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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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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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远你也能看得清楚?”另一个人问道。
“嘿”身旁的人似有些得意的一笑,“匡尚,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在深山老林里,隔着丛林,我都能看到百步以外的猎物。”
就在驮队进入耀岩堡的混乱时刻,一个人影悄然地溜进了驮队之中,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一双猎人的眼睛。
“有人混进来了,带青色纱头冠,身着亚麻衫,身材矮小,快去汇报给公子。”农文一双厉眼,紧紧地盯着驮队。
匡尚立刻离开了农文身边,从一个高耸的土包上溜了下来,朝着王诩所在农户家而去。
匡尚刚一进门,身后德祥也跟着进来了。
两人相视了一眼,德祥还是礼貌地让匡尚先说。
匡尚点了点头,随即道,“公子,有个人混进了驮队,带青色纱头冠,身着亚麻衫,身材矮小。”
德祥一愣,也跟着说道,“公子,那人就是时常出小院前的人。我们一直盯着他。”
“李勉是没人可用了?怎么出这种蠢招。”王诩琢磨了片刻,实在没想通为何李勉会捉襟见肘到使用同一个人,他觉得其中可能有诈,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驮队受损,“马上把他抓住。等等。”
王诩话刚一出口,又将德祥叫住,“看看他还有没有同伙,一并抓来。”
德祥得令后,立即离开了,王诩转向匡尚道,“让农文继续盯着,切勿放松警惕,这有可能只是李勉放出的烟雾弹,驮队载的东西很重要。”
匡尚应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不出一个时辰,德祥就领着四个善喀部的族人将六子和彭逢派遣隐藏在驮队里的人抓回了农家小院。
“放开我!放开,你们不是官府,凭什么抓人!”六子依旧在激烈地挣扎着。
而另外两人却是在两个大汉的押解下,丝毫不敢动弹。
直到六子被扔到了农院的石桌边,吃了一脸的灰,骂骂咧咧地抬起头来,“你们知道爷是谁吗?爷要去告……”
“告什么?告官吗?”王诩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六子。
六子的脸忽然一片煞白,虽有灰尘,但惨白的颜色依旧是掩盖不住。
“王…王诩。”六子哆哆嗦嗦地念出眼前人的名字。
“认识我?那就好办得多了,说吧。”王诩依旧是一脸的笑容。
六子避开王诩的眼神,结巴道,“说…说什么。”
“德祥!”只听王诩喊了一声,“唰”一把闪着恶寒的匕首准确地钉在了六子跪下的双腿之间,多进一寸,六子就能入宫。
“说说说,我全部都说。”六子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断断续续地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彭!逢!”王诩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夜色,如期而至,西北的夜晚格外的寒凉,高耸的城墙犹如士兵冰冷的甲胄,在黑夜里护卫着秦州。
“砰!”一声,一支黄色的火焰在秦州城南门的夜空中骤现,忽而又消失不见。
高耸的城墙上伸出了一个人头,向下张望了两眼,随即又缩了回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厚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门内迅速地蹿出了两人,小跑到了驮队前。
“强哥,赶紧进去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丁强面前道。
“走。”丁强向着身后的一大群蕃人吆喝一声,德祥和纺织院的女工们随即赶着骡马驮队在夜色的掩映下进了秦州城。
“习三多谢了。”王诩骑着马走在驮队的最后,今夜,他趁夜将驮队弄进了秦州城,而西北七大商号押驮队的人此刻还在耀岩堡呼呼大睡。
“签判太见外了,没有签判,咱们兄弟还在菜园堡饥一顿饱一顿。对了,签判,那火焰够亮吧。”习三有些自得地问道,这东西是他们工学院最新成果。
“你们做得很好,以后熟练了,每人的月钱翻一翻。不过须得去其他路授徒。”
王诩提前将自己的安排说给了习三。
“那行,咱还没找到媳妇儿呢,现在有钱了,去其他路碰碰运气,保不齐还能找个水灵的。”习三笑着回答。
王诩和习三寒暄一阵,看着最后一匹骡子走进了城门,自己也打马跟着进了城。
“咯啦啦”一阵巨响,城门缓缓关闭,寒风一吹,一地的骡马印记被黄沙覆盖,依旧是宁静的秦州城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彭逢落败

“公子,驮队全部安排好了。”德祥骑马来到王诩的身边,买通守城和巡夜的兵丁,悄无声息地将如此庞大的驮队弄进城来,德祥此刻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纪不大的人有多么大的能耐,他也似乎能明白了扎木吉长老和雅丽族长为何选择他了,手眼通天,杀伐果决。
王诩点点头,明天就是收获整个西北的时候了,不过现在他还要做一件事。
“你的人进去了吗?”王诩看着眼前的李府,忽然问道。
“全部安排好了,就等公子下令了。”德祥沉声回答,他手里的人是部族里精挑细选过的,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这等事还不算有什么难度。
“做干净点,不要给习三他们留麻烦。”王诩最后看了一眼李府,一扯马头,扬长而去。身后在一阵夜枭的怪叫之后,火光乍现,逐渐地照亮了整条街坊。
翌日的秦州城,是在一阵喧闹和流言蜚语中迎来的清晨。
李府烧得犹如焦炭的废墟边上,除了官府的官差,最多还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啧啧啧,这李府不知是得罪了谁,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惨呐。”
“得罪谁了?官府不是说失火了吗?”
“一看你就像是外地来的,你可不知道吧。这李府的主人李勉,可是西北有名的大商人,除了这个…还卖私货。”
“卖私货?!官府难道不管?”
“你小点儿声,瞎咋呼什么。如今西北的那个商号不和官府又些个往来,朝廷和西夏打仗,多多少少都得仰仗着些商人,尤其是大商人。这些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照你这么说,为何官府不帮李勉把仇人找出来。”
“说你胖你还真喘。官商勾结。这里利益谁说得清楚。不知这个李勉得罪了什么人,查来查去,要是查到了官府自己头上,那可就有好戏看啰。”
“李勉真的死了吗?”
“那可不,我看得真真儿的,都被烧成炭了,铁定是死了。”
“被烧成炭了。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环子,你知道吗?李勉手指上那个环子,官府一来人就认出来了,那可是稀罕物火都烧不化,叫什么…猫儿眼的东西。莫说秦州凤翔府,整个西北能找出第二个?”
“……”
王诩坐在马车里。听着这些流言蜚语,身旁的一个麻布袋里不停地发出支支吾吾的呻吟,剧烈地扭动着,尽管如此,却丝毫不能挣脱出来。
“走吧,回府,等会彭逢该差人来了,莫要错过了。”王诩吩咐了一声。顺手放下车帘的一刹那。瞟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俞沁尉。
俞沁尉躲在一个角落里,听着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皆都坐实了李勉的死,他心中除了高兴还是高兴,他不在乎李勉是怎么死的,他在乎的是,王家的财产又可以少分一份了。而且,经过此事之后,他有了盘算,若这件事是彭逢做的,那么他杀得了李勉,可就算是给他俞沁尉敲响了警钟,在他俞勾当的地盘,再想干掉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若此事是王诩做的,那就更好了,狗急跳墙的举动,只能说明王诩此刻已经是走投无路,只需要防范住自己莫要着了道,就等着收纳王家的财产了。
俞沁尉摸着八字胡,得意地一笑,他心里估摸着,今晚应该换个地儿睡觉了。
彭逢一直在家中等待着六子消息,而等来的却是李勉府上失火,李勉被烧死的事。
彭逢向来是个理智而善于判断的人,但这次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事却不禁动摇了他的意志。
若李勉真的死了,究竟是俞沁尉做的还是王诩。彭逢在心里暗忖着,似乎两人都有嫌疑,俞沁尉能得到更多的财产,而且这是他的地盘,他似乎更有资源更容易下手。王诩拿不出毛原料,被逼狗急跳墙,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哎,彭逢在心里不禁一叹,他觉得俞沁尉下手的可能性更高,因为他在心里隐隐觉得王诩似乎太沉静了,这次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而更让他担心的是黑虬交给他的东西,那是黑虬用来交换被李勉控制的娘亲的东西。
彭逢将锦帕包裹着的一个本子从怀中掏了出来,这东西他自从接过手来以后,就从不离身,因为这东西若是被外人知晓,不仅是他彭逢,就连他的家族都可能受到波及。
李勉府被烧做灰烬也许黑虬的娘也没能幸免,六子杳无音讯,黑虬会不会就此狗急跳墙,将事情公诸于众,甚至牵扯到我身上来,李勉手底下那帮联系着“那个通道”的亡命之徒该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随着李勉的死纷至沓来,不断涌上彭逢的脑海。
“李官人,外面有个人要找老爷。”李勉雇来的婆子在房门外喊道。
“谁?”彭逢忽然醒过神来,警觉中带着一丝的恐慌。
“李官人,来人说是有六子的消息。”婆子站在门外说。
“呼啦”一声,彭逢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径直走到了院外。院子外站着的正是他着六子仓皇雇佣混入驮队的一个人。
“彭官人,您要救救我兄弟啊,他现在还在别人手里。”来人哭丧着脸,手里拎着一包东西。
彭逢上下仔细看了来人一圈,平复了心情,将其让了进来。
来人走入院中,继续戚戚道,“彭官人,昨天酉时,我和我兄弟刚安顿好骡子,六子就找上门来了。”
“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彭逢忽然打断道,定眼看向了来人手中的东西。
来人这才想起,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彭逢,“彭官人,王官人说了,你看了这包东西自然就能明白了。”
“王诩?”彭逢一边问。一边打开接过的包袱。
来人点点头。
彭逢扯开包袱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僵在了当场,惊愕惶惑无奈苦涩诸多情绪涌上心头,最终变成一抹苦笑,泛起在嘴角,“这些上好的毛原料是从哪来的?你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看着彭逢手里的一等一的驼毛,来人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和我兄弟跟着驮队的确是去了熙河路。准确地说应该是熙河路和青唐的交界处。在那里等了几天,就发现一大队的青唐商人和牧民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仁次多吉派来的人就开始向他们收购毛原料。”
“青唐!?”彭逢忽然醒味过来了,不禁苦涩地想着,自己千算万算最终还是算漏了青唐这片盛产羊驼毛的地方,更没有算到王诩竟然才来西北就能和青唐的部族搭上线。
彭逢捏着手中柔软的驼毛。像是摸着了一块冰冷刺骨的寒铁,有些颓然地坐在了石凳上,半响才缓过神来,“你们早就被盯上了?”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我和我兄弟都是拿钱办事的,绝不会出卖彭官人。昨天酉时,我兄弟两跟着驮队进了耀岩堡之后,六子就找上了我们。他发现我们弄回来的是大量的毛原料时。正准备着放火,我们仨就被抓住了。”
彭逢伸出两根手指。将指间的毛捻城一条细细的线,脸上的复杂的神情逐渐平复,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那个踌躇满志,运筹帷幄的彭逢,“说吧,王诩的条件是什么?”
“王官人说,两个条件。第一就是让彭官人哪里来回哪里去,别在您不该待的地方。”来人看着彭逢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得罪了此人,自己兄弟的性命就可能不保了。
彭逢淡淡地笑笑,“不用他王诩说,我彭逢这点风度还是有的,输了就是输了,自然不会死皮赖脸地待在这个地方。第二条呢?”
“王官人还让小的问您,您走了,李勉死了,还剩下一个人怎么办。”来人说的云里雾里的,他自己都不清楚彭逢能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彭逢当然明白,如今李勉的死总算是知道是谁下的手了,而自己走之后,剩下的就只有俞沁尉一人了,“整个西北的商号都被他揽入怀中了,还想让我给他把路也扫干净,虽然他是赢家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
“彭官人,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兄弟啊。”来人一听彭逢的话,认为彭逢不肯施以援手,急忙哀求道。
“就算我不救你兄弟,也还要救六子。”彭逢说着,将怀中黑虬交给他的东西递给了来人,“你拿着这东西回去,交给王诩,你和你兄弟就都能被放了。”
“这…”来人看了看彭逢手中用锦帕包裹着的事物,将信将疑地接过。
“提醒你一句,这里面的东西若是你在路上打开看了,不仅你兄弟,你和你全家举族都可能…”彭逢笑笑,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意已言明。
来人诚惶诚恐地点点头,小心谨慎地将什物揣进了怀中。
“带个话给六子,说我在西城门等他,让他直接来西城门找我。还有,告诉王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彭逢说完,示意来人可以离开了。
来人急忙捂住怀里的东西,转身就跑出了小院。
彭逢收拾好不多的细软什物,独自驾着马车,径直去了西城门。
两个时辰之后,六子仓仓皇皇地来到西城门,见着了彭逢,险些没有哭出来,泣泣耸耸地扯着彭逢的衣角,“多谢少爷的救命之恩,要不是少爷,六子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六子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少爷的恩情。”
“行了,看你这点出息。”彭逢不禁失笑道,“王诩应该不会没有风度到对你动手吧。”
“没…没有,只是把小的关起来,小的听说李勉被烧死了,心里害怕,担心少爷。”六子抹去鼻涕。
“好了,上车。”彭逢让出了车夫的位置,六子依言坐了上来。
“少爷,你拿什么东西把小的换出来的?”六子惊魂未定地坐上马车,一时间不知该去哪。
“黑虬交给我的东西。”彭逢说着,眼角有一丝促狭。
“少爷,你不是说那东西很重要吗?怎么能交给王诩呢?”
“王诩他想做英雄,总得拿出点做英雄的本事。咱们要回四川了,这烫手的山芋还是扔给王诩为好。”彭逢深吸一口气,似乎都能闻到锦官城的花香。
拿得起放的下,此刻的彭逢已经完全释然,他在等待着和王诩的下一次再会。
“咱们要回去了?”六子兴奋地转过头,被彭逢白了一眼,“还不快打马。”
“好叻!驾!”长边一扬,马车出了南城门,一路向南而去。
彭逢看着渐行渐远的秦州城,心里默念着,王诩,如有机会,咱们四川再见。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收拢西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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