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 第1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拨去头发里的小石子和泥土、并自动做好妹妹会和平常一样精神十足地殴打我的心理准备。虽然想说——是不是野狗朝车轮冲撞结果头被夹住了呢——不过这是骗你的。害我摔倒的理由旱不是还在那边找人闲嗑牙呢?我搜索了一下,立刻就找到了。

似乎是妹妹把脚伸进了转动中的车轮。与车轮冲突的痕迹在妹妹的鞋子;以及红肿的脚上留下了黑色污痕。我不禁把那红肿拿来与妹妹气鼓鼓的脸颊比较一下,看哪一边获胜。

妹妹注意到血从我膝盖的擦伤渗出,所以气呼呼地朝我的陉骨踢了一脚。「真不讲理」这行字幕从我的头部左边跑向右边;妹妹藉由踢我一脚的反作用力起身,快步的走向脚踏车,看着她这模样,「真不讲理」这行字没能完成一趟来回。

确认她的脚上没有其他明显外伤之后,我也走回前轮仍在空转的脚踏车那里。

扶起脚踏车,把掉出来的球棒和包包放回车篮,回应耳边传来的,每天为了对我喝倒采而努力的妹妹的加油声——「慢死了!」我重新踏上还得花上四十分钟的路程。

虽然忘了问妹妹为什么要妨碍车轮工作,不过我一点也不打算回头或开口、就只是淡淡地压下这些念头,把他们分解到无法再萌芽。

我实在是搞不懂我的妹妹。

虽然知道她的名字,却从没叫过;虽然是兄妹,但她一次也没叫过我哥哥。这一点也不是理。

所当然的事,她却毫不感谢。也毫不迷惘。

我实在是搞不懂,妹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抵达山麓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毛巾。因为毫不休息地持续移动,背上一片汗水淋漓心。我以肌肤彻底体会了吹过的风的价值。

这座感觉像并非观光用;而是因为某种奇怪兴趣而留下来的山,似乎是某人的私有地,不过本地人都毫不在意地跑进来健行;茧居;或进行格斗修行。骗你的。我每次带妹妹来这座山上,一路上几乎都没碰到过人。

没错,几乎。就只碰到过那么一次。那一天;就那么一次。

妹妹用我的上衣擦去额上的汗水以后,从脚踏车上跳了下来。她从脚踏车篮里抽出就算只有勇者拔得出来也还是要硬拔出来而且不该是当作武器使用的球棒,踏着稳健而威猛的步伐走进没有道路的山里。我并不陪同。因为根据妹妹的说法。我很「碍事」。

我的任务只是担任妹妹上山寻找食物的接送司机,而不是担任玩耍的对象。如果硬要参加的话,我想唯一的方法就是我成为「狩猎」的对象吧。

目送头也不回的妹妹离去,我架起脚踏车的脚架。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而且我也哪里都不去,所以没必要上锁。

找了个地面不是那么泥泞的阴凉处坐下,然后就是等待。

至于要等多久,是取决于当天的状况和妹妹的心情。顺利的话就要等很久;不顺的话很快就会结束。在对事情当机立断的这一点上,妹妹的能力相当优秀: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关于她妈妈的部分而已吧。

妹妹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妈妈呢?生来如此——这或许是能最简单被接受的说法吧。就像一加一等于二、人总有一天会死的道理那样,妹妹打从一开始所拥有的,就是对母亲的感情。倘若如此——

很棒?很羡慕?想变成像她那样?

……不知道耶,或许都是骗你的。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从以前就一直没能理解家族究竟是什么。

对于不了解的东西,虽然会好奇:但是却不会拥有憧憬。

如果不喜欢的话,或许就算不当家族也没关系吧。

「……………………………………。」呼啊——我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

蹲坐着看上看下,最初映入眼中的是落叶和零件生锈的脚踏车,接着是有点大的一般住家忽立忽倒地出现。虽然要称为宅邸也可以,不过我家比起来(真的是无意义地)大多了。

看着脚边的蜘蛛尸体,我试着想象和除了在家里看书之外都不使用脑袋的哥哥相比,究竟谁比较健康。

然后在我消耗寿命等待着妹妹的恍惚期间,同时也有不少人是在和朋友玩耍;钓蝥虾:或是做明天要交的作业吧。这种像看着自己后脑勺的客观视点实在太有趣,让我欲罢不能。

这世界上虽然有许多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就算那些和我都无关也无所谓,这个认知让我发。发出「喔咯咯咯咯」的笑声。

同时,眼中开始变得混浊,舌头也擅自伸了出来。

我的意识被舒服地大卸八块。

「喔,啊——」头部无预警地遭到摇晃,使我的眼中旋转起金平糖形状的光芒。过了一会儿之后。对四周的知觉才像打雷的声音那样慢了一拍回到身上。

就在我小睡片刻之际,妹妹从山里没砍半根柴就回来了。

叫醒我的闹钟就和早晨一样,是矗立于我面前,不动如山的妹妹的脚掌。我好像是以额头为

中心,在脸上被踹了一脚。因为妹妹是脱下鞋子赤脚踹在我脸上,能够这么直接感受她的气息,

真是迈向幸福的第一步——我如此感悟。骗你的。

妹妹以鼻子「哼」了一声,打开包包拿出水壶,打开盖子直接就着口举高水壶,毫不在意残余的量,咕嘟咕嘟地大口喝了起来。

在这段期间,我观察太阳与日光照射的角度,发现时间还没到中午。

妹妹的嘴离开水壶之后,果然还是用我的上衣擦了嘴。

虽然摄取了大量水分,但是妹妹的眉间依然深锁。

「……今天什么也没抓到吗?」

确认妹妹除了武器之外双手空空,和入山之前一模一样之后,我向她提出疑问。

当然,在得到回复之前先被踹了一脚,然后——

「有个怪东西。」

朝山里指去,妹妹还挥了一下球棒。

「怪东西……?」我当时联想到的是野槌蛇(注:日本民间传说中的未知生物)一类的东西。顺带一提,我觉得眼前的妹妹也是怪东西。不过说起来我的家人也净是些怪东西就是了。

「工蚁,你去搞定。」

「我去搞定是指……」砰叩。以妹妹的水平来说算是半吊子效果音的一击打在我的额头。似乎是想敲我的头但是却失败了,妹妹似乎不能接受这个声音,又接着用中指的第二关节叩叩叩地敲打我的额头:

「这个,里面有东西吗?」

「……有啦。」所以拜托妳别拿刀子切开来确认啊——这并不是玩笑话。我这个妹妹一向是言出必行。这种事对她来说再自然不过。

「那,妳说的怪东西是什么?」

站起来,拍拍屁股之后,我向妹妹确认。

「很大。毛茸茸的。」妹妹踮起脚尖;张开双手来表示那东西的尺寸。

「毛茸茸?」

「澎澎的。还有,比工蚁和妈妈来得大。」

「哦……」用来比较的两者都不是什么高大的生物。会比较大也是自然的吧。

就算是来这里的路上看到的、那条死在路边的蛇,要是用尾端撑起来走路,在全校集会依身高排队的场合也会排在我后面吧。

「然后那个怪东西杀了动物。在我之前。」

「…………………………………………」

很大又毛茸茸又杀死其他动物的怪东西(也就是很少见的生物)。

那该不会就是最爱蜂蜜的那个叫做Paah还是Peeh的东西的现实版吧?这座山有那种东西出没吗……啊,不过前阵子新闻又好像有报导过那个出现在畜产中心……既然动物是住在大自然里,那么这里也相当有资格吧……不过,真亏妹妹能平安回到这里呢。我情不自禁专注地凝视她,结果她的手指便向我的眼睛戳来,这得避开才行。妹妹的暴力很孱弱,容易闪躲。

但是我却不知为什么总是会被打中,我实在搞不懂原因。

「既然有怪东西,那今天就回家吧。」

在得到回答之前,妹妹飞拳就先降临在我的脸上。「唔唔……」我因此表情扭曲地用手抚着嘴角,思考该怎么让这个动手比动口还多的小孩乖乖回家。

要是妹妹受了伤还是死了,妈妈会很伤心喔。

感觉有点卑鄙。

因为我不懂。

而且也不关我的事。

毕竟,我哪有办法知道她到底会不会伤心嘛。

「就这样回去的话——」

揪住我的衣领,妹妹快速起身,滔滔不绝般纺织出带有奔驰感的话语。

但是却在半途停下,嘴里不知嘟哝着什么。

手里仍握着的刀子,感觉随时都会刺进我的脖子。

就只差五公分。

「……无聊死了,也没意义。」

气势消沉下来,妹妹小声地诉说理由。虽然似乎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过我并不需要去确认那些东西。

「……这样说或许也没错啦。」毕竟这样就得把饭团解体,把加盐的米饭丢回电饭锅去了。

再说回家也没事做,而且家里有名为父亲的更可怕的「怪东西」,拥有意志并且手脚利落生还兼了「危险的东西」的人。

比起家里,或许这里还更安全一点吧?我兴起了逃避的念头。

「总之,先去看看那个怪东西吧。」

因为这句话而感到最安心的人不是妹妹;而是我。

还是和平常一样什么也没在想啊——肩膀的僵硬放松了许多。放弃、失去力气。

就是因为什么也不想,我才得以行动。

然后等行动结束,再也无事可做之后,我才会想出些什么来啊。

要进入深山,只能走野兽平常行走的路线。我是第一次进入山里头,所以只能让妹妹在前面带路,不过在走了三分钟后,就开始怀疑她指示给我的究竟是否真的是路。

不用双手攀住长在斜坡上的丑陋树木就会倒栽葱往后滚下去的道路,妹妹勇猛地爬了上去。

不是因为有体力,而是因为熟知攀爬的诀窍,因此无谓的动作比我少了很多。

「……啊。」爬到中段以后,我不禁回头往下看。我忘了锁上脚踏车。要是被偷了的话怎么办?以后来这座山的来回时间不就得加倍「……不过仔细想想,要是脚踏车没了,我就没有接汉妹妹的理由了吧?再说,根本没有人会来这座山里,所以自然也不会有小偷才对。不过,没有任何人会来这座山,代表要是我和妹妹死在这座山里,应该要过很久才会被人发现吧——我甚至堆测到了这么远的事。不过这部分并不会让我担心就是了。

因为死了的话我就不在了,所以没有必要去烦恼这件事。

周遭生长的树木像在许多地方制造避暑地般投射出影子。太阳目前还斜挂在天上,树叶的窗帘完美地遮住阳光,一片阴暗。

妹妹一向都是在这种光照不进来的地方狩猎吗?

在抓住的树木数量到达十之前,总算进入不必再与重力抗衡的地形,不像路的路,化为一片平原。就在妹妹微微摆头确认位置还是什么的时候,我走到了和她并肩的地方。

「那边。」她抬头看向我,并伸手指了个方向、妹妹在这种没有交通号志和守望相助亭的山里还能玩这种地图游戏,真是让我引以为傲的心情种子,所以希望务必把她埋到地下才行。

……骗你的啦。

不管是现在还是那个时候还是更早之前是骗你的。

在我轻微恍惚的妄想结束时,妹妹又一次看向我。「怎么了?」询问之后换来一句话:「靠不住。还有,快到了。」

「喔……嗯。」手上有武器的人,是妹妹。我的武器是心!勇气!友情!的话,是不是就稍微能靠着缺乏根据的自信度过每一天了呢?

在这个时候,说谎还只是我对爷爷的儿子的恶作剧手段,还没学会拿来当攻击的方法。

是因为和人接触的经验还不够吧。在这之后,内向的少年又更蜷缩了起来,就像上了陆地的阿米巴原虫或深海鱼那样,「呕~」地把心的内侧全都掏空向四面八方撒了出去。

回到主题,妹妹终于踏出脚步,但我注意到一件事,她走路的时候拖着脚。是她被车轮夹到了的右脚。此外额头也冒着汗。眉问也纠结成一团——这是废话,不这样的话就不是我妹妹了。

「妳的脚,很痛吗?」

「并没有。」说着,还故意用那只脚踢向我的膝盖。接着用毛巾(我的上衣)擦去额头的汗水。

算了,看来并不到走不了的程度,应该没问题,反正回程也是我骑脚踏车载她。

或许是因为我提到脚的事情,妹妹刻意加大步伐前进。虽然知道她是想表现出自己没事的模样,但是因为她把球棒当作拐杖使用,所以看起来或许反而是反效果。而且,穿着裙子却像那样大刺刺地走路,这样子好吗?我不禁很鸡婆地担心起她以后能不能成为一名淑女。抓到了~小小的骗你的。

像林立的树木紧紧相依那样,我和妹妹并肩向前移动。总觉得好像要变成一般的登山活动了。

那个怪东西应该是生物吧?如果是,也有可能已经离开被妹妹目击的场所了吧——

正这么想的时候,妹妹拉着我的手缩进草丛。被拉得弯曲的右手撞上地面,使得肩膀后面传来一阵疼痛,但是因为头接着又被强按下草丛里,结果连皱眉头的时间都没有。而哭泣这个表情在我身上是没有登场机会的。

找到了。

妹妹以细小;但是像坚硬石子般的声音告诉我发现了「怪东西」。她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稍微提高,我的视线从两株树木形成的空隙中穿过。

那个「怪东西」就如同妹妹所形容的样子,正举高了双手。

那个毛茸茸的;比我和妹妹的母亲高大的怪东西,正打算根绝脚下蠢动物体的动静。

铿锵!传来一声金属物体刺入地面的声响。

「……………………………………」

所谓的毛茸茸是指头发。而因为妹妹的母亲身材并不高大,所以比她高大的形容也属实。至于杀害动物这一点,妹妹自己也一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就是说。「怪东西」是个人类。而且是个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人类。

并非什么森林野人一类的,而是一个单纯带着铁铲进行虐杀行为的人类,我松了一口气。因为人类都会害怕无法理解或沟通的对象。

而既然对方是人类,那就不是无法理解的对象,不过或许无法接受就是了。

「怪东西」是一名男性。是附近的高中生或大学生吗……?总之,看起来相当高大。外表看起来也没有那种眼神奇怪或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