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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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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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顽石,无论怎么砍刺过去,连痕迹也不能留下。伍封虽然仍只用三成气力,但剑上的劲力浑成反激,楚月儿只觉手腕震动,甚难抵御。更厉害的是伍封剑上一个一个小圈圈不仅能防御,还是向自己刺来之势,稍不小心,便会被刺中,只得不住地后退。伍封偶尔使出那三招攻势,每出一招,楚月儿便得飞身闪开。
幸亏楚月儿吐纳有成,身手又敏捷,试了一百余招,已被伍封的剑逼得退到了练武场的矮墙边上。
伍封收住剑,笑道:“月儿,此剑术如何?”
楚月儿虽然一直看着伍封练剑,但不试不知道,一试才知伍封的剑术突进,便如换了个人一样,惊愕良久,喜道:“公子真是神人,就这么半日之间,剑术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伍封怔了怔,看天色时,已是正午,才知自己适才苦思剑术,已过了半日,忙将家人叫来,命他送饭。其实家人早备好饭食,楚月儿因见伍封心无旁婺正在练剑,便没让他们进到练武场来。
二人用过饭后,因身有吐纳之术,也不觉累,楚月儿道:“公子这套剑术,可否教给月儿?”
伍封笑道:“月儿为何想学这套剑术?”
楚月儿道:“日后陪公子练剑的,多半是月儿了。只是公子剑术厉害,虽然只用三成气力,月儿也抵挡不住,何况公子有剑道天赋,剑术必日有所近,以后只怕公子使不了几招,月儿便要逃了。如此一来,公子如何试剑?唯有公子的这套剑术,防御之力近乎天成,或可以此剑术陪公子试剑。”
伍封见楚月儿一心为自己所想,又惊又喜,道:“月儿言之有理。我便教你,不过这剑术以我伍氏剑诀的第六式为用,月儿需先学我伍氏剑诀。伍氏剑诀若无五年以上的苦练,难以习成,好在前五式月儿早就会了,这第六式练起来便容易得多。这第六式看起来是划个圈圈那么简单,其实内有玄奥,常人难学。即便学会,也要不断练习,才能真正为用。”
伍封当下便教楚月儿伍氏剑诀的第六式,至于第七式,因自己也不知其意,自然是没法教人。楚月儿剑术本就高明,虽有前五式的基础,但这第六式的剑诀划圈却极为奥妙,尽管楚月儿剑术悟性极高,也学了半日,才能领悟。
伍封赞不绝口,道:“不料月儿在武技上极有天赋,我学这第六式剑诀,足足用了三日,方才学会。”
楚月儿笑道:“那时公子年幼,只用三日便能学会这玄妙之极的剑诀,月儿如今可是大人了,学得自是快些。”
伍封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身材高佻,腿长腰细,曲体玲珑,心中一荡,怪笑道:“月儿果然是大人了!”
楚月儿自然明白他语中之意,脸上飞红。
伍封忽想起一事,道:“柳大哥说这吐纳之术,有养颜之效,他练了二十多年,虽然未至‘龟息’,可如今六十三岁了,仍是三四十岁的模样。我们练至‘龟息’境界,是否日后也会如此?
接舆师父可曾也这么说过?”
楚月儿道:“只怕我们二人的相貌不能变了,接舆师父说过,吐纳入门有养颜之效,‘龟息’
一成便有驻颜之效。我们已成‘龟息’,日后便一直是‘龟息’练成之日的容颜。”
伍封惊得张大了口,道:“这个可麻烦了。”
楚月儿不解道:“什么麻烦?”
伍封道:“日后我们生了儿子,再过四十年,他四十岁的样子,我们却还是这模样,旁人定当我们是他的晚辈!”
楚月儿满脸通红,“呸”了一声,嗔道:“谁说了要和你生儿子!”
二人用过晚饭,伍封见明月升起,皎洁清亮,在月色下将这套“天下御剑”教给楚月儿,指点她将第六式伍氏剑诀的应用方法。
楚月儿对前六招剑术十分认真练习,后三招攻式却不怎么在意。
伍封赞道:“月儿果然眼光锐利,前六式剑招已成浑沌不破之势。后三招却是因此剑术攻势不足而加入,你本身的剑术攻势凌厉,足以应用。”
他见明月之下,楚月儿巧笑嫣然、细腰堪握,觉得甚为养眼,心中微荡,心中忽然有了主意,道:“月儿在武技上面极有悟性,明日我将家传的空手格击之术教给你,此术威力奇大,你一定要学。”
楚月儿道:“这是为何?”
伍封道:“日后你既然陪我练剑,也要陪我练空手格击,不学此术,如何相陪?剑乃身外之物,未必时时在手边,危急之际,双手便可解困。再说剑易伤人,我们若用空手,更易自控,克敌制胜未必要用剑这种凶器。”
楚月儿点头道:“公子言之有理。”
次日伍封自己练剑之余,又将空手格击之术教给楚月儿。
伍封道:“其实这套空手搏虎之技只有打、突、踢三种基本的招数,分为攻防二技,虽然以拳脚为主,但也可以用掌、指,攻时浑身各处部位都可以是武器,守则以快速躲闪和格挡为主,把握‘快’、‘准’、‘狠’三诀…学会练熟之后,招式尽可以忘记,我小时候练习时,娘亲常常教我以拳、掌、脚击踢木块,由薄到厚,眼下十寸厚的木块也能以能洞穿。”
楚月儿咂舌道:“十寸厚的木块也能洞穿,这手脚岂非如铁铸一般?这可难练得紧。”
伍封笑道:“依我独门之法诀,慢慢练之便成,眼下天下人喜欢练剑,少有空手格击者,我平日里很难找到一个陪练的人,你若学会了,正好时时陪我练习格击之术。”
他一招一式教着,却趁机在楚月儿身上挨挨擦擦,占些便宜,每每逗得楚月儿小脸通红,旖旎动人。楚月儿这才明白伍封教她空手格击之术,其实是另有图谋。不过她与伍封的婚事已定,也不以为忤。
楚月儿十分聪明,招式很快就学会,每日陪伍封练习拳脚和剑术,进境甚快。
这日二人练了三四个时辰,伍封丝毫不觉得力乏,收剑练武场旁,喝了一爵酒,坐在一旁看楚月儿练剑。
他见楚月儿仍然气力充沛,剑气纵横,心道:“这丫头有着不众不同的武勇,对武技的领悟也快。想是天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忽想起一事,心道:“虽然我从小负重奔跑,体能极佳,但换了以前,练了一天也觉得乏,如今为何气力不减,新力总能源源不绝?”
待楚月儿练剑稍息之时,伍封叫问道:“月儿,为何你这气力源源不绝?不觉得累么?”
楚月儿并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听伍封一问,愕然道:“公子不说起来时,月儿还不觉得。
以前月儿练剑久了也觉得累,可到了‘龟息’之境后,练剑终日也气力不减。咦,为何会如此?”
伍封细细体察,便觉每一次吐纳,隐约有一缕新力产生,自行充斥到浑身各处,道:“这吐纳之术神奇之极,我们行走坐卧、格斗比剑之中,总是自行‘龟息’之法,‘龟息’之时可生新力,是以我们一边格斗使剑,消耗气力,但‘龟息’又将气力补回了,是以气力能源源不绝。”说着又笑道:“这么说来,那朱泙漫是必败无疑了,就算他的剑术比我高,但他不会吐纳,只要我支持一两个时辰,他便会气力衰退,我却不损力气,他焉能不败?”
楚月儿喜道:“如此便最好了。”
伍封道:“以前我每日要负五百斤,日奔千里,以此练力。如今有吐纳‘龟息’,再也不必这么练了。”
5。3 乔迁之喜
伍封在伍堡练剑,鲍兴和鲍宁二人每日往来城中,第八天,鲍宁和鲍兴从渠公处带回临淄城中的消息:
齐鲁的盟约已经达成,柳下惠答应正式向吴国递交了放弃抗齐的国书。
各国的使者已陆续回国,卫使陈音被齐平公留在宫中还未走,吴使王孙雄走了,但他的副使颜不疑却还留在驿馆,鲁使柳下惠和晋使赵鞅也还留在临淄城中。赵鞅因与田恒商议婚娶之事,暂未离去,而柳下惠之所以留下来,伍封知道那是义兄担心自己与朱泙漫之战,要看过这一场比剑后才会放心离去。至于那颜不疑,自从到临淄后便日日躲在驿馆中不出,也不知有何图谋。
田逆则称病在家,不敢出门,连儿子田武的丧事也是在家匆匆举行,葬于田氏一族的坟地。
朱泙漫以与伍封比剑为由,静待馆中,一步不出。
田恒却是一如既往,他对田武之死有何想法,从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
伍封的那座封府已经修葺好了,府中所需全部购置完毕,齐平公还赐了无数珍玩衣被,田恒等一干朝臣都送了不少东西,只有田逆没有任何表示。经过渠公的挑选,庆夫人从民间购了三百名婢女仆佣,令封府充满人气。
楚姬的病势大为好转,已能下床走动,与列九一起打理渠公府上事宜。
鲍兴将诸事说完,叹道:“公主这些天大发脾气,弄得国君寝食难安,几番误了朝议。”
伍封大笑道:“我就知这小丫头甚是难缠,国君在她面前,只会头大如斗。小兴儿,你去告诉渠公,让他在城中大排请柬,千万别忘了朱泙漫、子剑和田逆三人,并告诉朱泙漫,他那里我便不去了,请他到我府上来,就说后日是我乔迁之喜,大宴宾客,顺便与朱泙漫切磋剑技,以助酒兴。”
次日,伍封带着楚月儿进了城,先回封府,果见府中安置妥当,众人问起他练剑的进境,伍封笑道:“有月儿助我,你们大可放心,明日包管让朱泙漫唤爹叫娘。”
众人见他数日不见,神采飞扬,信心十足,都大为诧异。
将楚月儿安置妥当之后,伍封便进宫见齐平公。
齐平公朝议刚罢,一见伍封,便如久旱甘霖,忙不迭道:“封儿,你总算来了。先去哄一哄妙儿,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伍封暗笑,心道:“真不知这么多年来,国君是怎么对付这宝贝女儿的。”直奔公主寝宫,还远在门外,便听里面砰嘭乱响,寺人宫女正面色张惶,一见到伍封,心知救星来了,个个脸上露出笑意,大大地松了口气。
伍封向他们摇了摇手,命他们不要出声,探头向宫内看去,正见妙公主正撅着小嘴站在满地的碎破陶片之中。伍封暗吐了一下舌头,溜了进去,恰见妙公主又拿起一个细纹陶瓶要砸下去,忙叫道:“公主!”
妙公主忙抬起头,见伍封笑嘻嘻地看着他,怒道:“你为何偷偷溜回伍堡,这么多天不来见我?”
伍封道:“我明日要与人比剑,只好溜回去好好练一练剑术,没时间来见公主。”
妙公主嗔道:“你回去练剑,我就不能陪你么?难道我就不会使剑么?”
伍封叹道:“公主剑术高明,可谁叫公主是齐国第一美女呢?如此美色在旁,便是土雕木偶,也没有心思练剑哩!”
妙公主哼了一声,怒气大减。
伍封陪笑道:“只怪我忘了向柳大哥学那坐怀不乱的本事。不过我想,当日坐在柳大哥怀中的,多半是个丑女。若是那女子有我的乖乖公主一半美色,柳大哥恐怕早以魂飞天外了罢!”
妙公主忍不住“噗嗤”一笑,嗔道:“呸,满嘴胡说八道。既然你怕我分了心神,那你又为何带了月儿去?”
伍封心中叫娘,又不能说公主的剑术不如楚月儿,陪不了自己练剑,再说去伍堡之前,也不知道楚月儿的剑术会那么高明。伍封心中暗骂谁人多口,连带月儿去伍堡的事也让公主知道了,支支吾吾道:“这个……,月儿不是会飞么?我这几天便学这功夫,好融进剑法之中。”
幸好妙公主不是善妒之人,释然道:“你练得怎样了?飞一个我瞧瞧行不行?”
伍封叹道:“这功夫难练得紧,想是月儿身轻,方能飞起。像我这么沉重,不要说飞,地上站久了我还怕会压出坑来哩!”见妙公主脸色平和了,顺手将公主手中的花瓶接过,放在一旁。
妙公主格格娇笑,忽道:“我饿了,让人拿饭来罢。”
伍封奇道:“现在好像不是吃饭的时候吧?”
妙公主嗔道:“人家肚饿嘛,这几日都没怎么吃饭。”
伍封心中大为感动,叹道:“也好,我见了公主,也有些食指大动,一同吃饭好了,反正公主这里的白食我是吃惯了的。”
妙公主媚笑着横了他一眼,道:“这几天父君被我闹得手忙脚乱,卫国那个叫陈音的使臣,父君听说他善制兵器衣甲,强留他在宫里,让他陪我说话解闷。你说他一个善铸之人,能陪我说什么话?”
伍封哑然失笑,道:“看来国君也是病急了乱投医。那陈音既是卫使,你没有慢待他吧?”
妙公主道:“这倒没有。我见他张口闭口,总是兵器衣甲的,便让几个宫女陪他到武库中看看,他得其所哉,天天在武库中研看不已,眼下还在武库呢。”
本来公宫武库是公宫重地,不要说其它国人,就是卿大夫要进去也难。晏缺是负责公宫侍卫的郎中令,管公宫武库,妙公主要让人进去,晏缺自然是不会阻拦,还专门派士卒跟着,指引介绍。
几个寺人上来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片,又有宫女送上了精美的菜肴饭食,两人眉来眼去地吃完了这顿饭。
伍封拍了拍肚皮,道:“公主,你先等一等,我到国君那里打个转便来。”
妙公主大声道:“不成。一眼看不到,说不定你又溜了,我陪你一起去。”
伍封只得苦笑,带着公主出了后宫,去见齐平公。
齐平公正与晏缺对弈,见二人进来,大是高兴,妙公主使出了又娇又嗲的看家本事,将齐平公和晏缺哄得心怀大畅,笑得合不拢嘴。
齐平公悄悄将伍封拉在一旁问道:“封儿,你与妙儿说了些什么来,哄得她这么高兴?”
伍封心道:“那种话怎能说给你听呢?”
晏缺笑道:“封儿的本事真是层出不穷,就这么往后宫打个转,便使妙儿变得乖乖的了。”
伍封道:“其实公主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是她在莱邑的公子府长大,自由自在惯了,如今突然成了公主,宫中的规矩又多,周围的人又都换了,不要说出宫甚难,就是找个人说话,也不如以前那么随便。微臣来宫中时,可以陪公主说说话,公主还可以借机出去走走,微臣几日不在,公主自然就闷了。”
他这番言语,正说在妙公主心上,妙公主眼圈立时红了,显是心中也大有委屈。
齐平公和晏缺为之愣住,晏缺叹道:“老夫倒没想过这事,还是封儿细心。”
齐平公道:“看来封儿这女婿,寡人绝对没有找错。眼下还没成亲,便能如此体察妙儿的心思,日后决不会让妙儿受委屈。”
晏缺问道:“是了,封儿,那朱泙漫这些天果然未再纠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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