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33 怪钟疑案(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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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33 怪钟疑案(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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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罗叹了一口气说。“可以这么说。是啊,也许就某方面
    而言,确是如此。最近,我常渴望有个问题,什么样的问
    题都没关系,就像福尔摩斯一样,奶油需要芜菜菜调味,只
    要是个‘问题’就可以。我需要锻炼的不是肌肉,而是脑细
    胞”
    “这个我了解,问题只在合适不合适。”
    “如你所说的,”他叹了一口气说,“可是,亲爱的,问题
    并非那么容易获得。曾如说,上星期二有人便给了我一个问
    题。三片桔子的橘子皮不知如何跑到了我的雨伞架子里。它
    们是如何跑来的呢?它们怎么会跑到那里去?我是不吃橘子
    的, 乔治则从来不会把枯干的橘子皮拿到雨伞架里,来访的
    客人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三片橘子皮。嗐,真是个问题。”
    “你解出来没有?”
    “解出来了。”白罗说。
    他的声音里哀愁多于骄傲。
    “结果并非十分有趣。问题是原来的清洁妇找人替代,新
    来的违反规定,带着她的孩子一齐来。虽然听起来没啥趣味,
    但需要锲而不舍的追求精神,揭开各种谎言和掩饰。这个问
    题还算个人满意,但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是令人失望。”我说。
    “总说一句,”白罗说:“我这个人为人谦逊,但说真的,
    实在大可不必杀鸡用牛刀。”,
    我严肃地摇摇头。白罗继续说;“最近我读了不少各式各
    样。实际生活中的未解之谜,我应用自己的解决方法去解这
    些问题。”
    “你是说像布拉夫案、巴特雷特案,诸如此类的案子?”
    “正是。但就某方面来说,太简单了。我一下子便知道是
    谁谋杀了查理。 布拉夫。那些隐藏在谋杀之后的真正动机,也
    许令人困惑,于我却不然,当我读着这些案子,我的心里立
    即有了答案。嗐,这些人恐怕现在都已经去世了。”
    一如往常一样,我在心底想着,谦逊确实不是赫邱里。 
    白罗的优点。
    “知道我下一步做什么吗?”白罗继续说。,,。
    我猜想最近很少有人跟他说话,因此他对自己的声音很
    是陶醉。
    “我将实际生活转变为虚构的小说。你看我的左右堆放着
    各式各样的犯罪小说,我是倒着做回去的。瞧棗”他抬起
    原来放在扶手上的那本书棗“喏,亲爱的柯林,这是李江
    华斯案。”他把书递给我。
    “这桩案子发生在好久以前。”我说,“我记得我父亲说过
    他小时候曾经读过,我相信我自己也读过,现在读来一定觉
    得非常古老了。”
    “实在棒极了,”白罗说,“你可以慢慢品尝那~时代的气
    氛,享受它精心编织的故事。艾丽勒的美,被它描写得沉鱼
    落雁,玛莉的美宛如月之光!”
    “我一定要再读一次,”我说,“关于美丽的女孩那一部分,
    我已忘掉了。 
    “女仆人汉娜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至于凶手,简直是最
    佳的心理研究。”
    我知道这下子我可要听他演讲了。于是我便静下心来聆
    听。
    “现在谈谈《鲁宾冒险记》,”白罗继续说,“多么迷人,多
    么不真实,然而却是多么的有活力,有生气,充满了生命,故
    事可以说是荒谬的,但灿烂无比。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幽默。”‘ 
    他搁下《鲁宾冒险记》,抬起另一本书说;“喏,这是
    《黄室的秘密》。这个棗啊,真是一本经典之作,从头至尾,
    令人喝采不止,推理之缜密,几乎天衣无缝!我记得有些人
    批评这本书写得偏颇。。亲爱的柯林,一点也不。不,不,就
    算是,也不是十分。这种不同,细如发丝。不,全书所阐扬
    的是真理,只是以狡诈美丽的文字细心地包扎起来。就在那
    一刹那,当你走到三条走廊的交叉点时,一切必将清晰无疑。”
    他恭敬地把书放下,接着说;“实在是一部巨著,我想我几乎
    忘光了”
    白罗一下又挑回二十多年后晚近的作家。
    “我也读了几本奥利弗夫人早期的作品,”他说,“我想,
    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跟你说,我并不十分赞许她的作
    品。故事的描述令人难以置信,‘巧合’用得太滥了。还有,
    她那时候太年轻了,笨得意把她笔下的侦探赋以芬兰人的身
    分,显然地她对芬兰或芬兰人,除了西伯密斯的作品之外,一
    无所知。然而,她倒是个进取的人,后来学了不少从前不知
    道的事。譬如,警察侦查案件的程序,对于轻武器的描述,也
    比以前可靠一些。“
    他放下奥利弗夫人的作品,捡起另一本书。
    “这位是魁恩先生。啊,他是不在场证明大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一个非常沉闷的作家。”我
    说。
    “不错,”白罗说,“他的书里没有令人颤抖的场面,只有
    一具尸体,有时不只一具。但是整个关键永远是不在场证明,
    火车时刻表、公车路线,横越全国的计划图。坦白说,我喜
    欢这种错综复杂,这样精心设计的不在场证明。我喜欢戳破
    魁恩先生的设计。”
    “我看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吧。”我说。 
    白罗是诚实的人。
    “不是每次,”他承认道,“是的,不是每次。当然,经过
    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发现他的书每一本都非常的相似。每
    个不在场证明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十分的类似。亲爱的柯林,
    我想象魁恩坐在他的房间里,一如他照片上的一样,抽着烟
    斗,四边散放着各种火车时刻表、航空公司的小册子,以及
    各式各样的时间表,甚至是定期班轮的调动表。魁恩自有他
    的一套。”他放下魁恩先生的书,拿起另一本书。
    “这位盖瑞·各瑞森先生是恐怖小说的能手,产量惊人,
    至少已经有六十四部。他的类型和魁恩先生几乎正好相对。魁
    恩的作品剧情平淡,盖瑞。 格瑞森的作品则高潮迭起,不但
    令人难以置信,而且昏头转向。噱头一大箩筐,十足的闹剧 
    一场。流血棗尸体~线索棗刺激,堆得如山一般高。从
    头至尾是惊人的恐怖,一点也不像现实。如你所常说的,好
    比唱起来不像茶的茶。事实上,它根本不是一杯茶,毋宁说
    是美国的鸡尾酒,你不知它的成分是什么?”
    白罗停了一下,叹口气,然后继续他的演讲;“现在让我
    们来谈谈美国的。”他从左手堆里拉出一本,“艾克丝的,她
    的作品也是讲究方法,场面热闹。是的,什么都有。五光十
    色,生动活泼。她这个人脑筋灵活,只是像许多美国作家一
    样;对于杯中物似乎有癖好。你知道,我是个品酒行家。故
    事里若能加一点当地而且年份够的红葡萄酒或是勃艮地葡萄
    酒,那实在是令人喜悦的事,然而若像美国恐怖小说中的侦
    探,每一页都要喝定量的裸麦酒和波本威士忌,就令人觉得
    没趣。不论他饮一品脱或半品脱的酒,我都觉得对故事没有
    影响。然而美国书里的这种饮酒动机,却是到处可见,随手
    可拾”
    “你认为暴力派的又如何?”
    白罗挥一挥手,仿佛在挥赶一只闯入的苍蝇或蚊子一样。
    “为暴力而暴力?从什么时候起才对它关心呢?我年轻时
    干警察,生活中便充满了暴力。哼,你也许读过一本医学教
    科书。总之,整体而论,我认为美国的警匪小说水准甚高;比
    英国的更有独创性,更有想象力,而且不若法国作家那样刻
    意装饰,讲究气氛。喏,譬如露易莎,欧玛列。”
    他以此分了一个段落。
    “她的作品实在是一流学者的典型,然而读来叫人十分兴
    奋,刺激。瞧,纽约那些用褐石建筑的高尚住宅区。然而,什
    么是褐石呢棗我从来不知道。还有,那些禁止别人擅自入
    内的公寓。宛如一条图上没有标明的河流,潜入地底深处,悄
    悄地奔流。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个露易莎。 欧玛列实在了不
    起,真的不了起。”
    他叹了一声,往后倾靠,摇摇头,把剩下的草药茶饮光。
    “再来的是棗永远少不了的苦味。”
    他再度俯身捡书。
    “福尔摩斯探案,”自言自语中,带着无尽的爱意和恭敬
    “一代大师!”
    “福尔摩斯?”我问道。
    “啊,不,不,不是福尔摩斯,我致敬的是作者柯南道尔
    爵士。在现实生活中,福尔摩斯的故事不免逞强,充满谬论
    做作而不自然。但是它的写作艺术棗啊,那是完全不同的
    那种令人喜悦的文字;尤其是那位令人永远难忘的华森医生
    啊,那才是一种真正的胜利。”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前南地低语,显然他心底一定
    正澎湃着一大串的念头。
    “那个可爱的海斯亭,你常听我谈起的我的朋友海斯亭;
    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真是荒唐,意跑到南美洲把自己埋藏
    起来,那儿经常闹革命,闹个没停。”
    “革命的事并非只有南美洲才有,”我指明道,“这个年头,
    世界到处都有革命。”
    “这是爆炸性的问题,我们不谈它。”赫邱里,白罗说。
    “事实上,”我说,“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谈论完全不同的事
    情”
    “啊!你要结婚了,是不是?我太高兴了,亲爱的,太高
    兴了。”
    “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呢?白罗。”我说,“不是这种事。”
    “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白罗说。
    “也许是吧,”我坚决地说,“但不会是我。事实上,我今
    天来是要告诉你,我遇上一件小小的谋杀案。“
    “真的?你是说,~个变有趣的谋杀案?而你带来给我了,
    为什么?”
    “这个,“棗我有点尴尬地说,“我棗我以为你会喜
    欢。”
    白罗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轻轻地换抚他的髭,然后说
    道:
    “有个人养了一条狗,一向对它非常好。他走出室外,扔
    球给狗玩,而狗对它的主人也很好。狗会捕杀野兔或田鼠,衔
    放在主人的跟前。再来狗会做什么呢?它会摇尾巴。”,
    我禁不住笑出来说;“我在摇尾巴吗?”
    “我想你是的,朋友。是的,我想你是的。”
    “好吧。”我说,“那么主人怎么说呢?他要看看狗与他捕
    来的田鼠吗?他想知道一切吗?”
    “当然罗!你以为我对这件案子会有兴趣,对不对?”
    “这个案子怎么想就是没道理。”我说。
    “不可能,”白罗说,“凡事都有道理,没有一样例外。”
    “好啊,你来试试看,找出它的道理来。我没办法。事实
    上,这案子和我并没有关系,只是偶然碰上了。你要注意,一
    旦死者的身分查明了,也许就不那么有趣。”
    “你的话缺乏方法和条理,”白罗认真地说,“现在请把事
    实告诉我。你说这是一件谋杀案,是吧?”
    “这是件谋杀案,没错,”我向他肯定地说,“好啦,听着。”
    我把威尔布朗姆胡同十九号所发生的事,无分巨细地都
    告诉他。白罗背靠着椅子,闭着眼睛,一边听着我的细述,食
    指一边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着,当我终于说完了,他半晌没
    有说话。然后他开口问道,眼睛仍然闭着;“不是开玩笑的?”
    “哦,绝对不是。”我说。
    “令人惊奇,”赫邱里。 白罗说。他的舌头尽情地享受着
    这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安复着:“令棗人棗惊棗奇
    棗”说罢,指头继续在扶手上敲击着,缓缓地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要我说什么?”
    “我要你给我解答。我从你身上十分了解,只要背靠着椅
    子,想一想,起来的时候使有答案了,根本不需要忙着问人,
    东奔西跑地找线索。”
    “我一向就是这么说的。”
    “啊,我说你吹牛,”我心里想,“我已经把事实给你,现
    在我要答案。”
    “就只是这些情况啊?亲爱的,还需要知道的可多啦。我
    们才知道最初的事实而已。不是吗?”
    “我仍然希望你能想出一点什么来。”
    “这个。”他沉思了一会。“有件事可以确定,“他断言道,
    “这一定是一件非常单纯的案子。”
    “单纯?”我把眼睛睁得好大。 
    “当然罗。” 
    “为什么说它一定单纯?”
    “因为表面上它看起来非常复杂,如果它需要这般复杂, 
    那它一定是单纯的。你明白了吧?”
    “不十分明白。”
    “实在有趣,”白罗沉思着。他又说;“你刚才所告诉我的
    棗我想棗嗐,仿佛似曾相识。啊,是何地棗何时棗
    我遇见过。。。。。。”他沉默了半晌。
    “你的记忆,”我说,“仍然是个贮存罪案的大水库,可是
    你不可能全都记得吧?能吗?”。
    “很不幸地不能,”白罗说,“但有时候这些回忆很有帮助。
    记得从前在列格有个肥皂制造商,他为了娶个美丽的金发速
    记员而将妻子毒死。这次的犯罪立下了一个典型。后来。很
    久以后,同样的犯罪型式又出现了。我认了出来。这次是一
    桩绑架一条狗的案子,但型式一模一样。我找出它和肥皂制
    造商案子相同的地方,哈,万岁!它们是一个样子的。现在
    你告诉我的这个故事,我也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时钟?”我满怀希望地提醒他,“假冒的保险业务人员?”
    “不,不是。”白罗摇摇头。
    “瞎眼妇人?”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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