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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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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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点起了头。确实,罗汝楫被重判。虽说师出有名,但毕竟官家给定性的,“挑拨两宫,。有些过头,这已经引起了朝臣的不满,认为是以威权堵塞言路。如果这时候战败的消息再一传开,就很不利了。先把消息压下,将罗汝楫追回,以后也好说话些。
    ,“等这些忙完,再遣使赴金”约定议和。只说进攻是前线将帅所为,将影响消除。如此一来。当可稳定局势。”。朱胜非再次提到,“议和……
    赵鼎终于挑开了:,“朱相。为求稳定局势,咱们什么事都可以作。唯独这一件”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朱胜非质问道。
    ,“要处置将帅,追究责任。这好说”毕竟是内政。但对金,绝不可示弱!凭什么要向北夷求和?莫不是为了迎合朝中某些人?……赵鼎正sè道。
    朱胜非显得对他的话很不理解,直视对方道:,“现在可是打了败仗!”,,“那又怎样?胜败兵家常事,此次北伐失利,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赵鼎坚决道。
    朱胜非猛然站了起来:“这几年是打了不少胜仗”但赵相还没有看清么?女真人依旧强大!否则。焉有此败?”。
    ,“此次失利”不在于女真强大,而在于官家仓促举事。准备不足,而前线将帅又不能齐心合丸我们该作的,是继续强兵,而非向北求和……赵鼎针锋相对。
    朱胜非顿时才些恼火:,“你身为次相,只知守备强兵。名曰守备,守未必备,名曰强兵,兵未必精!否则。焉有此败?,。
    赵鼎也火了:,“这战败与我何干?金人几次攻襄汉,都铩羽而归,这难道不是强兵之功?难道不是守备之力?你说守未必备,兵未必精,你是忘了西军么?忘了徐卫么?,。
    ,“你少扯徐卫,西军底子本来就厚!……朱胜非恼道。
    ,“怎么能不扯徐卫?现在徐枢密非但拿下了麟府,更掣肘着西夏,借此牵制女真!你要是一求和。北夷开出条件来,让西军撤出麟府。停止干预西夏局势,你让徐枢密怎么办?让人家白忙一场么?你这怎么跟人家交待?”。赵鼎连声质问。
    朱胜非一进答不上来,强撑道:,“我为何要向他交待?犯不上!。,,“相公莫忘了,他现在是“知枢密院事”虽说坐镇地方,可你不能不把人家当回事吧!反正一句话,别的都好说,主动向金求和,我不同意!……赵鼎掷地有声。
    两人争吵之际,徐良黄潜善都没chā话。此时见他两个收不住缰。徐良道:,“两位相公息怒,听我一言。,。
    他一调解,朱胜非赵鼎都忿忿地坐下去。徐六虽是副相,但其影响力不可小视。首先他是徐绍的儿子,清河郡王一死,他就进入中枢,被普遍寄予厚望,认为是接老子的班。其次,此人深得官家倚重,别的不说,宰相中,只有他一个人熟悉地方情况,又通晓军事。所以分管兵务。
    ,“我赞同赵相意见,什么事都作得,独对金求和作不得”。徐良道。
    ,“你……”。朱胜非火又有些上来了。,“徐参政。现在没有比求稳更紧要的了!如果不这么作,女真人兴师问罪,同题只会更加严重!”
    徐良摆摆手:“相公稍安勿躁,听我说。徐九在川陕,借麟府和西夏掣肘女真,北夷根本没功夫南顾。就算咱们不吭声,金国也拿咱们没办法。求和实在没有必要。如果咱们真这么干了。只能被朝中某些人认为示弱,这样反而会助涨其气焰,甚为不妥。”。
    朱胜非看起来是没听进去。负气地一哼。不说话了。
    次日”当皇帝赵谌听闻折郡王战败的消息后,其震惊和懊悔不难想象。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皇帝果然正如他的宰相们所预料的那样”为了埯饰首次北伐失利。也为了自己的脸面。更因为心中还存着侥幸。竟想同意折彦质的请求,再拨粮饷军械,继续北伐!
    四位正副宰相苦劝,当赵谌离席yù去时。赵鼎甚至冲上前去扯住他衣袖不准走。终于,在费尽口水之后,痛陈利害之后。赵谌同意了。并下诏将罗汝楫追回。官复原职。又让中书商议如何处置前线将帅。
    但赵谌此时作了一个决定。显示出他确实比他老子强。他现在自己都被动得紧,但却不愿意让大臣背尽黑锅。他指示宰相们说,何蓟的事一定要查明,如果确实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没有,也不要冤屈了他。至于折郡王。北伐是朕下的诏命。就算要给天下一个交待,也不要处罚过重,更不可远窜。
    前线战败的消息,在罗汝楫回到行在以后公布”正如预想的那般,举朝震惊!而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爆发了巨大的**!从台谏。到三省,再到枢密院,乃至于诸寺监,大臣们都在激烈地谈论这件事情。对皇帝的不满,借由折彦质兵败,膨胀到极点!
    不单单是此次抛开朝廷,损兵折将”连带着从前削减待遇,精简官员。甚至对太上皇不孝顺,这桩桩件件都被翻了出来。朝中主和派大臣。亲太上皇大臣。在暗中串联,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为了救火,中书派人至荆湖淮西,查明何蓟的问题之后,给予了严厉的处分。何蓟被罢去一切差遣。削夺兵权,贬万安军安置。万安军,也在后世的海南,地处偏远,条件艰苦。何灌到处托关系,才让儿子改为,“道州安置”,。
    至于折郡王,战败之责也难免。被削杳王爵,从郡王贬到保和殿大学士,足足贬了三级,降到正三品。非但如此。他都督诸路兵马的差遣也被取消,朱胜非甚至想撤掉他,“江西宣抚大使”,的差遣,改以提举宫观去赋闲,但因为皇帝和赵鼎徐良的反对而作罢。
    尽管如此,朝中汹汹舆论仍旧没有平息。在这种情况下,朱胜非再次提出对金求和,以迎合朝中部分大臣之心。但赵鼎徐良联手抑制。赵谌也明确拒绝,甚至说出”“便以国毙”誓不北屈”。的话。我就算亡国。也不向北面求和!
    他这话,本来是激于义愤,但传到大臣们耳朵里,却完全被解读成其他意思。朝政。luàn象频生,德寿宫,笑而不语……
    徐良忙着救火。自然没空给堂弟写信”远在川陕的紫金虎自然不知道朝中局势。不过,他现在也没空cào这门心,丰州被金军攻破。守城将士全部遇难,这让他非常恼火。下文斥责徐洪迁延,并将救援丰州不力的嘟延帅司统领夺官罢爵,严令嘟延军守住府州,再敢退一步,必加严惩。徐洪是个老实人,没有替自己辩解。马上就命儿子徐勇亲率一万五千精兵,北击女真。
    徐家之所以能在西边壮大。实在是因为这个家族人才辈出。不光他徐卫这一辈,子侄之中,更不乏干将。
    徐勇率精兵马不停蹄地从绥德出去,过晋宁军,经麟州,直扑往府州。当时。金将蒲察胡盏正围攻府州城堡”断绝内外交通、联系、水源。徐勇一到,就跟金军八千人接上仗,一战下来,斩级千余,bī向金军驻扎地。
    胡盏又遣一汉儿军万夫长。引万余精兵来阻击。徐勇以强弩shè杀,接着派精锐步军结阵而前。猛力绞杀,金军再败。胡盏一见势头不对,撤府州之围,亲自率领主力来战。
    徐勇不甘示弱,以一万五千步军迎战将近四万金军。胡盏自侍兵多,大模夹样地中路推进,两面包抄,企图一举击溃徐勇。
    而徐少帅则令部队结成严阵,强弩硬弓轮番shè杀,箭雨不断!而胡盏的部队确实勇猛,迎着纷飞的利箭冲上来。很快就隐隐形成三面包围之势。但他们最终发现,根本撕咬不开西国的严阵,反而在对方密集的箭雨下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胡盏大怒,遣马军迂回西军阵后突击”哪知徐少帅早有防备,阵后尽环战车,拒马,非但是为阻敌,更为了显示一步不退!双方激战至黄昏,金军前后五次进攻。都未能撕开宋军阵形。徐勇就势反击”而此时府州兵民也出城助战,胡盏不敌,在马军掩护下败退至丰州。清点”战果,斩级三千余。而宋军伤亡,不满一千五百。
    徐洪在延安得知消息后,并不欣喜,命令儿子严密监视,金军必卷土重来。
    此时,徐卫在兴元府接见了夏主李仁孝的正式使节。夏使指责徐卫攻战麟府,洪龙。又支持luàn民,夺取威州。更联合萧合达,要求川陕方面立即归还领土,并停止支持萧合达。
    徐卫根本不加理会!麟府乃我故土,金人强占,我无话可说,你们党项人安敢接手?我诚心与你们改善关系,你们怎敢在边境上陈兵耀武?莫不是欺我西军无人?夺洪龙,不过略示惩戒而已!归语夏主。好自为之!
    一顿杂七杂八,将夏使打发回去。立即命令环庆帅刘光世,密切注意夏军动向,其最近很有可能举大兵进剿萧合达。
    徐卫所料不差。眼下,党项人已经通过察哥,任得敬等,大体剿灭了各地的起义。正准备腾出手来。解决萧合达的叛luàn。但夏国上下,深为忌惮西军,满以为大金国的军事介入,会让徐卫收敛一些,可没想到,徐卫根本不吃这一套。
    而党项人更想不到的是,徐卫已经向雄踮西域的耶律大石发出了邀请,分食西夏!至于大石林牙会不会欣然而来。暂时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大石不来,徐卫也必取西凉,打通河西走廊,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再者,耶律大石也没理由不来。他在西域已经足够强大。怎会摆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

第六百五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建武八年十月,从西湖之北的葛岭上传出噩耗,太皇太上皇,道君赵佶驾崩,无疾而终。据在抱朴庐中侍奉道君的内侍说,赵佶临死之前,命内侍给他沐浴更衣,声称自己已经得道,马上便要羽化飞升。当天,没有飞升成功,次日清晨,内侍见道君久不起,便入内查看,才见道君盘坐于塌上,已然气绝。面目安祥,仍旧如生。
    这事是真是假,行朝里的人不知道。哪怕道君真的飞升了,但从此以后天人永隔,还是不免让人悲伤。当今天子赵谌,跟他这个祖父亲自披上黄袍,扶上御座的,因此跟爷爷感情不错,一旦得知道君驾崩,哀痛yù绝,立刻着手准备国丧。
    然而,与此同时,却还有另外一个人表现得比赵官家还要痛苦。那就是住在德寿宫的太上皇赵桓,百官们得到的说法是,太上皇乍闻噩耗,立时昏厥。醒来之后,号哭不止,眼中竟哭出血来!
    群臣闻言,也不禁为太上皇的孝心所感动。尽管,在此之前,这对父子关系多年紧张,赵桓无论在位还是退位,除非bī不得已,否则决不会去探视他的生身之父。
    本来,几名宰相向皇帝提出建议,说道君驾崩,我们自然是悲痛的。但也正好借此机会,转移朝中的注意力,让朝臣别再揪着北伐失败的事情作文章。赵谌也表示了同意,准备亲自主持道君的丧礼,岂料,这顺理成章的事情,竟闹出了风波。
    风波,从赵谌准备前往葛岭参加道君法事而起。道君去世,作为在位的皇帝,赵谌主持丧礼”应该说是合情合理的。但德寿宫却有不同说法,赵桓派了他的内侍来向皇帝传话,说你虽然是皇帝,但我是你的父亲,道君又是我的父亲”道君的丧礼,理应由我主持。
    他这个说法,也没有错。父亲既然还在,削子主持爷爷的丧礼好像有点不合适。赵谌一时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历史上没有先例可寻,有史以来,太上皇就已经是凤máo麟角了,更何况“太皇太上皇”?这简直是独一份!
    然而此时”朱胜非提醒皇帝,道君在世时,太上皇都不去探望,现在却抢着要主持道君的丧礼,这岂非此yù盖弥彰,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联系朝中最近的动dàng局势,我们有理由要谨慎小心一些。徐良也赞同朱胜非的意见,认为不能由太上皇来主持道君的丧礼。赵谌听后,予以拒绝。不但如此,赵谌更以太上皇腿脚不便为由,让他也不必去葛岭参加法事,等太上皇的遗体从葛岭送回城内再说。
    太上皇闻讯,在德寿宫终日号哭”内外皆悲之……
    这天是十月十一,在禁中,皇帝赵谌全身素服”双眼犹红,他人本来生得瘦弱,此时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从朱胜非到黄潜善,以及台谏的长官,枢密院的签书,以及大理寺卿何铸,以及翰林学士,馆阁学士代表,十数人皆服素,正准备前往葛岭。
    君臣一行出垂拱殿”方走不到百步,远远望见前方一行人也匆匆而来。这些人也都穿着孝服,人数约莫二三十,等走得近一些才发现,竟都是朝中官员。其中,有罗汝楫,还有枢密都承旨王次翁,礼部侍郎王安道,户部侍郎冯由仪,甚至还有皇帝的舅公公王宗谴。其他人,也都是升朝官。
    两队人马相遇,另一方自然大礼拜下去,赵谌面露不悦之sè,问道:“卿等何以阻拦去路?可是有事?”
    群臣皆不答,礼部侍郎王安道却朗声答说:“臣等特来请命!”
    朱胜非脸sè一变,厉声问道:“你等为谁请命?”
    “人伦纲常,向来有数,今道君驾崩,天下同悲。身为人子,太上皇也是肝肠寸断,此前太上皇要求主持道君丧礼,官家拒绝,此事着实于情不妥,于理不合,还请圣上体念太上皇苦心孝心。”王安道奏道。
    赵谌脸sè很难看,一言不发。徐良见状,赶紧解围道:“诸位该体谅圣上苦心孝心才是。太上皇患有风疾,行走甚为不便,此去爬山拾阶,岂是太上皇能承受的?官家之所以请太上皇留在城中,是为太上皇着想。至于丧仪,理当由皇帝亲自主持,又何必争论?”
    “自道君驾崩,太上皇于德寿宫终日号哭,内外同悲。伏请官家以孝行为先,不可因宰相之言,横加阻挠。”说这话的是王次翁,自从被徐卫从四川撵走之后,这厮就被召回行朝,任枢密都承旨。
    “你这是什么话?谁横加阻挠?”徐良抗声问道。
    “徐参政心知肚明。”王次翁竟毫不畏惧。开玩笑,他连徐九都不怕,还会怕徐六?
    徐良盯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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