着,觉得远薰好像在往我的方向看。 
只听操纵 
新娘木偶的女艺人说:“美哉,少年!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这个老家伙。” 
大家闻言,哈哈大笑,帐篷又恢复了刚才的亮度。不少人还想回头去瞧一瞧美少年,远薰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我正心内忐忑,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一群衙役凶神恶煞地闯进来。众人不知所以,只听得衙役头儿说:“马上把所有的戏子给我抓起来。” 
幕帘后面,我刚才所见的老人走出来:“官差,这是为何?” 
那衙役反手抽了他一记耳光:“你这戏子不要命了?皇上明令,不许用锦绣彩饰。可你的木偶,穿着红裙,戴着红盖。早在几天前,就有人到衙门举报了。” 
衙役们一哄而上,就要砸毁舞台,我终于站了起来:“慢着,谁敢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时,就看见一群御林军站在入口处。为首的统领手持金牌,大声道:“陛下在此,谁敢造次。”众人连忙双膝跪倒。我身边的老婆婆更是吓坏了,趴跪在地上:“皇上,民妇不是有意冒犯的,皇上饶了老婆子吧。” 
我把她扶起来,目光与赵静之交集,又看到了御林军里面夹杂的远薰。我缓缓道:“不知者无罪。从今天起,禁令取消。万民之乐,才有君主之喜。从朕开始,以后任何国丧,都不影响戏园演出。” 
我又对那班衙役说:“吃着官府的饭,你们就都是官府人。不要满口戏子,轻侮他人,也不该借着公事,横行霸道,鱼肉百姓。”衙役们磕头如捣蒜,个个汗流浃背。 
我定下神,对赵静之点点头:“谢谢你,静之。朕,回宫了。” 
赵静之温和地看了我一眼,恭敬地给我下拜。 
我离开了。远薰跟着我坐到御车上,我严厉地问:“你一直跟着朕?” 
远薰红着脸,点头道:“是,臣过了晚饭就守在行宫外的大街上。看到陛下一人出来,臣不放心。”他有些胆怯,但还是摊开手掌,我看见他手心里的一串栀子花。 
我把花串接了过来,叹口气道:“不放心,也有你的道理,只是,以后不要兴师动众了。这哪是微服?扰民还差不多。” 
远薰轻声答应:“臣知道了。” 
我到了行宫,齐洁等人都跪迎我入内。我问齐洁:“华鉴容何在?” 
“华大人并不在,刚才我们知道陛下出去了,去讨大人主意,也没有找到。” 
我笑笑,回身进入了内室,齐洁也不敢跟进来。我打开了床后的金匣子,果然看到了太平书阁的一份密报:“今夜,左仆射华鉴容微服化名,与北国侍中杜延麟会于济南之红绣楼。”后面还加了一行蝇头小楷:“红绣楼,济南最大之娼馆。”这个注释真让我哭笑不得。 
看来,让太平书阁时刻监视着华鉴容还真是没有错。他是好风流,只是,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退一万步,即使华鉴容果真如此,杜延麟也不会那么放任,去配合他。我本来看这种密报,是会生气的。今天心情却意外平静,从内室出来后,我吩咐总管陆凯:“华鉴容无论多晚回来,都叫他来见朕。” 
华鉴容在瞒着我什么?我坐着,反复地思考。今天夜里看戏以后,以前的种种片段都如戏一样浮现在我的心头。听着远处的夜半钟声,我竟然有些忐忑不安。 
夜深沉的时候,华鉴容终于匆匆来了。我屏退侍者,笑着问他:“鉴容,你去了哪里?” 
天边月牙如钩,悬着三颗寒星。华鉴容的气息,如百花开放。也分不清楚是他的薰香,还是醇酒的味道,或是美女的脂粉。 
华鉴容的脸色却清清冷冷的苍白着,黑色的双眸似乎在对我诉说千言万语。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臣去了娼馆。陛下,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没有想到他那么坦白,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他。可过了今晚,我觉得,自己是错了。 
我看着华鉴容,一言不发。我觉得有泪,眼眶却干涩。我想要对他笑,嘴角却牵强。这么些年如梦如戏……我告诉他一句话:“没什么了,反正我相信你。” 
顿时,鉴容的眼里蒙上了水雾,他沉默良久,道:“其实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今夜,我碰到了一个北方故人,我选择相信他,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问自己,可以相信他,为什么不能相信你?鉴容,我们一起长大,你是览最好的朋友,我和太子仰仗着你。如果要怀疑什么,你是我最后一个要怀疑的人。”我说。 
鉴容注视着我,似乎是感激。一个发自他内心的笑容,让我觉得皓色千里。 
我找不出下面的话,正要他跪安,却闻得“咣当”一声。不独我,连华鉴容也迅速地站起来,走到门口。 
“陛下,出了大事。”陆凯跪在门口,慌张地说,“北帝的行宫走水了!” 
我大吃一惊,华鉴容飞快地推开窗子,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 
越过华鉴容的肩膀,我看见西方的天空,一片猩红。那不是霞光,而是熊熊大火燃起的火光。 
通往北帝行宫的驰道两边,种满了枣树。我们赶往那里的路上,焦炭的灰烬卷着枣花的碎瓣随风吹来。天边还有大火肆虐,半夜的城里竟然有了鸡啼的声音。一大群乌鸦悲鸣着盘旋在巨大的红色火舌上方,似乎在进行着一个诡异的祭礼。 
粗重的马蹄声飞快地到了我的车前,我看到了杜延麟,他的脸上蒙着一层灰尘,但双目炯炯:“陛下,火势已经小了。皇上和太子都平安无事。”听他那么说,我心里算是放下了块大石头。 
“这就好,朕还是要亲自去慰问。”我的语气如朋友般亲切。 
“这火是从下人们的房里起的,所以陛下和大臣都得以及时脱险。”杜延麟跟在马车旁告诉我。 
“那……”华鉴容与杜延麟交换了一个眼色,没有说下去,只是催马与杜延麟并行。看华鉴容的肩头下压,似乎心事重重。 
我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天灾?人祸?还未可知。可当我见到坐在辇车中歇息的北帝的时候,我惊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在几年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他的背佝偻着,面色蜡黄,曾经山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变得毫无神采,渐渐熄灭的大火映在他的眼睛里,闪出一点微弱的光。 
“陛下牵记,朕无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话时声音的苍老更是让我心惊。 
“事出突然,朕实在有愧于陛下。不管怎样,请众人先住到朕的行宫。朕一定叫人彻查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我道。 
“这种事,如何查得出?”黑暗处一个男人在冷笑。北国的太子从他父皇的背后把头探了出来,还是那样一副冷酷浮肿的嘴脸。他大胆地凑近我,把头停在离我一尺的地方道:“济南乃是陛下的地盘。陛下的官员们来查,此事如何说得清楚?” 
“太子说得不错,世上最难查的就是火事。不过朕一直坚信,只要做过就必然有痕迹。如果是天灾,朕就认了。如果有人捣鬼,朕一定会找出来。”我盯着太子看。 
他装作吃了一惊,蓦然轻笑起来:“陛下言重了。”他的眼光有些轻浮,带着蔑视,在黑夜里闪光。 
北帝忽然抓住胸口,仿佛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他才安静下来。对我道:“陛下,朕虽久病,但头脑还没有糊涂。这火起自偏殿,不可能是冲着朕来的。陛下若要追查,倒可能牵连到无辜之人。天气干燥,下人们不小心火烛,走了水也是常事。” 
言罢,北帝举目四望,轻唤道:“延麟。”杜延麟立刻出现,他的脸面弄得干净了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狼狈。 
北帝看了看杜延麟,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只好移驾到陛下行宫了。” 
北帝的目光扫到我背后的华鉴容,突然神秘地笑了笑:“仆射大人,你费心了。” 
华鉴容郑重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小臣理当尽力。”他向后面退了几步,又冷静地对我道:“这里空气污浊,陛下请回御辇吧。” 
我等候了一会儿,才起驾回往行宫,华鉴容骑马行在我车旁,我叹了一声,他沉稳的声音旋即在车外响起:“没什么重要的人伤亡,责任就不那么重了。陛下不用担心。” 
第二日,济南知府满头大汗地跪在我的面前。此案难查,他找不出头绪,也难怪他。华鉴容侍立在我身侧,肃然教训他:“虽然此事不能说因你而起,但当一个地方的父母官,拿了俸禄就要承担责任。辖区内任何大事都与你有干系。你回去,再查是一事,自责也是一事。” 
知府对我叩头,申辩道:“皇上,仆射大人,此事臣确实有责,臣甘愿领罚。只是北帝行宫,当日就不许我方一兵一卒入内,里面全是北方人。如今我方又不好把来会谈的客人一个个请过来查问,确实棘手。” 
我点头:“朕也明白。你先下去,以后万事小心,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按理,你确实有错。可你这知府的位置,现在这个关口,又有谁能一时顶得上?为了朝廷,你还是要继续尽心。如何处罚,等南北会谈以后朕再决定。” 
等他下去,我打量了华鉴容半晌,小声道:“如此,会谈可否进行?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譬如北帝的病情,又譬如太子的嚣张?” 
华鉴容皱起眉,眸子灿若星辰,回答道:“杜延麟知道些内幕,但他不可能全告诉我。那天我和他在楚馆见面时,他也一直和我打哑谜。好像是有求于我,但终究不放心,因此没有说。此次南北会谈以后,我们南朝该要戒备起来了。如果太子继位,形势或许会大为不妙。” 
南北会谈如期举行,却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当我们和北帝正式会晤时,北帝的身旁多了一个老人。他身材短小,神态悠远。华鉴容反应极快,在我耳后轻声道:“此人必是北朝宰相温赟。” 
果然,北帝在宦官搀扶下,微微笑着对我言道:“这位是我朝的丞相温赟。” 
温赟,祖上皆为武将,只有他,选择当一个文臣。他不仅是北朝的中流砥柱,而且也是一代鸿儒。博览经史,懂得天文历法。他的女儿,就嫁给了侍中杜延麟。虽然传说河东狮吼,但他们的感情始终融洽。 
我笑道:“温相的名字朕早就知道。只是,温相何时到了济南?” 
温赟一笑,脸上的皱纹却纹丝不动:“陛下,臣赶来是给我皇问安的。因为这几天济南知府正忙着,臣今晨就带了几个随从悄悄进城了。” 
温赟的出现,表面看来合情合理。实际上,却很蹊跷。一个国家,国君、皇储和宰相都同时出现在他人的国土里,怎么想都是不合情理的事情。当然,此时此刻,我也容不得自己多想。 
入座以后,北国的太子迫不及待开口道:“陛下,南北通商已有六年。贵国的京兆王生前,曾经表示说这是一种互利互益的事情。可如今,明显是南朝占了便宜。南方进入我国的都是一些瓷器丝绸之类的奢侈品,而我方出口的药材兵器则有关国家利害。南方商人重利,所作的投机生意又多,以至于我国边境的百姓无心务农,我朝商号倒闭无数。今天我在父皇和各位大人面前,想建议一事,今后,我们各自向对方征收关税。奢侈品关税加倍。” 
我对北国太子突然发难毫不惊奇,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作为南朝的皇帝,我没有必要去和北国太子——一个地位次于我的人针锋相对。 
我看了看北帝,他脸色不好,似乎也没有用心在听,只是微微拍着自己的胸口。温相不言语,看那架势好像他不过是服侍在北帝面前的一个普通随从而已。而杜延麟则浓眉紧锁,不时向北帝和他的丞相岳丈瞥上一眼。 
华鉴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鼻尖,像孩子一样抿嘴笑笑。再抬起头时,他望向北帝,口中却道:“太子说得也有些道理,从北人的角度来看或许如此。可您是太子,王者四海为家,气度宽宏,所重视的怎么只是一些单纯的利益呢?当初没有互市,南朝好像没有方向的燕雀,北朝也好似井中之蛙,大家都不了解对方。今天,再论谁得了好处,小臣以为不合适。 
“这些年来,南朝确实以精良的工艺品占了上风,但这些 
奢侈品流向的,大多是北朝的贵族家中而已。利润虽高,市场却不大。而北朝的药材毛皮却为我国广大百姓所用。征收关税,不过是让商人们提高物品的价钱,钱还是会流入出售商品的商人口袋中。我们与其互相征收关税,不如对各自购买对方物品的子民收税,也好挫一下太子所痛恨的奢侈之风。” 
华鉴容说到这里,才把脸庞转向衣着奢华的太子,薄而红润的嘴唇勾起一道美妙的弧线。他面上带些讽刺,带些善意,多少还有点谦恭。可这样奇特的表情出现在华鉴容的脸上,倒有了一种纯粹贵族气的优美。 
北国太子愣了愣,喉咙口咕噜咕噜,半晌才道:“那,我所提到的兵器呢?” 
华鉴容大笑起来,修长的身体倾斜,神情越发俊朗。他将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并不让人觉得放肆。华鉴容道:“兵器的事情,小臣因为挂着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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