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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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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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幸戚沈氏,毕竟见不了光,也不可能写在起居注上,是以前后日期记不甚清,亦不能同她受孕之日严丝合缝的对证。戚沈氏毕竟是个国公夫人,不能同寻常低位嫔妃一般服药,这些药物都有些霸道,从脉相上都能体现一二,万一被人察觉,便会引发疑问:国公夫人为何服避子药?辅国公嫡系正是子嗣不丰!

于是只能采用一种由太监于事后按肛脉的老手法,使体内龙精尽出,这虽不伤身,但毕竟不是毫无纰漏的法子。

于是突然有一日,戚沈氏说戚云淮是他的孩子。

戚云淮生得不像他,亦不像辅国公,只像戚沈氏。根据皇家多年来的记载,滴血认亲一事,也作不得准。

其实是无从判断的事儿,但是有一个这样优秀的孩子,有可能是自己的骨血,在不动荡朝局的情形下,多给他些关照,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可皇帝近段时日,不得不日日服药,用掺了雄黄的香汤浸浴,也是颇受了一番磋磨,兼之心中惧怕,一时回想起来只觉让这贱|人死得太过容易,更是以为戚沈氏满口谎言,连带着看戚云淮都生厌!

只是事有万一,万一戚云淮真是他的骨血,他难不成还弑子?

唯今之计,也只有置之不理了。

皇帝一边想,一边就到了凤仪殿。

沈娘娘连忙迎驾,就闻到皇帝身上一股雄黄味儿,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

皇帝笑着扶起了她,两人对着坐下。

沈娘娘哼笑着道:“皇上可算想得起我了?”

皇帝闻言一阵心虚,近段时日他真是毫无临幸后宫的兴致,于是转而问道:“明日辅国公夫人出殡……”

话没说完就被沈娘娘打断:“说她作甚,皇上成心气我不是?死者为大,我也就不说她什么了,只求从此莫在我面前提起。”

皇上也不生气:“好,不提不提。也是朕从前迷了心窍,如今看着,还是你好!”

沈娘娘听了也没有半分喜悦,却就势依入皇帝怀中:“现在才明白,迟啦!”

心口不一的样子,惹得皇帝又是一阵大笑。

第二日辅国公夫人戚沈氏便悄然下葬,对外只说是因病暴毙。戚家种种行事,却是明摆着显示其中有些不可言道的隐秘。但众人也都聪明的没有寻根问底,只将之作为谈资,叹一声红颜薄命。

二月中旬正是窦皇后千秋,冰雪虽消融,春寒仍在。

三品以上的命妇都入宫给皇后娘娘贺寿,戚沈氏的事儿,热度还未命退,朱沅跟在沈娘娘身边,倒是有意无意的听了几耳朵。

戚云珠因要守孝,不宜再在宫中任女官,早早的归家去了,窦皇后便提拔了自己娘家侄女入宫任女官。也不知是宫中各处给她脸面,还是这姑娘当真能干,真将这寿宴操办得花团锦簇一般。

此时各宫嫔妃都围在皇后身边看戏,一边闲里夸赞:“娘娘原先不令自家侄女入宫,原来却是如此人品样貌,真和娘娘是一脉相传。”

窦皇后笑吟吟的:“原先见她淘气,并不敢用,却没有你们说得这般好!”

敏妃左右打量羞涩的窦汝珍:“娘娘太过自谦,也不知何人配得上窦女官呢!”

正说着,太子来了,众人莫名的就是一阵轻笑。

窦汝珍更是垂下了头。

朱沅虚着眼看了看窦皇后的神情,正看到她似不经意的将目光往这边掠来,朱沅忙垂下了目光,却看到沈娘娘脸色有些不好。

果然等回了凤仪殿,沈娘娘便是蹙着眉对朱沅道:“我看她这意思,想让这她侄女做太子妃。”

太子如今身边也有两个服侍的人,正妃却是没定,今年这事已经是提上了日程,沈娘娘也暗地里打听了好几家贵女。

朱沅见她望向自己,便识趣的接话问道:“娘娘觉着有何不妥?”

沈娘娘迟疑了片刻:“我也说不准。我总觉着窦皇后……每每见着她,我心中总不踏实。说实话,一个女人,做到皇后又如何?还不是需要忍气吞声?若不忍不吞,便会像我一般被废。真正扬眉吐气,便是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自己做了太后,那才是真真能喘一口气,头顶上无人压着了……我虽是看不出端倪,但我不信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若她真有这个想法,如今又让太子娶了窦家姑娘,那太子来日与三皇子相争,窦家是愿意拥立一个有自家血脉的皇子,还是愿意拥立一个侄女婿?那太子便等同于全无妻族助力,且一举一动,全为窦家所知……”

她一边说,一边就见朱沅含笑肯定的望着她,不知不觉思路越理越清楚,将自己隐约觉得不妥的地方说了出来。

朱沅笑道:“娘娘从前都是逗着臣女玩呢?”

沈娘娘就白了她一眼:“你这小丫头片子,倒会挤兑人!”

朱沅点了点头:“臣女只是觉着娘娘这一番思虑十分周道,只是此事不如给太子殿下传个口讯,太子殿下英明,定知要如何处置。若有需要娘娘向皇上进言的时候,娘娘再依言行事不迟。”

沈娘娘一听,倒觉肩上担子落下一半:“说得也是。”说实话,对着戚蕴棠这贱|人,她尚有处发力,对着皇后这样尽善尽美的人,她只觉得自己猜忌她都有些心虚。

朱沅同沈娘娘说完话出来,就见钱怡在外头对着她使眼色。

朱沅默不吭声的走了过去,钱怡拉着她走到了外头,才悄声对她道:“有个小宫人传的话,说谦霞县主约你到醉心池说话呢。”

朱沅怔了怔。

好朋友,看破莫说破,说破不是好朋友。

这样的事例实在太多,朱沅当时说破谦霞县主的身疾,也是为着对得起谦霞县主的一片情谊。可自此往后,两人就再无来往。

在宫中不比别处,朱沅不可随处乱走,多是陪在沈娘娘身边。而谦霞却是得皇后厚爱。两人倒是能偶尔遥遥的对一对眼神,私下却再没多说过半句话。

也不知谦霞县主约她是何事。

朱沅便对钱怡道:“娘娘这边,你帮我盯着些,万一问起,照实说也无妨。”

钱怡道:“我省得。”

朱沅便往醉心池去,果然遥遥的就见谦霞坐在池边石畔上,手中拿着鱼食投喂锦鲤。

朱沅走近,曲膝福了福:“县主。”

谦霞站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让身边服侍的人站得远些,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不必多礼了。”

她顿了顿,没话找话的指着池中锦鲤:“这宫中锦鲤,实在是太不怕人了些。”

这池中锦鲤又多又大,宫人为着主子们投食的乐趣,倒也不将它们喂得过饱。以至于一有人投食,这些锦鲤就争先抢后的蜂拥而至,一条叠着一条,挤得密不透风。

朱沅也是轻声道:“那是自然,无人捕捉,只有爱护它们的,一条条都养得不怕人了。”

谦霞突然道:“我亦是如此,并无责怪,只有感激你的,只是有些过不去这道坎……”

她身上如今一丝薰香味也无,清爽怡人,望着朱沅轻轻的笑着。

朱沅也是笑了:“县主不必多说,臣女自是明白。”

两人这一笑,种种尴尬似乎都不复存在了。

谦霞言归正传:“适才我在皇后身边,听得大理寺少卿夫人方夫人同皇后说话,话里话外的,扯到了你身上,若不是她两个儿子都已成婚,瞧着倒像是求娘娘玉成,瞧上了你的人品样貌,让你做她儿媳妇一般……如今只怕是为族中子弟所求?”

朱沅能入宫,还是通过谦霞县主走的皇后的路子呢。

只是皇后后头无意点到朱沅,便见谦霞县主神情不对,就知两人有了龃龉,从此将朱沅略过不提。今日方夫人好容易逮着机会,自然说得不会过份含蓄。谦霞县主百无聊赖,只有听到事关朱沅,方才仔细听了,倒也教她听出了其中的哑迷,一时也不知是好是坏,连忙来告诉朱沅。她倒是不惧传话,她祖父高阳王手握实权,虽她只是个县主,皇后亦是要拉拢她的。

朱沅心中一凛,面上却微微笑道:“……多谢县主相告,臣女心中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谦霞县主吗?前情提要,朱沅同谦霞交好,由她引荐入宫,后来朱沅挑破她得了狐臭,并留下药物医治,因为尴尬两人断了往来。

谢谢丫丫就是丫丫的投雷~

抱歉更晚了。今天家里来了客人,他们都打牌,我一个人看三个孩子,三个小姑娘抢东西,我感觉都要崩溃了,呜呜呜……

 第77章

其实朱沅亦并非十分担忧。

皇后会直接将手伸得如此之长;长到发配沈娘娘身边女官?这实在不符她一惯慈和大度的形象。最多也就是方夫人在沈娘娘面前提及,皇后不经意的促成罢了。可是方夫人值不值皇后费这个心思;还是两说的事儿呢。

归根究底,沈娘娘不点头,这事就成不了。

可是这事也给朱沅提了个醒:有的人,你自以为恩怨两清;从此不必搭理。但对方显然不这样以为,她还以为你是她盘子里的菜;想什么时候挟就什么时候挟呢。就算无法触及根底;但由着她像蚊虫似的嗡嗡在耳边乱舞;也是烦心得很,指不定什么时候错有错着,真被她坏了事。这样的人……寻着契机;还是将之彻底根结的好。

她一边想着,一边就回了凤仪殿。

一路进去都有宫娥笑着相迎,朱沅漫不经心的一抬眼,竟然见着了萧源站在廊下。

他高挑俊秀,勃勃的一股生机,虽然绷着面皮,但眉目间止不住的带笑望着她。

像是一柱光从层层乌云间照下,瞬间将朱沅满腹的沉思给冲散了,她左右看看,不止萧源,一队武骑常侍都在外头站着,看来皇帝是在殿内了。

既然沈娘娘没有相召,朱沅也就不便进去,只若无其事的看了萧源一眼,转身往偏殿去了。

她回了自己屋子,专门服侍她的小宫女绿珍就迎了上来,她是知道朱沅的习惯的,打了水来给朱沅净了手,看着朱沅是要习字还是要看书,见她只是看书,便替她将窗纱打起,掩上门出去了。

朱沅自书筐里挑书,先前沈娘娘书房也有几本医书,但大多只是写了些浅显的养生,后头她借了沈娘娘的面,在小内书房又借了几本回来看着,正是得了闲就要翻上几页。

她的指头从书脊上掠过,突然顿住:《温病条辨》——这本书,不是她借阅的。

朱沅看了半晌,方才将这本书挑了出来,拎住书脊轻轻的抖,从书页里果然就抖落下来一张纸条。

朱沅观其色泽,又凑近嗅了嗅,确认并无不妥,这才拿起纸条,展开看阅。

雪白的条上写着一行字:“听闻姐姐喜阅医书,偶然得此孤本,特来献上。”

没头没尾的,朱沅却心知肚明,忍不住就是露出了一点笑意:总算没有蠢到底,没有指名道姓,亦未落款。

只是这字迹,其中有好几个字朱沅都觉着眼熟……她横看竖看半晌,忍不住就是伏在桌上,捂着嘴笑了起来。

原来这竟是仿着朱沅的贴身婢女含素的笔迹!

含素原本就无多少墨水,一笔字只是勉强工整,还有不少缺陷在内,萧源又更潦草了几分,缺陷倒是全学到了,更是不堪入目。

朱沅一边笑,一边想起原是有一日她给萧源写过封便信,含素恐怕她的字信落于他人手不妥,自己誊抄了一遍方才送到萧源手里,也不知他竟是疯了,竟就照着这信纸习字?

她都有些想和他单独说会子话了!这个念头一时冲得她都坐不住,忍不住就将窗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果然萧源远远的站在正殿廊下,虽看不清面目,但看着就是朝这个方向张望。

朱沅笑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将窗掩住。

这是一种她十分陌生的情绪。轻飘飘的,又有些难耐,想起他的一言一行,只觉得呆头呆脑的十分可笑……一股并不让人厌恶的情绪,可是,却似乎有些失去了控制,止不住的嘴角带笑。

钱怡甚至连着唤了她好几声:“朱姐姐,朱姐姐!”

朱沅心神一收,抬眼看她,若无其事的将书签夹入书页,掩上书本:“正看到要紧处呢,你倒有何事?”

钱怡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搅姐姐啦!”

她挨着朱沅坐下,有些踌躇。

朱沅看了她好几眼,默不出声,端起一边的杯子看了眼,茶水都有些凉了。

钱怡连忙起身接过,将茶水倒在痰盂里,揭开一边的木罐舀了勺茶叶倒进杯里,再拎起一边小炉上的铜壶冲泡:“姐姐这茶叶好香啊。”

朱沅似笑非笑的:“你屋里的茶叶也不差呀。”

钱怡脸上一下就红了。朱沅是常在沈娘娘身边的,太子进给沈娘娘用的云雾茶,钱怡屋里也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钱怡脸红过后,反倒大方了:“……倒是同太子殿下遇上,说过几回话。后头他就赏了我一包茶……姐姐,你知道得多,你说太子妃会选谁家姑娘啊?”

看这样子,钱怡是铁了心要做太子妾室?不然为何会关心太子妃人选?那自然是要打听打听将来主母的性情了。虽然说好女莫为人妾,但太子的妾室又不一样,来日太子登基,其后宅妻妾自然是各自分封,若是得宠一些,也大小是个“娘娘”。天家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上头男主人手握生杀大权,就是主母也是小心为人,娘家再势大也不可能同皇帝叫板,不能像寻常人家动辄将妾室发卖。

钱怡小心的看着朱沅神色,她能感觉得出来,朱沅并不十分赞同她亲近太子:“……太子殿下就是忧心娘娘对我有成见,轻易不好开口讨要……”母亲身边的人,母亲开口赏下来是最好的,自己暗地里有首尾,本也易招话柄。

朱沅板起脸来:“你这是想要我从中使力?娘娘如今虽不至为此就发作了,但莫怪我未提醒,做后宫嫔妃,看着光鲜,实则大有苦楚!你看沈娘娘便知,如今她虽好些,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钱怡连忙拉了她的袖子央求:“好姐姐,这我知道,就是吃苦也不怨别人!……好教姐姐知晓,我除了攀住太子殿下,实无第二条路可走。如若此番入宫我并无寻到去处,来日父亲便要为着打通阔台的商道,将我嫁与阔台郡守为续弦,给我抬些身份,还是怕人家觉着我配不上正室身份呢,其实对方年过半百,儿子比我还大些……”

朱沅一时无言,其实她方才有意板起脸来,只是为尽一尽朋友之谊,将话说在前头,也免钱怡来日生怨。实际上,她倒觉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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