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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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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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税是很大的,对国家而言,实在是笔不小的收入。
其实,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完全没有必要对夜总会之类的娱乐场所抱谈虎色变的偏见,关键问题还在于人自身的道德修养。当然,整天不务正业,沉溺在这种场所的人肯定是有问题的,而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适当地去体会一下灯红酒绿、浪漫情调和轻松气氛,也完全是正常的人生快事。
我承认,娱乐场所确实容易滋生不正当的“服务”,而且不容易管理,不过,社会往往是有什么样的需求,就有什么样的服务,两者相依相生,加上近年来世风日下,那些龌龊的地方是怎么严打也打不尽的。
我认为,那些地方还是有它存在的必要的,从另一个角度看,它多少可以降低一些社会犯罪几率。因为从生理医学角度讲,人要是“憋”久了,很容易出毛病,甚至可能引发心理变态,偶尔到一些娱乐场所放纵一下,减轻一下心理负担,应该是有些好处的吧。不过据专家称,如果不幸地与艾滋病人发生了关系,就算带了套套,其传播概率也能占到15%。唉!做回人不容易,如果因此玩丢了性命,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总之,既然国家批准它营业,那就自然是正确的;政府部门允许这种行业的存在,就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况且光顾的人中,不乏许多的公务员和领导干部。

十八、受伤

金钱,是在夜总会打工的大多数青年姑娘——坐台小姐的唯一目的。在灯光暗淡的KTV包厢里,她们温柔地依偎在客人的怀抱里,嗲声嗲气地做着精彩表演,同时也在忍受着客人的抓摸。或许她们的心灵早已经麻醉了,就只为了淘到更多的“金”。
因为在那里工作,我能接触到很多小姐,对这些人多少有了一点了解,我发现很多人并非像我之前想象的天生堕落。淼是夜总会中众多“做业务”女孩中的一个,她有着标准的瓜子脸,和一双成熟中蕴含稚气的眼睛。我注意到她,是因为淼长得很像我曾经初恋的女友。
我常常给淼提供一些帮助,虽然她和我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我发现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女孩子。淼似乎也很在意我,我觉察得出,她在为客人“服务”的时候,常常回避着我。
以前,淼是专打游击的串台小姐,今晚在这家,明夜去那家,没有固定的场所,但其后她却留在了夜总会,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我的原故。说实话,我并没有看不起做小姐的,甚至觉得她们挣的钱,要比那些表面上大谈风化道德,却暗地里包二奶的黑心官员们的钱干净得多。
像一些有点规模的娱乐场所,警察一般是不来扫黄的,即使偶尔来一次,也就是煞有介事地问几句话,象征性地转一转就走了,而且老板通常都会事先得到消息。
在夜总会这种地方做保安,有的时候很“受气”,一些财大气粗的老板们,根本不把保安、服务生这些人当人看,稍一不留神,惹得那些人不对心思,就会招来一番打骂,尤其是当他们在灌下了几瓶酒之后。
对发生的一些酒后取闹、寻衅滋扰的事情,我一直处理得很好,尽管在很多时候,我是一直强压着怒火和怨气。
那天晚上,我发现领班经理匆匆往按摩房的方向跑,我知道一定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我随后跟了过去。
没想到出意外的人是淼,她被几个满嘴酒气、动作粗鲁的男人推来搡去。淼的手挽着被扯破的衣衫,遮掩着颤抖的裸露身躯,眼中露出的无助神情,看得我一阵心痛。
“妈的,就是一个婊子,还装什么相……”一个衣着光鲜,却满脸桀骜不驯的男人,指着淼在骂着。
“就算是小姐,也得人家自愿才行是不是。”我冲上前挡在了淼的身前,“都是大男人了,何必为难一个姑娘。”
“妈的,你一个臭保安,也配给老子讲大道理……”话未说完,那几个家伙突然向我发起了攻击。
说到打架,我根本没把那几个人放在眼里,但我忽然发觉其中的两个人,腰里竟然带着“硬家伙”,我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路的“神圣”,让我颇有顾忌,没敢放开手脚。同别人动手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这点,那些人出手凶狠,我稍不留神,被他们打倒在地……
那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大的亏,也是受的最重的一次伤。公司给了我一些医药补助,另外还放了我一周的假,让我在家休养。
淼给我打电话,问我的住址,说想要来看看我。我没有告诉她,因为我不想让她见到我浑身伤痛,像个病猫一样,躺在床上的样子。
斜阳残照,我忍着疼痛,泡了一袋方便面当做晚饭。
清冷的夜色一点点地渗透进房间,我坐在床上,没有开灯,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孤独感和孤立感。
我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可能外表看不出来,但我知道,有几下重手直击在我的要害部位,是能够要人命的部位,如果我不是因为练过功夫,可能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我慢慢地呼吸,调理着内息,感到疼痛减轻了许多。我信心大增,继续运功。
疼痛感一闪而过,我忽然发觉自己悬浮在一个陌生的空间,一个黑暗的维度中。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一片羽毛,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最舒服的感觉将我包围。
我发现自己的视力水平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增强,从未看得如此清楚过,听觉也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灵敏。我曾经亲历过的那些事情,一幕接着一幕在我眼前顺序闪过,就像做了一次全景式的回顾。

十九、酒会

不知道撞了什么邪!这段时间我仿佛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暴力欲望支配着。或许因为上次受伤以后,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就在两天前,我以寡敌众,把几个在夜总会调戏女服务生的醉汉打得骨断皮开。
事后,保安公司指责我伤人过重,竟然把我除名了。不让干也好,反正我早已经做够了。
最近这些日子,我一改往日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早晨都要到八九点钟才起床。
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户,射在床头的墙壁上,那里有一组我刚贴上去的美女写真。我在床上微微翻了个身,眼睛瞟着图片上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开始有些想入非非,一双手禁不住变得不安分起来……
夕阳斜去,无限留恋地收起了最后一抹橙黄色的光。我呆望着日落的方向,深吸了一口这个拥挤的现代都市丛林中有些污浊的空气,我知道今夜对我来说,将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装扮在大厦四周的彩灯和强力射灯忽地闪动了起来,将夜空晃得分外妖娆、迷乱,似乎暗示着疯狂的城市夜生活前奏已经开始。
这座大厦对我来说,最熟悉不过了。虽然我从这里离开已经大半年了,但因为“心愿未了”,我经常会回来探看。
我知道在西方的万圣节这天,这里将要举办一场独特的假面化妆酒会。我听说组织者在筹备之初,原本只是打算开一个极其普通的年度酒会,后来不知道是谁的创意,竟然演变成了假面酒会。用举办方的话说,它可以有效地舒缓都市人的生活压力,营造美丽好心情,有利于今后更好地工作和学习。
万圣节是西方国家的传统节日,就在每年的10月31日,也叫“鬼节”。古时候,西方人相信死去人的亡魂会在这晚造访人世,并在活人身上找寻生灵,借此再生,传说这是人在死后能获得再生的唯一希望。活着的人因为惧怕死魂来夺生,就把自己打扮成妖魔鬼怪,还要点起篝火及灯火,一来为了把魂灵吓走,同时也是为鬼魂照亮路线,引导其回归。据说,人们要在这一天让死魂看到圆满的收成,并对鬼魂呈现出丰盛的款待,传说当时有个别部落,还有把活人杀死用以祭奠死人的习俗。万圣节流传到今天,意义逐渐起了变化,变得积极快乐起来,喜庆的意味成了主流。
这里举办的这次化妆酒会不同于社会上的假面舞会或其他派对,因为首先它的门票不对外,其次邀请的都是一些成功人士和社会上层人物,以及一些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绝对出众的美女。
我忽然想起曾在网络上看过的一篇纪实报道,说的是西方国家的某个地方,有一位非常有钱的富翁,他每年都会在自己的庄园举办一场盛大的假面酒会,邀请的人都是社会的各界名流。而每一年的假面酒会后,都会有一个人失踪,或是男人或是女人。事情虽然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不过始终没有头绪,因为很多参加的人,都不想让熟人知道,几乎都是单独前去。
假面酒会设在大厦四楼的综合餐厅,我施展空空妙手,轻而易举地就弄到了一张入场券。
这个酒会基本属于自助餐,在场地的两端设有长长的桌案,各种酒水和点心一应俱全。
前来参加酒会的人们,穿着各式华袍、礼服,或者各种古怪的服装,戴着各色的假发和各种诡异的面具,像鬼骷髅、巫婆、黑猫、蜘蛛等面具,其中也不乏滑稽友善的卡通形象,鬼知道那一张张面具包藏着什么样的脸。
我其实是有目的而来,因为我很早就物色好了猎物,她就是在这座大厦二十层上班的那位长发女郎,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为了这次行动的安全,我准备了好几张面具,并且都是由我亲手制作的。我首先选了一张比较大众化的恶魔面具戴上,红红的犄角,蓝蓝的眼圈,绿绿的脸,参差的牙齿从嘴里直刺出来。
在主持人和几位佳宾的一番简短演说后,假面酒会正式开始。
乐曲响起,首先是热舞表演,人们可以自由参与。十几个盛妆女郎翩然入池,妩媚的眼神深深地藏在面具里。我被她们精雕细琢的装扮吸引,看着她们身姿摇曳,裙裾飞扬。这时,不断有人加入到她们中间,随着节拍共舞。
忽然,我感觉这个夜晚有一种反常的气息,有一股轻微的颤栗从我的脚心传到了指尖。看着“妖魔鬼怪”翩翩起舞,杯觥交错,目光迷离,好像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那些男男女女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二十、行动

我很快就搜寻到了我要找的目标,她今晚穿了一身白衣白裤,领口和袖口有着漂亮的银丝花边,打扮得就像一个小天使,不过脸上却戴了一张女妖面具,面色惨白,嘴唇血红。
我并不急于采取行动,认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这个假面的海洋,我看到人们目光中透出的迷惑和寻觅的眼神,我不知道每一张假面后的样子,只听到珏佩叮当、华服悉簌、耳语呢喃……
有人说,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着另外一个自己,而假面舞会可以让人忘却平庸、尊卑、等级……以及平时一切循规蹈矩的生活。当人用一张面具遮掩以后,可以尽情地表达爱憎,让个性尽情地宣泄,因为那是那个面具在说话,人可以不必为一个假面负责,是自我释放的绝好时机。
我忽然觉得,生活本身就是个化妆舞会,随着我们越长越大,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原来的真我就会越来越少,又有谁不是在戴着面具参加呢!
这时,音乐开始狂乱,有些震耳欲聋。灯光也变得幽暗下来,黑糊糊的角落里闪烁着荧光,显得光怪陆离,偶尔还会冒出阵阵白烟。我忽然升起一股失落感,好像在这座假面的城市里,丧失了归宿的家园。我发疯地扭动着身体,让自己陷入暂时的虚幻中。
一个戴着流氓兔面具的女郎旋舞至我的面前,她佩带着一对南瓜耳环,刚好与紧身抹胸礼服上的碎水晶相互生辉,她的三层不同发色混为一体,凌乱的渐进散发出野性的美,躲在面具后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
根据女郎的身材和动作判断,我猜测她的年龄并不大。忽然,女郎跳起了贴身舞,露背丝绒礼服柔软地贴在她的身上,露出来的肌肤撩动着活跃的细胞。我知道她想诱惑我,而我的亢奋也的确被点燃了,但我没有忘记今晚的“任务”,勉力抑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
我摆脱了流氓兔面具女郎的纠缠,去桌旁取了一杯红酒,然后像个幽魂一般,游走在人群中,逐渐靠近了我的目标。
我假意不留神将酒撒在了她的衣服上,因为我猜她一定会回办公室换衣服。在我一连串的道歉声中,果然不出所料,她匆匆朝门口走去。
我不由得一阵兴奋,为了不被别人注意,我轻轻地后退,然后尾随她而去,准备实施自己的疯狂大计。
为了避过大厦的监控摄像头,我绕走防火通道,准备到上一层再乘电梯。我无声无息地潜行,看看四周没人,迅速换上了另一张面具,那是一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是我用薄橡胶制作的,戴在脸上非常舒服,也非常合适,是我最满意的一张面具。
我朝三楼的电梯方向快步走去,昏暗的廊灯照在我的身上,影影绰绰。陡然,我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恐惧和惊慌,那是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好像我自己也是被人跟踪的目标。
我的脚步戛然而止,有两个大汉并排挡住了我的去路。他们显然也是参加酒会的人,分别戴着牛和马的面具,在灯光下显得阴惨惨的,一股阴森沉寂的气氛笼罩了四周。
两个人并不说话,摄人眼神藏在狰狞的面具之下,突然伸手向我的肩头抓来。我自然不把这两个家伙放在眼里,但我实在没时间理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也没时间猜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双手齐出,猛地抓住了那两个男人的手腕,紧接着使了一招“借力打力”,一勾一带。
那两人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手,而我的反应之快,显然也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两人被我带得重心有些不稳,这时电梯到了,我身形一长,从两人之间穿了过去,顺势进入了电梯。
等到电梯门重又关上之后,我才感到自己摆脱了那两个神秘人的眼光,那令得我不由自主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是在电梯门一打开之际便冲进来的,是以电梯中还有什么人,我根本未曾看仔细,直到此际我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人就蹲在电梯的角落里,虽然低着头,但却凝视着我。
“先生,现在几点钟了?”那人的声音很空幻,听得人心里冷飕飕的。
白炽灯发着幽白的光芒,那人的脸看不出一丝血色。我忽然想起听人说过,如果在电梯里有陌生人问你几点了,千万不要告诉他,据说那就是你的死期。
“不好意思,我没有带表。”我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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