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 + 后续恨水东逝 by 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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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 + 后续恨水东逝 by 天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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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做孤臣,现在也力保太子胤礽的四哥是断不能做了皇帝的,但若落到此人手上定是性命不保,若再继续保胤禩称帝,便是害了四哥;太子胤礽已废,没了指望;三阿哥胤祉文气,不是做皇帝的料;老九老十与八哥牵得太深,也没那本事,是靠定了胤禩;老十三也定然不行;自己…… 
他没有再继续深思下去,反而把思绪又拉回了老八身上。八阿哥这次太过心急,已惹得皇阿玛的猜忌。想想满朝上下一共才多少官儿,就有七八百人保他八阿哥胤禩,不是串连商议是什么?若他做了太子,再大胆儿些,逼宫这事可真的是做的出来。现在皇阿玛下令拿他,只是要敲山震虎,杀杀八爷党的锐气,也想绝了八爷党的念!要再有个人扔块石头进去搅搅这潭子的浑水,捅捅八哥这个楣头,皇阿玛会做些什么,那可真的就不知道了。 
略一沉呤,下了个决定,低眉阴冷一笑,准备陪同那两个傻哥哥一起,为那“冤”了的八哥“讨个说法”。 

一抬头看到老九胤禟、老十胤锇缠上了李光地,咄咄逼人的样儿,心底一笑,正想也掺上一脚,却看到胤禛立了,对着那两个混小子劝了起来。却被那两个一个横的一个竖的骂了回去。虽然胤禛看上去面色不变,可是那两人说的话却都扎实的阴毒之极。 
胤禵一向深沉,可埋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却是对那胤禛极深的爱恋。现在旁人眼里他是跟了八阿哥,与太子党的四阿哥胤禛是势不两立,心底却是将胤禛护的跟什么似的,最看不得他四哥受什么委屈。如非是必须要伤着那个人才能成事的事,他是一定不会去做;就算做了,也定然只是皮毛而已,没有大碍。当下看的难过,一阵激动,站起来就想过去劝劝,却被一旁的老十三胤祥看见了,以为他是要帮忙的,一把扯了胤禛,护在前面。 
一看见老十三这个样子,胤禵心里就火,反而冷静了。他本是一个做什么事都会考虑的八面玲珑的人,这一来,想起自己的本意,琢磨了一下,量那两个傻大个没有胆子敢伤人,转头就去撩拨老十三。他素来恨极了胤祥,言辞间当然更不容情,胤祥又是个烈性子,三言两语这两人就动起手来。 
当时康熙正在上书房与废太子胤礽谈话。这个老头子也是个狡猾的主儿,先前一时激动废了胤礽,囚了大阿哥胤礻是,拘了老十三胤祥。这两个月来,才看了个清楚:原先太子在位,还不怎么察觉,现在少了太子,八阿哥胤禩的势力已满朝皆是。心底暗惊,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立马就决意将那废了的太子再扶起来,借他的势力来牵制这位“德高望重”的八阿哥。今早叫大臣到上书房就是议复立之事,先是罢了拥护八阿哥的佟国维的官,当场责了那些党附串连的高官们,再是下令锁拿八阿哥。他絮絮叨叨的正教训胤礽不要记恨,就听到有人来报: 
“回万岁爷,十四爷和十三爷打起来了!九爷和十爷围着四爷吵,安溪老相国弹压不住,急的晕了过去。” 

康熙“啪”地拍案而起,强自忍着怒气,起身便走,废太子胤礽跟在后面,却不从乾清门过去,绕了个弯儿从永巷里出来,站在看热闹的朝臣后,冷眼观看。路上他问了原委,说是老九、老十、老十四不满皇上的发落,要为老八胤禩讨个说法。怕他们惊忧了皇上,被李光地、老四、老十三拦了,后来就打了起来。他心底下开始琢磨:胤禟、胤锇那两个楞小子就不说了。老十四这个人平时虽说看似老八的人,却与老八走的也不是很近,今儿竟会为了老八如此出头? 
看着老十三、老十四你来我往的打架,眉却渐渐的皱了起来。想当年这个老头子亲征葛尔丹,也是个文武双全的,现在看这两小子打架,看出毛病了:老十四胤禵动手是毫不容情,用的是全劲,狠狠地往老十三胤祥身上去,竟似眼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毫不念兄弟之情;反观老十三却只是招架,打回去的少,挨的多,在老十四拼命的打法下,已是左支右绌,现了败象。 
惊异老十四竟不知为何不相容老十三到如此地步,却喝斥着让侍卫们拉了两人分开。当下一群人惊见皇帝已来,各自惶然的跪了,都埋着头,不敢看向康熙。 
胤禵低着头,暗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狠狠的揍那老十三几拳,却没有停下思考:此番他挑起事端,也就是为了给老八一记闷棍,让老皇帝对老八更疑忌。现在康熙已经赶来,也是应该说些场面话了。只是无端的扯了四哥进来,心下惴惴的有些不安。但已走到这个份上——当下定了决心,梗着脖子看着康熙,只等康熙喝问。 
不出所料,康熙立时就发作起来,老十四也就当面杠上。不管是有心无意,他言辞间露的风儿就是护着老八逆着康熙,语气强硬,说话间尤如砖头一般砸下。他前番因为与老十三斗狠未果,就被康熙扰了,胸中闷气,一时间不察竟顺着语句露了出来。话是说完了,心中却是一惊,知道自己说过头了,想改口已是不能,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 
“嗬?不听你的,大清就要亡国?!” 
康熙怒极反笑,格格一声枭笑,刀子一样的目光盯了胤禵足有半晌,阴狠的闪了闪。早先太子逼宫,八爷串连,已将这位老皇帝逗得恨极了他底下的这一群乌眼鸡似的儿子,现在一见胤禵这个样子,也不管到底是为什么,新仇旧恨一起上涌,心里已是起了杀机。 
胤禵抬着脸,倔强的死盯着康熙的脸。他本是有心闹事,作出要强状,心思却转的比谁都要快,知道自己说的过火,又见康熙面色诡狠,就想收兵,只是瞥到一旁的胤禛焦虑的盯着父亲,显是极为担心,就是没有看上自己一眼,心里顿时如同打翻了调酱铺子,五味杂陈气苦之极。 
不管为什么,就算表面是为了老八,实着为了自己,可总是因为这个四哥才惹了这么多的事端,现下自己已惹圣怒,见他仍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已是又苦又痛又恨又失望。 
四哥,到了这个份上,你也不看上十四弟一眼么? 
好!好!!好!!! 
你要尽孝,我就让你做个孝子! 
把心一横,惨淡一笑,梗着脖子应了: 
“难说!!” 
激愤、痛苦、伤心还夹着横了心的绝望,那两个字硬是从胤禵口中吐了出来。他现在是豁出去了,自觉长年的相思,到现也无法得到关心的一瞥,激愤之余,萌了死志。 
四哥,我若死了,你总会看上我一眼了吧…… 
看父亲身边的胤礽正要说话,冷笑一声抢了先机:“你闭嘴吧!你现在不是太子,不是王公贝勒,用不着你管教我!” 
“好畜生!!”一声雷霆般的怒叱。 
“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这番就要当一个昏君庸父!” 
如愿以偿。 
康熙暴怒瞪眼,哆嗦着,摸了腰间,却没有佩刀,劈手拽过一个侍卫,一把抽出他的宝剑,在手中一挺,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一个太监,就要冲过去。 
胤禵也不逃开,直挺挺的跪了,真的是引颈就戮。却没想到,在吓得全怔住的百官阿哥中,胤禛却是第一个立起,拦了过去,用手握住了那本是砍向他的锋锐剑刃,口中还悲切的呼道:“阿玛……阿玛……请息怒,十四弟虽没规矩……也只是少年气盛……儿子拦挡他们,原怕打扰您不清静,想缓一缓再说……其实不该锁拿八弟的……你杀了十四弟,不是儿子杀的,也是儿子杀的……” 
“轰”的一声响雷炸在他的脑中,震得他是全身发抖,脑中一遍空白,翕动着嘴唇就是说不出话来。 
本来立的最近的不是胤禛,是那废太子胤礽,不过反应的最快的,却是胤禛。先前他对这十四弟一肚子的火,觉得他太不尽为臣为子之道,康熙训他时还坐壁上观,直至见他毫无分寸,才担起心来。虽对他一些行为诸多不满,但毕竟是同胞兄弟,却也搁不下放不了。当下一直留心父亲的神色,未曾对胤禵多加注意,以为以他聪明定知闯了大祸,理应有所收敛,哪知——这小子偏偏现在就像是失了心一般,真的闹腾了起来。他一见康熙拨剑,马上就迎了上去,不敢对父亲动手,忍着痛,凭那肉掌死死的握住了剑刃。看到那惨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滑下,这下一群儿的阿哥官员才清醒过来,上前拦住那康熙。 
本着一了百了的决心,舍了一切想要一死了之的胤禵,现在却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双净白的手握着那铿亮的剑刃。 
看着红红的血难看的、扭曲的、缓缓的从剑刃上滑下,再滴下,落在青色的石板上,碎了。 
再一滴……又是一滴……落了一地。 
就像是淹了那整个乾坤一般。 
“……你杀了十四弟,不是儿子杀的,也是儿子杀的……”你是这样想的么,四哥? 
我竟然还是害了你…… 
“咯……”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爬上了英俊的脸庞,呆然的盯着闹成一团的那边。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双眸中不知觉的滑出两行泪,滔天的狂澜在胤禵的脑中翻江倒海,已是完全失去了主张,任身边的众人拉扯嚷叫,一概没有反应。 
“十四弟,还不谢罪,快点退下!”胤禛紧握着剑刃,忍着痛,却见那个罪魁呆呆的看着呼喝成一团的这边,气的不行,又别无他法,只有一声断喝。 
胤禵身子一震,这才仿佛有了感应一般,目光绕过慌成一团的人群,茫然的看向康熙那盛怒的脸,然后盯向他身上那金色的、锦绣的、沾了那血色的龙袍,再看着胤禛那血色的手掌与沾染了鲜血的宝剑。 
蓦的,无法自遏的悲伤、自责、懊悔上涌,就那样愀心的嚎啕哭了起来。 
胤禛一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十四弟这样的真情流露,这样的毫不掩饰。见他像个孩子似的啼哭,却又哭得惨淡、哭的凄楚、哭得疯狂,挂念的紧锁了眉,又放不开眼下的皇阿玛,只能两头看着。 
却见胤禵踉跄的立了起来。 
似还是晕沉的。 
挂着眼泪,一抹惨笑。 
也不看方向,一个转头,掩着脸一路去了。 
见他走了,胤禛这才放下心来,放了手,也不医治,随众人安抚了康熙,与胤礽左右两边扶了父亲,喃喃喁喁的劝慰着,送着颓然苍老、泪如雨下的康熙回顾返养心殿。 

胤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出了宫门,也不管身着那因几次无意跌倒污了的朝服的失魂落魄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狼狈,一头闯进了自己的轿子。在托住自己那虚软身子的垫椅上,怔怔的坐着,从帘缝中看着那熙攘的京城,任那些轿夫慌慌的将自己送回府衙。 
早有奴儿将十四爷在乾清门失常的事传入家中,早候着的福晋急急的上来,却被他盛怒推开,冲进书房关了门,不管外头如何叫喊,一概不应。 
一进门就看见那书房墙上挂着的那柄金柄银鞘的宝剑,那是自已爱上习武后,老八胤禩赠给他的。 
泪水滑过脸庞,那个人的鲜血像刀子一样刻入他的心脏。上前两步,一把扯了下来,握在手中。 
微微的,轻轻的,颤抖着用细长的手指抚摸那长长的剑鞘。 
这镶金的白银剑鞘做的可真精细、至美,精雕的龙首还衔着缕空了的黄金小球,栩栩如生的龙身蜿蜒攀爬在剑鞘之上。 
浑身颤抖着,泣不成声的哭着,细细的想着,忆着。 
想当年爱上习武也只是因为与老十三较上了劲儿。看他每每被打的伤痕累累的却笑着在四哥面前舞起招式时,四哥那心痛又心慰的眼神,艳羡之余,也同样的走上了这条路子,盼望着能得到四哥同样的眼神儿。所以,自己拼了命的学,拼了命的练……如果说老十三的功夫是因为经常被打,为自保而练出来的;那自己的,可是自己疯了一般的练,用足了功夫,才习出来的……现在呢?自己虽搏了与老十三同样的名号,却始终没有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那个胤祥却毫不费力的全部拥有了,自己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一直看着…? 
……真的好好笑……那时竟会只为了四哥那个关慰的眼神……而做出这么傻的事…… 
放下剑,捂住了自己的颤抖的唇,警告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直至那上下滑动的喉结将那一涌而上的悲鸣全部咽下,才松开了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掌,探出的僵硬指尖触到了冰凉的剑身。 
……那时,亏得自己对它赞口不绝,爱不释手,但现在看起来——也只是一柄剑而已。 
漂亮何用?能伤人——才是真的……就跟今天在乾清门,阿玛手中的那柄剑一样。 
拔出那剑刃,一抹刺目的银光映入自己的双眼,不由的,眯了眯,仔细的赏着,看那映出的泛红的眼中滴下的水渍碎在剑身,莹莹晶亮。 
扯起嘴角,抽泣着笑了,抬起手,狠狠地—— 
向自己的右手掌勒了下去—— 
鲜血霎时四下迸出,濡了那只白净的手掌,淋淋漓漓的湿了地上方砖,被迫分开的皮肉微微卷起,狞憎的对着胤禵笑着。 
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比得乾清门四哥手上那深深的剑痕? 
咬着牙,挂着泪。扔了剑,随意的扯出汗巾拭了拭,红了那白雪般的杭绸,却无法停下那涌出的红浆。紧紧的握了起来。 
痛极,却不是伤口。 
抬起头,茫然扫了一圈屋中的摆置。六年来,除了剑,书房的摆置从未变过,那是依着记忆摆放的,是他记快深处中唯一与四哥有过兄弟温情的地方的样子。他不想变,也不愿意变。盯了沾了鲜血的剑斜斜地躺在地上,泛着寒彻心扉的银光,点点红斑缀得是姹艳夺目。 
乾清门前疯狂的悲伤与自责在自惩其身后缓缓的平复,激动过后便是一如继往的利害分析。看着地上、手上流动着的诡异妖红,胤禵徐徐的平静了呼吸,止住了泪水,眼中烧起了漫无边际的火。 
“四哥,我要当皇帝……”喃喃的自语,淡淡的语气,不变的平静。只是多了无法估量的疯狂,一抹无法隐藏的、决断的疯狂,“……我要当皇帝……四哥……” 
“……我要穿上那身龙袍……我要坐上那把龙椅……我要那可扭转乾坤、生杀予夺的帝王权利……” 
淡淡的笑了,苦涩的。 
为了你……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八爷党,也不再是只为能独自守在你身边、能引起你注意就欣喜异常的老十四……不要怪我……四哥。不要怪我不择手段,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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