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洪荒里面。
出去走走吧！谢小凡对自己这么说，她记得地府也有悬崖。那天跟龙桀六在悬崖上看星星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于是，她打开门，打算去散心。原本她是不认识路的，但是竟然就这么被她兜兜转转地走到了悬崖，穿过了无数的小路和树丛，总算是踏在了悬崖边上。
吹着从深渊吹来的冷风，谢小凡双手环抱在胸前，这种阴冷的感觉，跟妖界还真是天差地别。她还记得展就是从这里把她带去十八层地狱的。她走到悬崖边上，坐了下来，双腿放在悬崖上方悬空，风吹起她的裙摆，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摇晃着。
“喂，你在干嘛！”背后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吓得谢小凡差点就掉了下去，双手扶住了地面，谢小凡这才转过头去看。
阎王正皱着眉头，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
“原来是你啊。”谢小凡没有起身行礼，她已经不是鬼使了，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用什么身份留在地府。
阎王看清了她的脸，一张白皙到可以说是苍白的脸，一双红唇映衬着眼角的绿叶，让她看上去异域的风情，她的穿着很简单，就是挂在衣柜里面的黑色裙子，在她身上不失华丽，简单而纯粹。她像是刚睡醒，脸上带着慵懒的神色，头发也是随便抓了两下。虽然杂乱，别有风情。
“你是想死么？这里下去的话，就是十八层地狱。”阎王嘲讽着她，他经常来这里，可是今天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走到谢小凡身边，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她身边，这种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上的感觉，他很久没有尝试了，大概是很少有东西能够威胁到自己，所以也就不会恐惧了吧！
“我没有想死。”谢小凡嘟囔了一句，大概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她没有那么害怕身边这个男人了，“我为什么要死呢？”
“那不死的话，你要做什么？”
谢小凡斜眼看了阎王一眼，还以为他是真心劝自己不要自杀，原来是个看热闹的，“不死的话，就顺应啊，去适应周边的一切，顺其自然。”
“那你就是要顺应天命？”
“天命？那是什么？从来就没人看到过。”谢小凡摇了摇脑袋，她不是说要屈服于什么，她只是想顺其自然，到了要做决定的时候，她自然会做出决定。
呵呵，阎王冷冷一笑，“如果你还想做鬼使的话，说不定我能帮你。”
这是第一次听到阎王用这么“热情”的语气跟她说话，原来，阎王也是在关心她的。
“不用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实吧，我觉得那种很长很长的生命实在是太长的，动不动就是活几百年的，太漫长了，还是人类的寿命比较适合我。”
“随便你怎么想！”阎王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眸望着远方，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言论了？多少魂魄就想着重回人间，多少人类想着长生不老？
一只白色的纸鸢缓缓朝着他们飞来，落在了阎王的肩上。
“走了！有人找！”阎王站起身，拍了拍谢小凡的肩膀。
第五十七章 去西天
“我？”你确定是找我的？谢小凡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找她。
“快点跟我走！”正巧谢小凡还真的就在他身边，也省得再找人去找谢小凡，阎王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把灰尘拍走。
“可是我穿的是睡衣啊。”谢小凡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就这么出去，不太好吧？这也怪她自己不小心，出门时候也没有换衣服什么的。
“快点跟我走，哪来那么多废话！”就算是睡衣，在谢小凡身上也足够隆重华丽了。
“哦。”阎王说的话，谢小凡不敢轻易违背，她站起身，拍了拍灰尘，就跟上了阎王的步伐。
还没走几步，阎王就停了下来，谢小凡还没来得及刹车，就直接撞在了他结实的后背上，整张小脸就皱了起来，伸手揉着脑袋，等她再次睁开双眼，还没等她说出一句抱怨的话，就发现他们已然是站在了阎王殿。
不用多想，肯定是阎王用了瞬移，只是他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小凡！”这个声音听着很耳熟。
谢小凡转头看那个声音的来源，陆判身边站着一个身披亚麻披肩的男人，露出小麦色的左肩，很是随意，他棕色的头发映衬着他麦色的肌肤，看上去很健康。整张脸也很阳光，望着他俊逸的脸庞，谢小凡有种熟悉的感觉，对上他的眼神，谢小凡不确定地唤了一声：“麻雀？”
今阙归欣然一笑，没想到她把他给认出来了，还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呢！
“你们果真认识？”陆判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这麻雀不是如来的使者么！谢小凡跟这使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我来接你了。”他对谢小凡温柔地笑着。
就这五个字，谢小凡的眼睛就起雾了。熟悉的感觉让她真正有种回家的感觉。
“麻雀！”谢小凡喊了一声，就朝着今阙归冲了过去，撞上他结实的胸膛，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忍不住失声痛苦。一边哭还一边喊，也不知道她是在哭诉什么。谁也听不清楚她此刻在说些什么。
今阙归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他未必知道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肯定是他想不到的。他不仅心疼，他还自责，就在她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谢小凡啜泣了几声，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今阙归之后，整个就精神崩溃了。一个人撑了那么久，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熟人，可以寄托情感了。她低下头，缓缓推开他，胡乱地用手擦了一下脸，但是整张脸已经是哭花了，再怎么擦也掩饰不了了。
“你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比起在人间的今阙归，现在这个样子更帅了，眉眼间还有今阙归的样子，只是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出尘了，谢小凡也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在人间的样子只不过是我的掩饰而已，这才是我的真身。不然你要我这个样子去人间么？”今阙归转了一个圈，好让谢小凡看清楚他的样子。
“阎王！”今阙归把谢小凡拂到一边，他正了正颜色。“我这次来，是遵照如来佛祖的指示，带她去佛界的。”
“是么？”阎王负手而立，这个谢小凡，还真是受欢迎啊！
“请阎王准许我带她走。”今阙归根本就没想过阎王不放人的情况，既然他来了，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把人给带走。
“如来要见我？”谢小凡听到今阙归这番话，有些紧张，难道如来想要她成佛？伸手拽了拽今阙归的衣服，今阙归转头看到了谢小凡的不安，对她轻轻一笑，示意她没事。
“好吧，她要走的话，那就走吧！”阎王嘴唇又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没有开口，谢小凡就这么被带走的话，也算是一桩好事，这样地府就少了一个麻烦。
“跟我走吧。”今阙归反手握住谢小凡的手掌，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今阙归像是看到了千年之前的降龙木刺，同样是迷茫的眼神，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
“真的会没事么？你知道如来找我是什么事么？”如果如来让她成佛，她真不知道是要拒绝还是接受，如果接受，那就代表她要放弃一切，如果拒绝的话，她又该去哪里？如来好说话么，能不能答应她几个小请求？如果跟如来讨价还价的话，是不是很不好，要是如来生气，她是不是要堕入地狱？一系列的疑问撑满了她原本就不大的脑袋。
“这个我就无从而知的，但至少不是坏事。”麻雀回想如来的神色，似乎是对谢小凡的成长很期待，要是谢小凡真的成佛了，那倒是可以跟他作伴了，毕竟千年前，他们两个也是相依为命，并且一同成长的。
“现在就走？”谢小凡有些迟疑。
“只要你信得过我就好。”今阙归知道谢小凡在害怕，任谁知道要去见如来，都会害怕。
“好！”至少，她还可以相信眼前这个人。
“快点滚！要走就快点走，别在我眼前腻腻歪歪的！”阎王闭上双眼，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的！
两人相视一笑，今阙归握着谢小凡的手，两人就变成了两束白光，朝着上空消失了。
…
“喂！这是去西天么！”转眼间，他们已经从地府到了天上，今阙归脚下踩着一片白云，现在是白天，因为地府没有白天，所以谢小凡对这样刺眼的阳光有些不适应。
“是啊！要是再往上飞一点，就是天庭了，你不是去过么？”
“是啊，不过现在不敢去了。我现在是妖精，你知道么？”谢小凡转头，她的脑袋正好抵在今阙归的颈间。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我也是从妖精变来的，你知道么？你以前也是妖精，你知道么？”今阙归呵呵一笑，“我们刚幻化成人形的时候。就被定义为妖精。不过比起妖界的妖精，我们的地位比较高而已。”
“是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今阙归看到她这个样子一点惊讶的表现都没有，原来是习惯了。
“不过说起来，你究竟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妖精好玩么？”
“妖界啊…挺好玩的。”说起妖界，她眼前就又浮现出那个人，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封妖后，不然她肯定会得到消息的。
“是么。那我有机会还真的是要去看看了。”
“是啊，是啊。顺便找个母的麻雀，早点生一窝小麻雀吧！”谢小凡揶揄着他。
“这可不行！”没想到今阙归竟然一口就否定了她，“要是成佛，就不能要那些，谈情说爱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在佛界发生，你见过哪个和尚谈恋爱的？”
被今阙归这么一反问。谢小凡沉默了，她不过随口说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麻雀还真的当真了，不过这也是她要考虑的，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一心向佛。或者说，千年前的降龙木刺一心向佛，但是现在的谢小凡未必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语气说重了？”今阙归看到谢小凡眼神无光。
“不是，不是。”谢小凡使劲地摇脑袋，“麻雀，你真的是一心想成佛么？”
这个问题，今阙归没有直接回答：“要是不成佛，那要成什么呢？”
千年了，麻雀还没能摆脱座下弟子的名号，似乎他这半辈子都是为了成佛而努力，他甚至都没想过要是不成佛，他要去做什么，他从第一次听如来讲座开始，他就抱着这个目的，所以每次降龙木刺有疑惑的时候，他都不解，一心成佛，会有什么疑惑呢？只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开始动摇了。
“不是可以成人么？要是做妖精的话，也自由，如果愿意，是不是可以成仙？其实，我觉得地府的生活挺合我口味的。”
今阙归望了谢小凡一眼，他似乎有些明白如来为什么让他这个时候把谢小凡带来了，“快到了！”
谢小凡看着前方，白色的云层背后，发射出无数的金光，越是接近，所有的白色雾气就散得越快，很快一座金色的大殿赫然显露在她眼前，当她看清楚这座宫殿的时候，耳边似乎听到了纯粹的佛经声，那种最最纯粹的声音，洗涤着她的灵魂。
“这，就是大雄宝殿？”谢小凡转着脑袋，虽说是第一次来，但她并不害怕这种感觉。
“往里面走，佛祖已经在了。”今阙归牵着谢小凡往里面走，每走一步，谢小凡就感觉身体一阵舒畅，所有的杂念都摒弃在外。
终于，他们走上了大雄宝殿，宽大的大殿，抬头就是宇宙穹苍，一眼望不到底。周围的金色墙壁上，坐着无数罗汉，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到来，紧闭着双眼，像是在打坐。
坐在坐高处的，就是如来，一身黄色袈裟，一头卷曲的黑色头发和长长的耳垂，外加淡定无比的表情，透着无比的威严。
“佛祖。”今阙归单膝跪地。谢小凡也学着他的样子跪下。
第五十八章 恢复真身
“回来了啊！真好！”说话的不是如来，而是坐在如来身边的头戴白纱的菩萨，只见他唇红齿白，谢小凡暗自揣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观世音菩萨了吧！他的声音很软，但却是是个男人的声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男生女相了。
“木刺啊，你终于回来了！知道这一天，本座等了多久么？”难得遇到的一根很有悟性的木刺，又有那么多机缘，也不知是她的福气还是祸患。
听着如来的话语，谢小凡还真要以为他是个爱惜弟子的好师父，只是他说话的时候，语调用的都是同一种，没有什么变化。所以谢小凡情绪上也没什么变化。轮回了十三世，作为凡人的谢小凡，看到如来，依旧能做到宠辱不惊，如来已经是很欣慰了。
“麻雀，你到本座身边来。”观音朝着今阙归招手，他看了谢小凡一眼，就走到了观音身边，安静地坐在他脚边。
“木刺，轮回十三世，你可有什么收获？”如来的声音具有穿透力，整个大雄宝殿还残留着他说话的回音。
“人间疾苦。”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这四个字，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想法是她脑中一直存在的，所以她根本不用多想。
“善哉善哉。你终于是知道了这个道理。”如来轻轻原本脸上就带着笑意，此刻的笑意更浓了。
谢小凡依旧是低头不语。
“木刺，你心中是否还有疑问？”
“佛祖，我这次来西天，是…”她很想问如来这次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又怕这问题问出来会得到一个她不想听到的答案，所以她最后没有问出来。
即便谢小凡没有把问题说出来，如来还是看出来了。
“木刺啊！”如来语重心长地唤了一声，“本座永远不会强迫你成佛，就算是你真的想要留在西天，那也要问过各位居士的意见。”
听到如来这么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